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刀客6
面对秋空山的质问，系统半点不慌。
“只是巧合。”
“巧合？”见系统这个态度，秋空山明白继续问下去也是白问，“行吧行吧，二子说巧合就是巧合。”
将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她扶了扶眼上微微下滑的红布带，冲还不死心的李寻欢一笑。
“我真的不认识你，也没听过李寻欢这个名字？”
“你没听过李寻欢！”
不远处脏兮兮的男人比李寻欢还惊讶，他拍着桌子站起来，瞪大了眼睛，蹭蹭跑到秋空山面前。
“你居然没听过小李飞刀李寻欢的大名！”
秋空山歪头听着他说话，眉头缠成一团乱麻，“他很厉害吗？”
没等人回话她又继续道：“就算他很厉害又如何？我就是没听过，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敏锐的从她的言语中察觉出怒意，李寻欢丧气的垂着嘴角，拦住了还想反驳的男人。
他语气淡淡，好像只是在劝慰一个陌生人。
“公子谬赞了。李某本就是平平无奇之人，姑娘不知道我的名字也是应该。”
“可是……”听师父这样说，叶开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丁灵琳扯开捂住嘴。
“少说两句吧你！”
李寻欢冲秋空山拱手致歉，纵使看起来颓废又落拓，骨子里仍旧风度翩翩。
“真是抱歉，确实是我认错人了。”
重逢的喜悦褪去，冷静下来后，他喉间涌起无尽苦涩。
没忍住又看向面前的女子，那眉梢眼角仍旧如此熟悉，可确实…确实不应该是她。
“虽然姑娘与我认识那人很是相像，可那人比姑娘要大很多。”想起曾经李寻欢面上忍不住浮现笑意。
初见时，他还是个十岁小孩儿，而她已经二十一岁。
那时他是李宅的少爷，而她则是附近绣坊的老板娘，人称“秋娘子”。
“就算真的再见面，她也应该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而非如姑娘一般，正值二八年华。”
李寻欢这话一出，秋空山更加确定这人认识的秋娘子就是曾经的自己。
时间流逝永不止息，对于普通人类而言，他们沉浮在时间长河中，充其量露几下头，就会因为生老病死而永沉深渊。
可秋空山不同，时间的流逝无法在她永生的身体上刻下任何痕迹，对她而言历经百年与历经千年的唯一区别是，有没有给她留下一些难忘的记忆。
恰好，李寻欢提起的“秋娘子”这个名字，就给她留下很深刻的映象，让她这么久后也没有完全忘记。
可李寻欢这个名字，并不在她记得范围内。
敛下思绪，秋空山一脸正色对他说：“按你这个说法，那你口中的秋娘子我应该认识。”
落空的希望再次死灰复燃，李寻欢激动的拉住秋空山的手。
“你认识她？你真的认识她？她是个与你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喜欢穿着一身绿衣，擅长刺绣，是个绝顶好的人。你确定是她吗？”
一点红掰开他因为激动过分用力的手，看着秋空山手背上的红痕，不快的说：“你弄疼她了。”
李寻欢手忙脚乱的起身，竭力压抑喷薄而出的情绪，想说什么却突然像是要把心肺呕出来般剧烈咳嗽起来。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铁传甲适时走来，看向一点红的眼神如嗜血鸷鹰，收回来看向李寻欢时又柔和得像家犬。
“少爷。”他将温热茶水递给李寻欢，见他饮下，咳嗽稍缓后才继续道：“姑娘人就在这里，不必着急。”
李寻欢捏着桌角重重喘了几口气，点点头，“好好，不急不急。”
见他不会活生生咳死，秋空山松了口气，冲护着她的一点红感激一笑后，这才不徐不缓的开口。
“我也不是很确定她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人。虽说她确实长的与我一模一样，喜欢穿一身长的遮住脚面的墨绿色长袍……”
不等她说完，李寻欢再次激动起来，“是她就是她！没错，她平日里最爱穿的就是绿得近乎墨色的长袍！”
黄雨客栈在李寻欢的声音落下后便陷入一片死寂。
老板娘和厨子正躲在后厨门口，竖着耳朵听着大堂里了不得的八卦。
丁灵琳用力揪着叶开的胳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面上是藏不住的好奇与激动。
就连一贯冷漠的一点红和傅红雪也目不转睛的盯着秋空山，等着她嘴里即将说出的话。
而位于他们视线正中心的秋空山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后不甚满意的皱眉头。
放下水杯，她长叹一声，“我倒希望她不是你认识那人。”
李寻欢满是期待的表情一僵，心里顿时涌起阵阵不安，“姑娘的意思是……”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是她…是她出了什么事……”
秋空山摇头又突然点了点头，“她还活着，只是……”
沉默几息后，她话题一转，“你要找的人，是你的心上人吗？”
心上人？
李寻欢心头一跳，眼神闪烁几下，深吸一口气极其郑重的回答，“对，是我的心上人。”
“那可真是大为不好了啊。”
秋空山撑着下巴，为他叹息一声。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李寻欢毫不犹豫，“好消息。”
“你要找的人那个秋娘子，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高高悬挂的心瞬间落了下来，李寻欢泄力一般，整个人都松垮下来。
“还有坏消息呢。”秋空山提醒。
李寻欢洒脱一笑，“只要她还活着，那便没有什么坏消息了。”
“这样啊。”秋空山拉长了嗓子，意味深长的说：“所以只要你的心上人还活着，哪怕她早已结婚生子，对你而言也算不上坏消息？”
对面的男人并没有表现得如秋空山预想那样激动又痛苦，她能听见他骤然急促的呼吸，可等他开口时却仍是平稳柔和的声音。
“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只要那人待她好，只要她幸福，那这也不算坏消息。”
话音刚落，周围立马响起好几声抽气声。
叶开与丁灵琳凑在一起咬耳朵，“没想到师父是这样大度的痴情人。”
丁灵琳连连点头，“之前就听说小李飞刀出关是受了情伤，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然还是这般痴情不悔。”
说着她瞄了一眼叶开，忽然有些嫌弃，“你怎么没跟你师父学学这点。”
自知理亏的叶开左看右看，不敢答话。
秋空山为这痴情话语鼓掌，“这番话若是我娘能亲耳听见，肯定会大受感动。要是你能再好好收拾一下，说不定她一见你长的这么好看，就色迷心窍抛弃我爹，跟你在一起了。”
“你娘？”李寻欢抓住了话里的重点，“秋娘子是…你娘。”
自己当自己的娘，秋空山半点不觉吃亏，因此一点不心虚的点头。
“是啊。”
叶开没想到这趟边城之行如此精彩。
先是意外遇见了师父，见他身体越来越差，本想劝他回关内治病修养，却被直截了当的拒绝。甚至师父还不愿意与他相认，就连进个客栈也非要装作跟他不认识，分开坐老远。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这沙漠边缘，一座破的不能再破，小的不能再小的客栈，竟然上演了这样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也正是因为目睹了全程，叶开才终于明白了小李飞刀李寻欢为什么会在名气最盛的时候，抛却一切远走关外。
那一直流传的为情出走的传言，也并不尽是传言。
望着秋空山与李寻欢在老板娘的带领下，一前一后上了楼。叶开坐在大堂里，急得团团转。
“有什么是我们听不得的，怎么还非要到没人的地方说。”
丁灵琳也很好奇，但不像他那样着急。
“那是人家的私事，当然不愿意让我们听到。”
叶开踌躇不前，想去偷听，但又怕惹师父生气。
可一点红和傅红雪就不管那么多，他们想也没想的跟着上楼。
反正秋空山要了三间房，这三间房连在一起，他们各自待在各自房里，可只要秋空山那有任何风吹草动，也来得及护住她。
指腹摸了摸桌面，黄沙粗粝的触感格外明显。
秋空山用袖口拂落凳子上的沙土，慵懒坐下。
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她有些疲倦的开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李寻欢坐在她对面，犹豫很久后才说：“她现在在哪儿生活？”
腕上的几个银镯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秋空山随口瞎编，“南疆。”
“她…你爹是南疆人？”
秋空山点点头，“对。”
李寻欢找了她这么久，从关内到关外，却完全没想过她会去南疆。
“我以为她害怕虫子，所以绝不会去哪。”他失魂落魄的说：“原来她也没那么怕。”
听他这话好像和曾经的自己很熟，可秋空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人。
“你跟我娘很熟吗？”她直接发问。
李寻欢苦笑一声，“不算很熟，毕竟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是的，一厢情愿。
李寻欢与秋娘子的过往，不过是只属于他的惊鸿一瞥，是只属于他的隐秘爱恋，是只属于他的无尽惦念，也是只属于他的冗长遗憾。
或许是憋在心里太久，在面对着这个与秋娘子如此相似，与她血脉相连的少女时，即使知道她不是秋娘子，可李寻欢还是忍不住恍惚。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不仅仅是样貌声音，就连一些细微的小动作都如出一辙。
虽然从未见过秋娘子少女时期的模样，可李寻欢还是忍不住将眼前人看成了苦恋几十年的心上人。
这一刻他多么渴望眼前这个少女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心上人，他肆无忌惮的倾诉，而她微笑着倾听。
“我与她相识，是在二十五年前……”
二十五年前，李府大公子高中探花。
这时距离“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美名传遍四海，还有八年。因为李府第三位探花郎，小李飞刀李寻欢才刚满十岁。
状元游街那天，李寻欢看着兄长意气风发的从远处打马而来，还没来得及叫一声，便被人群挤得无处下脚。
他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抵住街边店铺紧闭的门板才堪堪停下。
眼见着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朝这边涌来，退无可退之时，背后的门板忽然朝里打开，十岁的小李公子一个后仰差点后脑勺磕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撑住他的后背，轻轻推了一把，让他有惊无险的站直了身子。
小李公子转身道谢，却只见一抹绿色从眼前划过，伸出援手那人已经走入屏风之中。
女人的声音轻柔妩媚，听起来大概二十左右的年纪。
“不用谢，街上人太多，你在这待一会再走吧。”
小李公子再次谢过，守礼的站在门边，静静看着一身锦衣红袍的兄长骑着骏马从门口走过。
屏风后的人也注意到动静，起身走了过来。
小李公子听到她满是笑意的说：“小公子若是努努力，说不定不久后我就能见到你也从这打马而过。”
小李公子诧异扭头，却被那浓艳绮丽的美貌刺痛了眼睛。
他慢了一拍，就被她按着肩膀推了出去。
外面的人都追着进士及第的三甲而去，汹涌人潮散去，街道空无一人。
小李公子在那扇门关上时，听见她说，“希望再见小公子那天能听见街上人人夸赞'父子三探花'的美名。”
那天，小李公子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她是怎么知道他就是李府李寻欢，又为什么相信他也能同父兄一样高中探花。
“只是巧合。”
“巧合？”见系统这个态度，秋空山明白继续问下去也是白问，“行吧行吧，二子说巧合就是巧合。”
将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她扶了扶眼上微微下滑的红布带，冲还不死心的李寻欢一笑。
“我真的不认识你，也没听过李寻欢这个名字？”
“你没听过李寻欢！”
不远处脏兮兮的男人比李寻欢还惊讶，他拍着桌子站起来，瞪大了眼睛，蹭蹭跑到秋空山面前。
“你居然没听过小李飞刀李寻欢的大名！”
秋空山歪头听着他说话，眉头缠成一团乱麻，“他很厉害吗？”
没等人回话她又继续道：“就算他很厉害又如何？我就是没听过，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敏锐的从她的言语中察觉出怒意，李寻欢丧气的垂着嘴角，拦住了还想反驳的男人。
他语气淡淡，好像只是在劝慰一个陌生人。
“公子谬赞了。李某本就是平平无奇之人，姑娘不知道我的名字也是应该。”
“可是……”听师父这样说，叶开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丁灵琳扯开捂住嘴。
“少说两句吧你！”
李寻欢冲秋空山拱手致歉，纵使看起来颓废又落拓，骨子里仍旧风度翩翩。
“真是抱歉，确实是我认错人了。”
重逢的喜悦褪去，冷静下来后，他喉间涌起无尽苦涩。
没忍住又看向面前的女子，那眉梢眼角仍旧如此熟悉，可确实…确实不应该是她。
“虽然姑娘与我认识那人很是相像，可那人比姑娘要大很多。”想起曾经李寻欢面上忍不住浮现笑意。
初见时，他还是个十岁小孩儿，而她已经二十一岁。
那时他是李宅的少爷，而她则是附近绣坊的老板娘，人称“秋娘子”。
“就算真的再见面，她也应该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而非如姑娘一般，正值二八年华。”
李寻欢这话一出，秋空山更加确定这人认识的秋娘子就是曾经的自己。
时间流逝永不止息，对于普通人类而言，他们沉浮在时间长河中，充其量露几下头，就会因为生老病死而永沉深渊。
可秋空山不同，时间的流逝无法在她永生的身体上刻下任何痕迹，对她而言历经百年与历经千年的唯一区别是，有没有给她留下一些难忘的记忆。
恰好，李寻欢提起的“秋娘子”这个名字，就给她留下很深刻的映象，让她这么久后也没有完全忘记。
可李寻欢这个名字，并不在她记得范围内。
敛下思绪，秋空山一脸正色对他说：“按你这个说法，那你口中的秋娘子我应该认识。”
落空的希望再次死灰复燃，李寻欢激动的拉住秋空山的手。
“你认识她？你真的认识她？她是个与你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喜欢穿着一身绿衣，擅长刺绣，是个绝顶好的人。你确定是她吗？”
一点红掰开他因为激动过分用力的手，看着秋空山手背上的红痕，不快的说：“你弄疼她了。”
李寻欢手忙脚乱的起身，竭力压抑喷薄而出的情绪，想说什么却突然像是要把心肺呕出来般剧烈咳嗽起来。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铁传甲适时走来，看向一点红的眼神如嗜血鸷鹰，收回来看向李寻欢时又柔和得像家犬。
“少爷。”他将温热茶水递给李寻欢，见他饮下，咳嗽稍缓后才继续道：“姑娘人就在这里，不必着急。”
李寻欢捏着桌角重重喘了几口气，点点头，“好好，不急不急。”
见他不会活生生咳死，秋空山松了口气，冲护着她的一点红感激一笑后，这才不徐不缓的开口。
“我也不是很确定她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人。虽说她确实长的与我一模一样，喜欢穿一身长的遮住脚面的墨绿色长袍……”
不等她说完，李寻欢再次激动起来，“是她就是她！没错，她平日里最爱穿的就是绿得近乎墨色的长袍！”
黄雨客栈在李寻欢的声音落下后便陷入一片死寂。
老板娘和厨子正躲在后厨门口，竖着耳朵听着大堂里了不得的八卦。
丁灵琳用力揪着叶开的胳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面上是藏不住的好奇与激动。
就连一贯冷漠的一点红和傅红雪也目不转睛的盯着秋空山，等着她嘴里即将说出的话。
而位于他们视线正中心的秋空山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后不甚满意的皱眉头。
放下水杯，她长叹一声，“我倒希望她不是你认识那人。”
李寻欢满是期待的表情一僵，心里顿时涌起阵阵不安，“姑娘的意思是……”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是她…是她出了什么事……”
秋空山摇头又突然点了点头，“她还活着，只是……”
沉默几息后，她话题一转，“你要找的人，是你的心上人吗？”
心上人？
李寻欢心头一跳，眼神闪烁几下，深吸一口气极其郑重的回答，“对，是我的心上人。”
“那可真是大为不好了啊。”
秋空山撑着下巴，为他叹息一声。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李寻欢毫不犹豫，“好消息。”
“你要找的人那个秋娘子，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高高悬挂的心瞬间落了下来，李寻欢泄力一般，整个人都松垮下来。
“还有坏消息呢。”秋空山提醒。
李寻欢洒脱一笑，“只要她还活着，那便没有什么坏消息了。”
“这样啊。”秋空山拉长了嗓子，意味深长的说：“所以只要你的心上人还活着，哪怕她早已结婚生子，对你而言也算不上坏消息？”
对面的男人并没有表现得如秋空山预想那样激动又痛苦，她能听见他骤然急促的呼吸，可等他开口时却仍是平稳柔和的声音。
“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只要那人待她好，只要她幸福，那这也不算坏消息。”
话音刚落，周围立马响起好几声抽气声。
叶开与丁灵琳凑在一起咬耳朵，“没想到师父是这样大度的痴情人。”
丁灵琳连连点头，“之前就听说小李飞刀出关是受了情伤，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然还是这般痴情不悔。”
说着她瞄了一眼叶开，忽然有些嫌弃，“你怎么没跟你师父学学这点。”
自知理亏的叶开左看右看，不敢答话。
秋空山为这痴情话语鼓掌，“这番话若是我娘能亲耳听见，肯定会大受感动。要是你能再好好收拾一下，说不定她一见你长的这么好看，就色迷心窍抛弃我爹，跟你在一起了。”
“你娘？”李寻欢抓住了话里的重点，“秋娘子是…你娘。”
自己当自己的娘，秋空山半点不觉吃亏，因此一点不心虚的点头。
“是啊。”
叶开没想到这趟边城之行如此精彩。
先是意外遇见了师父，见他身体越来越差，本想劝他回关内治病修养，却被直截了当的拒绝。甚至师父还不愿意与他相认，就连进个客栈也非要装作跟他不认识，分开坐老远。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这沙漠边缘，一座破的不能再破，小的不能再小的客栈，竟然上演了这样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也正是因为目睹了全程，叶开才终于明白了小李飞刀李寻欢为什么会在名气最盛的时候，抛却一切远走关外。
那一直流传的为情出走的传言，也并不尽是传言。
望着秋空山与李寻欢在老板娘的带领下，一前一后上了楼。叶开坐在大堂里，急得团团转。
“有什么是我们听不得的，怎么还非要到没人的地方说。”
丁灵琳也很好奇，但不像他那样着急。
“那是人家的私事，当然不愿意让我们听到。”
叶开踌躇不前，想去偷听，但又怕惹师父生气。
可一点红和傅红雪就不管那么多，他们想也没想的跟着上楼。
反正秋空山要了三间房，这三间房连在一起，他们各自待在各自房里，可只要秋空山那有任何风吹草动，也来得及护住她。
指腹摸了摸桌面，黄沙粗粝的触感格外明显。
秋空山用袖口拂落凳子上的沙土，慵懒坐下。
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她有些疲倦的开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李寻欢坐在她对面，犹豫很久后才说：“她现在在哪儿生活？”
腕上的几个银镯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秋空山随口瞎编，“南疆。”
“她…你爹是南疆人？”
秋空山点点头，“对。”
李寻欢找了她这么久，从关内到关外，却完全没想过她会去南疆。
“我以为她害怕虫子，所以绝不会去哪。”他失魂落魄的说：“原来她也没那么怕。”
听他这话好像和曾经的自己很熟，可秋空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人。
“你跟我娘很熟吗？”她直接发问。
李寻欢苦笑一声，“不算很熟，毕竟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是的，一厢情愿。
李寻欢与秋娘子的过往，不过是只属于他的惊鸿一瞥，是只属于他的隐秘爱恋，是只属于他的无尽惦念，也是只属于他的冗长遗憾。
或许是憋在心里太久，在面对着这个与秋娘子如此相似，与她血脉相连的少女时，即使知道她不是秋娘子，可李寻欢还是忍不住恍惚。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不仅仅是样貌声音，就连一些细微的小动作都如出一辙。
虽然从未见过秋娘子少女时期的模样，可李寻欢还是忍不住将眼前人看成了苦恋几十年的心上人。
这一刻他多么渴望眼前这个少女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心上人，他肆无忌惮的倾诉，而她微笑着倾听。
“我与她相识，是在二十五年前……”
二十五年前，李府大公子高中探花。
这时距离“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美名传遍四海，还有八年。因为李府第三位探花郎，小李飞刀李寻欢才刚满十岁。
状元游街那天，李寻欢看着兄长意气风发的从远处打马而来，还没来得及叫一声，便被人群挤得无处下脚。
他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抵住街边店铺紧闭的门板才堪堪停下。
眼见着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朝这边涌来，退无可退之时，背后的门板忽然朝里打开，十岁的小李公子一个后仰差点后脑勺磕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撑住他的后背，轻轻推了一把，让他有惊无险的站直了身子。
小李公子转身道谢，却只见一抹绿色从眼前划过，伸出援手那人已经走入屏风之中。
女人的声音轻柔妩媚，听起来大概二十左右的年纪。
“不用谢，街上人太多，你在这待一会再走吧。”
小李公子再次谢过，守礼的站在门边，静静看着一身锦衣红袍的兄长骑着骏马从门口走过。
屏风后的人也注意到动静，起身走了过来。
小李公子听到她满是笑意的说：“小公子若是努努力，说不定不久后我就能见到你也从这打马而过。”
小李公子诧异扭头，却被那浓艳绮丽的美貌刺痛了眼睛。
他慢了一拍，就被她按着肩膀推了出去。
外面的人都追着进士及第的三甲而去，汹涌人潮散去，街道空无一人。
小李公子在那扇门关上时，听见她说，“希望再见小公子那天能听见街上人人夸赞'父子三探花'的美名。”
那天，小李公子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她是怎么知道他就是李府李寻欢，又为什么相信他也能同父兄一样高中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