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2012年的夏天，高温预警。
程西晚随父亲程敬山一同从清河市北区搬到了南区的南宁小巷。
程敬山是警察出身，程西晚的母亲宋茹是少年宫的舞蹈老师。两人相识的开始，就是话本子里常说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两人一起熬过了清贫的日子，做到了相濡以沫，却还是走到了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从程西晚上学起，程敬山和宋茹就一直在不停吵架冷战。宋茹抱怨丈夫整日不着家，程敬山埋怨妻子不能够体会他工作的辛苦。一次次歇斯里底的争吵，将夫妻两人之间最初的爱意消磨殆尽。两个人的关系降至冰点，早已名存实亡，唯一将他们俩牵扯在一起的，只剩下程西晚一个人。
前几日晚上，程敬山难得回一次家，一家三口好似一起度过了短暂又安宁的晚饭时间。但在晚饭结束后，两人在一起收拾碗筷时，程敬山忽然再次提到了钱的问题。
程敬山是个优秀又负责的人民警察，有时甚至会把工资补贴给片区一些孤寡老人。
他心中有大义，却难以安小家。
“程敬山，你不能够为我们母女两个考虑一下吗？”
随着碗筷落地破碎的声音，争吵就再一次爆发了。
程西晚想起了小时候每当自己满心欢喜以为父母的关系有所缓和时，都会向现在一样给她沉重的打击。程西晚习以为常地回到房间，她坐在椅子上，耳边充斥着父母的争吵声。
……
很快，两人就协议离婚。
程西晚站在家门口，看着母亲宋茹拉着行李箱离开。临走前，宋茹对着她说：“西晚，我没法养你。”
程西晚看到了宋茹还微微红肿的眼睛，以及眼旁显现的皱纹，轻声应了好。
一个月的时间，程敬山就把家搬到了离他工作近的地方，顺便将程西晚的学籍转到了附近的清河三中。三中虽比不上原来程西晚就读的一中，但好在师资不错，这连续几年的状元也都出自三中，唯一的缺点就是学生质量参差不齐。
到三中报道那天是八月的最后一天。
程敬山那天值班，程西晚一个人去的学校。她根据班主任留给程敬山的信息，在综合楼5楼找到了办公室。
“程西晚？”班主任张宪正好坐在面对着门口的位置，一眼就认出了她，向她招了招手，“进来吧。”
张宪大致问了一下她的学习情况。毕竟，像程西晚这样在从一中转学的学生实在少见。程西晚被平常宋茹管得严，大部分成绩虽不拔尖，但都算得上不错，张宪问完后，对程西晚大概有了个印象，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这会儿还没下课，过一会儿我再带你过去。”张宪指了个一旁的空位子，让程西晚坐在那边等。
办公室安静下来，只有张宪翻阅纸张的声音。
中途张宪被一个老师喊走了，办公室里只留下程西晚一个人。
“欸，这位同学来帮老师一个忙。”
一个老师在门口探头望了望，发现了程西晚，朝着她喊了声。他也没留给程西晚拒绝的机会，紧接着就走了出去。程西晚只好快速跟上他来到另一间办公室。
那位老师给了程西晚一叠试卷和一张空的成绩表。
“把名字和分数抄正上去就行。”留下这句话，他也离开了。三中老师风风火火的做事风格，一时间程西晚难以适应。
程西晚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天花板上的风扇呼呲呼呲转个不停。外边的树生得繁茂，风吹过，树叶也吹得哗哗响，透过窗户照进屋里的树影也跟着一摇一晃的。
“高三组数学竞赛”
程西晚看到了试卷的题头。试卷顺序是按照分值排好了。
第一张上红色水笔写的98，分外醒目，一旁的黑色小字，姓名：裴砚。
她随手拿起了桌上笔筒里的笔。
小时候为了磨练程西晚的耐性，她在少年宫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虽说那时一直被老师说笔力不足，最后学着学着却自成了一种小楷的韵味。
笔许是放久了，前几笔没出墨。裴字的前两笔只在纸上留下来印子。
她拿着笔在空中抖了两下，又重新描了一遍。
“咚咚咚。”
有人敲了门进来。
程西晚坐着的位置，正好有块板挡住了她，也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没探头去看，只是听着办公室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同学，能借支笔吗？”
猝不及防地，那个人凑上前来。
这是程西晚第一次见到裴砚。
裴砚的眉眼很立体，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好像永远藏着笑。冷白色的皮肤，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和底下统一的深蓝色的校裤。让人感受到和夏天的热意一起扑面而来的蓬勃的少年气。
程西晚将笔递给了他。
窗外树影斑驳，偷偷穿过树叶间的光正好打在了他的脸上，让她一下子丢了神。
裴砚用好了笔，重新递给了她。
他的目光正好落在了程西晚手边的试卷上，低声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程西晚还处在恍惚中，只是凭意识点了点头。
裴砚微弯着腰，整个人向着程西晚靠近了些。她可以看清他侧脸利落的轮廓。两个人的距离拉近，程西晚的周围瞬间充斥着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
她将眼神从裴砚的脸上移开，不自然地微低下了头。她的余光看到了那双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在试卷上翻找着。
没一会儿就听到他轻啧了一声。
“裴砚，你上课时间怎么跑这来了。”刚刚那个老师突然回来了。
程西晚像做错事一般，站了起来。
“来交竞赛的表。”裴砚扬了扬手边的纸，比起程西晚的局促，少年一脸坦然，“老周，我这怎么你就给我扣了2分。”
“谁让你又跳步骤，人家答案也是按点给分的。”周老师瞪了他一眼。
“这不是脑子比手快。”裴砚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多停留，将表放在桌子上，“老周，那我就先回去了。”
程西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又重新坐回位置，把剩下的几张抄完。
等到全部写完，她才发现最早下笔的裴字，有些微微晕开了。她写的字，方方正正，与试卷上本人写的龙飞凤舞的“裴砚”三个字，对比鲜明。
程西晚回到张宪的办公室，正好赶上了下课。
许是刚刚那个周老师和他打过了招呼，张宪也没问她的去向。他领着程西晚去了教室。一开学就要分班考试，九点开始考语文，这会儿同学都在争分夺秒想多背背语文古诗词，说不好正好就考到了。大家对新同学到来的反应也不热烈，只有最后一排一个男生倒是鼓掌鼓得起劲。程西晚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之后，张宪便让她先坐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
程西晚刚刚坐下来，前排的女生就转了过来，小小声和她打了招呼：“我叫林欣。”
女生之间的友情往往来得突然又奇怪。
就像程西晚看到林欣笑着朝她打招呼时，脸上显现的一双可爱的梨涡时，莫名就有了亲近感。
考场位置是按照前一次成绩排的。程西晚是刚转学过来，自然就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考场。林欣特意把程西晚送到她的考场后，才转身去自己的考场。
考试一共三天，考完正好是个周末。
最后一场结束的时候，程西晚在教学楼门口遇到了林欣，两人一起结伴回家。
林欣纠结于最后一道阅读的主旨题。
“应该是选D吧。 ”程西晚思考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啊啊啊那我又给改错了。”林欣长叹了一声气。
程西晚抿了抿唇：“也可能我是错的。”
林欣没太过在意，拉着程西晚聊起了其他话题。
两个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别。
“程西晚，那我们就周末见。”林欣约了程西晚周末一块出去玩，顺便带她逛逛学校附近。
程西晚走过人行道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对面的林欣还没离开，她朝着程西晚挥了挥手。
林欣欢脱热情，程西晚性格温吞，之后的日子里，两人倒是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
第二天程西晚醒了个大早。
程敬山和往常一样，大多数时间都在值班。家里常是程西晚一个人在。她一个人吃过晚饭，就坐回书桌前写卷子。夏天的晚霞，美得惊心动魄。她把窗户打开了，看着最后一缕染红了天空的晚霞，一点一点被黑夜吞噬。天渐渐暗了下来。
她把最后一张卷子写完的时候，刚好九点整，窗外的天空又重新披上了一层一闪一闪的星辰。
她想起了前几天遇到的那个叫裴砚的男生。
好像，那个落笔晕开的名字，也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印迹。
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程西晚听到门栓落锁的声音，应该是程敬山值班回来了。她将桌上卷子收拾好，走了出去。
从小到大，父女俩独处的时间并不多。说起来，程敬山工作忙，也缺席了程西晚成长过程中的大部分重要时刻。
“你以前不是爱吃这小云吞嘛？”程敬山将打包的面放在桌上，招呼着程西晚快来吃，“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了一家云吞面的店，就顺手买了一份，这会儿还热乎着。”
程西晚愣了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以前，宋辛茹是不会允许程西晚晚饭后再吃任何东西的。
“如果不饿…也没事。我也就是顺手买的。”程西晚迟疑的动作落在程敬山眼里，他又补充了一句。
程西晚看着父亲小心翼翼的动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快步走到桌边，阻止了程敬山收东西的动作。
最后，程西晚将云吞面吃了个干净，就连额边都热出了汗珠。大概是很久没有过这种饱腹感，吃完后，程西晚又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来消食。
这天晚上，程西晚躺在床上。
周围是阳光晒过的新被子的味道。
这是她在父母离婚后，一个月里难得的一次好觉。
2012年的夏天，高温预警。
程西晚随父亲程敬山一同从清河市北区搬到了南区的南宁小巷。
程敬山是警察出身，程西晚的母亲宋茹是少年宫的舞蹈老师。两人相识的开始，就是话本子里常说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两人一起熬过了清贫的日子，做到了相濡以沫，却还是走到了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从程西晚上学起，程敬山和宋茹就一直在不停吵架冷战。宋茹抱怨丈夫整日不着家，程敬山埋怨妻子不能够体会他工作的辛苦。一次次歇斯里底的争吵，将夫妻两人之间最初的爱意消磨殆尽。两个人的关系降至冰点，早已名存实亡，唯一将他们俩牵扯在一起的，只剩下程西晚一个人。
前几日晚上，程敬山难得回一次家，一家三口好似一起度过了短暂又安宁的晚饭时间。但在晚饭结束后，两人在一起收拾碗筷时，程敬山忽然再次提到了钱的问题。
程敬山是个优秀又负责的人民警察，有时甚至会把工资补贴给片区一些孤寡老人。
他心中有大义，却难以安小家。
“程敬山，你不能够为我们母女两个考虑一下吗？”
随着碗筷落地破碎的声音，争吵就再一次爆发了。
程西晚想起了小时候每当自己满心欢喜以为父母的关系有所缓和时，都会向现在一样给她沉重的打击。程西晚习以为常地回到房间，她坐在椅子上，耳边充斥着父母的争吵声。
……
很快，两人就协议离婚。
程西晚站在家门口，看着母亲宋茹拉着行李箱离开。临走前，宋茹对着她说：“西晚，我没法养你。”
程西晚看到了宋茹还微微红肿的眼睛，以及眼旁显现的皱纹，轻声应了好。
一个月的时间，程敬山就把家搬到了离他工作近的地方，顺便将程西晚的学籍转到了附近的清河三中。三中虽比不上原来程西晚就读的一中，但好在师资不错，这连续几年的状元也都出自三中，唯一的缺点就是学生质量参差不齐。
到三中报道那天是八月的最后一天。
程敬山那天值班，程西晚一个人去的学校。她根据班主任留给程敬山的信息，在综合楼5楼找到了办公室。
“程西晚？”班主任张宪正好坐在面对着门口的位置，一眼就认出了她，向她招了招手，“进来吧。”
张宪大致问了一下她的学习情况。毕竟，像程西晚这样在从一中转学的学生实在少见。程西晚被平常宋茹管得严，大部分成绩虽不拔尖，但都算得上不错，张宪问完后，对程西晚大概有了个印象，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这会儿还没下课，过一会儿我再带你过去。”张宪指了个一旁的空位子，让程西晚坐在那边等。
办公室安静下来，只有张宪翻阅纸张的声音。
中途张宪被一个老师喊走了，办公室里只留下程西晚一个人。
“欸，这位同学来帮老师一个忙。”
一个老师在门口探头望了望，发现了程西晚，朝着她喊了声。他也没留给程西晚拒绝的机会，紧接着就走了出去。程西晚只好快速跟上他来到另一间办公室。
那位老师给了程西晚一叠试卷和一张空的成绩表。
“把名字和分数抄正上去就行。”留下这句话，他也离开了。三中老师风风火火的做事风格，一时间程西晚难以适应。
程西晚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天花板上的风扇呼呲呼呲转个不停。外边的树生得繁茂，风吹过，树叶也吹得哗哗响，透过窗户照进屋里的树影也跟着一摇一晃的。
“高三组数学竞赛”
程西晚看到了试卷的题头。试卷顺序是按照分值排好了。
第一张上红色水笔写的98，分外醒目，一旁的黑色小字，姓名：裴砚。
她随手拿起了桌上笔筒里的笔。
小时候为了磨练程西晚的耐性，她在少年宫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虽说那时一直被老师说笔力不足，最后学着学着却自成了一种小楷的韵味。
笔许是放久了，前几笔没出墨。裴字的前两笔只在纸上留下来印子。
她拿着笔在空中抖了两下，又重新描了一遍。
“咚咚咚。”
有人敲了门进来。
程西晚坐着的位置，正好有块板挡住了她，也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没探头去看，只是听着办公室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同学，能借支笔吗？”
猝不及防地，那个人凑上前来。
这是程西晚第一次见到裴砚。
裴砚的眉眼很立体，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好像永远藏着笑。冷白色的皮肤，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和底下统一的深蓝色的校裤。让人感受到和夏天的热意一起扑面而来的蓬勃的少年气。
程西晚将笔递给了他。
窗外树影斑驳，偷偷穿过树叶间的光正好打在了他的脸上，让她一下子丢了神。
裴砚用好了笔，重新递给了她。
他的目光正好落在了程西晚手边的试卷上，低声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程西晚还处在恍惚中，只是凭意识点了点头。
裴砚微弯着腰，整个人向着程西晚靠近了些。她可以看清他侧脸利落的轮廓。两个人的距离拉近，程西晚的周围瞬间充斥着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
她将眼神从裴砚的脸上移开，不自然地微低下了头。她的余光看到了那双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在试卷上翻找着。
没一会儿就听到他轻啧了一声。
“裴砚，你上课时间怎么跑这来了。”刚刚那个老师突然回来了。
程西晚像做错事一般，站了起来。
“来交竞赛的表。”裴砚扬了扬手边的纸，比起程西晚的局促，少年一脸坦然，“老周，我这怎么你就给我扣了2分。”
“谁让你又跳步骤，人家答案也是按点给分的。”周老师瞪了他一眼。
“这不是脑子比手快。”裴砚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多停留，将表放在桌子上，“老周，那我就先回去了。”
程西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又重新坐回位置，把剩下的几张抄完。
等到全部写完，她才发现最早下笔的裴字，有些微微晕开了。她写的字，方方正正，与试卷上本人写的龙飞凤舞的“裴砚”三个字，对比鲜明。
程西晚回到张宪的办公室，正好赶上了下课。
许是刚刚那个周老师和他打过了招呼，张宪也没问她的去向。他领着程西晚去了教室。一开学就要分班考试，九点开始考语文，这会儿同学都在争分夺秒想多背背语文古诗词，说不好正好就考到了。大家对新同学到来的反应也不热烈，只有最后一排一个男生倒是鼓掌鼓得起劲。程西晚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之后，张宪便让她先坐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
程西晚刚刚坐下来，前排的女生就转了过来，小小声和她打了招呼：“我叫林欣。”
女生之间的友情往往来得突然又奇怪。
就像程西晚看到林欣笑着朝她打招呼时，脸上显现的一双可爱的梨涡时，莫名就有了亲近感。
考场位置是按照前一次成绩排的。程西晚是刚转学过来，自然就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考场。林欣特意把程西晚送到她的考场后，才转身去自己的考场。
考试一共三天，考完正好是个周末。
最后一场结束的时候，程西晚在教学楼门口遇到了林欣，两人一起结伴回家。
林欣纠结于最后一道阅读的主旨题。
“应该是选D吧。 ”程西晚思考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啊啊啊那我又给改错了。”林欣长叹了一声气。
程西晚抿了抿唇：“也可能我是错的。”
林欣没太过在意，拉着程西晚聊起了其他话题。
两个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别。
“程西晚，那我们就周末见。”林欣约了程西晚周末一块出去玩，顺便带她逛逛学校附近。
程西晚走过人行道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对面的林欣还没离开，她朝着程西晚挥了挥手。
林欣欢脱热情，程西晚性格温吞，之后的日子里，两人倒是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
第二天程西晚醒了个大早。
程敬山和往常一样，大多数时间都在值班。家里常是程西晚一个人在。她一个人吃过晚饭，就坐回书桌前写卷子。夏天的晚霞，美得惊心动魄。她把窗户打开了，看着最后一缕染红了天空的晚霞，一点一点被黑夜吞噬。天渐渐暗了下来。
她把最后一张卷子写完的时候，刚好九点整，窗外的天空又重新披上了一层一闪一闪的星辰。
她想起了前几天遇到的那个叫裴砚的男生。
好像，那个落笔晕开的名字，也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印迹。
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程西晚听到门栓落锁的声音，应该是程敬山值班回来了。她将桌上卷子收拾好，走了出去。
从小到大，父女俩独处的时间并不多。说起来，程敬山工作忙，也缺席了程西晚成长过程中的大部分重要时刻。
“你以前不是爱吃这小云吞嘛？”程敬山将打包的面放在桌上，招呼着程西晚快来吃，“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了一家云吞面的店，就顺手买了一份，这会儿还热乎着。”
程西晚愣了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以前，宋辛茹是不会允许程西晚晚饭后再吃任何东西的。
“如果不饿…也没事。我也就是顺手买的。”程西晚迟疑的动作落在程敬山眼里，他又补充了一句。
程西晚看着父亲小心翼翼的动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快步走到桌边，阻止了程敬山收东西的动作。
最后，程西晚将云吞面吃了个干净，就连额边都热出了汗珠。大概是很久没有过这种饱腹感，吃完后，程西晚又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来消食。
这天晚上，程西晚躺在床上。
周围是阳光晒过的新被子的味道。
这是她在父母离婚后，一个月里难得的一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