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人间·下
【Irene的备忘录】
XXXX年XX月XX日天朗气清
……是夜，星汉灿烂，惠风和畅。兴之所至，念无与为乐者，遂至绝巷荫寻阿拉。阿拉亦未寝[1]，相与泛舟夜游……
文言文翻译：……这天晚上，银河闪亮灿烂辉煌，徐徐晚风吹得人温暖舒适。我突然来了赏景的兴致，想到没有可以与我共同游乐的人，于是我前往死巷阴影里寻找Alastor。Alastor也还没睡呢，我和他在夜里划船游览……
“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小Irie。”Alastor皮笑肉不笑地，睡到一半被薅起来的怨念仿佛化作了他脸上实质性的黑气，“充足的睡眠对广播明星的形象来说十分重要。”
“安啦，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Irene拉着Alastor跨过山野的草地，轻快的脚步惊起纷飞的萤火虫，点点星火旋转升腾，与群星璀璨的夜空交相辉映。
“当当！”Irene拨开及人高的水草，将一叶扁舟展现在Alastor面前。
好吧，一叶扁舟这个说法或许太文绉绉了，说白了就是个破木船，将将容得下两个人的那种。木质的船体因岁月的洗礼而泛着淡淡的青色，表面布满了细小的裂纹，边缘的木板已微微翘起，显得沧桑且饱经风霜。
天知道Irene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么破旧的小船的！此情此景，简直就跟她暖房派对的情景重现一样。
“哇哦，这可真是……”Alastor挑眉伸手，用指尖尖的那一小汪地方浅蹭了一下船边，然后嫌弃地看了眼指尖沾上的尘土，“特别地亲近自然。”
“啊，因为出来得急就随便’借用‘了一下附近停泊的小舟，可能是稍微有点……”Irene打了个响指，将船上的污秽一扫而空，“现在呢？”
魔法只能清洁船身而不能抹去那陈年的岁月痕迹，但也比刚刚好得多了，Alastor摸了摸确认干净后，才纡尊降贵地上了船。
“那么，开船喽！”Irene踩入水中将小船推离水草斜生的区域，然后退回岸上助跑几步后跳上了船。
小舟骤然投入一个“重物”被带得一荡在水里飘远，好像一片浮于水面的落叶般在水中摇曳翩跹。
Irene后仰后仰再后仰，看着天上的星星因视角的变幻而打着旋儿跳舞，她闭目侧耳，听夜里从虫鸣同水声合奏交响曲。她的心，仿佛也跟着船一起晃晃悠悠地，明明滴酒未沾，却早已沉醉不知归处。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她低声喃喃道，“原本读背的时候，只是惊叹于音律的和谐而并不能完全感受其中的妙义，而当真正处于这个场景中的时候，发现所有言语皆失色，唯有此句愈发明晰。”
“一想到，在好多好多年前，有人和我有一模一样的感受，说不定就在这一模一样的地方，还用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语言写出来，就觉得无比奇妙。”
“啊，中式的浪漫。”Alastor感叹道，“和你们月亮的象征含义一样。”他挑眉。
“没错，不论是多久以前多久以后，不论是高矮胖瘦身在何方，我们都被同样的月光映亮着前路。只要你抬头，就能看到同一轮明月。”Irene沐浴在月色星光下，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睁开了眼睛，“所以，只要你在这片月色下，你就永远也不会孤单。”
“这种一致的稳定性和不变而带来熟悉安心感，或许和你喝这款酒时的感受差不多”，Irene笑着拿出Alastor生前最爱的那款黑麦朗姆酒，“这可是从你和Mimzy的共同老友那挖过来的，意义非凡呢？”
看到爱酒，Alastor的眼睛亮了亮，甚至往日半敛着的眸子都睁大了些许：“你从酒痴那讨过来的？那可真是了不得。”
“嗯哼，费了我不少功夫呢，不过为了你，都是值得的。”Irene将装了冰球的酒杯递给Alastor。
交接时指尖相触，将一点微痒传到心头。
“哦，Irie，你总能猜到我想要什么。”Alastor接过酒杯，带着笑意轻叹道。
澄澈晶莹的酒液在杯中荡漾出一汪浓烈的酒香，当那丰润醇厚的液体滑入喉间，Alastor不太能体会到的意境隽永突然清晰明了不少。
人的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明明已经埋藏在深处已久甚至自己以为已经遗忘的事情，却会被曾经熟悉的味道勾起，而再次翻涌起来。
酒桌上的觥筹交错，舞厅里的肢体摇晃，那家喻户晓的广播明星的绚烂曾经，那野心勃勃的钻营宣传，那功成名就的意气风发。从初次杀人的无措彷徨，到逐渐享受的兴奋震栗。Alastor生前最为精彩充实的时光一直有黑麦朗姆的陪伴，而只需一口，他便能闪回到当时的得意满足。
就像，有谁把他多年前的点滴情感妥帖封存，又在百年后的如今借着这酒的滋味投递到他心头一般。
Alastor尽管不能完全体会什么是借景抒情托物言志，他也并没有这么个情绪寄存处，可他体贴的小女朋友为了让他能看到她眼中的世界，费尽心思地不计代价地为他做了许多。
尽管只是瓶酒，尽管在她嘴中是个一笔带过的小事情，可Alastor的心中还是无比熨帖。
Irene对他的情意与偏爱，是比黑麦朗姆这等烈酒，更醉人的东西。
Alastor垂眸，看着将身心沉于景致的Irene，看她伸出洁白纤细的藕臂素手拨弄着波光粼粼星光闪烁的水面。
「Alastor，我只是无法忍受。你不该是那样的，你该永远骄傲地笑着，气得人牙痒痒，而不是那么的畏首畏尾如履薄冰……」
她在白日里那么说着，全然不顾那是多么不方便的场合，就说出这样撩人心铉的话。
Alastor看着Irene俯身，看着她随着水流，放下盏油纸扎的莲花河灯。
点点的烛火映亮微粉的花瓣，装点得河灯分外晶莹剔透。它在黑夜中熠熠生辉，仿佛一滴闪烁的星星从天空坠落到了湖面。
他看着Irene竟带了一丝虔诚地双手合十，闭眼祈愿道：“愿，我们的灵魂永远自由。”
“不过嘛。”她复又睁眼，朱唇皓齿，眉眼带笑，“我也不需要谁保佑，我会自己确保这一点。”
这个家伙，简直过分！
于是Irene眼中，刚刚还满眼宠溺，笑盈盈看着她的Alastor，神情突然就变了。
变得危险凶狠而又蛊人，变得她头皮发麻警铃大作同时又口干舌燥。
她看着他倾身而来，一口咬上她的耳朵。
牙齿陷入肌理，鲜血溢出表皮。随即贪婪的舌头舐尽血沫，潮热的吐息侵入耳朵。
Alastor想要把她片片撕碎，尝尽她每一寸的肉质鲜嫩，然后吞吃入腹，把她永远揉进他的骨血之中，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只是若真将Irene像别的猎物那般撕碎吞噬，他反而会永远失去她……于是他只能克制地在咬断前松开牙关，再去啃噬另一处来填充他的欲壑。
于是撕咬在蔓延，从耳尖到耳根，从脖颈到胸前。
Irene揽着Alastor，被动地承受着疼痛与欢欣。说实话她有些懵，她一没碰他二没开大，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要知道他们之间，在旋转亚当这件事上，Alastor一直都是更为冷感消极的那一方，毕竟他的认知里X和I并不紧密联系。于是更多的时候是Irene主动索欢撩拨刺激，将Alastor勾得春情泛滥共赴巫山。
可是这次，她什么也没干啊？怎会如此？
可Alastor并没有留给Irene多少思考时间，【审核拉灯，第一章作话】
一口下去，小船激烈地震荡了一下，水花四溅。
“等等，哈啊……等一下！”Irene克制的手指抓入身下船板，那断裂的木刺生生扎入指节促使她清醒，“这里幕天席地的，不、唔！”
Irene刚说到这，Alastor便打了个响指，随即剧烈的失重感袭来。
她身下一空，和Alastor相拥着掉进了Alastor的暗影空间，又在即将摔到时被柔软的床榻接住。
“少来了，小Irie。”被摔得有些晕乎的Irene听见她耳边的Alastor如此说道，还刻意用着她昨日的腔调，“你敢说你完全没意识到会是这个后果？”
低沉的话语里带着俏皮的笑音，像是有把小勾子勾得人神思不属。
群星隐去，四下昏暗，见不得光的妄念便随之滋生。
Alastor毛茸茸的脑袋就埋在颈畔，如火的红发盖上脸颊随着动作游移掀起一阵刺痒。
她感受到自己被扎伤的手被Alastor轻轻捏起，被小心摘掉木刺后好好地安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别掐木船嘛～”她听见他性感的嗓音沉在她耳边说。
【审核拉灯，第一章作话】
那是蟒蛇在绞杀不知好歹的猎物，是猎豹在紧咬花鹿的喉管，随即风暴汹涌帆船上下激荡不休，直绞得Alastor差点交代出去。
晶莹的汗液从额上流下，Alastor难耐地用手臂挡住眼睛。
“哎呀哎呀，怎么了这是。”Irene笑着拉开了Alastor的手臂，把他的双手交叠着按在他的头顶。她放缓了速度，偏又是在这种时候，慢慢地升缓缓地降，却每一次都戳到最深时用花中芯蕊嘬一下末端，于是愈发地磨人。
如此情形，满面透红的Alastor反倒笑开了：“如此之慢，是因为你的M感点经不住激烈的触动吗？”
“什、”Irene在Alastor笑起来的时候顿觉不妙，可惜已经太迟了，鹿影的双手已经从身后环上了她的腰肢。
于是风暴愈急帆船晃动得愈烈，那船帆被纯黑的鹿影掌控着开开合合，还每次都开得最远合到最要紧之处，Irene喘得肺都要呕出来，根本说不上话，只能把她的指甲嵌进Alastor有力的臂膀里以示不满。
兴许是报复她方才使坏的缘故，这次风暴侵席的时间比往日要长，Irene的眼前几次闪过白光，却都未结束，而那叶扁舟则被风暴驱使着横过来竖过去换了好几个方位。被折腾到不行的时候，Irene甚至有些恨自己的体力为何如此之好，想晕也晕不过去。
至于变换身位之时某鹿私心满满的地咬下各种印迹，她便是想计较也无法子说，也只能手上使劲多抓几下找补回些许了。
激烈的风浪在船身上反复击打出白沫，而白沫又很快被汹涌而出的水流冲去消失不见，如此循环往复了不知道多久，Irene才等到最后一个大浪迎头打来，将海水满灌入船舱填满每一寸缝隙。
“你、你过分。”
云雨初歇，Irene张嘴控诉，却惊觉自己的声音早已嘶哑得不成样子。
可这件事件的始作俑者，却毫无愧疚，反而充满挑衅地朝她裂开了个锐意满满的笑容。
真真是可恶至极！
Irene抿去眼泪，发狠地咬上竖得“得意洋洋”的鹿耳，而她的手，则揪住了鹿尾的绒毛。
体内，某人的作案工具，复又斗志昂扬了起来。
暗影空间，无门也无窗，没有日月天光你根本无法判断时间过去了多久。
Irene也顾不上这些了，他俩从床头打到地面，从纯肉搏到后面加入触手触须，时而鹿鹿占上时而水母反攻，来来回回到后来她几乎娇/吟都没有声音，反倒是某人兴奋地在耳边喘得厉害。
他依旧是那么多话，仗着他得天独厚的嗓音天赋，在耳边一遍遍地说些没头没尾的话语，什么“永远都别变，小Irie”，什么“是你先招惹我的，我已经警告了你后果”，什么“不许离开我，给我记住了”，直听得人头酸软。
而Irene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话语给这场X事增添了不少风味。
而太过放纵的结果就是，Irene第二天累得惜字如金，连话都不想说了。而一向注重形象衣着得体的Alastor，顶着个带挠痕的破相脸就出门了。
当然啦，这也和Irene拒绝给他提供药物分不开关系。
Niffty已经跟Alastor和Irene在人间呆了两天了，前两天基本上都是Irene拉着他俩激动地在华国某个景点上蹿下跳，嘴里跟连珠炮似的蹦出一连串她听不懂的古诗词，抑或是某个不认识的古人曾在这里做了些什么的绘声绘色的讲解，然后身边就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群大爷大妈在那捧场：“好！”“好极！”“善哉！”“彩！”“大善！”
相比那些听不懂的词句和早已逝去的人的过往，Niffty更喜欢的是Irene兴奋至极的样子。在这两天，噢不，应该是在更早的某个时候，初见Irene时她身上那种灰蒙蒙的令人心疼又无端感到危险的气场渐渐消散，Irene爆发出了Niffty曾经只在Charlie身上感受过的勃勃生命力。
Niffty不明白这种改变因何而起，但她知道，她喜欢这样的Irene。
可是今天的Irene，很不一样。
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萎靡不振的气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就连Niffty送她南方大蠊手环都无法让她展颜。
“发生了什么，Irene？”Niffty冲上来捉着Irene的衣襟站在她腰上问，而Irene则是赶忙支起了标准微笑来掩饰，“你看起来很累，难道说你昨晚嫌房间太脏做了一晚上清洁？”Niffty扒开Irene的眼皮查看里面的红血丝，力道之大让Irene不禁面部抽搐。
“哦！抱歉！这太粗鲁了！”Niffty高声说着，她赶忙松手，Irene托住她的腰才好险没让她翻下去，可Niffty却像完全没注意到似的丝滑地用空出来的手摩挲自己的下巴，“hummmm，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而一旁的Alastor则是在Niffty把奇怪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非常从容淡定地回望过来，一副你有问题是你的事情你要自己解决的样子。
“没什么Niff，我只是夜半被猫叫声吵的睡不着，于是看着有些累罢了。”Irene一本正经地说道。
“猫叫声？”Niffty看着困惑极了，“昨晚有猫叫声吗？”
“有呀，你可能睡着了没听到，那猫叫声，纠缠不休的一声高过一声的”，Irene的目光落到Alastor身上，他笑着把食指伸到唇间做了个噤声动作，“发出声音的猫猫偏又可爱得紧，让人想让他闭嘴，都没法子。”
“真的？”Niffty眯起了眼睛，她已经逐渐发觉Alastor和Irene好像总有事瞒着她了，于是询问Irene不成，她又把目光转移到了Alastor身上，“先生呢？你脸上的挠痕是怎么回事？”
“Hummmmm，怎么回事呢？”Alastor揶揄地看向Niffty身后疯狂朝他使眼色的Irene，在Irene要把眼睛眨出眼眶前，慢悠悠地说道，“应该是猫挠的吧？”
XXXX年XX月XX日天朗气清
……是夜，星汉灿烂，惠风和畅。兴之所至，念无与为乐者，遂至绝巷荫寻阿拉。阿拉亦未寝[1]，相与泛舟夜游……
文言文翻译：……这天晚上，银河闪亮灿烂辉煌，徐徐晚风吹得人温暖舒适。我突然来了赏景的兴致，想到没有可以与我共同游乐的人，于是我前往死巷阴影里寻找Alastor。Alastor也还没睡呢，我和他在夜里划船游览……
“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小Irie。”Alastor皮笑肉不笑地，睡到一半被薅起来的怨念仿佛化作了他脸上实质性的黑气，“充足的睡眠对广播明星的形象来说十分重要。”
“安啦，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Irene拉着Alastor跨过山野的草地，轻快的脚步惊起纷飞的萤火虫，点点星火旋转升腾，与群星璀璨的夜空交相辉映。
“当当！”Irene拨开及人高的水草，将一叶扁舟展现在Alastor面前。
好吧，一叶扁舟这个说法或许太文绉绉了，说白了就是个破木船，将将容得下两个人的那种。木质的船体因岁月的洗礼而泛着淡淡的青色，表面布满了细小的裂纹，边缘的木板已微微翘起，显得沧桑且饱经风霜。
天知道Irene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么破旧的小船的！此情此景，简直就跟她暖房派对的情景重现一样。
“哇哦，这可真是……”Alastor挑眉伸手，用指尖尖的那一小汪地方浅蹭了一下船边，然后嫌弃地看了眼指尖沾上的尘土，“特别地亲近自然。”
“啊，因为出来得急就随便’借用‘了一下附近停泊的小舟，可能是稍微有点……”Irene打了个响指，将船上的污秽一扫而空，“现在呢？”
魔法只能清洁船身而不能抹去那陈年的岁月痕迹，但也比刚刚好得多了，Alastor摸了摸确认干净后，才纡尊降贵地上了船。
“那么，开船喽！”Irene踩入水中将小船推离水草斜生的区域，然后退回岸上助跑几步后跳上了船。
小舟骤然投入一个“重物”被带得一荡在水里飘远，好像一片浮于水面的落叶般在水中摇曳翩跹。
Irene后仰后仰再后仰，看着天上的星星因视角的变幻而打着旋儿跳舞，她闭目侧耳，听夜里从虫鸣同水声合奏交响曲。她的心，仿佛也跟着船一起晃晃悠悠地，明明滴酒未沾，却早已沉醉不知归处。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她低声喃喃道，“原本读背的时候，只是惊叹于音律的和谐而并不能完全感受其中的妙义，而当真正处于这个场景中的时候，发现所有言语皆失色，唯有此句愈发明晰。”
“一想到，在好多好多年前，有人和我有一模一样的感受，说不定就在这一模一样的地方，还用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语言写出来，就觉得无比奇妙。”
“啊，中式的浪漫。”Alastor感叹道，“和你们月亮的象征含义一样。”他挑眉。
“没错，不论是多久以前多久以后，不论是高矮胖瘦身在何方，我们都被同样的月光映亮着前路。只要你抬头，就能看到同一轮明月。”Irene沐浴在月色星光下，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睁开了眼睛，“所以，只要你在这片月色下，你就永远也不会孤单。”
“这种一致的稳定性和不变而带来熟悉安心感，或许和你喝这款酒时的感受差不多”，Irene笑着拿出Alastor生前最爱的那款黑麦朗姆酒，“这可是从你和Mimzy的共同老友那挖过来的，意义非凡呢？”
看到爱酒，Alastor的眼睛亮了亮，甚至往日半敛着的眸子都睁大了些许：“你从酒痴那讨过来的？那可真是了不得。”
“嗯哼，费了我不少功夫呢，不过为了你，都是值得的。”Irene将装了冰球的酒杯递给Alastor。
交接时指尖相触，将一点微痒传到心头。
“哦，Irie，你总能猜到我想要什么。”Alastor接过酒杯，带着笑意轻叹道。
澄澈晶莹的酒液在杯中荡漾出一汪浓烈的酒香，当那丰润醇厚的液体滑入喉间，Alastor不太能体会到的意境隽永突然清晰明了不少。
人的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明明已经埋藏在深处已久甚至自己以为已经遗忘的事情，却会被曾经熟悉的味道勾起，而再次翻涌起来。
酒桌上的觥筹交错，舞厅里的肢体摇晃，那家喻户晓的广播明星的绚烂曾经，那野心勃勃的钻营宣传，那功成名就的意气风发。从初次杀人的无措彷徨，到逐渐享受的兴奋震栗。Alastor生前最为精彩充实的时光一直有黑麦朗姆的陪伴，而只需一口，他便能闪回到当时的得意满足。
就像，有谁把他多年前的点滴情感妥帖封存，又在百年后的如今借着这酒的滋味投递到他心头一般。
Alastor尽管不能完全体会什么是借景抒情托物言志，他也并没有这么个情绪寄存处，可他体贴的小女朋友为了让他能看到她眼中的世界，费尽心思地不计代价地为他做了许多。
尽管只是瓶酒，尽管在她嘴中是个一笔带过的小事情，可Alastor的心中还是无比熨帖。
Irene对他的情意与偏爱，是比黑麦朗姆这等烈酒，更醉人的东西。
Alastor垂眸，看着将身心沉于景致的Irene，看她伸出洁白纤细的藕臂素手拨弄着波光粼粼星光闪烁的水面。
「Alastor，我只是无法忍受。你不该是那样的，你该永远骄傲地笑着，气得人牙痒痒，而不是那么的畏首畏尾如履薄冰……」
她在白日里那么说着，全然不顾那是多么不方便的场合，就说出这样撩人心铉的话。
Alastor看着Irene俯身，看着她随着水流，放下盏油纸扎的莲花河灯。
点点的烛火映亮微粉的花瓣，装点得河灯分外晶莹剔透。它在黑夜中熠熠生辉，仿佛一滴闪烁的星星从天空坠落到了湖面。
他看着Irene竟带了一丝虔诚地双手合十，闭眼祈愿道：“愿，我们的灵魂永远自由。”
“不过嘛。”她复又睁眼，朱唇皓齿，眉眼带笑，“我也不需要谁保佑，我会自己确保这一点。”
这个家伙，简直过分！
于是Irene眼中，刚刚还满眼宠溺，笑盈盈看着她的Alastor，神情突然就变了。
变得危险凶狠而又蛊人，变得她头皮发麻警铃大作同时又口干舌燥。
她看着他倾身而来，一口咬上她的耳朵。
牙齿陷入肌理，鲜血溢出表皮。随即贪婪的舌头舐尽血沫，潮热的吐息侵入耳朵。
Alastor想要把她片片撕碎，尝尽她每一寸的肉质鲜嫩，然后吞吃入腹，把她永远揉进他的骨血之中，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只是若真将Irene像别的猎物那般撕碎吞噬，他反而会永远失去她……于是他只能克制地在咬断前松开牙关，再去啃噬另一处来填充他的欲壑。
于是撕咬在蔓延，从耳尖到耳根，从脖颈到胸前。
Irene揽着Alastor，被动地承受着疼痛与欢欣。说实话她有些懵，她一没碰他二没开大，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要知道他们之间，在旋转亚当这件事上，Alastor一直都是更为冷感消极的那一方，毕竟他的认知里X和I并不紧密联系。于是更多的时候是Irene主动索欢撩拨刺激，将Alastor勾得春情泛滥共赴巫山。
可是这次，她什么也没干啊？怎会如此？
可Alastor并没有留给Irene多少思考时间，【审核拉灯，第一章作话】
一口下去，小船激烈地震荡了一下，水花四溅。
“等等，哈啊……等一下！”Irene克制的手指抓入身下船板，那断裂的木刺生生扎入指节促使她清醒，“这里幕天席地的，不、唔！”
Irene刚说到这，Alastor便打了个响指，随即剧烈的失重感袭来。
她身下一空，和Alastor相拥着掉进了Alastor的暗影空间，又在即将摔到时被柔软的床榻接住。
“少来了，小Irie。”被摔得有些晕乎的Irene听见她耳边的Alastor如此说道，还刻意用着她昨日的腔调，“你敢说你完全没意识到会是这个后果？”
低沉的话语里带着俏皮的笑音，像是有把小勾子勾得人神思不属。
群星隐去，四下昏暗，见不得光的妄念便随之滋生。
Alastor毛茸茸的脑袋就埋在颈畔，如火的红发盖上脸颊随着动作游移掀起一阵刺痒。
她感受到自己被扎伤的手被Alastor轻轻捏起，被小心摘掉木刺后好好地安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别掐木船嘛～”她听见他性感的嗓音沉在她耳边说。
【审核拉灯，第一章作话】
那是蟒蛇在绞杀不知好歹的猎物，是猎豹在紧咬花鹿的喉管，随即风暴汹涌帆船上下激荡不休，直绞得Alastor差点交代出去。
晶莹的汗液从额上流下，Alastor难耐地用手臂挡住眼睛。
“哎呀哎呀，怎么了这是。”Irene笑着拉开了Alastor的手臂，把他的双手交叠着按在他的头顶。她放缓了速度，偏又是在这种时候，慢慢地升缓缓地降，却每一次都戳到最深时用花中芯蕊嘬一下末端，于是愈发地磨人。
如此情形，满面透红的Alastor反倒笑开了：“如此之慢，是因为你的M感点经不住激烈的触动吗？”
“什、”Irene在Alastor笑起来的时候顿觉不妙，可惜已经太迟了，鹿影的双手已经从身后环上了她的腰肢。
于是风暴愈急帆船晃动得愈烈，那船帆被纯黑的鹿影掌控着开开合合，还每次都开得最远合到最要紧之处，Irene喘得肺都要呕出来，根本说不上话，只能把她的指甲嵌进Alastor有力的臂膀里以示不满。
兴许是报复她方才使坏的缘故，这次风暴侵席的时间比往日要长，Irene的眼前几次闪过白光，却都未结束，而那叶扁舟则被风暴驱使着横过来竖过去换了好几个方位。被折腾到不行的时候，Irene甚至有些恨自己的体力为何如此之好，想晕也晕不过去。
至于变换身位之时某鹿私心满满的地咬下各种印迹，她便是想计较也无法子说，也只能手上使劲多抓几下找补回些许了。
激烈的风浪在船身上反复击打出白沫，而白沫又很快被汹涌而出的水流冲去消失不见，如此循环往复了不知道多久，Irene才等到最后一个大浪迎头打来，将海水满灌入船舱填满每一寸缝隙。
“你、你过分。”
云雨初歇，Irene张嘴控诉，却惊觉自己的声音早已嘶哑得不成样子。
可这件事件的始作俑者，却毫无愧疚，反而充满挑衅地朝她裂开了个锐意满满的笑容。
真真是可恶至极！
Irene抿去眼泪，发狠地咬上竖得“得意洋洋”的鹿耳，而她的手，则揪住了鹿尾的绒毛。
体内，某人的作案工具，复又斗志昂扬了起来。
暗影空间，无门也无窗，没有日月天光你根本无法判断时间过去了多久。
Irene也顾不上这些了，他俩从床头打到地面，从纯肉搏到后面加入触手触须，时而鹿鹿占上时而水母反攻，来来回回到后来她几乎娇/吟都没有声音，反倒是某人兴奋地在耳边喘得厉害。
他依旧是那么多话，仗着他得天独厚的嗓音天赋，在耳边一遍遍地说些没头没尾的话语，什么“永远都别变，小Irie”，什么“是你先招惹我的，我已经警告了你后果”，什么“不许离开我，给我记住了”，直听得人头酸软。
而Irene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话语给这场X事增添了不少风味。
而太过放纵的结果就是，Irene第二天累得惜字如金，连话都不想说了。而一向注重形象衣着得体的Alastor，顶着个带挠痕的破相脸就出门了。
当然啦，这也和Irene拒绝给他提供药物分不开关系。
Niffty已经跟Alastor和Irene在人间呆了两天了，前两天基本上都是Irene拉着他俩激动地在华国某个景点上蹿下跳，嘴里跟连珠炮似的蹦出一连串她听不懂的古诗词，抑或是某个不认识的古人曾在这里做了些什么的绘声绘色的讲解，然后身边就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群大爷大妈在那捧场：“好！”“好极！”“善哉！”“彩！”“大善！”
相比那些听不懂的词句和早已逝去的人的过往，Niffty更喜欢的是Irene兴奋至极的样子。在这两天，噢不，应该是在更早的某个时候，初见Irene时她身上那种灰蒙蒙的令人心疼又无端感到危险的气场渐渐消散，Irene爆发出了Niffty曾经只在Charlie身上感受过的勃勃生命力。
Niffty不明白这种改变因何而起，但她知道，她喜欢这样的Irene。
可是今天的Irene，很不一样。
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萎靡不振的气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就连Niffty送她南方大蠊手环都无法让她展颜。
“发生了什么，Irene？”Niffty冲上来捉着Irene的衣襟站在她腰上问，而Irene则是赶忙支起了标准微笑来掩饰，“你看起来很累，难道说你昨晚嫌房间太脏做了一晚上清洁？”Niffty扒开Irene的眼皮查看里面的红血丝，力道之大让Irene不禁面部抽搐。
“哦！抱歉！这太粗鲁了！”Niffty高声说着，她赶忙松手，Irene托住她的腰才好险没让她翻下去，可Niffty却像完全没注意到似的丝滑地用空出来的手摩挲自己的下巴，“hummmm，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而一旁的Alastor则是在Niffty把奇怪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非常从容淡定地回望过来，一副你有问题是你的事情你要自己解决的样子。
“没什么Niff，我只是夜半被猫叫声吵的睡不着，于是看着有些累罢了。”Irene一本正经地说道。
“猫叫声？”Niffty看着困惑极了，“昨晚有猫叫声吗？”
“有呀，你可能睡着了没听到，那猫叫声，纠缠不休的一声高过一声的”，Irene的目光落到Alastor身上，他笑着把食指伸到唇间做了个噤声动作，“发出声音的猫猫偏又可爱得紧，让人想让他闭嘴，都没法子。”
“真的？”Niffty眯起了眼睛，她已经逐渐发觉Alastor和Irene好像总有事瞒着她了，于是询问Irene不成，她又把目光转移到了Alastor身上，“先生呢？你脸上的挠痕是怎么回事？”
“Hummmmm，怎么回事呢？”Alastor揶揄地看向Niffty身后疯狂朝他使眼色的Irene，在Irene要把眼睛眨出眼眶前，慢悠悠地说道，“应该是猫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