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宋喝了一口汤笑了笑，茉莉已经放回餐具，招呼着沙明璨要拉他上楼，两手飞快地招着。
“哥哥，来教我做作业，数学作业，你最擅长的，什么题什么鸡兔牛狗蛇鸭同笼你都能做，快来快来”
沙明璨也跟着茉莉上楼，茉莉一高兴说了一个马上就是哥哥和我同笼的问题了，沙明璨一听没留神险些在台阶上跌一下。
“金茉莉，这样这样，我都讲了多少遍了，设两个未知数”
“为什么非得是两个未知数，不是两个已知数，你和我，这不就是两个已知数吗，不想做了，求你给我讲故事，讲我最喜欢的，一千零一夜。或者说点别的事，哥哥，你和你同学的事怎么样了，有没有和好，千万别和好”
沙明璨一听就知道她是无心写作业了，问的是前几天同学陶宇颂和他闹别扭的事，前几天回家他讲给了她听，事情是这样的，陶宇颂是他的同学，一个像男人的女孩，从名字到身高到习惯都像，每天也和男同学一起聊天，这天不知道怎么聊起沙明璨来了，嘀咕讨论了一会儿得出沙明璨不是中国人的结论，其实这是一个早已有之的猜测，但这天不知道他们时怎么将这个猜测转化为了结论，陶宇颂直接带着人来到沙明璨课桌前说，你怎么不回你祖国去，怪不得你那么独，跟谁交朋友都融不进去，沙明璨没听懂他们的阴阳怪气，便坦诚相告，回伊朗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回德黑兰的飞机不行，伊朗马汉航空的飞机都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无法送美国检修了，零件坏了也只能接着飞，两相比较之下他更愿意待在这里，陶宇颂和一帮人哄笑起来，嘴中发出嫌弃的声音，做了一个丢脸的手势，说真寒酸，没有见过这么破落的外宾，沙明璨有点生气，但他没有计较，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就走了。
其实那也不算谎话，因为那时候千禧年还没有到，外宾这个词给他们的印象还是很高级的，至少比换不了零件的旧飞机高级的多，人的大脑也会欺骗自己，自动忽略世界上大部分穷得叮当响的国家，把外宾这个词的印象自动换成鲜花西餐厅和西装革履的白人精英，他们很少很少见到沙明璨这样的风格，他总是穿着学校的蓝色校服，看起来是一个又挺拔又沉默的高个子，那个书包是尼龙布做的，沉甸甸地挂在背上。就像看久了能发现沙明璨不是中国人一样，看久了也能发现这个包好像不是中学生书包，而是像个律师或者什么别的职业男性，比如经理背的包，可能是他爸爸给的，都背旧了他也不换，肩带刺开，整个初中三年都在摇摇欲坠。沙明璨从不穿帅气的衣服，比如主持人礼服，或者正装西装，不穿校服的日子他总是穿着白棉上衣和亚麻布裤子，格格不入，裤腿很宽大像灯笼，在裤脚这儿收窄了一点，空空荡荡皱皱巴巴的，但是看起来莫名很洁净，像一个洁净的陌生人，不知道是什么异乡习俗让他坚持这样穿。而且更怪异的是他听不出好赖话，别人讽刺他，他却好像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一样，得想一会才知道，总是如实地回答。
“哥哥，说呀，你是不是报复回去了，狠狠地说她，拣她最在意的话说，拣她最不愿意听的话说”
“没有，我得保持尊严”
“好吧，要是让我看见她，我可一定要...”
金茉莉做了一个双手抓扭的姿势，细细的手臂用劲鼓起，解气一样
“不用，她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也要原谅她”
“好吧”
金茉莉哀婉地说了一句，嘴唇淡淡嘟起来了，不情愿的样子
“哥哥，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她长得高，长得漂亮，但是我觉得骨架有点大，你还说过你觉得她鼻子太高，还虚伪刻薄恶毒，只是掩盖的好，你不能喜欢上她”
“我没有”
女孩突然撅着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沙明璨在后侧看着她的容颜，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马上否认
“我觉得你有，我从电视上看到的名字，叫做第六感，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有，但是你不告诉我。你把陶宇颂藏在你的心里了”
“写作业，小孩子为什么要问这么多”
“好吧，我不喜欢她，上次我和爸爸去接你，爸爸坐在车里，你在学校门口带着我吃冰糕，记得吗，葡萄冰糕。她从校门里走出来，穿着篮球服，高高瘦瘦，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虽然漂亮，可我一看她就不喜欢，站在中间摇头摆尾地，特别高傲”
“金茉莉，写作业”
沙明璨已经关上了门。
金宋要上庭的时候，沙明璨总是和金茉莉在家等着，沙明璨抱膝靠在沙发前，金茉莉抱膝坐在沙发上。你一句我一句地猜着这个案子的好坏，两边当事人的态度，打赌这次是赢还是输，每次沙明璨都能赌赢，而每次金茉莉都会赌输，茉莉终于气恼起来，问起哥哥为什么总能猜对，沙明璨笑了笑说爸爸出门之前如果眼睛皱着眉头总看表的话那就一定不行，如果眼睛眉毛舒展看包的话那就肯定可以，自此终结了茉莉和明璨的赌约。沙明璨也终于开始叫金宋爸爸，和茉莉一样，毫不见外。
陶宇颂是个泼辣的女生，她曾经骄傲地炫耀自己的游泳运动员父母遗传给自己的身高比例，其实她也遗传到了活力四射的性格，沙明璨想，但不知道她的哪根筋搭对了，竟然同时也很聪明，和沙明璨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又不巧跟他分到了同一个班级，又不巧每次考试都跟他排名差不多，陶宇颂和沙明璨开始了暗暗的数学较量，每次成绩下来，两个人总是差不多，一上一下轮番交替，陶宇颂初中的时候随口提过想当数学老师，沙明璨的数学成绩因为莱拉的遗传也非常好，两边开始暗暗留意各自的数学成绩，谁对了多少题，谁错了多少题，沙明璨不失时机地想，陶宇颂其实没有什么天赋，全靠做题积累记忆，因为他常常发试卷，发到陶宇颂就知道她的水平，旧题做得工工整整，新题却做不出来。从初中来到高中，换了一所学校，换了一批同学，陶宇颂还是那样聚集一帮男生打闹说笑，沙明璨还是那样独来独往我行我素，没有提起过曾经在初中的事。那一次陶宇颂的嘲笑其实并没有在外宾沙明璨的心里留下什么恨毒的痕迹，相反，沙明璨仔细地观察过，它反而在陶宇颂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痕迹，因为当她那天说完了话，却发现自己毫不在意的时候，脸上多少有点失望，从那之后每次面对沙明璨，更加想方设法地找话讽刺他，沙明璨却仍旧没有任何被激怒的反应，陶宇颂后来再不来理他了，却常常在下课的时候，或者放学的时候，不经意地朝沙明璨所坐的位置，或者沙明璨所站的窗户，意味不明地撇上那么一眼。
同学终于开始传说起来陶宇颂谈恋爱了，传了很多天，和一个同高中毕业的已经上大学的学长，几个人下了课凑在沙明璨课桌旁边一起小声说着笑着，一见陶宇颂进班又马上不说了，陶宇颂多少露出来一种甜蜜的表情，故作羞涩地说不要那样讲，没有的事，同学见了就更加确认那消息是真的，沙明璨不为所动，走出学校大门，却被陶宇颂拦住了。许多年之后沙明璨确信自己就是从那一刻开始领悟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中国人的，因为那一刻沙明璨看着这个女孩的表情，突然完全解读了她的意思，他突然完全明白了这个地方同龄人的处事思维，今天的同学是故意的，今天的男朋友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故意给自己知道她谈恋爱了，却没有如愿在他脸上检索收获嫉妒的痕迹，她失望了，沙明璨心里笑了笑，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沙明璨，你怎么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谈恋爱了，对象不是你”
他伸手理了理书包的带子
“恭喜你，还有话说吗，我走了”
“沙明璨”
陶宇颂马上伸出手拦住沙明璨的路
“沙明璨，你就是不愿意面对自己，你嫉妒我男朋友是不是，是不是”
沙明璨看着她，挑了挑眉
“对不起，没有”
“不能走”
陶宇颂的脸颊都涨得红红的，两个人之间像隔了一层窗户纸，等待谁先挑破，但谁都不愿意示弱率先挑破，沙明璨什么都没说，直到陶宇颂投降
“你不能走，因为我不喜欢现在这个男朋友，我说得还不明白吗，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不喜欢这个男朋友”
“知道了，你不喜欢这个男朋友”
沙明璨点点头笑了笑，他突然发现男生和女生的对话与男生之间的对话氛围是不一样的，说出一句话来的意味也有很大区别，谁占上风谁占下风也分得很清楚，稍微拿捏几句，女孩就变得很羞怯，直到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不喜欢这个男朋友，因为我喜欢你”
沙明璨笑了，这个时刻他懂了这个女孩的心思，微微点低了头看着她
“知道了”
陶宇颂抬起头看着他，女孩的漂亮脸上都是红红的晕痕，大眼睛着急地闪着。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行还是不行”
沙明璨摊开两手，对她做了一个无奈的姿势，她的脸一下子沉下来，沙明璨嘴里的口型却说着好，这个字，陶宇颂一下子又笑出来，本来想抱他又停住了，好像意识到第一天还要矜持，马上转头说我走了，我们明天再见。
“哥哥，来教我做作业，数学作业，你最擅长的，什么题什么鸡兔牛狗蛇鸭同笼你都能做，快来快来”
沙明璨也跟着茉莉上楼，茉莉一高兴说了一个马上就是哥哥和我同笼的问题了，沙明璨一听没留神险些在台阶上跌一下。
“金茉莉，这样这样，我都讲了多少遍了，设两个未知数”
“为什么非得是两个未知数，不是两个已知数，你和我，这不就是两个已知数吗，不想做了，求你给我讲故事，讲我最喜欢的，一千零一夜。或者说点别的事，哥哥，你和你同学的事怎么样了，有没有和好，千万别和好”
沙明璨一听就知道她是无心写作业了，问的是前几天同学陶宇颂和他闹别扭的事，前几天回家他讲给了她听，事情是这样的，陶宇颂是他的同学，一个像男人的女孩，从名字到身高到习惯都像，每天也和男同学一起聊天，这天不知道怎么聊起沙明璨来了，嘀咕讨论了一会儿得出沙明璨不是中国人的结论，其实这是一个早已有之的猜测，但这天不知道他们时怎么将这个猜测转化为了结论，陶宇颂直接带着人来到沙明璨课桌前说，你怎么不回你祖国去，怪不得你那么独，跟谁交朋友都融不进去，沙明璨没听懂他们的阴阳怪气，便坦诚相告，回伊朗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回德黑兰的飞机不行，伊朗马汉航空的飞机都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无法送美国检修了，零件坏了也只能接着飞，两相比较之下他更愿意待在这里，陶宇颂和一帮人哄笑起来，嘴中发出嫌弃的声音，做了一个丢脸的手势，说真寒酸，没有见过这么破落的外宾，沙明璨有点生气，但他没有计较，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就走了。
其实那也不算谎话，因为那时候千禧年还没有到，外宾这个词给他们的印象还是很高级的，至少比换不了零件的旧飞机高级的多，人的大脑也会欺骗自己，自动忽略世界上大部分穷得叮当响的国家，把外宾这个词的印象自动换成鲜花西餐厅和西装革履的白人精英，他们很少很少见到沙明璨这样的风格，他总是穿着学校的蓝色校服，看起来是一个又挺拔又沉默的高个子，那个书包是尼龙布做的，沉甸甸地挂在背上。就像看久了能发现沙明璨不是中国人一样，看久了也能发现这个包好像不是中学生书包，而是像个律师或者什么别的职业男性，比如经理背的包，可能是他爸爸给的，都背旧了他也不换，肩带刺开，整个初中三年都在摇摇欲坠。沙明璨从不穿帅气的衣服，比如主持人礼服，或者正装西装，不穿校服的日子他总是穿着白棉上衣和亚麻布裤子，格格不入，裤腿很宽大像灯笼，在裤脚这儿收窄了一点，空空荡荡皱皱巴巴的，但是看起来莫名很洁净，像一个洁净的陌生人，不知道是什么异乡习俗让他坚持这样穿。而且更怪异的是他听不出好赖话，别人讽刺他，他却好像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一样，得想一会才知道，总是如实地回答。
“哥哥，说呀，你是不是报复回去了，狠狠地说她，拣她最在意的话说，拣她最不愿意听的话说”
“没有，我得保持尊严”
“好吧，要是让我看见她，我可一定要...”
金茉莉做了一个双手抓扭的姿势，细细的手臂用劲鼓起，解气一样
“不用，她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也要原谅她”
“好吧”
金茉莉哀婉地说了一句，嘴唇淡淡嘟起来了，不情愿的样子
“哥哥，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她长得高，长得漂亮，但是我觉得骨架有点大，你还说过你觉得她鼻子太高，还虚伪刻薄恶毒，只是掩盖的好，你不能喜欢上她”
“我没有”
女孩突然撅着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沙明璨在后侧看着她的容颜，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马上否认
“我觉得你有，我从电视上看到的名字，叫做第六感，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有，但是你不告诉我。你把陶宇颂藏在你的心里了”
“写作业，小孩子为什么要问这么多”
“好吧，我不喜欢她，上次我和爸爸去接你，爸爸坐在车里，你在学校门口带着我吃冰糕，记得吗，葡萄冰糕。她从校门里走出来，穿着篮球服，高高瘦瘦，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虽然漂亮，可我一看她就不喜欢，站在中间摇头摆尾地，特别高傲”
“金茉莉，写作业”
沙明璨已经关上了门。
金宋要上庭的时候，沙明璨总是和金茉莉在家等着，沙明璨抱膝靠在沙发前，金茉莉抱膝坐在沙发上。你一句我一句地猜着这个案子的好坏，两边当事人的态度，打赌这次是赢还是输，每次沙明璨都能赌赢，而每次金茉莉都会赌输，茉莉终于气恼起来，问起哥哥为什么总能猜对，沙明璨笑了笑说爸爸出门之前如果眼睛皱着眉头总看表的话那就一定不行，如果眼睛眉毛舒展看包的话那就肯定可以，自此终结了茉莉和明璨的赌约。沙明璨也终于开始叫金宋爸爸，和茉莉一样，毫不见外。
陶宇颂是个泼辣的女生，她曾经骄傲地炫耀自己的游泳运动员父母遗传给自己的身高比例，其实她也遗传到了活力四射的性格，沙明璨想，但不知道她的哪根筋搭对了，竟然同时也很聪明，和沙明璨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又不巧跟他分到了同一个班级，又不巧每次考试都跟他排名差不多，陶宇颂和沙明璨开始了暗暗的数学较量，每次成绩下来，两个人总是差不多，一上一下轮番交替，陶宇颂初中的时候随口提过想当数学老师，沙明璨的数学成绩因为莱拉的遗传也非常好，两边开始暗暗留意各自的数学成绩，谁对了多少题，谁错了多少题，沙明璨不失时机地想，陶宇颂其实没有什么天赋，全靠做题积累记忆，因为他常常发试卷，发到陶宇颂就知道她的水平，旧题做得工工整整，新题却做不出来。从初中来到高中，换了一所学校，换了一批同学，陶宇颂还是那样聚集一帮男生打闹说笑，沙明璨还是那样独来独往我行我素，没有提起过曾经在初中的事。那一次陶宇颂的嘲笑其实并没有在外宾沙明璨的心里留下什么恨毒的痕迹，相反，沙明璨仔细地观察过，它反而在陶宇颂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痕迹，因为当她那天说完了话，却发现自己毫不在意的时候，脸上多少有点失望，从那之后每次面对沙明璨，更加想方设法地找话讽刺他，沙明璨却仍旧没有任何被激怒的反应，陶宇颂后来再不来理他了，却常常在下课的时候，或者放学的时候，不经意地朝沙明璨所坐的位置，或者沙明璨所站的窗户，意味不明地撇上那么一眼。
同学终于开始传说起来陶宇颂谈恋爱了，传了很多天，和一个同高中毕业的已经上大学的学长，几个人下了课凑在沙明璨课桌旁边一起小声说着笑着，一见陶宇颂进班又马上不说了，陶宇颂多少露出来一种甜蜜的表情，故作羞涩地说不要那样讲，没有的事，同学见了就更加确认那消息是真的，沙明璨不为所动，走出学校大门，却被陶宇颂拦住了。许多年之后沙明璨确信自己就是从那一刻开始领悟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中国人的，因为那一刻沙明璨看着这个女孩的表情，突然完全解读了她的意思，他突然完全明白了这个地方同龄人的处事思维，今天的同学是故意的，今天的男朋友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故意给自己知道她谈恋爱了，却没有如愿在他脸上检索收获嫉妒的痕迹，她失望了，沙明璨心里笑了笑，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沙明璨，你怎么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谈恋爱了，对象不是你”
他伸手理了理书包的带子
“恭喜你，还有话说吗，我走了”
“沙明璨”
陶宇颂马上伸出手拦住沙明璨的路
“沙明璨，你就是不愿意面对自己，你嫉妒我男朋友是不是，是不是”
沙明璨看着她，挑了挑眉
“对不起，没有”
“不能走”
陶宇颂的脸颊都涨得红红的，两个人之间像隔了一层窗户纸，等待谁先挑破，但谁都不愿意示弱率先挑破，沙明璨什么都没说，直到陶宇颂投降
“你不能走，因为我不喜欢现在这个男朋友，我说得还不明白吗，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不喜欢这个男朋友”
“知道了，你不喜欢这个男朋友”
沙明璨点点头笑了笑，他突然发现男生和女生的对话与男生之间的对话氛围是不一样的，说出一句话来的意味也有很大区别，谁占上风谁占下风也分得很清楚，稍微拿捏几句，女孩就变得很羞怯，直到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不喜欢这个男朋友，因为我喜欢你”
沙明璨笑了，这个时刻他懂了这个女孩的心思，微微点低了头看着她
“知道了”
陶宇颂抬起头看着他，女孩的漂亮脸上都是红红的晕痕，大眼睛着急地闪着。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行还是不行”
沙明璨摊开两手，对她做了一个无奈的姿势，她的脸一下子沉下来，沙明璨嘴里的口型却说着好，这个字，陶宇颂一下子又笑出来，本来想抱他又停住了，好像意识到第一天还要矜持，马上转头说我走了，我们明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