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姜芽又吃了一个闭门羹。
系统悬浮的电子眼看着她，小女孩雪白的脸颊因为过额的运动染红，衣服也汗涔涔的粘在身上，此时眼巴巴地看着薛业斐的背影逐渐远去，说不出的狼狈和落魄。
【……我就说你今天别来了】
系统在姜芽提出今天来见男主时，建议她换一天，因为在原书剧情里，薛业斐养伤重回学校的这天，除了令周围同学更避之不及外，没发生什么大事，这种时候没姜芽发挥的余地，就算来了也不会让男主感动。
姜芽待薛业斐的身影彻底消失，立即抬手朝脸上使劲的扇风：“怎么啦，今天不是进展的挺好嘛。”
系统被姜芽的乐观折服，它上盯下瞅地想研究姜芽的自信到底从哪里来。
姜芽和系统说话时，黑眸贼溜溜的打量四周，视线很快定格在小区超市门口走出的两个小男生身上。
他们穿着校服，手里各拿着一根冰棍，笑笑闹闹的从台阶上跳追着，好是活泼，姜芽看着没多感慨，只是忽然舔了舔起干皮的两瓣唇，眼里冒出点绿光。
雪糕，想吃。
但她身上没钱，系统这个小废柴也帮不了她。
姜芽沉思几秒，拉系统问：“你说我捡五十个塑料瓶给超市老板，他能给我一支雪糕吗？”
系统：【……】
它带的宿主为了吃一支雪糕，宁愿去捡垃圾都不考虑找个领养人。
姜芽最后还是打消了主意，因为她能待在外面的时间不多了。
没错，系统帮她从福利院溜出来除了一周两次的频率外，还有单次时长的限制，每次出来，最好在四个小时内回福利院，不然会扣除一次见薛业斐的机会，姜芽权衡了一番，依依不舍的放弃捡破烂挣个雪糕钱的打算，问系统要到离这里最近的薛业斐班上同学的地址，火急火燎地赶过去。
“咔哒——”
沉重的大门打开，几秒后随意阖上。
薛业斐将书包搁在玄关，抬眸看向亮着红光的监控，监控玻璃上投射出男生冷冽讥讽的眼神，他很快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换上鞋朝屋子走去。
途经餐桌，桌上摆着几个用保鲜膜粗糙封住的菜——薛东和怕他饿死还是花钱雇了个临时工来给他做饭，临时工起初待他还算上心，但当她渐渐发现雇主对她要负责的小主人完全不闻不问后，态度也随之敷衍了起来。
每天呈上餐桌的，从精心烹饪的美食过度到现如今用保鲜膜封着的，已经凉了的菜。
薛业斐漠然越过餐桌，未给上面的食物施舍一个眼神，他拧开卧室门走进去，条理清晰地执行着每件事。
厚重的窗帘半拉起，恰好盖住外界能窥探到书桌的部分，他从抽屉里取出笔记本电脑，黑色上盖开启，屏幕亮起后显示出被覆盖的监控。
他的视线平静地掠过数据流窃取的内容，监控主连接机今日被访问次数0，薛业斐的黑眸中终于涌出了讥讽以外的情绪，那是好笑。
不管世界重来多少次，薛东和的自大和狂妄每次都令他惊奇，然后他也会想到那个会被这种愚蠢的人蒙骗住的自己。
他为什么会被薛东和这种人欺骗？
薛业斐冷漠地看着虚假的监控里，他正在孤零零的坐在餐桌上吃饭，答案在心中浮现，因为过去的他太弱小了，所以眼前飘来虚假的浮木，也被蒙蔽双眼，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依附上去，摇尾乞怜的苟活。
他关上监控，很快点开一份文件。
如果系统在，它看清文件上的内容必定会花容失色——当然，如果它能够有脸作出表情的话。
那是一份福利院孩子的资料，资料名片上传的照片正是姜芽。
照片里小女孩懵懂的看着镜头，照片下，登记着姜芽的名字：芽芽。
A市福利院会根据情况起名字，如果孩子到福利院时身上有姓名线索，福利院大概率会保留信息，其余孩子会视情况而定是否取名，大一点的孩子都有名字，而小一点的，身体没有严重疾病的孩子大多有名无姓，这样是方便贴合政策，让被寄养的小孩改名更容易。①
小女孩就是有名无姓。
但五岁已经不小了，福利院登记这样的资料，显然是觉得姜芽能够很快找到寄养家庭。
薛业斐眸色渐深，他经历重生次数多，已经知道穿越者们的起点都是从福利院开始，他习惯了通过穿越者选择的领养人来洞察他们接近他的方式。
以芽芽这个小女孩可爱的长相和这具小小皮囊底下并不稚嫩的灵魂来说，她想被领养的话轻而易举，可她的资料一直没有上新。
他不是没遇到过没找领养人的穿越者，这种穿越者一般会以孤儿身份靠近他，试图引发他共鸣，但……
薛业斐闭上眼就能浮现出小女孩用那张童稚可爱的脸慈爱看他，一口一个儿子占他便宜的奇异画面，不，这个叫芽芽的绝对不是来找他共鸣的。
良久，薛业斐睁开眼睛，打开网页搜寻到福利院的联系电话，一眼将其记在脑海。
他要有防范，以前就有一些蠢货穿越者，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干着猪队友的事，几次三番险些破坏他的计划。
这个叫芽芽的思维异于常人，危险系数尚不清楚，他必须得有准备……等哪天她要乱来，他就联系福利院通知有小孩偷溜出来。
*
姜芽不知道她的自由岌岌可危。
她正蹲在清苑小区里喂着蚊子，然后对着系统发来的薛业斐同学的照片，在一群嘻哈玩耍的小屁孩里找人。
“你怎么连个系统扫描的功能都没有啊。”姜芽有气无力的喊。
【……我可以的，但现在能量不够，启动扫描的话这周就不能再出来见男主了】
姜芽当然不会做这不公平的买卖，拿着大眼睛挨个探查，终于找到了薛业斐的小同学，庞钏。
庞钏和薛业斐在一个班，也是薛业斐前桌，但两人没什么交流。
系统也在问她。
【你找这个庞钏做什么？这个班上的人和男主都不熟的】
“我从他们这里了解一下薛业斐嘛，”姜芽叹气，“薛业斐的心门没那么容易敲开，我只能迂回关心他了。”
这些和薛业斐天天相处的同学是最合适的套话对象。
系统嘀咕：【你要找领养人的话也可以和他一个班，这样也不用这么麻烦找书里连个名字都没的人问话】
姜芽：“……”
系统看着小女孩板起来的小脸，下意识地软了态度：【抱歉，当我没说。】
姜芽大人有大量的不去计较，她已经来到庞钏面前，十分自然的蹲在荞麦池边，看着庞钏拿着个磁铁鱼钩，搁里面钓各种磁铁鱼。
庞钏拿着鱼竿小心靠近一个海星，然后成功吸附，乐呵时耳边传来雀跃的呼声：“哇，好厉害。”
庞钏转过头，就看到了一只蹲在自己旁边，像小棉花一样白白软软的小女孩。
只一眼就看呆了。
无它，庞钏一直就想要一个软软白白的小妹妹，可惜他的亲妈冷笑一声，撇下句“梦里什么都有”就转身去拍偷笑的亲爹去了。
后来时间长了，庞钏也忘记自己曾经想要个妹妹，但完全符合自己心里妹妹的人出现，他不由又生出一种哥哥瘾来。
庞钏偷看姜芽两眼，哭光落在对方瓷白的略带肉的小脸，隐约间明白了小姨为什么每次见他都爱捏脸了，他也好想捏一捏小妹妹的脸。
然后，他矜持的将鱼竿递给姜芽：“喏，妹妹，借你玩。”
被强行塞了一根鱼竿的姜芽：“……？”
她没有感兴趣的意思。
系统悬浮的电子眼看着她，小女孩雪白的脸颊因为过额的运动染红，衣服也汗涔涔的粘在身上，此时眼巴巴地看着薛业斐的背影逐渐远去，说不出的狼狈和落魄。
【……我就说你今天别来了】
系统在姜芽提出今天来见男主时，建议她换一天，因为在原书剧情里，薛业斐养伤重回学校的这天，除了令周围同学更避之不及外，没发生什么大事，这种时候没姜芽发挥的余地，就算来了也不会让男主感动。
姜芽待薛业斐的身影彻底消失，立即抬手朝脸上使劲的扇风：“怎么啦，今天不是进展的挺好嘛。”
系统被姜芽的乐观折服，它上盯下瞅地想研究姜芽的自信到底从哪里来。
姜芽和系统说话时，黑眸贼溜溜的打量四周，视线很快定格在小区超市门口走出的两个小男生身上。
他们穿着校服，手里各拿着一根冰棍，笑笑闹闹的从台阶上跳追着，好是活泼，姜芽看着没多感慨，只是忽然舔了舔起干皮的两瓣唇，眼里冒出点绿光。
雪糕，想吃。
但她身上没钱，系统这个小废柴也帮不了她。
姜芽沉思几秒，拉系统问：“你说我捡五十个塑料瓶给超市老板，他能给我一支雪糕吗？”
系统：【……】
它带的宿主为了吃一支雪糕，宁愿去捡垃圾都不考虑找个领养人。
姜芽最后还是打消了主意，因为她能待在外面的时间不多了。
没错，系统帮她从福利院溜出来除了一周两次的频率外，还有单次时长的限制，每次出来，最好在四个小时内回福利院，不然会扣除一次见薛业斐的机会，姜芽权衡了一番，依依不舍的放弃捡破烂挣个雪糕钱的打算，问系统要到离这里最近的薛业斐班上同学的地址，火急火燎地赶过去。
“咔哒——”
沉重的大门打开，几秒后随意阖上。
薛业斐将书包搁在玄关，抬眸看向亮着红光的监控，监控玻璃上投射出男生冷冽讥讽的眼神，他很快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换上鞋朝屋子走去。
途经餐桌，桌上摆着几个用保鲜膜粗糙封住的菜——薛东和怕他饿死还是花钱雇了个临时工来给他做饭，临时工起初待他还算上心，但当她渐渐发现雇主对她要负责的小主人完全不闻不问后，态度也随之敷衍了起来。
每天呈上餐桌的，从精心烹饪的美食过度到现如今用保鲜膜封着的，已经凉了的菜。
薛业斐漠然越过餐桌，未给上面的食物施舍一个眼神，他拧开卧室门走进去，条理清晰地执行着每件事。
厚重的窗帘半拉起，恰好盖住外界能窥探到书桌的部分，他从抽屉里取出笔记本电脑，黑色上盖开启，屏幕亮起后显示出被覆盖的监控。
他的视线平静地掠过数据流窃取的内容，监控主连接机今日被访问次数0，薛业斐的黑眸中终于涌出了讥讽以外的情绪，那是好笑。
不管世界重来多少次，薛东和的自大和狂妄每次都令他惊奇，然后他也会想到那个会被这种愚蠢的人蒙骗住的自己。
他为什么会被薛东和这种人欺骗？
薛业斐冷漠地看着虚假的监控里，他正在孤零零的坐在餐桌上吃饭，答案在心中浮现，因为过去的他太弱小了，所以眼前飘来虚假的浮木，也被蒙蔽双眼，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依附上去，摇尾乞怜的苟活。
他关上监控，很快点开一份文件。
如果系统在，它看清文件上的内容必定会花容失色——当然，如果它能够有脸作出表情的话。
那是一份福利院孩子的资料，资料名片上传的照片正是姜芽。
照片里小女孩懵懂的看着镜头，照片下，登记着姜芽的名字：芽芽。
A市福利院会根据情况起名字，如果孩子到福利院时身上有姓名线索，福利院大概率会保留信息，其余孩子会视情况而定是否取名，大一点的孩子都有名字，而小一点的，身体没有严重疾病的孩子大多有名无姓，这样是方便贴合政策，让被寄养的小孩改名更容易。①
小女孩就是有名无姓。
但五岁已经不小了，福利院登记这样的资料，显然是觉得姜芽能够很快找到寄养家庭。
薛业斐眸色渐深，他经历重生次数多，已经知道穿越者们的起点都是从福利院开始，他习惯了通过穿越者选择的领养人来洞察他们接近他的方式。
以芽芽这个小女孩可爱的长相和这具小小皮囊底下并不稚嫩的灵魂来说，她想被领养的话轻而易举，可她的资料一直没有上新。
他不是没遇到过没找领养人的穿越者，这种穿越者一般会以孤儿身份靠近他，试图引发他共鸣，但……
薛业斐闭上眼就能浮现出小女孩用那张童稚可爱的脸慈爱看他，一口一个儿子占他便宜的奇异画面，不，这个叫芽芽的绝对不是来找他共鸣的。
良久，薛业斐睁开眼睛，打开网页搜寻到福利院的联系电话，一眼将其记在脑海。
他要有防范，以前就有一些蠢货穿越者，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干着猪队友的事，几次三番险些破坏他的计划。
这个叫芽芽的思维异于常人，危险系数尚不清楚，他必须得有准备……等哪天她要乱来，他就联系福利院通知有小孩偷溜出来。
*
姜芽不知道她的自由岌岌可危。
她正蹲在清苑小区里喂着蚊子，然后对着系统发来的薛业斐同学的照片，在一群嘻哈玩耍的小屁孩里找人。
“你怎么连个系统扫描的功能都没有啊。”姜芽有气无力的喊。
【……我可以的，但现在能量不够，启动扫描的话这周就不能再出来见男主了】
姜芽当然不会做这不公平的买卖，拿着大眼睛挨个探查，终于找到了薛业斐的小同学，庞钏。
庞钏和薛业斐在一个班，也是薛业斐前桌，但两人没什么交流。
系统也在问她。
【你找这个庞钏做什么？这个班上的人和男主都不熟的】
“我从他们这里了解一下薛业斐嘛，”姜芽叹气，“薛业斐的心门没那么容易敲开，我只能迂回关心他了。”
这些和薛业斐天天相处的同学是最合适的套话对象。
系统嘀咕：【你要找领养人的话也可以和他一个班，这样也不用这么麻烦找书里连个名字都没的人问话】
姜芽：“……”
系统看着小女孩板起来的小脸，下意识地软了态度：【抱歉，当我没说。】
姜芽大人有大量的不去计较，她已经来到庞钏面前，十分自然的蹲在荞麦池边，看着庞钏拿着个磁铁鱼钩，搁里面钓各种磁铁鱼。
庞钏拿着鱼竿小心靠近一个海星，然后成功吸附，乐呵时耳边传来雀跃的呼声：“哇，好厉害。”
庞钏转过头，就看到了一只蹲在自己旁边，像小棉花一样白白软软的小女孩。
只一眼就看呆了。
无它，庞钏一直就想要一个软软白白的小妹妹，可惜他的亲妈冷笑一声，撇下句“梦里什么都有”就转身去拍偷笑的亲爹去了。
后来时间长了，庞钏也忘记自己曾经想要个妹妹，但完全符合自己心里妹妹的人出现，他不由又生出一种哥哥瘾来。
庞钏偷看姜芽两眼，哭光落在对方瓷白的略带肉的小脸，隐约间明白了小姨为什么每次见他都爱捏脸了，他也好想捏一捏小妹妹的脸。
然后，他矜持的将鱼竿递给姜芽：“喏，妹妹，借你玩。”
被强行塞了一根鱼竿的姜芽：“……？”
她没有感兴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