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商紧闭双眼，攥紧的拳头藏在身后，良久，都没有传来什么动静，她更没有感觉到疼痛。
这时，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就是研究动物的，她在害怕什么？
她还没被藤蔓刺穿之前，曾有耳闻，动物可以听懂人类讲话，能变成人。
变成人后的动物体态轻盈，力大无穷，善于隐匿行踪，外表与人类无异，因此，在她的那个时代，肉眼很难发现。
眼前的这只山羊虽然不能变成人，但它可以直立行走，眼神中甚至带着明显的自我意识。
现在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只山羊透露出智慧的光芒，可能下一秒就要对她说话。
可能是刚刚见到那一幕太过震惊，毕竟她是个成年人，现在忽然反应过来，她竟觉得这只山羊没有那么可怕了。
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眼前的画面突然被放大，她现在还是小孩的身躯，打不过这只羊，如果这只羊有意识的话，那——
“呜呜呜……”
她就哭给它看。
下一秒，那只山羊就见眼前的小女孩被自己吓哭了，她缩着小小的身子挤在墙角，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浸满了泪水，奶声奶气的哭声听着有些撕心裂肺。
“咩咩咩，咩咩~”山羊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与周商拉开距离。
周商脑海中自动翻译出山羊的意思：“孩子，别怕，我不是坏人。”
是温柔的阿姨声。
“咩咩，咩……”
“孩子，你怎么自己在这里？你父母呢？”山羊见眼前的小女孩依旧低着头，但是在它退了几步后不再哭了，只是在小声啜泣，它抬起手轻轻地，缓慢地摸着女孩小小的脑袋，问道，“你的父母是什么动物？怎么会扔下你不管？”
这是周商在短短半个小时内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她还没来得及惊讶自己为什么能听懂动物的叫声，现在有一个更让她震惊的事出现了。
她好像、大概、可能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她记得自己即将入职的公司：开元，曾经听说有一个叫欧阳流丹的人，那个人给变异后的动物世界起了一个名字。
自由之国。
意为动物不再受人类束缚，可以自由自在生活的国度。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和舍友曾经做过一个蓝色流星雨以后的假设，细细想来，这里的一些元素，确实与那时的想法有些重合。
所以，她应该是穿越到了那场蓝色流星雨以后的动物世界。
周商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度，想起了毕业典礼之前，母亲笑着给自己整理学士服的样子。
她察觉不到这只山羊的恶意，只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温柔。
“阿姨，”因此，她大胆了些，“这是哪呀？”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不知道这是哪里也很正常。
果然，那只山羊怜爱地看了她一眼：“乖孩子，这里是自由之国，我们动物可以自由生活的地方。”
“对了，孩子，你是什么动物？”山羊说，“跟我去家里换身衣服吧，这样待在外面不是办法。”
周商心里一咯噔，她是什么动物呢，她是个人啊，一个在全是动物生活地方的人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她的父母呢？
她抬头看了一圈，最后锁定不远处树上几只叽叽喳喳叫的鸟儿，说：“麻、麻雀，我是一只麻雀。”
……
周商跟着山羊进了别墅，她现在又冷又饿，这个山羊阿姨看上去很温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山羊把她扶起来后，拉着她的手，她就乖乖地跟着走进了别墅。
她看着别墅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心想，羊是吃草的吧。
是吧？是吧？
周商进入别墅后还特意往厨房那边看了看。
当然，事实证明，是她多想了。
有些温柔是装不出来的。
周商一进入别墅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男人戴着一副眼镜，长相斯文，皮肤很白，穿着一件白衬衫。
那个男人盯着她半晌，灯光下眼镜片折射出光芒，周商只能怯生生地低头，她看着地面，眼珠转得飞快，她现在还搞不清什么情况，不能贸然说话暴露自己。
过了一会，她忽然听到那个男人轻声一笑，对着山羊说：“这是你这个月捡的第五个孩子了。”
其实男人说的孩子不止是五六岁人类面孔的小孩，还有从树上掉下来的雏鸟，被抛弃的狗崽子，迷路的小猫。
山羊面对丈夫的调侃，不甚在意，有孩子在场它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弯腰对着周商温柔地说：“阿姨帮你去拿衣服，先去洗个澡再吃饭吧。”
“嗯。”周商乖乖地点了点头。
她进去洗澡的时候，发现这里几乎都是效仿人类的习惯而建的，别墅、桌子、浴室，连男人的动作都看不出哪里不对。
但是，她知道，山羊是动物，男人也是动物，更确切地说，男人是一只可以变成人的山羊。
山羊阿姨或许不是不想变成人，而是不能变，纵然动物世界进化了，但还是限制了大部分动物。
那么，人类呢？
这里是动物世界，那么人类世界又在哪？
洗完澡后，她决定旁敲侧击问一问。
但是，她擦干身体，拿起山羊带给她的衣服陷入沉思。
周商皱眉，盯着这件白色的T恤，这是一件……男孩的衣服，而且，这个尺寸，看着跟她年纪差不多。
或许，山羊阿姨也有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儿子？
最后，还有一件有些骚包的挂链皮衣。
她看着浴室里镜子中的自己，中长发，稚嫩的瓜子脸，双颊凹陷，眼眶微微发红，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了，但此时此刻的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感慨万千，她在自己的时代已经死了，就算回去，她也不会再有意识，她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那场蓝色流星雨多少年后，只知道自己大概回不去了。
盯着看了一会，她走出浴室。
没想到刚走出浴室，便见到别墅门大开，她透过门缝看到了外面的场景。
戴眼镜的男人正在和外面几个穿着士兵样式衣服的人在交涉，其中两个士兵拖着一个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男人的两条胳膊被架起，双腿着地，身上全是血，垂着头，丝毫没有反抗力，他像是被对待一件物品一样，被那两个士兵随意拖着。
临走之前，那个受伤的男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缓缓抬头，下一秒，便准确对上周商看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她的心猛然一颤，她似乎能感觉到，那个男人——是人类。
那个同样男人一惊，猛得瞪大眼睛，但很快下去，周商并未察觉。
她皱眉看着那个男人被拖走，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两个男人拖着一个男人，但实际却是两个动物变成的人拖着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还未细想，戴着眼睛的男人已经回来，周商见男人表情异常严肃，肯定与刚刚被拖走的人类有关。
山羊阿姨见状，小心地问道：“怎么了？最近怎么查得这么严？”
男人叹了一口气，坐回沙发上：“近期没事就不要出去了，我们这里查出人类世界派来的卧底，刚刚那个男人就是被抓到的人类。”
“这几天别让儿子出去了，人类凶残狠毒，暴戾无常，指不定会滥杀无辜，而且人类如果混到我们中间，很难辨认……”
最后，男人不留痕迹地看了周商一眼。
人类宝宝周商：“……”
“对了，”男人停顿了一下，一双精细的单眼皮突然看向她，“小朋友，你是什么动物？”
周商一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次男人不像山羊阿姨那么好说话，他似乎下定决心要看看周商到底是什么动物。
周商大脑快速运转，她该怎么回答既能不变成动物自证又让男人相信呢。
她要先躲过这一劫，这个自由之国有点危险，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在男人眼神的质问下，她露出害怕的表情，低着头往山羊阿姨身边躲，小手抓着山羊阿姨的胳膊，怯生生地看着男人。
山羊阿姨见状，赶紧把周商护在身后：“别吓到孩子，这孩子是只麻雀，刚刚她跟我说了。”
男人似乎还有不放过周商的趋势，刚要走过来，就被楼梯上的动静打断了。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从楼梯上着急走下来，他皱着眉，有些生气，然而，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看到周商身上熟悉的衣服，这下他更气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周商听到小男孩不满的叫声：“妈，你怎么让她穿我衣服！”
周商与小男孩目光对上，她抬头看着小男孩，而小男孩一脸不满地站在旋转楼梯上俯视着她。
四目相对，小男孩有些发懵，他第一次见到和他一般大眼神中却如此镇定的人。
过了几秒，小男孩才反应过来，下楼要找周商算账，结果他刚走到周商面前，他的衣服就被整整齐齐捧到自己面前。
小男孩：“……”
他的气顿时憋在心口，难上难下，发不出来，好一阵憋屈。
“对不起，”周商用小女孩真诚的道歉声，说道，“小哥哥，别生气，我刚刚洗过澡了，阿姨是见我没有衣服穿，才让我穿一会。”
“小哥哥一看就是很厉害的人，衣服也这么帅气，”周商昧着良心说，“小哥哥，你怎么长得这么高，你是不是学校里最厉害的？”
周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真诚地盯着小男孩，把衣服往前递了递：“对不起，小哥哥，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
周商好一张巧嘴，小男孩有口难辩，见这个女孩这么“真诚”，他也不发不起火了。
最后，他的气在周商的安抚下一点点消散，他愣愣地看着递过来的衣服，鬼使神差地接过去，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口齿伶俐的小姑娘。
周商见他如此反应，在心里比了一个OK的手势，搞定！
小男孩犹豫了一会问道：“你，你是什么动物？”
周商的笑容僵在脸上：再问我就要骂人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问她是什么动物，她的父母是什么动物。
动物，动物，全是动物，她研究了这么久的动物没有哪一天听到这两个字比现在烦的。
但她还是甜甜笑着回答：“小哥哥，我是麻雀哦。”
小男孩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周商一脸懵：“？”
“就是你们每天在我还没醒的时候在我窗边叫！”小男孩义正言辞。
周商：“……”这让她该怎么说？
“好了，阿二，过来，”山羊阿姨终于笑着打断自己儿子在这个小女孩前幼稚的行为，不过，这是第一次有小女孩能顺它儿子的毛顺得这么好，“今天很晚了，去睡吧。”
小男孩抓着自己的衣服，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如此镇定的小女孩，他明天还要上学，不得不去睡觉。
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小男孩忽然回头，周商抬头去看，小男孩说：“我叫羊二，你叫什么？”
周商一愣，没想到小男孩会问她这个问题，但她沉浸在小男孩为什么叫羊二，是山羊的‘羊’还是杨树的‘杨’？那羊二的爸爸是不是叫羊一？
难道动物世界起名字都是根据它们自己的种类？
羊二见周商心不在焉，又叫了她一声。
周商回神，抬眸，笑着看向羊二：“我叫周商。”
“周商？”羊二自言自语重复，随后大大的眼神里充满疑惑，他好奇地说，“没有从你的名字中看到麻雀两个字呀？”
周商：呃……这下又让她怎么回答呢。
“我不喜欢。”她也一脸傲娇，小孩对于不喜欢的事情就会立刻表达出来。
“哦，”羊二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不喜欢呀，随后，他又自言自语，“好吧。”
周商看着羊二消失在楼梯拐角，这或许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但是，不管怎样，她都会记得——山羊阿姨。
这时，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就是研究动物的，她在害怕什么？
她还没被藤蔓刺穿之前，曾有耳闻，动物可以听懂人类讲话，能变成人。
变成人后的动物体态轻盈，力大无穷，善于隐匿行踪，外表与人类无异，因此，在她的那个时代，肉眼很难发现。
眼前的这只山羊虽然不能变成人，但它可以直立行走，眼神中甚至带着明显的自我意识。
现在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只山羊透露出智慧的光芒，可能下一秒就要对她说话。
可能是刚刚见到那一幕太过震惊，毕竟她是个成年人，现在忽然反应过来，她竟觉得这只山羊没有那么可怕了。
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眼前的画面突然被放大，她现在还是小孩的身躯，打不过这只羊，如果这只羊有意识的话，那——
“呜呜呜……”
她就哭给它看。
下一秒，那只山羊就见眼前的小女孩被自己吓哭了，她缩着小小的身子挤在墙角，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浸满了泪水，奶声奶气的哭声听着有些撕心裂肺。
“咩咩咩，咩咩~”山羊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与周商拉开距离。
周商脑海中自动翻译出山羊的意思：“孩子，别怕，我不是坏人。”
是温柔的阿姨声。
“咩咩，咩……”
“孩子，你怎么自己在这里？你父母呢？”山羊见眼前的小女孩依旧低着头，但是在它退了几步后不再哭了，只是在小声啜泣，它抬起手轻轻地，缓慢地摸着女孩小小的脑袋，问道，“你的父母是什么动物？怎么会扔下你不管？”
这是周商在短短半个小时内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她还没来得及惊讶自己为什么能听懂动物的叫声，现在有一个更让她震惊的事出现了。
她好像、大概、可能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她记得自己即将入职的公司：开元，曾经听说有一个叫欧阳流丹的人，那个人给变异后的动物世界起了一个名字。
自由之国。
意为动物不再受人类束缚，可以自由自在生活的国度。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和舍友曾经做过一个蓝色流星雨以后的假设，细细想来，这里的一些元素，确实与那时的想法有些重合。
所以，她应该是穿越到了那场蓝色流星雨以后的动物世界。
周商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度，想起了毕业典礼之前，母亲笑着给自己整理学士服的样子。
她察觉不到这只山羊的恶意，只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温柔。
“阿姨，”因此，她大胆了些，“这是哪呀？”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不知道这是哪里也很正常。
果然，那只山羊怜爱地看了她一眼：“乖孩子，这里是自由之国，我们动物可以自由生活的地方。”
“对了，孩子，你是什么动物？”山羊说，“跟我去家里换身衣服吧，这样待在外面不是办法。”
周商心里一咯噔，她是什么动物呢，她是个人啊，一个在全是动物生活地方的人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她的父母呢？
她抬头看了一圈，最后锁定不远处树上几只叽叽喳喳叫的鸟儿，说：“麻、麻雀，我是一只麻雀。”
……
周商跟着山羊进了别墅，她现在又冷又饿，这个山羊阿姨看上去很温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山羊把她扶起来后，拉着她的手，她就乖乖地跟着走进了别墅。
她看着别墅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心想，羊是吃草的吧。
是吧？是吧？
周商进入别墅后还特意往厨房那边看了看。
当然，事实证明，是她多想了。
有些温柔是装不出来的。
周商一进入别墅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男人戴着一副眼镜，长相斯文，皮肤很白，穿着一件白衬衫。
那个男人盯着她半晌，灯光下眼镜片折射出光芒，周商只能怯生生地低头，她看着地面，眼珠转得飞快，她现在还搞不清什么情况，不能贸然说话暴露自己。
过了一会，她忽然听到那个男人轻声一笑，对着山羊说：“这是你这个月捡的第五个孩子了。”
其实男人说的孩子不止是五六岁人类面孔的小孩，还有从树上掉下来的雏鸟，被抛弃的狗崽子，迷路的小猫。
山羊面对丈夫的调侃，不甚在意，有孩子在场它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弯腰对着周商温柔地说：“阿姨帮你去拿衣服，先去洗个澡再吃饭吧。”
“嗯。”周商乖乖地点了点头。
她进去洗澡的时候，发现这里几乎都是效仿人类的习惯而建的，别墅、桌子、浴室，连男人的动作都看不出哪里不对。
但是，她知道，山羊是动物，男人也是动物，更确切地说，男人是一只可以变成人的山羊。
山羊阿姨或许不是不想变成人，而是不能变，纵然动物世界进化了，但还是限制了大部分动物。
那么，人类呢？
这里是动物世界，那么人类世界又在哪？
洗完澡后，她决定旁敲侧击问一问。
但是，她擦干身体，拿起山羊带给她的衣服陷入沉思。
周商皱眉，盯着这件白色的T恤，这是一件……男孩的衣服，而且，这个尺寸，看着跟她年纪差不多。
或许，山羊阿姨也有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儿子？
最后，还有一件有些骚包的挂链皮衣。
她看着浴室里镜子中的自己，中长发，稚嫩的瓜子脸，双颊凹陷，眼眶微微发红，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了，但此时此刻的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感慨万千，她在自己的时代已经死了，就算回去，她也不会再有意识，她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那场蓝色流星雨多少年后，只知道自己大概回不去了。
盯着看了一会，她走出浴室。
没想到刚走出浴室，便见到别墅门大开，她透过门缝看到了外面的场景。
戴眼镜的男人正在和外面几个穿着士兵样式衣服的人在交涉，其中两个士兵拖着一个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男人的两条胳膊被架起，双腿着地，身上全是血，垂着头，丝毫没有反抗力，他像是被对待一件物品一样，被那两个士兵随意拖着。
临走之前，那个受伤的男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缓缓抬头，下一秒，便准确对上周商看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她的心猛然一颤，她似乎能感觉到，那个男人——是人类。
那个同样男人一惊，猛得瞪大眼睛，但很快下去，周商并未察觉。
她皱眉看着那个男人被拖走，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两个男人拖着一个男人，但实际却是两个动物变成的人拖着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还未细想，戴着眼睛的男人已经回来，周商见男人表情异常严肃，肯定与刚刚被拖走的人类有关。
山羊阿姨见状，小心地问道：“怎么了？最近怎么查得这么严？”
男人叹了一口气，坐回沙发上：“近期没事就不要出去了，我们这里查出人类世界派来的卧底，刚刚那个男人就是被抓到的人类。”
“这几天别让儿子出去了，人类凶残狠毒，暴戾无常，指不定会滥杀无辜，而且人类如果混到我们中间，很难辨认……”
最后，男人不留痕迹地看了周商一眼。
人类宝宝周商：“……”
“对了，”男人停顿了一下，一双精细的单眼皮突然看向她，“小朋友，你是什么动物？”
周商一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次男人不像山羊阿姨那么好说话，他似乎下定决心要看看周商到底是什么动物。
周商大脑快速运转，她该怎么回答既能不变成动物自证又让男人相信呢。
她要先躲过这一劫，这个自由之国有点危险，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在男人眼神的质问下，她露出害怕的表情，低着头往山羊阿姨身边躲，小手抓着山羊阿姨的胳膊，怯生生地看着男人。
山羊阿姨见状，赶紧把周商护在身后：“别吓到孩子，这孩子是只麻雀，刚刚她跟我说了。”
男人似乎还有不放过周商的趋势，刚要走过来，就被楼梯上的动静打断了。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从楼梯上着急走下来，他皱着眉，有些生气，然而，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看到周商身上熟悉的衣服，这下他更气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周商听到小男孩不满的叫声：“妈，你怎么让她穿我衣服！”
周商与小男孩目光对上，她抬头看着小男孩，而小男孩一脸不满地站在旋转楼梯上俯视着她。
四目相对，小男孩有些发懵，他第一次见到和他一般大眼神中却如此镇定的人。
过了几秒，小男孩才反应过来，下楼要找周商算账，结果他刚走到周商面前，他的衣服就被整整齐齐捧到自己面前。
小男孩：“……”
他的气顿时憋在心口，难上难下，发不出来，好一阵憋屈。
“对不起，”周商用小女孩真诚的道歉声，说道，“小哥哥，别生气，我刚刚洗过澡了，阿姨是见我没有衣服穿，才让我穿一会。”
“小哥哥一看就是很厉害的人，衣服也这么帅气，”周商昧着良心说，“小哥哥，你怎么长得这么高，你是不是学校里最厉害的？”
周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真诚地盯着小男孩，把衣服往前递了递：“对不起，小哥哥，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
周商好一张巧嘴，小男孩有口难辩，见这个女孩这么“真诚”，他也不发不起火了。
最后，他的气在周商的安抚下一点点消散，他愣愣地看着递过来的衣服，鬼使神差地接过去，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口齿伶俐的小姑娘。
周商见他如此反应，在心里比了一个OK的手势，搞定！
小男孩犹豫了一会问道：“你，你是什么动物？”
周商的笑容僵在脸上：再问我就要骂人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问她是什么动物，她的父母是什么动物。
动物，动物，全是动物，她研究了这么久的动物没有哪一天听到这两个字比现在烦的。
但她还是甜甜笑着回答：“小哥哥，我是麻雀哦。”
小男孩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周商一脸懵：“？”
“就是你们每天在我还没醒的时候在我窗边叫！”小男孩义正言辞。
周商：“……”这让她该怎么说？
“好了，阿二，过来，”山羊阿姨终于笑着打断自己儿子在这个小女孩前幼稚的行为，不过，这是第一次有小女孩能顺它儿子的毛顺得这么好，“今天很晚了，去睡吧。”
小男孩抓着自己的衣服，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如此镇定的小女孩，他明天还要上学，不得不去睡觉。
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小男孩忽然回头，周商抬头去看，小男孩说：“我叫羊二，你叫什么？”
周商一愣，没想到小男孩会问她这个问题，但她沉浸在小男孩为什么叫羊二，是山羊的‘羊’还是杨树的‘杨’？那羊二的爸爸是不是叫羊一？
难道动物世界起名字都是根据它们自己的种类？
羊二见周商心不在焉，又叫了她一声。
周商回神，抬眸，笑着看向羊二：“我叫周商。”
“周商？”羊二自言自语重复，随后大大的眼神里充满疑惑，他好奇地说，“没有从你的名字中看到麻雀两个字呀？”
周商：呃……这下又让她怎么回答呢。
“我不喜欢。”她也一脸傲娇，小孩对于不喜欢的事情就会立刻表达出来。
“哦，”羊二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不喜欢呀，随后，他又自言自语，“好吧。”
周商看着羊二消失在楼梯拐角，这或许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但是，不管怎样，她都会记得——山羊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