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不知道她是怎样浑浑噩噩的回到事务所,又是怎样行尸走肉的将自己扔到床铺上睡去,只知道第二天早上的闹铃声忽远忽近,头疼欲裂,耳朵内要像有千万只苍蝇在嗡嗡嗡,想要用手驱赶才发觉手臂酸软无力。

    生病了呀!毛利兰迷迷糊糊的想。

    好像有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是谁呢!毛利兰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但眼皮上好像有千斤重担,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反而加重了她身体的颓然,黑暗袭来,毛利兰恍惚间觉得额头上凉凉的很舒服。

    再次醒来,毛利兰觉得身体恢复了一些,起码她已经能支配一部分肢体动作了,头顶是晃眼的白炽灯,惨白的墙面和雪白的床单被罩提示着毛利兰正身处医院,略微偏头便看到窗外暗灰色的天空,再远一些是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红黑交织绚丽多姿。

    “园子,醒醒会着凉的”毛利兰拍了拍依着床铺熟睡的好闺蜜。

    “兰……”应该是照顾病人累了,亲力亲为的大小姐喃喃细语没有立即醒来。

    嘴唇和喉咙传来难以忽视的疼痛感,毛利兰伸舌添了添,裂痕混合着血的味道,毛利兰艰难的坐起来,四处查看一番也没有找水。

    毛利兰试图用口水来缓解一下,但身体不允许这样的敷衍行为,不得已毛利兰只能撑着疲乏的身子帮园子盖上被子后出门去导医台要一些,或者便利售货柜买一瓶。

    昏暗的医院通道,偶尔闪烁的灯光,墙角边的绿色通道指示牌,走廊的另一头犹如择人而噬的怪兽之口,让本就害怕鬼怪的毛利兰筹步不前。

    ‘要不还是回去吧,听说医院是鬼怪的安乐窝呢,渴死总比吓死强吧!’毛利兰靠着墙壁浮想联翩,心生退意。

    就在毛利兰转身之际,一道黑影快速的从耳边掠过,带起的凉风好像能吹起心底的战栗,毛利兰忍不住大声呼喝:“谁?”

    “你~好~啊~~小姑娘~”

    “啊~~”

    嘭!哐~

    嘎吱……

    “嘶……”

    一个小小的插曲完美的解释了什么叫【人吓人,吓死人!】

    毛利兰抬头看向被自己撞倒的人,黑色的长发被束起,赤色丹凤眼内满是冷漠,右眼被一道咒符遮盖着,黑漆漆的和服到是很符合他的气质。

    被撞到人也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孩,黝黑柔顺的长发,瞪大的眼睛内都是自己的倒影,眼角一抹淡淡的蓝色衬托着她越发的明艳,这里曾经画过什么吧,好可爱!不过小巧玲珑的脸有些惨白,手下的躯体有些烫,应该还在生病发热中。

    “你没事吧?”

    “…………”

    毛利兰眨了眨眼睛,好冷漠的人。

    “对不起”

    “嗯”

    “…………”

    “起来吧!”

    “啊~啊!对不起”

    “嗯”

    你是有什么高冷人设在身上嘛!

    “那个……你好,我是毛利兰”

    “的场、的场静司”

    “实在对不起”毛利兰一百八十度大鞠躬:“的场先生,你没有受伤吧?”

    “…………”

    一阵良久的沉默,就在毛利兰以为要再次冷场的时候,身前的男子突然伸手拦住她的腰,猝不及防之下就算毛利兰是空手道高手,还是没有把握好平衡跌入了的场静司的怀里。

    “的场先生?”

    “闭上眼睛,别动”的场静司厌恶看着天花板上倒掉着的缚地灵,妖怪果然丑陋不堪。

    “怎么了吗?”毛利兰第一次和陌生男子亲密接触,不习惯但也不难受,而且的场先生镇定的语气和身上散发出的松墨香很好的安抚了她焦躁不安的心。

    “嗯”的场静司的冷静自信。

    “需要我帮忙嘛?”毛利兰的腰被箍的死紧,必须用尽全力才能让她的脸不贴上眼前的胸口。

    “你不会想看的”的场静司难得多说几个字。

    “哦”毛利兰虽然很想没有眼色的问为什么,但她的教养和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这样做。

    “动手”

    随着的场静司的号令,本就阴森的医院走廊顿时传来阵阵犹如在塑料板上用力刮过的嘶吼声,那令人心惊胆战的怒吼声中夹杂着痛苦且复杂的恨意、不甘心以及解脱。

    没一会儿原本高亢的尖叫声逐渐消失,气氛一度凝重起来,毛利兰也跟着屏住呼吸:“结束了吗?”

    “嗯”

    你除了嗯就不会其他的字了吗?毛利兰在心里吐槽,虽然这很不礼貌,但她也得承认的场静司短短的一声【嗯】,铿锵有力,很好的安抚了她颤抖的内心。

    “那可以放开我了吗?”毛利兰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脚掩饰内心的恐惧,还有那一丝丝的害羞。

    的场静司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孩,湿软的大眼睛内满是祈求之色,令人不忍心拒接她的请求,不过……

    “在等一小会儿”的场静司解释道:“还差最后一步”。

    毛利兰感觉腰间的手劲松开,着急离开让她尴尬的怀抱,就没有注意到的场静司的话,以至于她一个转身就和一鲜血淋漓的头颅面面相觑。

    “啊~~~”

    毛利兰陷入黑暗前依然记得那一双充满血丝瞪得像铜铃的双眼,带着诡异微笑的血盆大口和从中发出的汲汲尖叫,扭曲的四肢和暗红色的长发。

    的场静司接住软倒的女孩,伸手摸了摸额头比刚才更烫了。

    “毛利小姐,失礼了!”

    昏暗的走廊里因为惊惧和高热而晕倒的少女被一个略显清瘦的男人抱在臂弯里稳步前进。

    “处理好”的场吩咐手撰铁链的七濑,铁链的另一端捆绑着将毛利兰吓晕的缚地灵,这样的铁链还有六根。

    “啊?”七濑眨了眨眼睛,是她老眼昏花了吗?她居然在散漫的家族脸上担忧的神色。

    七濑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虽然乌云密布,但也不可能下红雨吧?

    然而就这一下分神,手里的锁突然传来巨大的力量,差点将她一把老骨头甩飞出去,还好身后的被试神奋力拉住,四周之人一同合作才把魔物牢牢固定在阵法之内。

    七濑一点也不敢耽搁,立马念起咒语把被铁索束缚的缚地灵收入封印之瓶内。

    七濑喘了几口大气才缓解过来:“谢谢你!”

    穿着白色浴衣戴着白色面具的小黑面无表情的盯着你看,本应给人冷漠映像的式神,七濑愣是从他的面具上读出了【委屈】二字。

    “咳……”七濑有些讪讪的:“我想那位毛利小姐也不是……”

    故意的。

    七濑看着小黑脸上的面具裂纹又开始变大还掉落几片,突然有些说不出口,自从跟着的场静司这位家主,七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无力。

    几天前的场家接到一个除妖任务,一家医院里出现了缚地灵,本来医院是信奉科学的地方自然是不信的,可是随着自称看到邪物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为此受伤,为了安定人心,医院不得不请除妖师过来。

    作为总管的七濑本来是不想理会此次邀约的,奈何的场静司对被死神诅咒的米花町特别感兴趣,所以他们就出现在了米花町医院的走廊。

    只是一只小小的缚地灵的场静司不屑出手,但好歹医院支付了报酬,七濑她不能置之不理,把邪物从阴暗的角落驱逐出来,本来胜券在握的,的场静司又想让跟着来的见习除妖师试试。

    结果就是一个小小的缚地灵从世代除妖的场手里跑了,然后就发展成缚地灵跑她们追。

    接下来的事情七濑一点也不想回忆,她本意是好心提醒靠着走廊的小姑娘注意安全,没想到受惊之下她居然一个回旋踢,还好她躲得快才幸免于难,她身后的式神小黑就惨了,当场晕死过去。

    “呃~”七濑从孩童到少女再到白发苍苍,不知处理过多少难题,但现在也忍不住嘴角抽搐:“我回去会和家主说的”。

    “…………”

    造成这一尴尬局面的的场静司,自然是感受不到下属丰富多彩的内心的世界。

    “应该就是这了”对了一下床头的病历卡,满脸冷漠手上温柔的的场静司将人放到床上,又按下呼叫铃。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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