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幽暗的房间里,间或地传来一小声嘶叫和喘息。

    “还好吗?”

    话是这样说,孔曳仍旧捏着鞭子,毫不留情地在那具肌肉起伏的□□上留下血痕,滚烫的汗珠滑落在伤口上,又引起一阵颤抖。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孔曳的脸上覆盖着面具,声音有些沉闷,又带着异样的磁性。

    那人靠着桌腿,大口地呼吸着,双手被绳子束缚,身上的伤口愈合带来的痛感让他的身体又开始抖动。

    那张脸是那样的俊美,发丝凌乱地铺在脸侧,眼角泛着淡淡的水光,高挺的鼻子,饱满的红唇,他像是一个男妖怪。

    “啪!”

    孔曳又是一鞭子,“学会了吗?就是这种力度。”

    她的脚下还踩着那人的腹肌,衣襟敞开,皮肉白的发光。

    孔曳像是看不到这种风景,她不解风情地用脚钩住衣角,把他的肚脐眼盖住,可能会着凉。

    “你……哈……你怎么了,为什么……是最后……一次?”一句简单的话,那人喘息着说了很久。

    孔曳脱下手套前,施舍般的摸了下那张漂亮的脸,又猝不及防地扇了一巴掌。

    把鞭子丢到他身上,她才说:“没有为什么。”

    我能告诉你是我要去上学了吗?

    孔曳郁闷的想,这种理由放在这个场景下会显得非常滑稽。

    “那你万一有空,可以……可以再来找我吗?还是那个方式。”

    本来桀骜美艳的脸上,流露出浓郁的卑微色彩,孔曳只是瞟了眼就略过了。

    “再看吧。”她检查了身上的装饰品,又观察了周围,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她又说:“我先走了,你缓缓吧。”

    说罢,就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月光把她的影子拉长,但这个身影还是越来越远。

    匍匐在地上的人,极其渴望地追随着那道身影,嘴里说出的:“我是……”越发微弱,自然没有人听到。

    “我们会再见的……”

    ——

    孔曳郁闷地趴在床上,床边就是她明天出发能带的行李了。

    临走前发泄了一把,体内的灵力总算是没有那么满了,就是今天打得好像有些用力了,手腕都有些酸痛。

    她又想起父母的话:

    “剑宗最耗灵力,练剑也许对你有帮助。”

    所以她被打包送进昆山剑宗,一个艰苦、偏远、神秘的门派,这意味着她的剧情线终于要开始了。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21世纪青年,孔曳穿越了。

    穿成女配不可怕,穿成一次性炮灰才可怕,孔曳就是个一次性的女炮灰。

    身为鼎炉,如何自救?

    像原文那样,进了剑宗,然后在机缘巧合之下又转投合欢宗,最后被炼成一个暗器吸干了小反派的灵力,草草收场,早早下线。

    但是不去剑宗,她就能躲得过吗?

    这些溢出的灵力亟待发泄,她不可能每次都找个受虐狂来解决,再说符合她心意的对象也很难找啊。

    刚刚那小子虽然是个老顾客了,但是看着身份明显不对劲。比起她要掩饰自己堪称变态的行径,他好像更想把自己的藏好,时间一长,说不定更危险。

    但这一去剑宗,就只能通过练剑来发泄了,孔曳顿时觉得自己枯萎了。

    其实在没走到这一步之前,家族里的每一个长辈都为自己想了很多办法。

    又让孔曳去变性的,又给孔曳送侍女的,也有人给她塞了一堆小玩具,就是没有一个好点子。

    直到某位姑姑的剑修伴侣发出惊天感叹:这可是剑修的好苗子啊!

    灵力充裕,资金雄厚,心性坚韧,差点就要当场收孔曳为弟子了。

    于是族中经过反复讨论,最后决定送她去昆山剑派,听到消息的孔曳眼前一黑。

    这对一个向来喜欢坐享其成的鼎炉家族来说,是称得上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手段了。

    孔曳的族姐哀叹:“我们孔家的孩子居然要自己去练剑了,这是什么世道啊,天道——”

    没说完就被捂嘴了。

    孔曳的表姑沉吟,“听说剑修比较好吃,可以多——”

    也被捂嘴了。

    孔曳的剑修长辈犹豫下了,“剑修确实都是受虐——”

    孔曳主动捂住了这个知道一点内情的人的嘴。

    再说好吃的吃多了也会腻的啊!

    孔曳思绪飘飞,实在睡不着,她又下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

    除了一些常备器材和药物,她纠结了许久,又把那个自己精心定制的面具藏在了行李的最深处,连同一条细而长的银鞭。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前十几年她使得最多的武器是鞭子,打得对方抱着她的腿流口水——爽的。

    也不知道剑修是怎么训练的,一剑致死也太难为她了。

    能在非规定选拔弟子的年限把孔曳塞进去,孔家有付出了许多,和上辈子那些捐图书馆的择校生一样,孔曳这个时候进门明晃晃说明她是走后门的。

    孔曳眼睛眯了下,也不知道剑修会不会搞校园霸凌。

    她正胡思乱想着,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孔曳了然,熟练地从床边的柜子里掏出了一盒糕点,她知道今晚它迟早会过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还有小小的叫声。

    孔曳看着趴在自己脚下小兽,抬手用力揉了揉,手下“咕噜咕噜”的小东西艰难地从孔曳的巴掌里钻出来。

    它毛发浓密又柔顺,黑的发亮,肚子上有一圈一圈金红的纹路,眼睛也亮亮的,圆鼓鼓的大眼睛瞅着孔曳。

    它细细地嗅着孔曳,很轻易便闻到了那股不属于孔曳的味道,还有一股血腥味,便开始叽叽咕咕的叫起来。

    长满毛毛的脸上也能看出不满和生气,像小猫咪一样哈气,看起来生气极了。

    孔曳又揉了一把小东西的脸,笑眯眯的,“骂挺脏啊,不许说我。”虽然不知道它到底在叫什么,但显而易见是在骂她。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可别来了,小心被抓住,小狗。”

    虽然孔曳叫它“小狗“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个什么玩意,看起来种族很复杂,但是和小狗性格很像。

    每次孔曳喊它“小狗”,它都会生气,这次却没有顾得上和孔曳纠结一个称呼。

    它着急地围着孔曳打转,用脑袋不停地蹭着孔曳,孔曳从那张“狗脸”上看出了焦急和好奇。

    对着那人说不出的理由,对着小狗却说得很顺畅,“我要去上学了小狗。”语气里不掩郁闷。

    小狗还是不停地蹭着孔曳的手掌心,尾巴摇得飞起。

    “你问我去哪啊?”孔曳揪住那个旋转的小尾巴,露出屁|股,小狗立刻僵硬了,眼睛泪汪汪的。

    “去——昆——山!”

    孔曳慢悠悠地拉长了调子,那小狗害羞地蹲坐下来,尾巴紧紧地攀在身后。

    孔曳被逗得笑出了声,此前的许多烦躁也消散了许多。

    “要是你是个挂件,我说不定会把你揣去昆山,可惜你有点大只了。”

    孔曳看着脚边的小兽,真有几分不舍之意。她都忘记什么时候遇见这个小怪物的,最开始这家伙还是一身有点秃的黄毛,巴掌大点,孔曳看着看着就想起自己上辈子遇到的流浪猫,开始定点投喂。

    几年下来,家里人也都知道孔曳有这么一个“小宠物”,只不过他们很少见到过,这个小家伙也不会时时刻刻都粘在孔曳身边,只是隔几天回来找找孔曳撒撒娇,吃点小零食。

    “你还是可以来我这,我已经吩咐人按天给后门那块放吃的,你想吃就去吃,别又营养不良整一身黄毛。”

    小狗不会说话,只能委屈地摇头摆脑。

    孔曳用脚尖拨弄着小兽的腹部,一点又一点地戳着,那小家伙也是信任她,连肚皮都敞开给她了。

    往常孔曳睡前会把这个小东西赶出去,以防被爬床,非家养小宠物不可上|床是孔曳的规矩。

    只是今夜看着它泪汪汪的大眼睛,孔曳难得心软了,最后一晚了,她放了一张毯子,小狗聪明地就卧进去了。

    她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的手心被轻轻触碰了下,比手掌心还有柔软的部位在上面浅浅停留了会就离开了。

    隔天一大早,孔曳就被送到传送阵旁,她要去的地方十万八千里远,显然是她现今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抵达的。

    这个阵法也只能把她传送到昆山剑宗所在的地区附近的城镇,后面的路就得她自己走了,好在父母没有那么不靠谱。

    按照他们安排,等孔曳抵达阵法另一头,就有昆山的弟子前来接她。

    所以孔曳站在荒郊野岭,从日出等到日落,始终没有一个来接她的人。

    孔曳想起了那个被封印的魔鬼的故事,她想,要是亥时没人来,她就原地化身异世界魔鬼吃掉那个弟子。

    以上当然是她在开玩笑,她现在只是觉得——剑修果然都不可靠,居然连最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

    等到整个天空暗淡下来,夏夜的虫鸣鸟叫幽幽响起,昆山的余脉在月色下蜿蜒成一道自然的天堑,远处的天空闪过一道身影,衣袂翩飞。

    孔曳瞪圆了眼睛,好酷!

    等到那人站在她面前时,孔曳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来接她的弟子。

    她被这家伙的出场方式惊艳到了,原本的臭脸也不知不觉间换成了一脸向往。

    “昆山剑宗凌天峰弟子,任楚遥。”

    孔曳:我好像也是这什么峰的弟子。

    名叫任楚遥的剑修弟子一脸冷傲:“我也是你的三师兄。“

    孔曳敏锐地察觉到了眼前的三师兄对她貌似并不友善,没有人释放善意是把下巴抬起做自我介绍的。

    可她还是笑眯眯地迎上去,“原来是三师兄啊,我是孔曳,从今以后我们算是师兄妹了,麻烦师兄了。”

    任楚遥似乎是不吃她这副自来熟的性子,只是淡淡点头。

    孔曳觉得这个男人也很适合被她抽,说不定也会流|口水。

章节目录

身为鼎炉,如何自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一苹大象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一苹大象并收藏身为鼎炉,如何自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