1
周六，林言迟刚到林家，就瞧见站在林母旁边高挑清秀的女孩子，林言迟确定这是自己家，现在也才早上九点。林言迟微觉不爽，林母对他的姗姗来迟不满意，林言迟迎着林母的目光，介绍自己。女生在他进门时观察他的相貌，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微微红了脸，不过很快调整状态，主动延续话题。
林言迟引着对方去后院，给她泡茶说：“不常回家，家里只有父母喜欢的茶水，招待不周，见谅。”
“没关系，这样的天气和风景，喝茶才有韵味。”林言迟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熟练的给她倒茶，女孩手指轻点石桌，以示礼貌，“多谢。”
林言迟放下杯子，对品茶的人说：“我有确定喜欢的人了，祝小姐，抱歉。”祝思思诧异的抬头。她感觉到林言迟的认真。虽然两人聊天的氛围很和谐，但对于他们这样差不多家世的人来说，她只感受到了礼貌，林言迟的教养不会让他不礼貌，逻辑闭环，这样的相亲最不能做；和最好做到的就是礼貌绅士，这仅仅是待客之道。祝思思明白她于他而言不是有兴趣的。“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呢？让我死个明白吧!”祝思思还是看得上林言迟的脸，她想知道因为什么。
“什么样呢？我也不够了解。但我经常想起她，她不理我又生气，但是很快就原谅她。”林言迟摩挲的茶杯，低着头一边思考一边说。林言迟回想在善水她们学校讲话时，她都不理他，现在笑着生气。祝思思在他的描述中体会到他的感受，对他说：“我明白了。你加油。”祝思思离开时，大大方方的告诉林母，她过段时间要出国，回来再来拜访。含蓄隐晦的拒绝，体面的结束了相亲。
林母虽觉得这孩子家世稍次，但为人处世大方，待人待物有礼有节，还是很满意她的。觉得林言迟可以在去争取，问林言迟的感觉，“言言，妈妈觉得思思很不错，你们两个还是合适的。”林言迟没理会他妈的热情，直接说：“妈，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别再给我介绍了，我先回我那边。”说完就走了，林母还没打听清楚眼睁睁看着他开车走了。“这臭小子，跑得倒是飞快，我什么都没问呢！”
2
善水趁着周末，换了床单被罩，正在做勤劳的小蜜蜂，在洗手间手搓枕套，宿舍的人都出门，徐彤回家了晚上才回来。桌子上的手机嗡嗡的响，善水没听到，手机震动的掉下来“咚”的砸在地上善水才听到，她湿漉漉的手小心的捡起手机，高中同学程许诺的电话，她们许久没有联系，诧异的接听：“喂，许诺？”
“妈呀，善水你终于接电话了，我都打几个了！”程许诺，接到电话先感叹。
“嗯，我刚刚在洗衣服，没听见手机响。”善水，歪头夹住手机，走到洗手池那里找毛巾擦手。
“行，我碰到李寻戈了，他问我要你的微信，他说要找你。现在就在我旁边呢，我给不给？”许诺没瞎扯，直接问她。
善水擦着手沉思，不是很想给，但是不想许诺为难，：“你给他吧，他要找就找吧，我来跟他说。你在外面好好玩。”善水和许诺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继续洗衣服。
中午吃饭才看手机，看到有新的联系人，她验证通过，是李寻戈。
周天，善水在床上接到李寻戈的电话，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过来了，洗把脸，抓了把头发就下楼了。
林言迟在车上见到人，在她的宿舍楼下，白皙的脸上还有水渍，脸旁的发丝被水绺成一缕，他看到善水和对面的男生聊天，微微笑了笑，大方的拥抱，善水腿的很快，男孩子还想说什么，善水拍拍男生的肩膀，向挥手让他离开，上楼。
男生在门口站了会，离开了。
林言迟在车上待到太阳高升，再次看到善水下楼时是正午点，她戴着眼镜，头发简单的扎起来，微微荡在身后，慢悠悠的抬头看太阳，刺眼的阳光让她的睫毛颤动，眼睛微眯。她用手挡着太阳，慢慢的走向食堂，拐角停着的车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他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像一个跟踪狂。
林言迟想不通自己到底希望她看到还是看不到他，他本想来找她，无意窥视她的生活。可当她对别人微笑，拥抱时，还是冒酸水，林言迟都觉得自己可笑，心想，祁善水你真有本事，我多久没吃到醋了，你真是好样的，还不理我。
他没有下车找她，觉得自己这样过去和别人没有区别，可能他比人家更没有胜算，林言迟这个时候就觉得那人一定时喜欢善水的，他不管事情全貌如何，知道自己现在是没立场的。他现在又有点生气，生气善水抱别人都不理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立场生气可是还是气闷，不责怪善水，这气还是发在自己身上。算了先去查查。
林言迟开车走了。
善水下楼才七点，昨天下午李寻戈说要过来找她，没想到这么早。来不及收拾，套着外套就出去了，他们很久没见面了，善水高中毕业就基本消失在同学中，后来出了事，几个关系好的也没有联系了，她没有精力去维系社交。
李寻戈下了飞机就过来了，昨天还在外省旅游，半夜的航班，凌晨到的机场。他昨天在大学城碰见善水的高中同学，确认是她，马上就想到善水，几乎是带着强迫性质的要到联系方式，抛下同伴就过来了，他在同学群里知道善水的消息已经是很多年的事情了。李寻戈是担心善水的，他好不容易碰见她熟悉的人，不愿意放弃。
李寻戈有点踌躇，还没主动打招呼，善水就说话了：“李寻戈，你好早。好久没见了，”她平淡的问候他，这让李寻戈放松下来。
“对呀，我昨天赶回来的，善水你原来在这个学校。我们两离得这么近我都不知道。”李寻戈没有问她过的怎么样，有些事情非亲近的人不可触碰，他亦无意让她伤心。
“没办法，是我孤僻了。”善水微微一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哪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带你去玩，这可是我的本部。”李寻戈主动邀请她。
善水直视他的眼睛，拒绝道：“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开玩笑呢。抱歉，我不去了。”李寻戈在她像雾一样的眼睛里看到疏离，没有任何机会再劝说。像高中一样，他总是拿善水的认真没有办法。
3
李寻戈说出知道了的第二天，他展开了对善水的追求，他的行为说实话，对当时的善水来说是不舒坦的，善水高中关注中心在她的妈妈身上，她积极乐观的想像自己有能力缓解妈妈的痛苦，因为还有她在，她是爱她的。高中的善水的核心除了学习就是妈妈，李寻戈的追求或者说这个人不是她会去关注的。
所以当李寻戈第三次在教室外面叫她出来，递给她奶茶时，她第一次直视他：“你现在的行为打扰到了我。请你停下来。我认真的再说一遍，我对你没有兴趣。”李寻戈在此之前的恋爱都是这样的，而且他自认为自己的追求方式是这边多数男生采取的方式，他没有用以前的，怕吓到善水。
可是善水不是那些拿到奶茶就害羞的女孩子，也没有其他女孩子会在善水的身边起哄，祁善水拿着礼物的表情过于严肃和苦恼，没人会让她觉得好玩。
追求大部分是一种试探，你愿意接受礼物就会给追求者一种信号，被追求者的害羞会告诉对方我们有机会。
第一次送奶茶李寻戈就知道了。善水第一次在别人的注视下接住他的礼物，用惊讶但平静的语气告诉他：“李寻戈，谢谢你的奶茶。下次别送。”转身进了教室。善水接受的第一次、第二次都是在别人的注视下，她不愿意在视线中心给李寻戈难堪，但说出的话都是拒绝。那些东西也一直原封不动。这是她的温柔的冷酷。
第三次，善水没有接，她直接拉着李寻戈在角落的位置，认真的告诉他，一些他还不理解的东西。
“李寻戈，你不觉得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吗，你的行为在同学的眼中是很特别的，我并没有说你的追求行为。而是你整个人就是不一样的。我感受到了，你并不会融入这个环境。”李寻戈到这里两个月了，他在吴智的嘴中还是那个‘装逼怪’，程许诺提到他，带着的羡慕的语气让善水侧目。
“我现在这里，我就是这里的人。”李寻戈没有理解善水的意思，他单纯的以为这是善水在拒绝。
“好吧，我没说清楚。那换一种方式。”善水重新给他解释。“你的人生路太宽了，我们的太窄。我们聊不到一起去的。你究竟是出于什么才来追求我的呢？好奇？还是对比你在以前的学校你真的太无聊了？”李寻戈又被善水说中的窘迫，他的确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这个学校全部的人还没有以前学校的一个年级多，他见到的很多人都没有之前学校同学的精致感，他们的做派都让他不习惯。
只有善水，似其他人一样的寡淡可偏偏提起他的一丝兴趣，现在他就像是一个小朋友，明明见过下雨，但是在新的环境，连一颗水滴滴在地上都会引起他的关注和好奇，善水就是这样一滴雨水，在这样的地方不出意外的引起无聊的他注意。
“那天开学，我在教学楼后面听歌，你在哭。”李寻戈没有接她的话，听他说的话像在向善水解释，为什么会注意她。
善水错愕。
“有时候，善水，...注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很抱歉打扰到了你，但我还想继续打扰你。”李寻戈脸红地说，他变得认真，因为善水说的认真。他记得她的眼泪掉下来的样子，现在他记住了她认真的眼睛。
他是出于无聊还是什么原因来招惹善水呢，这些他都忘记了，现在他更想去了解她。
因为什么，鬼知道！
后来，李寻戈没有再频繁、急切的采取一些行动追求善水，但他会在碰到善水的时会主动给她到招呼，和她找话题闲聊几句，在善水有烦燥感之前就走，他用心对待一个人的时候很聪明。善水也不排斥和他闲聊，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像朋友，他们会在食堂一起吃饭，会一起吐槽巨多的作业，会认真听善水同学的八卦。李寻戈也逐渐融入男生群体，起码吴智很少再吐槽他‘装逼怪’。
程许诺躺在铁制的窗栏上，对善水说：“你真的不喜欢李寻戈吗？我抛开滤镜，他真的很帅。”，大课间她们在窗户这看风景，有很多人在楼下活动，李寻戈和其他人打球。
善水没说话，李寻戈进了一个二分球，“你听，多少人是出来看他的。”人声此起彼伏，程许诺戳善水的手臂。
“喜欢呀，他长得帅，学习好，还有教养，谁不喜欢。”善水想着妈妈，她妈妈还是不去上香，敷衍的回答，，还叹了口气。程许诺听见她叹气莫名其妙的。
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李寻戈上楼，和隔着窗户的善水打招呼，“善水，看见我的进球了吗？”李寻戈问她。
“看见了，厉害！”
“你好敷衍。”李寻戈捂着心口，佯装伤心。
许诺掐了善水一把，开口：“学霸，人家善水真的看见了，还说喜欢你呢！”说完她就跑了 ，留下善水。‘呵呵’善水尴尬。
“她说真的？你喜欢我打球呀。”李寻戈知道是玩笑话，还是接了。
“呵呵，打球是挺帅的。”善水尴尬。“我先回教室了，拜拜。”
“拜。”李寻戈见好就收。男生调笑他‘哎呦，你喜欢我打球呀~~哈哈哈哈’，“滚。”李寻戈推了他一把。
4
要年末了，高二上学期也快要结束了，善水要去找妈妈商量一下今年的祭日，她们平时不敢提及的日子。善水这周六坐公交的去林家，上午破天荒的在下雨，不大但足够寒冷。
善水下来公交，碰见林言迟撑着伞打电话，他家离公交站不远，打着电话就走过来了。善水想雨里直接跑过去，还没动林言迟就把她罩在伞下了。无声的口型说：“一起。”他在听电话里的人讲，时不时嗯一下。善水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只到他的肩膀，讲电话的声音传过来，善水屏息，安静的走。林言迟讲电话边注意善水，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就这样，其他的你决定。”挂了电话拉回善水，对她说：“雨大了，你还想感冒？”
善水心想，这人说我干嘛，要你管。
“这种天气，打湿衣服很容易感冒的。”林言迟察觉到她的不服，耐心的解释。“来见文姨？”他明明知道，看见下雨还要出来散步。
“嗯。”善水不想跟他讲话，一个字回答他。他不是不喜欢我讲话？上次还嫌弃我。现在一直跟我讲话干嘛。
都不叫人了？林言迟心想，我什么时候惹她了，青春期？还是是上次我啧被听见了。
善水想到第一次听妈妈的话叫了声‘哥哥’，被这人‘啧’的嫌弃了，又不能叫大名，不礼貌。干脆装害羞不叫了。
善水担心爸爸的事不顺利，没注意林言迟，两人安静的走路，刚到门口，善水就冲了进去留下林言迟一个人收伞，愉快的小声吐槽：“小没良心的，都不等我。”林言迟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对善水奇怪的包容度。
善水在厨房接了妈妈给的零花钱，在妈妈塞给她一个鸡蛋赶她走之前，小心的开口：“妈妈，过几天爸爸的.....”
“闭嘴，不准去。”林言迟和林奶奶在客厅都诧异文姨的严厉，林言迟很少听到文姨这样紧绷的声音，他想去看看善水，林奶奶阻止了。
“嗯，好。”善水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和妈妈道别，要回去了。回去之前林奶奶塞了很多吃的在她的书包里，知道雨大还让林言迟送她去车站。文姨在厨房听见动静都不出来，林言迟撑着伞和善水一起走入雨中。林奶奶还在门口：“水水，自己照顾好自己。”善水回头说好。
林言迟在善水平静的外表下感受到伤心，他默默的靠近她，又闻到了她身上树叶的味道，在雨天更加细微。两人安静的走到车站，等车，善水上车时朝他简单的挥手道别，林言迟点点头。
善水这次考的不错，稳定发挥，年纪第六。但她还是心情不好的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吴智觉得祁善水从周日回学校就不对劲，周四考试前一天更是状态混乱，原以为是担心考试，现在看到她出了成绩还是这样，明白关键节点不是考试。“万年老六，你怎么了？”想不通，吴智选择直接问。
善水叹着气摇摇头，“你不懂老六的悲伤。”她知道她的外号，很自然的插科打诨。
“切，高中生，不是成绩就是情感。你成绩够可以了，别矫情。”吴智又吐槽又直男的安慰。
“你才矫情，我好得很。”善水说着没有信服力的话。
“不是成绩问题，就是情感问题了！怎么铁树要开花了？李寻戈有希望了？”连吴智都拿李寻戈调侃善水。
“切，你这个鸭子不会知道的，人类的复杂你不能体会。”善水反击。吴智心塞，出去买冰糖雪梨拯救自己的声音。
晚上善水去食堂觅食，正吃着饭，李寻戈在对面坐下来，给她展示自己高耸的米饭，“善水，看到我的饭了吗？像不像高高的谷堆？”
善水差点被呛到，“像，这可太像了。”喝口水，脸都被呛红了。
“善水，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事情，心情不好？”李寻戈看她心情好点了，问她，
善水摸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李寻戈用力点头，
“没事情，但心情的确不好。”善水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那喝个爽爽的饮料吧！”李寻戈请她喝了食堂的高价汽水，善水开心的笑了，接受李寻戈的善意安慰。
5
月底，林言迟去参见一个朋友的婚礼，男女双方的家庭地位都不低，林言迟的请帖是林母交给他的，长辈不便出席，让他代为受邀。男方倒是他从小就认识的，却没多少交流。
周珦后面才来，林言迟觉得他打扮的花枝招展，没脸看，“我这次的女朋友太难缠，想跟过来见见世面，我赶紧分手了。”他喝了口酒，接着说话，“言言听说你的相亲对象都排到美国去了啊。”周珦调侃林言迟。
“没你的对象多，今天这婚礼挺热闹。”林言迟示意周珦看那边的情况。台上的男女双方都爱答不理，倒是双方父母红光满面。
“还能什么情况，正常情况呗，你妈给你找的相亲对象都出不了这个圈子，你看那不是祝思思嘛。”周珦百无聊奈的回他。对于他们这样家庭的人，这样的婚姻才正常的。
祝思思在伴娘群里玩手机，抬头看见林言迟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过来。“哟，我就想你应该会过来。”林言迟跟她打招呼，顺手介绍周珦。
周珦倒是先说话，“你这样离群好吗？”他指着那边问祝思思，那边人群太多人，引起很多的关注。
“哦，你说伴娘呀，我是凑数的，这边要10个，我被我堂姐硬塞进来的。”祝思思边说边指给他们看，“亲近的就几个，没找群演就不错了。”周珦干巴巴的笑笑，“这样啊。”又去桌子上端酒了。
“林言迟，喜欢的人喜欢你吗？”祝思思乘着周珦离开，犀利的问。
林言迟笑道：“不知道。”笑得有点无奈，祝思思成功想歪了。
“你这样的还要玩暗恋！”祝思思震惊。
林言迟摸摸鼻子，笑着回她：“对呀。我碰上她也要暗恋的。”
“何方神圣，让我们眉清目秀的林大帅哥心心念念呀!”周珦回来听见一点，插话。
祝思思手机响了，她侧身接电话，林言迟喝了一口红酒，颇为正经的回答，“一个人，一个像雾一样的人。”
周珦在他的回答中看着他若有所思。“你为情所困？”
林言迟没有回答。
祝思思拿着手机双手合十，拜托林言迟他们：“大帅哥，看在我们相过亲的份上，敬酒帮帮忙。”周珦接话说：“小美女，我可没和你相过亲。”
“那现在马上相一个也可以。”祝思思病急乱投医。周珦被她逗笑，人是有意思的。林言迟给了周珦一下，对祝思思说：“你快过去吧，我们尽量帮你拦一点。”
祝思思朝他比个心，遁入人群。“这小姑娘挺好玩呀。”周珦跟林言迟说。“还行吧。”林言迟敷衍他。
林言迟还是喝多了，祝思思开车。祝思思这个小姑娘搞定了周珦这个醉鬼，林言迟站在车边，眼神些许迷离的看着酒店婚礼的布置，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座的周珦时不时说醉话，副驾的林言迟倒是安静。“林言迟，你喜欢她什么呢？”一般醉酒的人话都会比平时多一点，祝思思却没有听到林言迟的回答。他喝完酒更安静了。祝思思心想，可能我不是那个会让他吐露心声的人。
到了林言迟的家，林言迟休息了一路酒醒了些，下车把周珦扒拉出来，让祝思思开车走了，他另外找时间去她那里拿车。祝思思在林言迟的眺望中开车离开。林言迟拖着周珦回家。
林言迟扔给地毯上的周珦一条毛毯，由他自生自灭。他坐在只有月光的沙发上沉思。
6
李寻戈见了善水回学校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他舍友他有拿错书之后，耐不住问他：“嘿，帅哥，醒醒神，你这想啥呢一天天的。拿错多少次了！”
“哎，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李寻戈把书换回来，开口。他太苦恼了。
“什么呀？”
“我高中喜欢的人，现在还看到她还挺喜欢的。”善水还是那样，倒是比以前更加深沉。
“喔嚯，就是你上次抛弃我，去见的女孩子！”舍友一脸受伤，他还有脸来问他。
“嗯，她还是……我喜欢的样子。”
“那你们高中就没在一起!”
“她拒绝我了。”李寻戈有点苦涩的说。
“怎么拒绝的。”舍友一脸八卦，李寻戈不想理他了。“我帮你参考参考嘛！快说快说。”
“你谁呀你，牡丹多少年，还帮我。”李寻戈鄙视他。
高三时，善水的妈妈已经愿意常回家了，善水不用为她担心，成绩一直保持的不错，李寻戈成绩一直在平流层，对善水这些在对流层打架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神。
李寻戈在高三开始就想帮善水补课，可是善水拒绝了，“学神，您歇歇，你给我补课会打乱我的节奏，我们基础不一样。我守好现在的基础就不错了。”李寻戈知道她说的没错，他们的学习环境不一样，教育资源的差别在几千天的累计下在现在体现。
善水高三过的辛苦但是心安，在忙碌的学习中，李寻戈像是一个另类，他游刃有余的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享受，悠闲地生活。善水不可避免地嫉妒了，吃饭碰见他，善水他们饿狼扑食，李寻戈挑挑拣拣，嘴里还说：“啧，你们慢一点吃，这饭菜既不美观也不美味，你们真是牲口，这都吃得下。”
善水不理他，这风凉话听多了善水想结果了他。
“你们少吃点，我下午给你们带外面的好吃的。”李寻戈画大饼。善水吃完：“你自己玩吧，我们先撤了，学神。”
“无聊呀。”李寻戈望着她们走远的背影，感叹道。
学校的二轮复习完成后，善水她们在外面喘息一会，许诺她们闲聊，“善水，我觉得这段时间李寻戈找你频繁多了，他这么闲就算了，成绩还一直没变，真是变态。”另一个女生也对善水说：“是呀，除了给你一些这边没有的卷子就是笔记，我们一起吃饭的十次也有九次能和他一起坐。”
善水仔细想想才发现是这样的。“嗯，我没注意，天天都被卷子埋了还管他。可能是太闲了吧。”
“嘻嘻，我们觉得他是在等和你一起考上大学呢！”她们八卦的调戏善水，“我们善水真是个小美人，我都爱，何况是李寻戈，阿水妹妹等我变成男的！就娶你。”哈哈哈哈哈，她们一起来摸善水，善水搞不定，嘴上也不服输。“别摸，好痒，好呀，我等你。”
辛苦也快乐。善水大学后不敢回忆高中，但她也不会忘记过那样别样快乐的日子。
三模之后，她们的成绩和未来基本上确定了，老师也轻松了不少，善水在誓师大会后被李寻戈单独拉开。
炎热的夏天要到了，日落之前的气温慢慢降下来，善水穿了一件外套等李寻戈讲话。
“善水，我要回北京高考。你想我留下来吗？你要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李寻戈早先时户口问题没有处理好，只能先回来读书，现在他父母搞定了两边的户口，通知他可以回北京高考，但是有觉得临时换地方会影响他，让他自己决定。他想到了善水，把这个选择权给善水。
善水没想到他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给自己选择，她承担不了他的人生。“我希望你自己认真考虑是否留下来，我没办法替你做决定。”善水想走了，她觉得气愤，关我什么事！
李寻戈拦住她，“你呢，你希望我留下来吗？”固执的要她的答案。
李寻戈眼里的微光，让善水冷静，“李寻戈，你回去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吧，我不希望你留下来。”
李寻戈在父母通知他的时候，就开始联系以前的朋友，他自己也做了很多北京的卷子，除了舍不得善水，他早已做了决定，听到善水的回答，内心松了口气。
善水送走李寻戈前，李寻戈有点生气她的平静，“不许换□□，有手机号了发给我。”他命令的语气让善水想笑。
“好的，快走吧，错过火车，就赶不上飞机了。”善水微笑的跟他说。
李寻戈突然抱了她一下，善水愣住后也轻轻的拥了他，“拜拜了，李寻戈。”
他们两后来很久再没见面，因为很多事。
周六，林言迟刚到林家，就瞧见站在林母旁边高挑清秀的女孩子，林言迟确定这是自己家，现在也才早上九点。林言迟微觉不爽，林母对他的姗姗来迟不满意，林言迟迎着林母的目光，介绍自己。女生在他进门时观察他的相貌，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微微红了脸，不过很快调整状态，主动延续话题。
林言迟引着对方去后院，给她泡茶说：“不常回家，家里只有父母喜欢的茶水，招待不周，见谅。”
“没关系，这样的天气和风景，喝茶才有韵味。”林言迟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熟练的给她倒茶，女孩手指轻点石桌，以示礼貌，“多谢。”
林言迟放下杯子，对品茶的人说：“我有确定喜欢的人了，祝小姐，抱歉。”祝思思诧异的抬头。她感觉到林言迟的认真。虽然两人聊天的氛围很和谐，但对于他们这样差不多家世的人来说，她只感受到了礼貌，林言迟的教养不会让他不礼貌，逻辑闭环，这样的相亲最不能做；和最好做到的就是礼貌绅士，这仅仅是待客之道。祝思思明白她于他而言不是有兴趣的。“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呢？让我死个明白吧!”祝思思还是看得上林言迟的脸，她想知道因为什么。
“什么样呢？我也不够了解。但我经常想起她，她不理我又生气，但是很快就原谅她。”林言迟摩挲的茶杯，低着头一边思考一边说。林言迟回想在善水她们学校讲话时，她都不理他，现在笑着生气。祝思思在他的描述中体会到他的感受，对他说：“我明白了。你加油。”祝思思离开时，大大方方的告诉林母，她过段时间要出国，回来再来拜访。含蓄隐晦的拒绝，体面的结束了相亲。
林母虽觉得这孩子家世稍次，但为人处世大方，待人待物有礼有节，还是很满意她的。觉得林言迟可以在去争取，问林言迟的感觉，“言言，妈妈觉得思思很不错，你们两个还是合适的。”林言迟没理会他妈的热情，直接说：“妈，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别再给我介绍了，我先回我那边。”说完就走了，林母还没打听清楚眼睁睁看着他开车走了。“这臭小子，跑得倒是飞快，我什么都没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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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趁着周末，换了床单被罩，正在做勤劳的小蜜蜂，在洗手间手搓枕套，宿舍的人都出门，徐彤回家了晚上才回来。桌子上的手机嗡嗡的响，善水没听到，手机震动的掉下来“咚”的砸在地上善水才听到，她湿漉漉的手小心的捡起手机，高中同学程许诺的电话，她们许久没有联系，诧异的接听：“喂，许诺？”
“妈呀，善水你终于接电话了，我都打几个了！”程许诺，接到电话先感叹。
“嗯，我刚刚在洗衣服，没听见手机响。”善水，歪头夹住手机，走到洗手池那里找毛巾擦手。
“行，我碰到李寻戈了，他问我要你的微信，他说要找你。现在就在我旁边呢，我给不给？”许诺没瞎扯，直接问她。
善水擦着手沉思，不是很想给，但是不想许诺为难，：“你给他吧，他要找就找吧，我来跟他说。你在外面好好玩。”善水和许诺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继续洗衣服。
中午吃饭才看手机，看到有新的联系人，她验证通过，是李寻戈。
周天，善水在床上接到李寻戈的电话，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过来了，洗把脸，抓了把头发就下楼了。
林言迟在车上见到人，在她的宿舍楼下，白皙的脸上还有水渍，脸旁的发丝被水绺成一缕，他看到善水和对面的男生聊天，微微笑了笑，大方的拥抱，善水腿的很快，男孩子还想说什么，善水拍拍男生的肩膀，向挥手让他离开，上楼。
男生在门口站了会，离开了。
林言迟在车上待到太阳高升，再次看到善水下楼时是正午点，她戴着眼镜，头发简单的扎起来，微微荡在身后，慢悠悠的抬头看太阳，刺眼的阳光让她的睫毛颤动，眼睛微眯。她用手挡着太阳，慢慢的走向食堂，拐角停着的车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他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像一个跟踪狂。
林言迟想不通自己到底希望她看到还是看不到他，他本想来找她，无意窥视她的生活。可当她对别人微笑，拥抱时，还是冒酸水，林言迟都觉得自己可笑，心想，祁善水你真有本事，我多久没吃到醋了，你真是好样的，还不理我。
他没有下车找她，觉得自己这样过去和别人没有区别，可能他比人家更没有胜算，林言迟这个时候就觉得那人一定时喜欢善水的，他不管事情全貌如何，知道自己现在是没立场的。他现在又有点生气，生气善水抱别人都不理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立场生气可是还是气闷，不责怪善水，这气还是发在自己身上。算了先去查查。
林言迟开车走了。
善水下楼才七点，昨天下午李寻戈说要过来找她，没想到这么早。来不及收拾，套着外套就出去了，他们很久没见面了，善水高中毕业就基本消失在同学中，后来出了事，几个关系好的也没有联系了，她没有精力去维系社交。
李寻戈下了飞机就过来了，昨天还在外省旅游，半夜的航班，凌晨到的机场。他昨天在大学城碰见善水的高中同学，确认是她，马上就想到善水，几乎是带着强迫性质的要到联系方式，抛下同伴就过来了，他在同学群里知道善水的消息已经是很多年的事情了。李寻戈是担心善水的，他好不容易碰见她熟悉的人，不愿意放弃。
李寻戈有点踌躇，还没主动打招呼，善水就说话了：“李寻戈，你好早。好久没见了，”她平淡的问候他，这让李寻戈放松下来。
“对呀，我昨天赶回来的，善水你原来在这个学校。我们两离得这么近我都不知道。”李寻戈没有问她过的怎么样，有些事情非亲近的人不可触碰，他亦无意让她伤心。
“没办法，是我孤僻了。”善水微微一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哪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带你去玩，这可是我的本部。”李寻戈主动邀请她。
善水直视他的眼睛，拒绝道：“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开玩笑呢。抱歉，我不去了。”李寻戈在她像雾一样的眼睛里看到疏离，没有任何机会再劝说。像高中一样，他总是拿善水的认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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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戈说出知道了的第二天，他展开了对善水的追求，他的行为说实话，对当时的善水来说是不舒坦的，善水高中关注中心在她的妈妈身上，她积极乐观的想像自己有能力缓解妈妈的痛苦，因为还有她在，她是爱她的。高中的善水的核心除了学习就是妈妈，李寻戈的追求或者说这个人不是她会去关注的。
所以当李寻戈第三次在教室外面叫她出来，递给她奶茶时，她第一次直视他：“你现在的行为打扰到了我。请你停下来。我认真的再说一遍，我对你没有兴趣。”李寻戈在此之前的恋爱都是这样的，而且他自认为自己的追求方式是这边多数男生采取的方式，他没有用以前的，怕吓到善水。
可是善水不是那些拿到奶茶就害羞的女孩子，也没有其他女孩子会在善水的身边起哄，祁善水拿着礼物的表情过于严肃和苦恼，没人会让她觉得好玩。
追求大部分是一种试探，你愿意接受礼物就会给追求者一种信号，被追求者的害羞会告诉对方我们有机会。
第一次送奶茶李寻戈就知道了。善水第一次在别人的注视下接住他的礼物，用惊讶但平静的语气告诉他：“李寻戈，谢谢你的奶茶。下次别送。”转身进了教室。善水接受的第一次、第二次都是在别人的注视下，她不愿意在视线中心给李寻戈难堪，但说出的话都是拒绝。那些东西也一直原封不动。这是她的温柔的冷酷。
第三次，善水没有接，她直接拉着李寻戈在角落的位置，认真的告诉他，一些他还不理解的东西。
“李寻戈，你不觉得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吗，你的行为在同学的眼中是很特别的，我并没有说你的追求行为。而是你整个人就是不一样的。我感受到了，你并不会融入这个环境。”李寻戈到这里两个月了，他在吴智的嘴中还是那个‘装逼怪’，程许诺提到他，带着的羡慕的语气让善水侧目。
“我现在这里，我就是这里的人。”李寻戈没有理解善水的意思，他单纯的以为这是善水在拒绝。
“好吧，我没说清楚。那换一种方式。”善水重新给他解释。“你的人生路太宽了，我们的太窄。我们聊不到一起去的。你究竟是出于什么才来追求我的呢？好奇？还是对比你在以前的学校你真的太无聊了？”李寻戈又被善水说中的窘迫，他的确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这个学校全部的人还没有以前学校的一个年级多，他见到的很多人都没有之前学校同学的精致感，他们的做派都让他不习惯。
只有善水，似其他人一样的寡淡可偏偏提起他的一丝兴趣，现在他就像是一个小朋友，明明见过下雨，但是在新的环境，连一颗水滴滴在地上都会引起他的关注和好奇，善水就是这样一滴雨水，在这样的地方不出意外的引起无聊的他注意。
“那天开学，我在教学楼后面听歌，你在哭。”李寻戈没有接她的话，听他说的话像在向善水解释，为什么会注意她。
善水错愕。
“有时候，善水，...注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很抱歉打扰到了你，但我还想继续打扰你。”李寻戈脸红地说，他变得认真，因为善水说的认真。他记得她的眼泪掉下来的样子，现在他记住了她认真的眼睛。
他是出于无聊还是什么原因来招惹善水呢，这些他都忘记了，现在他更想去了解她。
因为什么，鬼知道！
后来，李寻戈没有再频繁、急切的采取一些行动追求善水，但他会在碰到善水的时会主动给她到招呼，和她找话题闲聊几句，在善水有烦燥感之前就走，他用心对待一个人的时候很聪明。善水也不排斥和他闲聊，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像朋友，他们会在食堂一起吃饭，会一起吐槽巨多的作业，会认真听善水同学的八卦。李寻戈也逐渐融入男生群体，起码吴智很少再吐槽他‘装逼怪’。
程许诺躺在铁制的窗栏上，对善水说：“你真的不喜欢李寻戈吗？我抛开滤镜，他真的很帅。”，大课间她们在窗户这看风景，有很多人在楼下活动，李寻戈和其他人打球。
善水没说话，李寻戈进了一个二分球，“你听，多少人是出来看他的。”人声此起彼伏，程许诺戳善水的手臂。
“喜欢呀，他长得帅，学习好，还有教养，谁不喜欢。”善水想着妈妈，她妈妈还是不去上香，敷衍的回答，，还叹了口气。程许诺听见她叹气莫名其妙的。
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李寻戈上楼，和隔着窗户的善水打招呼，“善水，看见我的进球了吗？”李寻戈问她。
“看见了，厉害！”
“你好敷衍。”李寻戈捂着心口，佯装伤心。
许诺掐了善水一把，开口：“学霸，人家善水真的看见了，还说喜欢你呢！”说完她就跑了 ，留下善水。‘呵呵’善水尴尬。
“她说真的？你喜欢我打球呀。”李寻戈知道是玩笑话，还是接了。
“呵呵，打球是挺帅的。”善水尴尬。“我先回教室了，拜拜。”
“拜。”李寻戈见好就收。男生调笑他‘哎呦，你喜欢我打球呀~~哈哈哈哈’，“滚。”李寻戈推了他一把。
4
要年末了，高二上学期也快要结束了，善水要去找妈妈商量一下今年的祭日，她们平时不敢提及的日子。善水这周六坐公交的去林家，上午破天荒的在下雨，不大但足够寒冷。
善水下来公交，碰见林言迟撑着伞打电话，他家离公交站不远，打着电话就走过来了。善水想雨里直接跑过去，还没动林言迟就把她罩在伞下了。无声的口型说：“一起。”他在听电话里的人讲，时不时嗯一下。善水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只到他的肩膀，讲电话的声音传过来，善水屏息，安静的走。林言迟讲电话边注意善水，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就这样，其他的你决定。”挂了电话拉回善水，对她说：“雨大了，你还想感冒？”
善水心想，这人说我干嘛，要你管。
“这种天气，打湿衣服很容易感冒的。”林言迟察觉到她的不服，耐心的解释。“来见文姨？”他明明知道，看见下雨还要出来散步。
“嗯。”善水不想跟他讲话，一个字回答他。他不是不喜欢我讲话？上次还嫌弃我。现在一直跟我讲话干嘛。
都不叫人了？林言迟心想，我什么时候惹她了，青春期？还是是上次我啧被听见了。
善水想到第一次听妈妈的话叫了声‘哥哥’，被这人‘啧’的嫌弃了，又不能叫大名，不礼貌。干脆装害羞不叫了。
善水担心爸爸的事不顺利，没注意林言迟，两人安静的走路，刚到门口，善水就冲了进去留下林言迟一个人收伞，愉快的小声吐槽：“小没良心的，都不等我。”林言迟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对善水奇怪的包容度。
善水在厨房接了妈妈给的零花钱，在妈妈塞给她一个鸡蛋赶她走之前，小心的开口：“妈妈，过几天爸爸的.....”
“闭嘴，不准去。”林言迟和林奶奶在客厅都诧异文姨的严厉，林言迟很少听到文姨这样紧绷的声音，他想去看看善水，林奶奶阻止了。
“嗯，好。”善水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和妈妈道别，要回去了。回去之前林奶奶塞了很多吃的在她的书包里，知道雨大还让林言迟送她去车站。文姨在厨房听见动静都不出来，林言迟撑着伞和善水一起走入雨中。林奶奶还在门口：“水水，自己照顾好自己。”善水回头说好。
林言迟在善水平静的外表下感受到伤心，他默默的靠近她，又闻到了她身上树叶的味道，在雨天更加细微。两人安静的走到车站，等车，善水上车时朝他简单的挥手道别，林言迟点点头。
善水这次考的不错，稳定发挥，年纪第六。但她还是心情不好的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吴智觉得祁善水从周日回学校就不对劲，周四考试前一天更是状态混乱，原以为是担心考试，现在看到她出了成绩还是这样，明白关键节点不是考试。“万年老六，你怎么了？”想不通，吴智选择直接问。
善水叹着气摇摇头，“你不懂老六的悲伤。”她知道她的外号，很自然的插科打诨。
“切，高中生，不是成绩就是情感。你成绩够可以了，别矫情。”吴智又吐槽又直男的安慰。
“你才矫情，我好得很。”善水说着没有信服力的话。
“不是成绩问题，就是情感问题了！怎么铁树要开花了？李寻戈有希望了？”连吴智都拿李寻戈调侃善水。
“切，你这个鸭子不会知道的，人类的复杂你不能体会。”善水反击。吴智心塞，出去买冰糖雪梨拯救自己的声音。
晚上善水去食堂觅食，正吃着饭，李寻戈在对面坐下来，给她展示自己高耸的米饭，“善水，看到我的饭了吗？像不像高高的谷堆？”
善水差点被呛到，“像，这可太像了。”喝口水，脸都被呛红了。
“善水，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事情，心情不好？”李寻戈看她心情好点了，问她，
善水摸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李寻戈用力点头，
“没事情，但心情的确不好。”善水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那喝个爽爽的饮料吧！”李寻戈请她喝了食堂的高价汽水，善水开心的笑了，接受李寻戈的善意安慰。
5
月底，林言迟去参见一个朋友的婚礼，男女双方的家庭地位都不低，林言迟的请帖是林母交给他的，长辈不便出席，让他代为受邀。男方倒是他从小就认识的，却没多少交流。
周珦后面才来，林言迟觉得他打扮的花枝招展，没脸看，“我这次的女朋友太难缠，想跟过来见见世面，我赶紧分手了。”他喝了口酒，接着说话，“言言听说你的相亲对象都排到美国去了啊。”周珦调侃林言迟。
“没你的对象多，今天这婚礼挺热闹。”林言迟示意周珦看那边的情况。台上的男女双方都爱答不理，倒是双方父母红光满面。
“还能什么情况，正常情况呗，你妈给你找的相亲对象都出不了这个圈子，你看那不是祝思思嘛。”周珦百无聊奈的回他。对于他们这样家庭的人，这样的婚姻才正常的。
祝思思在伴娘群里玩手机，抬头看见林言迟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过来。“哟，我就想你应该会过来。”林言迟跟她打招呼，顺手介绍周珦。
周珦倒是先说话，“你这样离群好吗？”他指着那边问祝思思，那边人群太多人，引起很多的关注。
“哦，你说伴娘呀，我是凑数的，这边要10个，我被我堂姐硬塞进来的。”祝思思边说边指给他们看，“亲近的就几个，没找群演就不错了。”周珦干巴巴的笑笑，“这样啊。”又去桌子上端酒了。
“林言迟，喜欢的人喜欢你吗？”祝思思乘着周珦离开，犀利的问。
林言迟笑道：“不知道。”笑得有点无奈，祝思思成功想歪了。
“你这样的还要玩暗恋！”祝思思震惊。
林言迟摸摸鼻子，笑着回她：“对呀。我碰上她也要暗恋的。”
“何方神圣，让我们眉清目秀的林大帅哥心心念念呀!”周珦回来听见一点，插话。
祝思思手机响了，她侧身接电话，林言迟喝了一口红酒，颇为正经的回答，“一个人，一个像雾一样的人。”
周珦在他的回答中看着他若有所思。“你为情所困？”
林言迟没有回答。
祝思思拿着手机双手合十，拜托林言迟他们：“大帅哥，看在我们相过亲的份上，敬酒帮帮忙。”周珦接话说：“小美女，我可没和你相过亲。”
“那现在马上相一个也可以。”祝思思病急乱投医。周珦被她逗笑，人是有意思的。林言迟给了周珦一下，对祝思思说：“你快过去吧，我们尽量帮你拦一点。”
祝思思朝他比个心，遁入人群。“这小姑娘挺好玩呀。”周珦跟林言迟说。“还行吧。”林言迟敷衍他。
林言迟还是喝多了，祝思思开车。祝思思这个小姑娘搞定了周珦这个醉鬼，林言迟站在车边，眼神些许迷离的看着酒店婚礼的布置，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座的周珦时不时说醉话，副驾的林言迟倒是安静。“林言迟，你喜欢她什么呢？”一般醉酒的人话都会比平时多一点，祝思思却没有听到林言迟的回答。他喝完酒更安静了。祝思思心想，可能我不是那个会让他吐露心声的人。
到了林言迟的家，林言迟休息了一路酒醒了些，下车把周珦扒拉出来，让祝思思开车走了，他另外找时间去她那里拿车。祝思思在林言迟的眺望中开车离开。林言迟拖着周珦回家。
林言迟扔给地毯上的周珦一条毛毯，由他自生自灭。他坐在只有月光的沙发上沉思。
6
李寻戈见了善水回学校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他舍友他有拿错书之后，耐不住问他：“嘿，帅哥，醒醒神，你这想啥呢一天天的。拿错多少次了！”
“哎，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李寻戈把书换回来，开口。他太苦恼了。
“什么呀？”
“我高中喜欢的人，现在还看到她还挺喜欢的。”善水还是那样，倒是比以前更加深沉。
“喔嚯，就是你上次抛弃我，去见的女孩子！”舍友一脸受伤，他还有脸来问他。
“嗯，她还是……我喜欢的样子。”
“那你们高中就没在一起!”
“她拒绝我了。”李寻戈有点苦涩的说。
“怎么拒绝的。”舍友一脸八卦，李寻戈不想理他了。“我帮你参考参考嘛！快说快说。”
“你谁呀你，牡丹多少年，还帮我。”李寻戈鄙视他。
高三时，善水的妈妈已经愿意常回家了，善水不用为她担心，成绩一直保持的不错，李寻戈成绩一直在平流层，对善水这些在对流层打架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神。
李寻戈在高三开始就想帮善水补课，可是善水拒绝了，“学神，您歇歇，你给我补课会打乱我的节奏，我们基础不一样。我守好现在的基础就不错了。”李寻戈知道她说的没错，他们的学习环境不一样，教育资源的差别在几千天的累计下在现在体现。
善水高三过的辛苦但是心安，在忙碌的学习中，李寻戈像是一个另类，他游刃有余的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享受，悠闲地生活。善水不可避免地嫉妒了，吃饭碰见他，善水他们饿狼扑食，李寻戈挑挑拣拣，嘴里还说：“啧，你们慢一点吃，这饭菜既不美观也不美味，你们真是牲口，这都吃得下。”
善水不理他，这风凉话听多了善水想结果了他。
“你们少吃点，我下午给你们带外面的好吃的。”李寻戈画大饼。善水吃完：“你自己玩吧，我们先撤了，学神。”
“无聊呀。”李寻戈望着她们走远的背影，感叹道。
学校的二轮复习完成后，善水她们在外面喘息一会，许诺她们闲聊，“善水，我觉得这段时间李寻戈找你频繁多了，他这么闲就算了，成绩还一直没变，真是变态。”另一个女生也对善水说：“是呀，除了给你一些这边没有的卷子就是笔记，我们一起吃饭的十次也有九次能和他一起坐。”
善水仔细想想才发现是这样的。“嗯，我没注意，天天都被卷子埋了还管他。可能是太闲了吧。”
“嘻嘻，我们觉得他是在等和你一起考上大学呢！”她们八卦的调戏善水，“我们善水真是个小美人，我都爱，何况是李寻戈，阿水妹妹等我变成男的！就娶你。”哈哈哈哈哈，她们一起来摸善水，善水搞不定，嘴上也不服输。“别摸，好痒，好呀，我等你。”
辛苦也快乐。善水大学后不敢回忆高中，但她也不会忘记过那样别样快乐的日子。
三模之后，她们的成绩和未来基本上确定了，老师也轻松了不少，善水在誓师大会后被李寻戈单独拉开。
炎热的夏天要到了，日落之前的气温慢慢降下来，善水穿了一件外套等李寻戈讲话。
“善水，我要回北京高考。你想我留下来吗？你要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李寻戈早先时户口问题没有处理好，只能先回来读书，现在他父母搞定了两边的户口，通知他可以回北京高考，但是有觉得临时换地方会影响他，让他自己决定。他想到了善水，把这个选择权给善水。
善水没想到他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给自己选择，她承担不了他的人生。“我希望你自己认真考虑是否留下来，我没办法替你做决定。”善水想走了，她觉得气愤，关我什么事！
李寻戈拦住她，“你呢，你希望我留下来吗？”固执的要她的答案。
李寻戈眼里的微光，让善水冷静，“李寻戈，你回去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吧，我不希望你留下来。”
李寻戈在父母通知他的时候，就开始联系以前的朋友，他自己也做了很多北京的卷子，除了舍不得善水，他早已做了决定，听到善水的回答，内心松了口气。
善水送走李寻戈前，李寻戈有点生气她的平静，“不许换□□，有手机号了发给我。”他命令的语气让善水想笑。
“好的，快走吧，错过火车，就赶不上飞机了。”善水微笑的跟他说。
李寻戈突然抱了她一下，善水愣住后也轻轻的拥了他，“拜拜了，李寻戈。”
他们两后来很久再没见面，因为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