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成年男女之间，有纯洁友谊么？当然有啊，只要你别过界。温诚坚信他的理念没错。又不是大火爆炒的一盘菜，菜和油只要一接触，就噼里啪啦的冒火星子，就熟透了。
......
这里不光有烤鱼，还有炒菜，烧烤。温诚点了一堆。
“吃不了，温诚。”宋槐给他拆筷子。
“两个人。”
宋槐没再说。她不饿，为了不扫兴，来陪他吃。
菜很快上来，不出所料满满一桌子。主食米饭，鲜榨的玉米汁，浓厚酱香料汁里正烤着煎炸过的武昌鱼，鱼被到切成两面，均撒上层小米椒和葱段。鱼周围的汤汁里，是其他配菜，金针菇、土豆片，年糕。还有南北方通吃的常见菜。豆角茄子，辣椒炒肉，罗马生菜，蒜蓉西蓝花。
她觉得这和火锅没什么区别。都是放进去，煮一堆菜。
宋槐只夹了一块进碗里，一下一下挑着吃，鱼肉被分成一粒粒再咽下去。
“你平时就这么吃饭。”温诚抱着手，问她。
当然不是。今天她就是反常，反常的像个正常姑娘一样，哭鼻子了，心情不好赌气绝食。以前的那种劲头，全被磨平了似的。
宋槐摇头，多夹了几筷子。温诚拿她筷子给她夹，这一筷子，那两筷子，宋槐的盘子和碗全堆满了，像极两座小山。
“吃。”温诚收了筷子。
宋槐怔怔的看着两座山，鞋尖不小心和温诚的碰上，确切来说是顶在一起。
跟心知肚明一样，就隔着鞋，谁也有触感，谁也装不知道，谁也不撤回去。
就这么挨着他的鞋，宋槐好像踩到了很踏实的东西，能让落叶归根的东西，能填满内心的东西。宋槐像开了什么窍，一口口的，狼吞虎咽把温诚夹的菜全吃完。
两个腮帮子还鼓着，宋槐就又吃一口。小时候就是这样，她被骂了，被打了，肯定会消极一阵子，想重新套上坚强的壳子，就死命吃饭，吃到胃疼。第二天就恢复成之前那样，冷，无趣，不好接近。
“从南极到北极。”温诚笑，看她吃饭。
宋槐喝玉米汁顺顺，和温诚互相看着。她冒汗了，又干又燥，脸还被锅的热气弄红了。
“这家怎么样。”温诚问。
“挺好的。”宋槐答。
“下次还来？”
“不来。”
宋槐拒绝了，然后看他。这是第一次那么仔细的看温诚。他是衣服架子，肩膀宽，与脖子将近直角，毛衣贴身显身材，他眉浓黑，眼睛好看，明亮。
她在荒唐的审视他的身体，五官。宋槐表面淡定死了，可桌子底下，指甲都快嵌进掌心里。
吃过饭，宋槐坐上温诚的车。
温诚走高架，一路飙的很快，他给宋槐那块窗开一条小缝，让她吹风。
宋槐坐直身，双手攥紧安全带，“温诚，我想吐。”
“啊？”
“我不吐你车上。”
宋槐吃的又快又多，东西吃下去跟喝水一样，再吹上凉风，胃开始难受。不光胃，肚子也涨痛，牛仔裤快把她憋死了，偏偏还解不开羽绒服的牛角扣，胃里那股东西猛地往上反。
温诚看宋槐抱着肚子缩在那边，头靠着门，脖颈碎发全是汗。
“去医院。”
“不去，回火锅店。”宋槐手掰扯着牛仔扣，怎么都解不开。
“不行。”
宋槐勉强直起腰，皱眉看他：“下午阿金找我有事儿，火锅店还得帮忙。”
“会不会请假？”温诚好像开的更快了，风嗖嗖的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途观在路上着急忙慌的狂奔，“宋槐，你能不能别自虐，生病了去干活，再吐人家锅里？”
“那你现在带我去哪儿。”
“去我家。”
“不去。”宋槐一双眼睛，倔强的锁着他，命令他：“温诚，你现在就放我下车。阿金找我有事儿，下午给客户送货，我得跟着他去趟市里。”忍着难受，字从牙缝里憋出去。
“再告你一遍，生病别干活，很坚强？值得表扬？个屁。”
话说完，温诚也不顾宋槐什么表情，就差把油门踩到底了，四个车道之间来回蹿，只挑没车的道，前面有车走得慢、磨蹭点温诚就按喇叭，然后拐个弯超车。途观像变形金刚里横行霸道的霸天虎，着急，慌乱的跑。
后面被超的司机探出头大骂：“燥你妈的燥！赶死你！”
温诚也骂：“傻逼。”
......
“温诚！”
“宋槐，你别跟我提阿金。这名字跟我犯冲。”温诚声音冷下来。
人阿金挺好一小伙子，跟宋槐差不多年纪，做事利索，轻商也高，来回跑长途说明人有耐心有毅力......优点太多了，但温诚就是喜欢不起来，并且，不想和他做朋友。温诚不知道，解释不清。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感阿金的，阿金叫小槐的时候？商场里宋槐和阿金打电话的时候？
......
车就开的越来越燥，从高架燥到温诚家楼下。
熄火，途观不燥了，安静的停在车位里，两个人站在楼下，站在风里。
温诚看宋槐眼角湿润，尽管羽绒服厚实，站风口一吹，她看起来也消瘦，孑立，发丝在汗湿的脖颈里飘着，领口上的眼圈很重。
他本来心里那股莫名的火气，在看到宋槐以后，全被她浇灭了。像块儿冰融化，从坚硬到柔软，软透了。
“宋槐，来，上楼，我家里有胃药。”
宋槐虽然没理他，但也跟着他走。坐电梯上楼。全程不带说一句话的。
开门后，温诚先进去，两只鞋一揣就去电视柜下面找药。
宋槐站在门外的垫子上犹豫。
“怎么。” 温诚回头看她。
“这么进去会把你地踩脏。”
温诚看了眼她的鞋，起身走向鞋柜，抽屉一拉，全是40、41码的男士拖鞋，他找了双白色的摆在宋槐脚边，“穿这个，新的，就是有点大。”
宋槐关门进屋，换上温诚给的拖鞋。
她靠玄关的那面墙站着，看温诚翻箱倒柜，又环视他的家。
从玄关开始，这个家就是整洁的，客厅干净而敞亮，茶几，沙发造型单调却不简单，搭配合理且美观，瓷砖地板洁净的能倒影客厅家具。电视旁有两个落地音箱，宋槐走上去摸了摸。
“这个打游戏用。”温诚边找药边回她。
“在客厅？”
“对，电视一联网，下载就能打，屏幕比电脑大。”
她继续看，往仔细了看，茶几上摆着一盒烟，一框丑橘，电视柜上满满两排戒指盒，全部打开，露出里面的钻戒。
“温诚，你家这么多戒指。”她惊讶，不过想来也合理，东百就是钻石公司。
“这是我从刚进东百开始收集的模型钻，每出款新品前，都会制作定比例模型找人试戴，你看到的这些都是我参与的营销项目，每年的销量前五。”
几年前他热衷收集，钻石的工艺复杂，每一款他都当成里程碑。设计出图、雕刻蜡、胶膜注蜡、倒模、砑光、抛光，选钻，镶嵌，最后质检。
“现在不收集了，无非就几块石头，何况这模型全是假水晶。”温诚补充。
宋槐点头。任何一样东西接触多了，都会倦怠、习以为常，“我和你差不多。”
温诚已经把药拿手里了，他还蹲着，等宋槐说完。
“刚开始我在阿金店里打工，看他的玩具车模型，就很感兴趣，到后来也不想看了。”
“找见了，你看说明书，该吃哪个。”温诚把三盒药都给宋槐。
铝碳酸镁咀嚼片、胃苏颗粒、健胃消食片。宋槐翻了翻咀嚼片，适用于：1.慢性胃炎2.与胃酸有关的胃部不适，胃痛，饱胀，胃灼热感等。她该吃这个，再搭配健胃消食片。
温诚给她倒水，宋槐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喝药。
宋槐第一次来他家，明显拘束，坐沙发也是，腿紧紧并在一起，手只放在膝盖上。
反观温诚，半躺半坐的，从烟盒里磕出根烟叼嘴里。还没点燃，他先开了电视，“你看什么。”电视里是爱奇艺的界面，全是最近热播的剧。
温诚点开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偶像剧，“这个行么。”封面是男女主快亲上的粉红海报，名字也很小言。
“不看。”宋槐摇头。千篇一律的剧情，历经苦难是大团圆HE，她不信。
“还难受？”温诚退出去。
“嗯。”
温诚没再问。他去收拾主卧的床，被罩，被子，枕头，枕套，床单全换成新的。把原来全搬到次卧室，然后走到客厅拉宋槐的胳膊。
宋槐瞪大眼睛：“你干嘛。”
“睡。”
“睡什么，我不睡，你别动手动脚。”
温诚不想和她拉扯，回头说：“你睡主卧，收拾好了，你需要休息，”他无奈，把嘴里叼着那根始终顾不上点燃的烟扔一边，“全是新的，我卷铺盖滚到那个家了。”
宋槐顺着温诚眼神望过去，两间卧室，一大一小，那间有电脑的小卧室的床上，堆的全是枕头被罩之类的。
“不想睡就看看你的熊猫眼，好看么？”
不好看。她昨天在市二院几乎一夜没睡。
......
温诚把她安顿好，门一关，人就回客厅坐着了。
......
宋槐坐在床上，先看这卧室的布局。这是她第一次住男人的房间，表面再淡定，心底也是好奇的。卧室整体灰色调，一米八的弹簧床，被子平整的铺着。床左右只有落地灯，没有床头柜，再往前走倒是有座原木书柜，宋槐数了下：“七......八层。”
八层的书柜，深褐色原木，每层有五米宽，五到六块交错型空间。从下往上看过去，书柜里全是旧书，旧到纸张泛黑且蓬松。
宋槐怕他突然进来，就把门锁了看。这不道德，但她好奇。
最底下是练习册，在往上走，是卷子，课本，从初中到高中。在六七八层的高处，宋槐垫脚也够不上，往远站能看见，上面是课外读物，比如四大名著，福尔摩斯全集，阿加莎克里斯蒂这种男生偏爱的推理小说。还有地球仪、数学杯、奥数杯做点缀。
宋槐走近，抽出一本，翻开扉页，上面写着：高二一班，温诚。
他字娟秀有力，在笔画的拐弯处利落不拖沓，干净，有力量。
再一翻，密密麻麻的题。全是对钩，优秀。
宋槐赶紧把练习册塞回去。这应该是她离温诚最近的一次，不是身体，是灵魂。
她窥视他的从前，过去，旧物，拿着拼图的一角，去想象他以前完整的人生，去猜测他生命的轨迹。
成年男女之间，有纯洁友谊么？当然有啊，只要你别过界。温诚坚信他的理念没错。又不是大火爆炒的一盘菜，菜和油只要一接触，就噼里啪啦的冒火星子，就熟透了。
......
这里不光有烤鱼，还有炒菜，烧烤。温诚点了一堆。
“吃不了，温诚。”宋槐给他拆筷子。
“两个人。”
宋槐没再说。她不饿，为了不扫兴，来陪他吃。
菜很快上来，不出所料满满一桌子。主食米饭，鲜榨的玉米汁，浓厚酱香料汁里正烤着煎炸过的武昌鱼，鱼被到切成两面，均撒上层小米椒和葱段。鱼周围的汤汁里，是其他配菜，金针菇、土豆片，年糕。还有南北方通吃的常见菜。豆角茄子，辣椒炒肉，罗马生菜，蒜蓉西蓝花。
她觉得这和火锅没什么区别。都是放进去，煮一堆菜。
宋槐只夹了一块进碗里，一下一下挑着吃，鱼肉被分成一粒粒再咽下去。
“你平时就这么吃饭。”温诚抱着手，问她。
当然不是。今天她就是反常，反常的像个正常姑娘一样，哭鼻子了，心情不好赌气绝食。以前的那种劲头，全被磨平了似的。
宋槐摇头，多夹了几筷子。温诚拿她筷子给她夹，这一筷子，那两筷子，宋槐的盘子和碗全堆满了，像极两座小山。
“吃。”温诚收了筷子。
宋槐怔怔的看着两座山，鞋尖不小心和温诚的碰上，确切来说是顶在一起。
跟心知肚明一样，就隔着鞋，谁也有触感，谁也装不知道，谁也不撤回去。
就这么挨着他的鞋，宋槐好像踩到了很踏实的东西，能让落叶归根的东西，能填满内心的东西。宋槐像开了什么窍，一口口的，狼吞虎咽把温诚夹的菜全吃完。
两个腮帮子还鼓着，宋槐就又吃一口。小时候就是这样，她被骂了，被打了，肯定会消极一阵子，想重新套上坚强的壳子，就死命吃饭，吃到胃疼。第二天就恢复成之前那样，冷，无趣，不好接近。
“从南极到北极。”温诚笑，看她吃饭。
宋槐喝玉米汁顺顺，和温诚互相看着。她冒汗了，又干又燥，脸还被锅的热气弄红了。
“这家怎么样。”温诚问。
“挺好的。”宋槐答。
“下次还来？”
“不来。”
宋槐拒绝了，然后看他。这是第一次那么仔细的看温诚。他是衣服架子，肩膀宽，与脖子将近直角，毛衣贴身显身材，他眉浓黑，眼睛好看，明亮。
她在荒唐的审视他的身体，五官。宋槐表面淡定死了，可桌子底下，指甲都快嵌进掌心里。
吃过饭，宋槐坐上温诚的车。
温诚走高架，一路飙的很快，他给宋槐那块窗开一条小缝，让她吹风。
宋槐坐直身，双手攥紧安全带，“温诚，我想吐。”
“啊？”
“我不吐你车上。”
宋槐吃的又快又多，东西吃下去跟喝水一样，再吹上凉风，胃开始难受。不光胃，肚子也涨痛，牛仔裤快把她憋死了，偏偏还解不开羽绒服的牛角扣，胃里那股东西猛地往上反。
温诚看宋槐抱着肚子缩在那边，头靠着门，脖颈碎发全是汗。
“去医院。”
“不去，回火锅店。”宋槐手掰扯着牛仔扣，怎么都解不开。
“不行。”
宋槐勉强直起腰，皱眉看他：“下午阿金找我有事儿，火锅店还得帮忙。”
“会不会请假？”温诚好像开的更快了，风嗖嗖的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途观在路上着急忙慌的狂奔，“宋槐，你能不能别自虐，生病了去干活，再吐人家锅里？”
“那你现在带我去哪儿。”
“去我家。”
“不去。”宋槐一双眼睛，倔强的锁着他，命令他：“温诚，你现在就放我下车。阿金找我有事儿，下午给客户送货，我得跟着他去趟市里。”忍着难受，字从牙缝里憋出去。
“再告你一遍，生病别干活，很坚强？值得表扬？个屁。”
话说完，温诚也不顾宋槐什么表情，就差把油门踩到底了，四个车道之间来回蹿，只挑没车的道，前面有车走得慢、磨蹭点温诚就按喇叭，然后拐个弯超车。途观像变形金刚里横行霸道的霸天虎，着急，慌乱的跑。
后面被超的司机探出头大骂：“燥你妈的燥！赶死你！”
温诚也骂：“傻逼。”
......
“温诚！”
“宋槐，你别跟我提阿金。这名字跟我犯冲。”温诚声音冷下来。
人阿金挺好一小伙子，跟宋槐差不多年纪，做事利索，轻商也高，来回跑长途说明人有耐心有毅力......优点太多了，但温诚就是喜欢不起来，并且，不想和他做朋友。温诚不知道，解释不清。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感阿金的，阿金叫小槐的时候？商场里宋槐和阿金打电话的时候？
......
车就开的越来越燥，从高架燥到温诚家楼下。
熄火，途观不燥了，安静的停在车位里，两个人站在楼下，站在风里。
温诚看宋槐眼角湿润，尽管羽绒服厚实，站风口一吹，她看起来也消瘦，孑立，发丝在汗湿的脖颈里飘着，领口上的眼圈很重。
他本来心里那股莫名的火气，在看到宋槐以后，全被她浇灭了。像块儿冰融化，从坚硬到柔软，软透了。
“宋槐，来，上楼，我家里有胃药。”
宋槐虽然没理他，但也跟着他走。坐电梯上楼。全程不带说一句话的。
开门后，温诚先进去，两只鞋一揣就去电视柜下面找药。
宋槐站在门外的垫子上犹豫。
“怎么。” 温诚回头看她。
“这么进去会把你地踩脏。”
温诚看了眼她的鞋，起身走向鞋柜，抽屉一拉，全是40、41码的男士拖鞋，他找了双白色的摆在宋槐脚边，“穿这个，新的，就是有点大。”
宋槐关门进屋，换上温诚给的拖鞋。
她靠玄关的那面墙站着，看温诚翻箱倒柜，又环视他的家。
从玄关开始，这个家就是整洁的，客厅干净而敞亮，茶几，沙发造型单调却不简单，搭配合理且美观，瓷砖地板洁净的能倒影客厅家具。电视旁有两个落地音箱，宋槐走上去摸了摸。
“这个打游戏用。”温诚边找药边回她。
“在客厅？”
“对，电视一联网，下载就能打，屏幕比电脑大。”
她继续看，往仔细了看，茶几上摆着一盒烟，一框丑橘，电视柜上满满两排戒指盒，全部打开，露出里面的钻戒。
“温诚，你家这么多戒指。”她惊讶，不过想来也合理，东百就是钻石公司。
“这是我从刚进东百开始收集的模型钻，每出款新品前，都会制作定比例模型找人试戴，你看到的这些都是我参与的营销项目，每年的销量前五。”
几年前他热衷收集，钻石的工艺复杂，每一款他都当成里程碑。设计出图、雕刻蜡、胶膜注蜡、倒模、砑光、抛光，选钻，镶嵌，最后质检。
“现在不收集了，无非就几块石头，何况这模型全是假水晶。”温诚补充。
宋槐点头。任何一样东西接触多了，都会倦怠、习以为常，“我和你差不多。”
温诚已经把药拿手里了，他还蹲着，等宋槐说完。
“刚开始我在阿金店里打工，看他的玩具车模型，就很感兴趣，到后来也不想看了。”
“找见了，你看说明书，该吃哪个。”温诚把三盒药都给宋槐。
铝碳酸镁咀嚼片、胃苏颗粒、健胃消食片。宋槐翻了翻咀嚼片，适用于：1.慢性胃炎2.与胃酸有关的胃部不适，胃痛，饱胀，胃灼热感等。她该吃这个，再搭配健胃消食片。
温诚给她倒水，宋槐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喝药。
宋槐第一次来他家，明显拘束，坐沙发也是，腿紧紧并在一起，手只放在膝盖上。
反观温诚，半躺半坐的，从烟盒里磕出根烟叼嘴里。还没点燃，他先开了电视，“你看什么。”电视里是爱奇艺的界面，全是最近热播的剧。
温诚点开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偶像剧，“这个行么。”封面是男女主快亲上的粉红海报，名字也很小言。
“不看。”宋槐摇头。千篇一律的剧情，历经苦难是大团圆HE，她不信。
“还难受？”温诚退出去。
“嗯。”
温诚没再问。他去收拾主卧的床，被罩，被子，枕头，枕套，床单全换成新的。把原来全搬到次卧室，然后走到客厅拉宋槐的胳膊。
宋槐瞪大眼睛：“你干嘛。”
“睡。”
“睡什么，我不睡，你别动手动脚。”
温诚不想和她拉扯，回头说：“你睡主卧，收拾好了，你需要休息，”他无奈，把嘴里叼着那根始终顾不上点燃的烟扔一边，“全是新的，我卷铺盖滚到那个家了。”
宋槐顺着温诚眼神望过去，两间卧室，一大一小，那间有电脑的小卧室的床上，堆的全是枕头被罩之类的。
“不想睡就看看你的熊猫眼，好看么？”
不好看。她昨天在市二院几乎一夜没睡。
......
温诚把她安顿好，门一关，人就回客厅坐着了。
......
宋槐坐在床上，先看这卧室的布局。这是她第一次住男人的房间，表面再淡定，心底也是好奇的。卧室整体灰色调，一米八的弹簧床，被子平整的铺着。床左右只有落地灯，没有床头柜，再往前走倒是有座原木书柜，宋槐数了下：“七......八层。”
八层的书柜，深褐色原木，每层有五米宽，五到六块交错型空间。从下往上看过去，书柜里全是旧书，旧到纸张泛黑且蓬松。
宋槐怕他突然进来，就把门锁了看。这不道德，但她好奇。
最底下是练习册，在往上走，是卷子，课本，从初中到高中。在六七八层的高处，宋槐垫脚也够不上，往远站能看见，上面是课外读物，比如四大名著，福尔摩斯全集，阿加莎克里斯蒂这种男生偏爱的推理小说。还有地球仪、数学杯、奥数杯做点缀。
宋槐走近，抽出一本，翻开扉页，上面写着：高二一班，温诚。
他字娟秀有力，在笔画的拐弯处利落不拖沓，干净，有力量。
再一翻，密密麻麻的题。全是对钩，优秀。
宋槐赶紧把练习册塞回去。这应该是她离温诚最近的一次，不是身体，是灵魂。
她窥视他的从前，过去，旧物，拿着拼图的一角，去想象他以前完整的人生，去猜测他生命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