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这是我的秘密基地。”祝安宁抱着两个报废的小板凳过来放在地上，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在小卖部买的棒棒糖，“你吃着糖等我一会儿。”
江序收下糖放在口袋里没有吃，就那么乖乖坐着，嘴角还肿着，但他好像是感觉不到疼，看着少女跑出去的身影傻笑。回过神来，他打量着这个简陋的秘密基地，旁边的窗户被旧试卷用胶带贴住了，右下角被刮烂露了个洞，就连墙壁也像是受了潮，碰一下墙皮就哗啦啦掉下来一大片。
五分钟后，祝安宁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跑过来的时候嚓嚓响着。
她跑到旁边另一个板凳上坐着，打开袋子，拿出了里面的药膏，随后打开铅封，将药膏挤了一点在棉签上。
“别动啊，可能有点疼，忍一下。”
“嗯。”他仰起头来，微张嘴巴，露出嘴角的伤口，眼睛仔细地盯着面前距离越来越近的女孩儿。
祝安宁将棉签轻轻贴在他的嘴角上，将白色的药膏完全覆盖住伤口。为了小心不弄疼江序，她降低了眨眼的频率，稍微屏住呼吸。
两人的距离在顷刻间拉进，眉目也近在咫尺。江序感觉棉签好像是电，被触碰到的地方都如此酥麻。他想往后退，身体却又不受控制地往前靠近，像是再靠近一点，他的嘴唇就可以碰到她的睫毛。
祝安宁忽然抬起视线，小鹿般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你为什么打架啊？”
江序猛地向后退，却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祝安宁紧着去抓他，却一下子被带离了重心。江序的后背撞上了后面的废弃架子，而她没有平衡力地向前倒去。
祝安宁刚要庆幸着一只手撑住了架子，嘴唇上就触碰到了什么。
时间好像在此刻停止了，江序感觉他的眼睛貌似不能聚焦了，鼻子也不会呼吸了，额头麻麻的，像是打了几十只麻药，没有了直觉。
祝安宁反应过来，迅速拉开了距离，摸了摸嘴唇，支支吾吾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江序想用手摸一下额头，但是看见她的反应，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
寂静的棚子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江序抬头望向祝安宁，这个注视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看穿。霎时间，祝安宁貌似是感觉到了视线，也不受控制地望向他。
江序的视线貌似是有了形状，她感觉视线在她脸上的所到之处都像是炽热的日光，烫的她好像要烧起来。
“那个，晚自习上课了，我先走了。”祝安宁再也承受不住江序的视线攻击，匆匆忙忙跑走了，只留下江序在原地，连视线都停止。
少年的心在此刻狂跳，伴随着盛夏的蝉鸣，脑中的情绪在阳光下愈发清晰明朗。
他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手机的电话铃声在此刻想起，江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眸子里像是结了冰，温度骤降。
他接起：“爸。”
那边响起一阵低沉的声音，“你又打架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江序抿了抿唇，握住手机的手愈发的紧了：“你不用管。”
江林峰冷哼一声：“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那边停顿一下，“你如果还是控制不住情绪，我看我还是没有你这个儿子的好。”
“好啊，那就让你那个私生子跟他那狐狸精的妈陪你一辈子吧。”
说罢，他便挂掉了电话。
真是讽刺，亲生儿子回不了家，结发妻子气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那老头子倒是在家里跟小三和私生子过得快活。
有时候江序觉得“恶有恶报”这句话根本就是人编出来的，是骗人的。
又或许，根本只是骗他的。
他出杂物间之后没有回教室，翻墙逃课了。
洁白的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单人病房的床上躺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苍白的嘴唇上干的起皮，发丝又极黑，像瀑布一样铺在医院的白色枕头上，好似水墨画一般。
江序推开门，走到女人面前坐下。
他看了良久，握住那女人的手，很久没说话的嗓音开口有些沙哑：“妈，我打架了，对不起。”
女人没有反应，江序继续说：“但是他说你，我忍不了，你原谅我呗。”
好像从江序记事以来，司月娴就没有朝他发过脾气，哪怕是他在外面摔了一身泥回家，也只是问他有没有摔疼了。这么一个温柔的母亲，却被气到昏迷，两年还没有醒来。
“妈，我在实验高中过得很好，也在认真学习，昨天还打了一场排球比赛，你儿子我力挽狂澜，赢了。”他双手捧着司月娴的手，轻轻地贴在脸上，娓娓道来，“对了，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祝安宁，绑着高马尾，长得也漂亮。”
说着，他脑中浮现出方才那意外的一幕。他下意识摸了一下额头，轻轻咳了一声，“我好像不小心占人家便宜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就当是道歉了。”
女人依旧沉默着。
“你也觉得我说得对吧，妈。”江序笑了。
夜晚的天越来越黑，九点五十五分，江序按时地回到了学校门口。他像所有在门口等着孩子的家长一样，翘首以盼，目光扫视着所有出来的学生。
十点二十，没有学生出来了。江序独自一人站在学校大门的正前方，双手插着兜，有线耳机挂在脖子上。他低下头，盯着沥青地面出了神。
他没等到想等的人。
江序收下糖放在口袋里没有吃，就那么乖乖坐着，嘴角还肿着，但他好像是感觉不到疼，看着少女跑出去的身影傻笑。回过神来，他打量着这个简陋的秘密基地，旁边的窗户被旧试卷用胶带贴住了，右下角被刮烂露了个洞，就连墙壁也像是受了潮，碰一下墙皮就哗啦啦掉下来一大片。
五分钟后，祝安宁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跑过来的时候嚓嚓响着。
她跑到旁边另一个板凳上坐着，打开袋子，拿出了里面的药膏，随后打开铅封，将药膏挤了一点在棉签上。
“别动啊，可能有点疼，忍一下。”
“嗯。”他仰起头来，微张嘴巴，露出嘴角的伤口，眼睛仔细地盯着面前距离越来越近的女孩儿。
祝安宁将棉签轻轻贴在他的嘴角上，将白色的药膏完全覆盖住伤口。为了小心不弄疼江序，她降低了眨眼的频率，稍微屏住呼吸。
两人的距离在顷刻间拉进，眉目也近在咫尺。江序感觉棉签好像是电，被触碰到的地方都如此酥麻。他想往后退，身体却又不受控制地往前靠近，像是再靠近一点，他的嘴唇就可以碰到她的睫毛。
祝安宁忽然抬起视线，小鹿般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你为什么打架啊？”
江序猛地向后退，却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祝安宁紧着去抓他，却一下子被带离了重心。江序的后背撞上了后面的废弃架子，而她没有平衡力地向前倒去。
祝安宁刚要庆幸着一只手撑住了架子，嘴唇上就触碰到了什么。
时间好像在此刻停止了，江序感觉他的眼睛貌似不能聚焦了，鼻子也不会呼吸了，额头麻麻的，像是打了几十只麻药，没有了直觉。
祝安宁反应过来，迅速拉开了距离，摸了摸嘴唇，支支吾吾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江序想用手摸一下额头，但是看见她的反应，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
寂静的棚子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江序抬头望向祝安宁，这个注视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看穿。霎时间，祝安宁貌似是感觉到了视线，也不受控制地望向他。
江序的视线貌似是有了形状，她感觉视线在她脸上的所到之处都像是炽热的日光，烫的她好像要烧起来。
“那个，晚自习上课了，我先走了。”祝安宁再也承受不住江序的视线攻击，匆匆忙忙跑走了，只留下江序在原地，连视线都停止。
少年的心在此刻狂跳，伴随着盛夏的蝉鸣，脑中的情绪在阳光下愈发清晰明朗。
他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手机的电话铃声在此刻想起，江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眸子里像是结了冰，温度骤降。
他接起：“爸。”
那边响起一阵低沉的声音，“你又打架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江序抿了抿唇，握住手机的手愈发的紧了：“你不用管。”
江林峰冷哼一声：“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那边停顿一下，“你如果还是控制不住情绪，我看我还是没有你这个儿子的好。”
“好啊，那就让你那个私生子跟他那狐狸精的妈陪你一辈子吧。”
说罢，他便挂掉了电话。
真是讽刺，亲生儿子回不了家，结发妻子气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那老头子倒是在家里跟小三和私生子过得快活。
有时候江序觉得“恶有恶报”这句话根本就是人编出来的，是骗人的。
又或许，根本只是骗他的。
他出杂物间之后没有回教室，翻墙逃课了。
洁白的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单人病房的床上躺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苍白的嘴唇上干的起皮，发丝又极黑，像瀑布一样铺在医院的白色枕头上，好似水墨画一般。
江序推开门，走到女人面前坐下。
他看了良久，握住那女人的手，很久没说话的嗓音开口有些沙哑：“妈，我打架了，对不起。”
女人没有反应，江序继续说：“但是他说你，我忍不了，你原谅我呗。”
好像从江序记事以来，司月娴就没有朝他发过脾气，哪怕是他在外面摔了一身泥回家，也只是问他有没有摔疼了。这么一个温柔的母亲，却被气到昏迷，两年还没有醒来。
“妈，我在实验高中过得很好，也在认真学习，昨天还打了一场排球比赛，你儿子我力挽狂澜，赢了。”他双手捧着司月娴的手，轻轻地贴在脸上，娓娓道来，“对了，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祝安宁，绑着高马尾，长得也漂亮。”
说着，他脑中浮现出方才那意外的一幕。他下意识摸了一下额头，轻轻咳了一声，“我好像不小心占人家便宜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就当是道歉了。”
女人依旧沉默着。
“你也觉得我说得对吧，妈。”江序笑了。
夜晚的天越来越黑，九点五十五分，江序按时地回到了学校门口。他像所有在门口等着孩子的家长一样，翘首以盼，目光扫视着所有出来的学生。
十点二十，没有学生出来了。江序独自一人站在学校大门的正前方，双手插着兜，有线耳机挂在脖子上。他低下头，盯着沥青地面出了神。
他没等到想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