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房间里。

    雅各布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既想恶狠狠地批评苏旎,又舍不得真的那样对她,自我挣扎好一会儿挫败地憋着气问,“你知道我看到你跌进海里的心情吗?”

    “我知道。”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雅各布噎住,瞪着眼睛和她大眼瞪小眼,他用鼻子恨恨哼了一声,走过来开始替她脱掉湿衣服。

    “我很生气,做好事前应该先想想以自己的力气能不能拉住她。”

    “我没多想。”

    “那你应该多想想。”

    苏旎觉得很新奇,他这是在教育她?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雅各布,嘴角忍不住上扬。

    雅各布脱完苏旎的湿衣服,三下五除二脱完自己的,抬起头发现她居然在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虎下脸说:“不准笑!严肃点!”

    苏旎凑近他,眨巴着眼睛放软声音说:“我错了,原谅我。”

    “!!!”雅各布的脸蹭的一下红透了,他呆呆地低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兴奋地说:“宝贝,你刚刚是在撒娇吗?”

    “嗯哼~”她拉着雅各布走进浴室。

    “再撒一次。”

    “不行。”

    “求你了,我喜欢你对我撒娇。”

    “撒不出来了。”摸着水温变热,她拉着雅各布跨到花洒下面。

    “那什么时候能撒出来?”

    “不知道。”

    雅各布按出洗发香波打出泡泡抹上她的头发,试探着说:“我现在很生气。”

    “你知道你骗不过我。”

    “哦——”他懊恼道:“你就不能假装一下吗?”

    “很遗憾,不能。”

    等两人再次回到甲板上时,甲板中间的超大圆形烤架上已经堆满了烤熟的食物,旁边的桌子也摆满了其他吃食和酒水饮料。

    她和雅各布在烤架旁分开,来到了年轻人这桌。她推回贝拉推给她的鱿鱼刺身,敬谢不敏地摇了摇头,别说是鱿鱼了,就是金枪鱼刺身她也不吃,她不喜欢吃生食。

    “怎么头发还是湿的?”她问。

    贝拉顺了顺半干的头发,“我更喜欢吹一半让它自然干。”

    “我也喜欢。”艾娃加入话题,“自然干的头发光泽要好很多。”

    “有吗?”安吉拉跟着加入,“我一直都是全部吹干,光泽同样很好。”

    “下次你可以试试,还有,洗头前先梳五分钟头发,再上护发素揉一揉,相信我,洗完你会发现新世界。”艾娃一脸神秘地冲安吉拉眨了眨眼。

    事实证明这些话题是打开女孩们话匣子的钥匙,一旦打开就别想轻易停下来。

    旁边的男孩们呆滞地听着她们从怎么保养头发聊到了怎么让皮肤光滑细腻有光泽,又聊到了怎么有营养的保持身材,身上有哪些不喜欢的地方,又打算通过什么方法改变等等。

    令他们大开眼界的同时,第一次对女孩这个词汇充满了敬畏。

    苏旎安静地听她们聊天,目光时不时会被塞思旁边的里尔吸引,她就像个被写了特定程序的机器人,只会盯着盘子机械地塞着塞思夹给她的东西。

    柚澄和艾娃倒是一直想拉她参与聊天,均以失败告终。

    苏旎对端着两杯果汁和满满一盘子东西跑回来的雅各布笑了笑,见他听了一耳朵女孩相关的经验之道后和奎尔互扮了个鬼脸,夹了个生汤的口蘑吹温送到她嘴边。

    “我刚烤的。”他说。

    她咽下鲜香的汤汁,揉了揉他的耳垂,咬了口他蘸了酱汁重新喂过来的口蘑,看向柚澄,“明天有什么安排?”

    柚澄:“我让博放了几艘摩托在艇库,明天我们去海上玩,还可以玩尾波冲浪。”

    苏旎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和大家一起为柚澄送上成年祝福,热闹地吹完蛋糕拍完合照,恩布里和艾娃用分吃剩下的蛋糕掀起了激烈的蛋糕大战。

    苏旎端着苍叔顾及她才起胃口不好特意炖的海鲜粥,悄然无声地躲进全是长辈的那桌,和他们一起笑眯眯地围观另一边的大混战。

    贝拉艰难地蹲身躲开扔向她的奶油,身体协调性不好让她玩这些尤其容易吃亏,她敢发誓她是被扔中最多的那一个。她握着蛋糕四处寻找,就是没找到想找得那个身影,只能大声求助,“谁看到旎旎了?旎旎在哪?”

    旎旎两字就是雅各布捕捉器,他立即松开内森,慌忙间就想冲到另一边,又怕因此暴露苏旎,只好抓了一大坨蛋糕朝贝拉威胁地举起,“不,你不想。”

    艾娃抹开雅各布糊到内森脸上的奶油,大吼,“现在不光她想,我也想!”

    雅各布:“你们休想!”

    苏旎面无表情地从长辈们看戏的注视中捧着碗转移阵地,她绕到游艇侧方飞到三楼,坐到甲板边缘的长凳一边悠闲安逸地吃着粥,一边俯望下方分成两波阵营的人。

    一波是想捉住她的,从贝拉和艾娃增加到了内森、安吉拉和恩布里,一波是帮雅各布阻止他们找到她的,只有可怜的两人,柚澄和奎尔。塞思是哪边热闹都想凑一脚,两边出没,反复横跳,最后遭到两边嫌弃。里尔是无差别攻击,不管是谁,只要进去她的视线范围就别想保持干净离开。

    苏旎的视线在里尔上扬的嘴角处停了几秒,心情很好地别开了视线。

    结果直到蛋糕耗尽,也没有人成功找到苏旎。她总是提前转移,但是又会留下一点痕迹给贝拉等人发现,一直拉着他们满船转悠,前前后后遛了三圈,累得他们彻底认输,让看戏看得起劲的雅各布呼唤她,她才端着空碗笑眯眯地从三层下去。

    “??不可能!!”内森声音都喊劈叉了,他刚刚才从三楼下来,“三层我连地缝都找了也没看见你!”

    “我才转移到三楼,你没发现我很正常。”苏旎把空碗递给伸手过来的苍叔。

    “你真的太会躲了,如果玩捉迷藏我想赢家已经没有悬念了。”安吉拉气喘如牛地说。

    苏旎不置可否,微微一笑,“虽然不想扫兴,但是待会儿记得收拾你们的战场。”

    这次出海并没有叫服务团队跟着,而是只有自家人,开游艇有万能的苍叔,其余的比如打扫卫生就只能亲力亲为了。

    而刚刚只顾着兴头没有想到这点的小辈们环顾了下一片狼藉的现场,不经悲从中来,苦哈哈地点了点头。

    苏旎看向背对着众人眺望海平线的里尔,声音温柔极了,“你也一样利亚,别跟我来这套。”

    充满深沉的背影顿时僵了僵,失去支撑力地驼下了背。

    苍叔端着他们那桌吃完的餐盘路过苏旎时笑着说:“感谢小姐的贴心。”

    “不用客气,应该的。”她笑着回应。

    等着收拾残局的青少年们快速吃完饭,各自分配了区域,一人一个桶,一把刷子,一块抹布地埋头苦干起来。

    苏旎倚着栏杆喝了口苍叔给她泡的花茶,享受着海风拂面的惬意。

    蛋糕胚子还好收拾,但糊了奶油的地方要擦几遍摸上去才不会粘手,等全部打扫完,距离开始打扫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10位累得满头大汗的青少年看着清洁一新的游艇,如释重负地把打扫工具放回清洁间,朝房间奔去。

    “直接换泳衣出来。”柚澄回房前高声提醒。

    苏旎跟着雅各布回房,等他洗澡的时候拿出两人的泳衣泳裤,换起自己那件。

    她的泳衣是雅各布挑选的,看图挑选时他第一时间就把那些比基尼和单独款的筛除掉,在情侣套里挑选半天选了这件。

    她穿好泳衣打开电视看了好一会,雅各布才清洗完身上的蛋糕跑出来穿好泳裤,捏着梳子跪到床上给她梳起头发。

    “盘发还是辫子?”

    “辫子吧。”

    他动作麻利地辫了个蝎尾辫,把手臂粗的黑亮发辫拨到她身前,抬起手正要给自己扎头发,被苏旎拉住了手。

    苏旎跪到他身后顺了顺他湿漉漉的头发,给他辫成数股小辫子高高扎到了后脑勺。

    “真帅气。”她捧着他眉开眼笑的脸亲了亲,和他亲亲热热地手拉着手与其他人汇合。

    “哇哦。”贝拉披着竖条沙滩巾,上下扫视着苏旎,“入水前我拒绝解开身上的沙滩巾。”

    艾娃坏笑着吹了声口哨,正想调戏几句瞥到了幽幽盯过来的雅各布,干咳一声扭开头说:“旎旎,身材棒极了。”

    苏旎好笑地揪了揪雅各布圆鼓鼓的下巴,牵着他跟着柚澄来到游艇后甲板的负一层,她看了眼长方形的深坑里被绑在栏杆上随着海水起伏的六辆摩托快艇,在拿着救生衣走过来的雅各布的示意中张开了双手。

    雅各布动作轻柔地帮苏旎穿好救生衣,迅速穿好自己的,拿了块冲浪板和牵引绳走下楼梯绑到最外面那辆摩托快艇尾部,站起身朝苏旎伸出手。

    她顺着雅各布的牵引坐到摩托艇后座,问准备下来的贝拉,“你一个人可以吗?”

    还不等贝拉说话,里尔插话道:“我和她一组,塞思自己开一辆。”

    安吉拉闻言脱口就问,“他可以吗?”

    “我可以。”塞思说:“但我也想玩冲浪。”

    这个好办,苏旎拍了拍雅各布的肩,“等一下让杰克拉你。”

    柚澄走到靠海的位置按开了后方的阀门,不一会儿六辆帅气的摩托快艇就从阀门鱼贯而出,围着游艇开了一圈,和甲板上望着他们的长辈们挥了挥手朝远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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