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筱从床上起来,轻轻捶了下脑袋,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往榻上一看,完全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言筱叫来阿烟,询问后才知道昨晚方宸看见她是被墨泽抱回来的,言筱穿上鞋想去跟方宸解释,却被阿烟告知方宸一早便去上了朝。
门外下着大雨,珠大的雨滴打在地面溅起水花,言筱梳妆完,到厨房为方宸亲手制作点心,第一次制作,言筱研究了很久,做了几遍,点心都是被烧得漆黑的,厨房也被言筱弄得全是烟,言筱看了眼一旁烧地发黑的点心,再次尝试起来,终于这次的点心模样看起来比前面的好上许多,来不及品尝,外面传来开伞的声音,是方宸回来了,言筱将点心慌乱地装进食盒中去寻进了书房的方宸。
言筱一路跑着穿梭在长长的走廊之间,方宸从书房收拾好东西出来,远远看见言筱朝自己跑来,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李含韵催促道:“方宸哥哥,时间不多了,云州水患严重,一刻都耽误不得。”
方宸收回视线,大步朝府外走去。
言筱看着方宸朝反方向离开,脚下一滑,整个人滑倒在地,手里的食盒也在碰地的一瞬间裂开,里面的点心撒了一地。
言筱将地上的点心装回盘中,艰难地爬起来,还想去追方宸,被跑过来的阿烟拦下:“小姐,云州水患,姑爷被陛下派去治理水患,情况紧急,姑爷怕是来不及吃着点心了,不如等姑爷归来再给他品尝。”
听到是要去治理水患,言筱卸了力气,只是望着方宸离去的地方,她深知,在方宸心中,她远不及天下百姓重要,但她也并不因此难过。
方宸一行与负责押送赈灾粮的平昌侯之子谢远楠在城门回合。
“我能骑马跟你们一起的!”方宸将李含韵托付给谢远楠照顾,看着方宸骑马出了城门,李含韵不顾谢远楠阻拦大声喊着。
谢远楠用力拉着李含韵不让她冲出去:“李姑娘,上车吧!”
李含韵瞪了谢远楠一眼,上了马车。
几日后,方宸一行人率先到了云州城,城门大开着,街道两旁挤满了从云州各县逃亡来的百姓,见方宸一行人经过,饥饿难忍的百姓向他们伸出手想得到一点食物,方宸想帮,却也深知自己身上这点随身干粮根本就帮不了那么多人。
方宸径直来到州衙,太守吴灏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相互介绍后,吴灏给方宸简单说明了一下目前云州的情况:“目前云州十三个县,有七个县受灾,其中三个县受灾严重,我已向受灾县分配了粮食和人员,但受灾范围过大,第一批赈灾粮根本不够,大部分灾民逃到了云州城和其他未受灾的县城,另外桃县受灾最严重,并在灾后出现了瘟疫,已死伤将近一千人。眼下,最紧要的是粮食问题和桃县的瘟疫。”
方宸拿过吴灏手中的地图,在几个危险区域用手指划了个圈:“将这些可能会发生水灾地区的居民撤离到安全地带。另外,我需要人手趁不下雨去疏通河道。”
吴灏立即调配人手,方宸一一分配好:“第二批赈灾粮预计过两天便会到,吴太守,我需要您带一些人到富绅家想办法让他们捐些粮出来撑过着几天。还有你们这里可还有可用的大夫?我需要几个大夫跟我一起去支援桃县。”
吴灏摇头:“有治瘟疫经验的大夫都已经过去桃县了,剩下的也需要为难民治伤,实在是没有可用的大夫了。”
“那捉紧时间行动吧!”方宸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方宸与陈宿则策马赶往桃县。
两个时辰后,方宸与陈宿到了桃县,街道两旁简单驻扎着几个帐篷,里面是一些正在治疗的瘟疫患者,而更多的瘟疫患者则是随意躺在道路两旁,几个大夫在帐篷里忙得不可开交。
方宸下了马,一个得了瘟疫的妇女捉住了他的衣角,祈求方宸救救她怀里的孩童。方宸刚抱起孩童,妇女便永远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方宸也不知道她是病死的还是饿死的,他只用手紧紧捂住孩童的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这一幕。
方宸来到县衙了解情况,接待他的是县长的幕僚,询问后才知道县长已经在安抚瘟疫患者情绪时不幸感染上瘟疫离开了。
幕僚简单地把桃县的情况跟方宸说了一遍,而方宸能做的,也只有安抚瘟疫患者的情绪。
方宸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将瘟疫患者情绪安抚好,晚上,方宸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到李府去看望父亲的战友,也就是李含韵的父亲。
推开府门,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残破,一老仆听到有推门声走了出来,室内传来老妇人的声音:“老范,是谁呀?”老仆走上前盯着方宸看了许久,也没认出眼前少时曾吃过自己亲手做的桃花糕的少年。
方宸拱手向屋内行礼道:“在下定北侯府方宸,受父亲方有凯嘱托,特意来看望二老。”
老范一时惊喜,眼里泛起泪花,随后将方宸带进了屋,李父正躺在床上,方宸看得出他已经没了呼吸,只是李母仍固执的握着李父的手不肯松开。
“李夫人,节哀。”方宸不知道除了这句话他还能说什么。
李母松开了我着李父的手,用手巾擦拭了下泪水,转身盯着方宸。
方宸看着她满是血丝的双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韵儿她可还好?”李母先开口了,向方宸打探着李含韵的消息。
“她没事,她应该明两天就能回来。”
“别,别让她回来,在瘟疫没有好之前别让她回来。”李母跟方宸说着,“帮我们照顾好她,这是给方大人的信,含韵以后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李母拽着方宸的衣袖祈求他答应。
方宸点点头,李母也放心般地松开了拽着方宸衣袖的手,而后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房柱上,方宸伸手想去阻拦却没能拦住她,一时,整个李府只剩下老范的哭声。
另一边,李含韵几次想逃离谢远楠的看顾,最后谢远楠不耐烦了,直接将李含韵敲晕了过去。
待李含韵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她揉了揉被打疼的脖子,掀开车帘,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云州城,而将他打晕的谢远楠此时正在卸赈灾粮。
李含韵下了马车,朝城内跑去,谢远楠上前阻拦却已来不及,看见街道旁的灾民,李含韵的眼泪夺眶而出打湿了脸颊,她的脚步慢慢变得沉重起来。
李含韵扯住追上来的谢远楠的衣袖,双眼哭得通红:“桃县怎么样了?”李含韵见云州城已是这般情况,更加担忧起自己的家乡和年迈的父母。
“桃县,受灾严重,还感染了瘟疫。至于你父母,已经…”谢远楠不忍将后面几个字说出,怕李含韵一时承受不住。
李含韵撕心裂肺地哭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李含韵重复着,跪倒在谢远楠脚下。
谢远楠将她扶起圈在怀里:“方大人已经去了,你现在回去也没有用,还可能会感染上瘟疫。”李含韵想拽开谢远楠的手,但早已哭得没了力气。
“我没有家了。”李含韵咬住谢远楠的手,发泄着内心的绝望,哭着哭着便晕在了谢远楠怀里。
李含韵哭醒,睁开眼睛看着屋顶,听到有人进来,她用衣袖擦去了满脸的泪水。
谢远楠递给她一碗粥:“目前只有这个了,你趁热喝了吧!”
李含韵接过粥,看见谢远楠被自己咬出血的手,撕下衣脚帮他包扎好:“对不起!”
谢远楠错愕了一下,李含韵继续开口问道:“我能做什么?”
谢远楠看着哭得虚弱的李含韵:“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便好。”
李含韵喝着粥哽咽着:“你就给我安排点活吧,我难受。”李含韵说着眼泪又留了下来,滴在了碗里。
谢远楠一时慌乱起来,忙拿衣袖帮她擦拭,却又发现自己的衣袖有点脏,收了回去。只能指了指派粥的摊子:“那你就去帮忙派粥吧!”
谢远楠说完看着李含韵把粥喝完,并自己走到摊子上拿起汤勺开始派粥,心里不由心疼起眼前这个努力让自己坚强的女子。
言筱叫来阿烟,询问后才知道昨晚方宸看见她是被墨泽抱回来的,言筱穿上鞋想去跟方宸解释,却被阿烟告知方宸一早便去上了朝。
门外下着大雨,珠大的雨滴打在地面溅起水花,言筱梳妆完,到厨房为方宸亲手制作点心,第一次制作,言筱研究了很久,做了几遍,点心都是被烧得漆黑的,厨房也被言筱弄得全是烟,言筱看了眼一旁烧地发黑的点心,再次尝试起来,终于这次的点心模样看起来比前面的好上许多,来不及品尝,外面传来开伞的声音,是方宸回来了,言筱将点心慌乱地装进食盒中去寻进了书房的方宸。
言筱一路跑着穿梭在长长的走廊之间,方宸从书房收拾好东西出来,远远看见言筱朝自己跑来,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李含韵催促道:“方宸哥哥,时间不多了,云州水患严重,一刻都耽误不得。”
方宸收回视线,大步朝府外走去。
言筱看着方宸朝反方向离开,脚下一滑,整个人滑倒在地,手里的食盒也在碰地的一瞬间裂开,里面的点心撒了一地。
言筱将地上的点心装回盘中,艰难地爬起来,还想去追方宸,被跑过来的阿烟拦下:“小姐,云州水患,姑爷被陛下派去治理水患,情况紧急,姑爷怕是来不及吃着点心了,不如等姑爷归来再给他品尝。”
听到是要去治理水患,言筱卸了力气,只是望着方宸离去的地方,她深知,在方宸心中,她远不及天下百姓重要,但她也并不因此难过。
方宸一行与负责押送赈灾粮的平昌侯之子谢远楠在城门回合。
“我能骑马跟你们一起的!”方宸将李含韵托付给谢远楠照顾,看着方宸骑马出了城门,李含韵不顾谢远楠阻拦大声喊着。
谢远楠用力拉着李含韵不让她冲出去:“李姑娘,上车吧!”
李含韵瞪了谢远楠一眼,上了马车。
几日后,方宸一行人率先到了云州城,城门大开着,街道两旁挤满了从云州各县逃亡来的百姓,见方宸一行人经过,饥饿难忍的百姓向他们伸出手想得到一点食物,方宸想帮,却也深知自己身上这点随身干粮根本就帮不了那么多人。
方宸径直来到州衙,太守吴灏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相互介绍后,吴灏给方宸简单说明了一下目前云州的情况:“目前云州十三个县,有七个县受灾,其中三个县受灾严重,我已向受灾县分配了粮食和人员,但受灾范围过大,第一批赈灾粮根本不够,大部分灾民逃到了云州城和其他未受灾的县城,另外桃县受灾最严重,并在灾后出现了瘟疫,已死伤将近一千人。眼下,最紧要的是粮食问题和桃县的瘟疫。”
方宸拿过吴灏手中的地图,在几个危险区域用手指划了个圈:“将这些可能会发生水灾地区的居民撤离到安全地带。另外,我需要人手趁不下雨去疏通河道。”
吴灏立即调配人手,方宸一一分配好:“第二批赈灾粮预计过两天便会到,吴太守,我需要您带一些人到富绅家想办法让他们捐些粮出来撑过着几天。还有你们这里可还有可用的大夫?我需要几个大夫跟我一起去支援桃县。”
吴灏摇头:“有治瘟疫经验的大夫都已经过去桃县了,剩下的也需要为难民治伤,实在是没有可用的大夫了。”
“那捉紧时间行动吧!”方宸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方宸与陈宿则策马赶往桃县。
两个时辰后,方宸与陈宿到了桃县,街道两旁简单驻扎着几个帐篷,里面是一些正在治疗的瘟疫患者,而更多的瘟疫患者则是随意躺在道路两旁,几个大夫在帐篷里忙得不可开交。
方宸下了马,一个得了瘟疫的妇女捉住了他的衣角,祈求方宸救救她怀里的孩童。方宸刚抱起孩童,妇女便永远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方宸也不知道她是病死的还是饿死的,他只用手紧紧捂住孩童的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这一幕。
方宸来到县衙了解情况,接待他的是县长的幕僚,询问后才知道县长已经在安抚瘟疫患者情绪时不幸感染上瘟疫离开了。
幕僚简单地把桃县的情况跟方宸说了一遍,而方宸能做的,也只有安抚瘟疫患者的情绪。
方宸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将瘟疫患者情绪安抚好,晚上,方宸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到李府去看望父亲的战友,也就是李含韵的父亲。
推开府门,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残破,一老仆听到有推门声走了出来,室内传来老妇人的声音:“老范,是谁呀?”老仆走上前盯着方宸看了许久,也没认出眼前少时曾吃过自己亲手做的桃花糕的少年。
方宸拱手向屋内行礼道:“在下定北侯府方宸,受父亲方有凯嘱托,特意来看望二老。”
老范一时惊喜,眼里泛起泪花,随后将方宸带进了屋,李父正躺在床上,方宸看得出他已经没了呼吸,只是李母仍固执的握着李父的手不肯松开。
“李夫人,节哀。”方宸不知道除了这句话他还能说什么。
李母松开了我着李父的手,用手巾擦拭了下泪水,转身盯着方宸。
方宸看着她满是血丝的双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韵儿她可还好?”李母先开口了,向方宸打探着李含韵的消息。
“她没事,她应该明两天就能回来。”
“别,别让她回来,在瘟疫没有好之前别让她回来。”李母跟方宸说着,“帮我们照顾好她,这是给方大人的信,含韵以后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李母拽着方宸的衣袖祈求他答应。
方宸点点头,李母也放心般地松开了拽着方宸衣袖的手,而后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房柱上,方宸伸手想去阻拦却没能拦住她,一时,整个李府只剩下老范的哭声。
另一边,李含韵几次想逃离谢远楠的看顾,最后谢远楠不耐烦了,直接将李含韵敲晕了过去。
待李含韵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她揉了揉被打疼的脖子,掀开车帘,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云州城,而将他打晕的谢远楠此时正在卸赈灾粮。
李含韵下了马车,朝城内跑去,谢远楠上前阻拦却已来不及,看见街道旁的灾民,李含韵的眼泪夺眶而出打湿了脸颊,她的脚步慢慢变得沉重起来。
李含韵扯住追上来的谢远楠的衣袖,双眼哭得通红:“桃县怎么样了?”李含韵见云州城已是这般情况,更加担忧起自己的家乡和年迈的父母。
“桃县,受灾严重,还感染了瘟疫。至于你父母,已经…”谢远楠不忍将后面几个字说出,怕李含韵一时承受不住。
李含韵撕心裂肺地哭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李含韵重复着,跪倒在谢远楠脚下。
谢远楠将她扶起圈在怀里:“方大人已经去了,你现在回去也没有用,还可能会感染上瘟疫。”李含韵想拽开谢远楠的手,但早已哭得没了力气。
“我没有家了。”李含韵咬住谢远楠的手,发泄着内心的绝望,哭着哭着便晕在了谢远楠怀里。
李含韵哭醒,睁开眼睛看着屋顶,听到有人进来,她用衣袖擦去了满脸的泪水。
谢远楠递给她一碗粥:“目前只有这个了,你趁热喝了吧!”
李含韵接过粥,看见谢远楠被自己咬出血的手,撕下衣脚帮他包扎好:“对不起!”
谢远楠错愕了一下,李含韵继续开口问道:“我能做什么?”
谢远楠看着哭得虚弱的李含韵:“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便好。”
李含韵喝着粥哽咽着:“你就给我安排点活吧,我难受。”李含韵说着眼泪又留了下来,滴在了碗里。
谢远楠一时慌乱起来,忙拿衣袖帮她擦拭,却又发现自己的衣袖有点脏,收了回去。只能指了指派粥的摊子:“那你就去帮忙派粥吧!”
谢远楠说完看着李含韵把粥喝完,并自己走到摊子上拿起汤勺开始派粥,心里不由心疼起眼前这个努力让自己坚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