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们，还能把领主府重新修好。”伊戈尔嘴角抽搐地看着塔纳托斯几乎只是稍微抬了抬手，那些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被他们一众轰得七零八落的砖墙又重新飞回了原本的位置。
“对于这件事，我希望领主先生能稍微原谅我们当时的无礼，虽然我知道您并不想接受我的歉意。”男人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变回人形的维娜则看起来似乎有点迟疑。
“……塔纳托斯，能拜托你把刚刚告诉我的那些东西再告诉伊戈尔吗？我……试着把那些居民劝回去。”她在短暂的思考过后，才貌似做出了决定。男人冷哼一声，却只是打了个响指。
伊戈尔几乎是在同时就觉得自己的大脑被各种不同的声音塞满，它们用陌生的语言互相对话，杂乱无章地讲述着他根本听不明白的事物。
“等——你做了什么——”头部仿佛要被撕裂般的痛觉紧跟着来到他的脑海中。塔纳托斯眯了眯眼睛，又一声响指过后，疼痛和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如此，看来那条蛇从更远的过去就开始操纵了。”男人喃喃了一句后，便提着伊戈尔的领子大步流星一般走向领主府。周围那些举着“武器”的居民实际上从他们二人回来开始就大气不敢出地大眼瞪小眼，此刻更是一点声音也不出，愣愣地给他让路。
维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些白雾依然清晰可见。即使已经开始下雨融化雪花，周围的气温依旧不算乐观，赫墨拉遗留在结界中同步给她的情绪让人心里堵得慌，由此引申出的更多不明不白的事让她也多少开始有些烦闷。
“唔！”可怜的大魔导师，在四肢被生生扯断的痛苦中又被添了一脚。
“额……先是教会士兵，又是大魔导师……我们，我们会被你牵扯着遭报应的！”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句扭曲到不成调的惨烈指控，“怪物！疯子——”
一股黑色的巨大浪潮把叫嚣着的人狠狠拍到了某栋房屋上，连带着那墙壁都整出了裂痕。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闻到新一轮血腥味。
又一声响指响起，塔纳托斯带着极度不耐烦的表情回头，又一次缓慢穿过了人群，朝着她而来。被拍上墙的是一位年轻的男性，此时此刻他因为之前的举动而离开身体的血液和身体组织正随着黑色浪潮的退去一点点回到他的身上，但这依旧掩盖不了他扭曲的表情和细碎的低语。
“疯子……你们都是怪物……疯子……”
但塔纳托斯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这些话一样继续向前走，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一时间，维娜感到有一丝只属于她自己灵魂深处的悲伤一闪而过，但仔细思考后却抓不住任何痕迹。
又或者，这个感受是属于那个理论上与他们二人同源的存在……也说不定。
“愣着做什么，快点过来。”虽然言语本身毫不客气，但男人却明显放柔了语气，“光靠我可解决不了领主先生的问题。”
“这是在做什么？”领主府的会客厅内，伊戈尔正端坐在主位，只不过他此时此刻脑袋上突兀地被一团黑色物质包裹。
“我用了一点影子的权能让他的意识陷入沉睡，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共感和记录两种权能在他的精神世界里行成更加具象化的场景，并主动进入摘除其中的污染。”
“……所以那条蛇的精神控制，不是完全随意的？”
“我说过，眷属化需要大量的魔力，我想绝大多数的最初生命都不可能一口气就灌输那种数量给一个随时会选择抛弃的眷属。”塔纳托斯冷笑一声，“而且那种强制改造具有相当的不确定性，被眷属化的人如果意志不完全坚定，那么极有可能在出现反悔的情绪后导致□□的转化无法控制，最后沦为没有神智的怪物。”
“你们不也做过类似的事。”维娜皱了皱眉，失去了母亲的那孩子现在都不知情况如何。
“咳……所以包括马尔巴士在内，那些最初生命会将自己的魔力充盈在一片地区——最直观的表现便是地区环境会快速变化——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就相当于从小就呼吸着充满着它们力量的空气。”塔纳托斯闭了闭眼，斟酌了下用词才重新开口，“更有甚者，会刻意让被转化者留下后代，虽然他们的后代数量由于魔力影响数量不会太多，但血脉里的魔力一般来说在成长后也让他们更容易被转化。”
“我现在还没有取得领主先生的信任，所以仅凭我无法进入精神世界，但你可以。尝试接触他的精神，然后构造出具体的精神模样。”
这种更加感觉可以说非常奇妙，维娜不得不承认，在此之前，虽然他们两个的灵魂通过交易相连，但大部分的接触也只停留在表面。
再次“睁开眼”，她“看到”的是白到发光的无数石块，它们正一点点组合成一座陌生城堡的模样，它的尖顶光是看着就令人有被刺伤的幻痛。黑色的裂隙随着她的脚步而来，塔纳托斯抬眼，却似乎有些惊讶。
“根据这个国家的官方说法，米德加尔特领的领主是王妃与他人私生，但这里又的确是首都巴萨尔德的景色。”
“按照赫墨拉的记忆，这个私生子传言不可能是真的。”维娜依照赫墨拉的记忆，走向了她身前最后一刻所在的阶梯。
无数的白色和金色的细长装饰物和锁链浮夸地夹杂着，刺痛她的双眼。塔纳托斯想用自己的手掌替她遮去那些尖锐物体反射出的光芒，却被她抬手拒绝。
这里是如此的光明，但又寒冷、压抑。
“这种程度，想必刚刚那条白蛇又尝试了一次强行转化。”男人只能不服气地咂了一下嘴，“我们要怎么找到他？”
阶梯比眼睛看到的要漫长得多，就好像有谁故意不希望他们找到人。
“风声。”在维娜话音刚落时她黑色的长发与长袍便被狂风吹起，甚至将她整个人都吹离地面，朝着某个方向飘飘悠悠地飞去。
“他的灵魂强度比我想象的坚韧，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么多年没有被转化的原因。”男人兀自感叹，紧接着变作一只漆黑的大鸟，跟着风和维娜飞去。
城堡上最高的位置，那被金色的荆棘和白色的锁链缠绕行成的塔楼。头发如正午阳光般金光闪耀的、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男孩似乎睡着了，但眉头紧皱。狂风在他身边呼啸，像是在防止那些事物会刺痛他，又像是防止他从这里出去。
处理这些障碍物不算难事，两个人几个黑色火球甩过去在空中就能把那些东西烧得干干净净。维娜被风送到男孩所在的平台上，塔纳托斯化作的黑鸟停在了她的肩头。
“……污染不可能就这么点吧。”男孩看起来丝毫没有舒缓自己眉头的迹象。
“是的，恐怕还牵动了更深处的某些记忆。”周围的环境突然开始快速变化，从空白一片变成金色的阳光，又变成一片幽深的长夜，最终定格在了如血的夕阳下。
“你是叫伊戈尔吧！”完全陌生的女孩声音闯进了这个空间。维娜下意识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同样拥有耀眼金发的小女孩，穿过了她的“身体”，带着生动的、令人类能自然而然感到放松的笑容朝着沉睡的男孩而去。
“我们只是要翻阅记忆找到污染的所在，做不到干涉记忆里发生的任何人和事。”
“我知道，我只是……”
感到有些……复杂。
果然我们是不一样的。
“对于这件事，我希望领主先生能稍微原谅我们当时的无礼，虽然我知道您并不想接受我的歉意。”男人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变回人形的维娜则看起来似乎有点迟疑。
“……塔纳托斯，能拜托你把刚刚告诉我的那些东西再告诉伊戈尔吗？我……试着把那些居民劝回去。”她在短暂的思考过后，才貌似做出了决定。男人冷哼一声，却只是打了个响指。
伊戈尔几乎是在同时就觉得自己的大脑被各种不同的声音塞满，它们用陌生的语言互相对话，杂乱无章地讲述着他根本听不明白的事物。
“等——你做了什么——”头部仿佛要被撕裂般的痛觉紧跟着来到他的脑海中。塔纳托斯眯了眯眼睛，又一声响指过后，疼痛和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如此，看来那条蛇从更远的过去就开始操纵了。”男人喃喃了一句后，便提着伊戈尔的领子大步流星一般走向领主府。周围那些举着“武器”的居民实际上从他们二人回来开始就大气不敢出地大眼瞪小眼，此刻更是一点声音也不出，愣愣地给他让路。
维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些白雾依然清晰可见。即使已经开始下雨融化雪花，周围的气温依旧不算乐观，赫墨拉遗留在结界中同步给她的情绪让人心里堵得慌，由此引申出的更多不明不白的事让她也多少开始有些烦闷。
“唔！”可怜的大魔导师，在四肢被生生扯断的痛苦中又被添了一脚。
“额……先是教会士兵，又是大魔导师……我们，我们会被你牵扯着遭报应的！”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句扭曲到不成调的惨烈指控，“怪物！疯子——”
一股黑色的巨大浪潮把叫嚣着的人狠狠拍到了某栋房屋上，连带着那墙壁都整出了裂痕。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闻到新一轮血腥味。
又一声响指响起，塔纳托斯带着极度不耐烦的表情回头，又一次缓慢穿过了人群，朝着她而来。被拍上墙的是一位年轻的男性，此时此刻他因为之前的举动而离开身体的血液和身体组织正随着黑色浪潮的退去一点点回到他的身上，但这依旧掩盖不了他扭曲的表情和细碎的低语。
“疯子……你们都是怪物……疯子……”
但塔纳托斯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这些话一样继续向前走，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一时间，维娜感到有一丝只属于她自己灵魂深处的悲伤一闪而过，但仔细思考后却抓不住任何痕迹。
又或者，这个感受是属于那个理论上与他们二人同源的存在……也说不定。
“愣着做什么，快点过来。”虽然言语本身毫不客气，但男人却明显放柔了语气，“光靠我可解决不了领主先生的问题。”
“这是在做什么？”领主府的会客厅内，伊戈尔正端坐在主位，只不过他此时此刻脑袋上突兀地被一团黑色物质包裹。
“我用了一点影子的权能让他的意识陷入沉睡，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共感和记录两种权能在他的精神世界里行成更加具象化的场景，并主动进入摘除其中的污染。”
“……所以那条蛇的精神控制，不是完全随意的？”
“我说过，眷属化需要大量的魔力，我想绝大多数的最初生命都不可能一口气就灌输那种数量给一个随时会选择抛弃的眷属。”塔纳托斯冷笑一声，“而且那种强制改造具有相当的不确定性，被眷属化的人如果意志不完全坚定，那么极有可能在出现反悔的情绪后导致□□的转化无法控制，最后沦为没有神智的怪物。”
“你们不也做过类似的事。”维娜皱了皱眉，失去了母亲的那孩子现在都不知情况如何。
“咳……所以包括马尔巴士在内，那些最初生命会将自己的魔力充盈在一片地区——最直观的表现便是地区环境会快速变化——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就相当于从小就呼吸着充满着它们力量的空气。”塔纳托斯闭了闭眼，斟酌了下用词才重新开口，“更有甚者，会刻意让被转化者留下后代，虽然他们的后代数量由于魔力影响数量不会太多，但血脉里的魔力一般来说在成长后也让他们更容易被转化。”
“我现在还没有取得领主先生的信任，所以仅凭我无法进入精神世界，但你可以。尝试接触他的精神，然后构造出具体的精神模样。”
这种更加感觉可以说非常奇妙，维娜不得不承认，在此之前，虽然他们两个的灵魂通过交易相连，但大部分的接触也只停留在表面。
再次“睁开眼”，她“看到”的是白到发光的无数石块，它们正一点点组合成一座陌生城堡的模样，它的尖顶光是看着就令人有被刺伤的幻痛。黑色的裂隙随着她的脚步而来，塔纳托斯抬眼，却似乎有些惊讶。
“根据这个国家的官方说法，米德加尔特领的领主是王妃与他人私生，但这里又的确是首都巴萨尔德的景色。”
“按照赫墨拉的记忆，这个私生子传言不可能是真的。”维娜依照赫墨拉的记忆，走向了她身前最后一刻所在的阶梯。
无数的白色和金色的细长装饰物和锁链浮夸地夹杂着，刺痛她的双眼。塔纳托斯想用自己的手掌替她遮去那些尖锐物体反射出的光芒，却被她抬手拒绝。
这里是如此的光明，但又寒冷、压抑。
“这种程度，想必刚刚那条白蛇又尝试了一次强行转化。”男人只能不服气地咂了一下嘴，“我们要怎么找到他？”
阶梯比眼睛看到的要漫长得多，就好像有谁故意不希望他们找到人。
“风声。”在维娜话音刚落时她黑色的长发与长袍便被狂风吹起，甚至将她整个人都吹离地面，朝着某个方向飘飘悠悠地飞去。
“他的灵魂强度比我想象的坚韧，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么多年没有被转化的原因。”男人兀自感叹，紧接着变作一只漆黑的大鸟，跟着风和维娜飞去。
城堡上最高的位置，那被金色的荆棘和白色的锁链缠绕行成的塔楼。头发如正午阳光般金光闪耀的、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男孩似乎睡着了，但眉头紧皱。狂风在他身边呼啸，像是在防止那些事物会刺痛他，又像是防止他从这里出去。
处理这些障碍物不算难事，两个人几个黑色火球甩过去在空中就能把那些东西烧得干干净净。维娜被风送到男孩所在的平台上，塔纳托斯化作的黑鸟停在了她的肩头。
“……污染不可能就这么点吧。”男孩看起来丝毫没有舒缓自己眉头的迹象。
“是的，恐怕还牵动了更深处的某些记忆。”周围的环境突然开始快速变化，从空白一片变成金色的阳光，又变成一片幽深的长夜，最终定格在了如血的夕阳下。
“你是叫伊戈尔吧！”完全陌生的女孩声音闯进了这个空间。维娜下意识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同样拥有耀眼金发的小女孩，穿过了她的“身体”，带着生动的、令人类能自然而然感到放松的笑容朝着沉睡的男孩而去。
“我们只是要翻阅记忆找到污染的所在，做不到干涉记忆里发生的任何人和事。”
“我知道，我只是……”
感到有些……复杂。
果然我们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