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四年,百妖之乱;终得反噬,无不孽;无不缘。

    “一、二、三…十四个!”我的昏睡被一个干咳的声音吵醒了。

    “呸!让你绑娘们,谁让你绑男人了?”带头那个吐了口口水,指着两个缩在角落的两个男人破口大骂道。

    “这不是砚娘给的两个批子吗?说是给贵人们开开眼”角落里的两人不语,他们身上带着铁链。

    我的耳朵扑腾了两下,看来这两个家伙是妖…

    可妖怎么会…臣服于人类?!

    还是两个低等妖…

    “你!过来伺候老子!”两个妖中,偏偏挑中了那个最弱小的妖;好像也是伤的最重的。

    那妖脖子上扣着铁链,腰间上也被束缚住;他身上还有血。

    我救不了他,他脸上的不屑一顾似是有底牌。

    垂下的青丝盖着他的脸,眼睛处缠着白布;白布被血染的似冬天绽放的红梅。

    “身材不错啊!你这样的…”剩下的污言秽语我不想在听下去;索性看了眼四周。

    带头那个拍了拍那妖的臀部,而后将人抗上肩膀;朝旁边破旧的木屋走去。

    “小美人…明明是男人,皮肤水嫩的和娘们一样”

    为什么我要看着恶心的一幕?!!

    我努力转回心神,可有东西在控制我看哪处。

    只见那可恶的土匪要将那妖扒干净了,那妖一反常态;异常的配合土匪。

    真丢鉴妖族的脸

    “嘿嘿…”一道邪恶的鬼笑传进我的耳朵里。

    晏妖…竟敢挑衅海惦凌!

    找死!

    我凝聚了一部分灵力,抛出短剑;却被一个黑色的雾罩住了。

    “惦凌莫气,吾妻痴傻;得罪了惦凌,惦凌大度,莫要怪罪”一道温和的声音在我脑子喔喔作响。

    罢了,也没什么;涧安者还是管好他,这种事情不会有下次了

    “多谢惦凌衍”黑影包裹住刚才控制我的晏妖。

    我一转身的功夫,破旧的木屋里只有一只断掉的手;还有一个未腐烂的头骨

    剩下的我便瞧不着了,我被一个簪子抵着脖子

    “就是你,让那美男子走了?”

    …

    “怎么?哑巴啊?”她从地上坐起,踹了我一脚;眼神中带着不屑一顾,像在看什么畜牲。

    …肮脏的人…

    我拍拍身上被她踹的鞋印,看了她一眼。只觉这人我好像见过

    “就凭你也配瞪本小姐?!”话落,她又踹了我一脚;这一脚的力度很大,我直接被踹倒了。

    烦死人了!

    我已经不是海惦的族人了,那…

    是不是就可以杀人了?

    “啪!”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一巴掌将我拍醒了。我感受到嘴里的腥甜,不耐烦的将口中的血水吐掉。

    “还真是个哑巴,过来,给本小姐擦鞋”

    ?好啊!擦鞋。

    我踉跄站起身,朝她那边走去。

    “你这哑巴还挺识趣的,要是擦好了;本小姐重重有赏。”

    话落,她一脚踹上我的膝盖;迫使我跪下,一脚踩上我的肩膀,而后将我摁在地上。

    “你是哑巴,顶多也是个庶女;配用那么好的簪子吗?”她拔下我头上簪子在手里掂量几下,将手中的簪子捏碎。

    只剩下一滩碎屑。

    我依稀记得,那个簪子是师傅送我的生辰礼。

    “凌儿又大了一岁,师傅在南砚的海都里看到了这个;你头上那个也戴久了,换上看看”

    一只青玉钳珍珠簪子,还有些许的飘金在珍珠上

    “谢谢师傅!师傅果然知道我喜欢这些小玩意!”

    我拿着簪子,插在头上;在水镜前笔画来笔画去的。把师傅逗笑了

    “慢些,小心插着自己了!”

    “我怎么可能怎么笨呢?”我不在意的回答让师傅大笑起来。

    “在过几年,你就要去书院了;切不可贪玩了”

    “不要,我要一直陪在师傅身边”我撒娇道,师傅也只是宠溺的摸摸我的头

    “轰隆隆!”天边的闪电撕开了黑沉的天空,回忆到此结束!

    “驾!”狂风刮过,只剩吹落的叶子;一群人骑黑马而过。

    落下的雨水将干硬的泥路,宴未安身上穿着雨披。身后的残竹道

    “公子,前面有人!”一群黑影向他们而来。宴未安闻言,将手上的缰绳一收。

    本在奔跑的马儿被这样一勒,在黑压的天空发出尖锐的嘶吼声。

    “呤呤…”一阵阵铃铛声打破了寂静

    今天莫不是五更七?怎会有摇铃人?摇铃人不过在五初七而迁徙,风雨无阻;生于砚都,落叶归根。

    “道主,可有些酒水?”一位带头的老者披着雨披,消瘦而苍老的半边脸;很难不让人起疑

    “无酒食,不知迁人可有疑?”

    老者揩了揩胡子,看向宴未安道:

    “道主这面像,莫不是有何事耽搁了?”

    “不曾,想必老者不会为难小辈”宴未安笑了笑,看向老者

    却不知老者,嘴边勾着邪笑;摇了摇手中的砚铃。像是在祈祷什么

    “自然不会,本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话落,只剩一道空虚的背影;最后面的奴仆腰上一亮,掉下了东西。

    众人骑着骏马继续向前方奔去

    “啊!”一声惨叫声打破了那片刻的宁静

    “死贱婢…你…啊!”那人嘶喊着揣开了我

    不就将你的脚扭了一下吗?又没断,再叫就不用活着了

    “死贱人!快来人!本小姐要撕烂她的脸!”一群人将我摁住,其中有一个婢女上前;我的脸骤然上了色

    “快将那贱奴摁过来!”

    话落,我被摁到了她面前;我并不挣扎,因为已经有山匪注意到这里了!

    “这么好看的脸,划伤了多可惜啊?”

    她说的怜悯,可簪子已经从她头上拔下;她的手轻抚在我的脸上。

    “啊!”

    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钳住她的手腕,剧烈的疼痛让她手中的簪子掉落;才没有划到我的脸。

    “小姐还是小心些好,这般如此;怕是连尚书府也护不住你”

    “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本小姐谈条件?”骄纵的尚书府千金要被上一课了

    “很快就有了…”那人说的吞吞吐吐,他一脚踹开摁住我的奴仆;不耐烦的吐了口口水。

    几个壮汉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酒醉的温色。

    “你敢!你若是敢欺辱我,尚书府不会放过你的!”一边骂还一边指着那人。

    “自然不会欺辱小姐,只是老爷也吩咐了;让小姐收一收性子”

    “韩盛!你找死吗?”可话才刚落,就有人将她手脚绑起来了。

    “小姐,收收你的性子;不然…”一个壮汉从角落里揪出一个姑娘

    “不要!我还要嫁人呐!”韩盛不语,壮汉的手已经开始解她的衣服了。

    “求大人开恩,女子并未得罪主子啊!”

    那女人还在求饶,衣服也褪去了大半部分。

    “好恶心…不,不要!”邱小姐捂住双眼,不想再看到这等污秽物了。

    韩盛一把甩开邱小姐捂住双眼的手,让她看完全部。

    “小…姐!求求您了!我爹会打死我的!”女人的嘶吼在被人压着,后变的模糊不清,她的眼睛睁的溜圆。

    空气霎时安静了下来,那女人好似服软了一般;闭上了那双蓄满眼泪的眸子。

    …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被扔在干草上

    身上残缺不全的衣裳,好似确认了刚才的不堪和荒唐;

    韩盛松开邱燕的手,几乎是同时;人就瘫坐了下来。

    “看清楚了吗?你的性子,造成的就是这个下场”

    邱燕捂住嘴,不敢置信的看完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那群人相继走出屋子;屋子好像静止了般,不管是我,还是那躺在干草上的女人。

    “姑娘,别怕;你阿哥不会怪你的”

    苏清漓将身上的斗篷盖在她身上;

    道是个不自量力的,竟然敢上前搭话

    “哈哈…阿哥真的不会怪我吗?”那女人忽然抓住苏清漓的衣袖;看起来不是很正常…

    “当然不会…他们是你的家人,不会怪你的;这本不是你的错”

    “哈哈哈…不…会吗?”她笑了,笑的讽刺;笑着笑着,眼泪也从眼里涌出。

    “不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清漓握了握她的手,似是最后一束光快被黑暗吞噬。

    “我…脏,好恶心…”话音未落,她猛的抓住刚才邱燕掉落的簪子;狠狠的向自己的脖颈插去。

    “啪!”苏清漓一手刀将人劈晕,将人抱起;向那黑暗的深林走去。

    是…要带她回家吗?

    我本不期望苏清漓回应,可她的心神对我道

    本该由她自己抉择,我不希望相爱的人分开;尽管没有把握。

    …对啊…相爱的人本该在一起的…

    开拓砚施!

    透过三斩我看到了她的家人

    “小妹!哥哥不逗你了!书院也不去了!”

    “别怕啊!阿姐带你去暮迁!暮迁的干煸可香了!”

    “乖儿…不去了,不去了!阿母不带你去书院了!娘养你一辈子!”

    她也是家里的小心肝啊…本可以开开心心的回家,不愿去书院说一声便好了…

    暮年,临都城下

    “女侠,你将我放下吧…我无脸见父母,无脸见他了…”

    “不,本该见见他…”

    “终是我负了他…”

    …

    黑夜吞没了光,她在自己家的门口;迟迟不敢敲门

    “你想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今日离开了这,你便无亲友了”苏清漓将人放下,问了最后一句

    她沉默了片刻,举起来敲门的手又放下;捏起来的拳头又放下。

    “阿爹!潺儿回来了!”沙哑的声音不是对府里喊,而是喊进家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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