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而宽敞的会议室里，五六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商务人士，正坐在会议桌两旁，专注地听着。
会议室正前方，楚星瑶正指着身后的大屏幕，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她的游戏策划方案。
“就是这样，我们这款游戏的核心竞争力，就在于利用市面上已经流行的游戏设计套路，进行反套路化，反着来，同时带有一些反讽的意味，起到幽默的效果。这种创意，我认为对玩家很有吸引力，有助于在前期留住玩家。”
楚星瑶觉得自己今天状态非常好，虽然准备有些仓促，但她很好地将自己的设计构想展示了出来。
她刚讲完，资方一位中年男子便提问：“你是否有做过市场调查，从而证明你的这个创意对玩家具备吸引力？”
“额……”楚星瑶迟疑了一下，思维飞速运转，想着该如何回答，几秒之后，她重新笑着答道：“我刚刚接任主策划，时间仓促，有些调查还没来得及做。至少以我的了解，这套方案具备一定吸引力。”
她的话说完，在座的资方人士似乎都有些不太满意。有人拿起手机玩了起来，有人窃窃私语，还有人似乎忍不住要笑。
刚刚提问的中年男子，努力保持着正常的表情，继续问：“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任何市场数据支持你的创意，是吗？”
“但我玩过很多游戏，也认识很多游戏玩家。我可以保证，这个大方向是对的。”
“楚小姐用自己刚毕业毫无从业经验的履历作保证，你觉得有说服力吗？”
“我觉得所谓市场经验，只是创意的一部分，我们不能被它束缚了手脚！现在的玩家都在讨厌市场上游戏的同质化，我认为，我们应该回归游戏的本质——艺术。”
中年男子没有再说什么，脸上只有一些轻蔑的笑。
他身后一位年轻一些的小伙，微笑着说：“楚小姐，我们有了解过，您是今年刚毕业的新手策划。也许您认为自己是天才，是大艺术家，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什么旷世杰作。不过很抱歉，像您这样自认天才的人，我们见过很多，他们所谓的创意无一例外全都死得很惨。您应该对行业数十年的积累多一些敬畏。”
“我……我什么时候说我自认天才了？”楚星瑶一脸懵地问。
她话音未落，刚刚那位中年男子便向对面的沈寰宇说：“沈公子，我们和您父亲也有过不少业务往来，对于您独立创业的精神，我们很赞赏。但是，商场如战场，开不得玩笑，不能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一无所知的人。”
楚星瑶有些不满了：“喂，你们认可也好不认可也好，没必要攻击别人吧？”
“我只是在讲事实，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尊重市场规律，成不了事。”中年男人的话已经不再客气，他回呛完楚星瑶，又回过头来对沈寰宇说：“沈公子，这个项目我们可以投，但我们有条件，就是必须由我们派驻经验丰富的设计师来把控项目。”
沈寰宇刚刚一直没有发言，听着他们争执。此刻，他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
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很清楚，中年男子最后那句话，不过是看在他父亲的身份上，卖他个人情。
连设计方案的工作都交给资方，那《星寰游戏》不就成了外包团队了？
如果自己是借着父亲的名义拉投资，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今天的事情是不能谈下去了。
而且这些人，似乎非常看不起楚星瑶。
想到这些，他内心莫名其妙涌起一股火气，冷冷道：
“不必了，到此为止吧。”
说完，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起身便快步冲出会议室，离开了这家公司。楚星瑶见他走得仓促，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后赶紧追了出去。
她追到楼下时，沈寰宇已经启动了车，正在路边等她。
她坐上副驾驶，沈寰宇便立刻踩下油门。
“我说大少爷，你哪来那么大脾气啊？他们不是说了，愿意投资吗？他们要派设计师就让他们派呗，等公司度过这段困难，大不了我们再开新项目啊！”
沈寰宇只顾着开车，一句话也没有说，脸上还是有些不悦。
楚星瑶看他这个样子，没搞懂，为什么他会生这么大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消气。
“老板，其实他们说得也没错，我本来就没什么经验，担不起这个位置。他们要是讨厌我，大不了我就……我就走呗。”
沈寰宇猛地一刹车，楚星瑶被巨大惯性拉得向前一闪。
“少爷，你要干啥啊？吓死人……”
沈寰宇停下车，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她，沉默良久，然后一字一顿道：
“容不下你，这公司就没有意义。”
…………
回到公司时，正是中午。楚星瑶工位旁边，顾静怡已经安顿好了。
“亲爱的，终于盼到你了……”楚星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顾静怡被她搂在怀里，差点都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挣脱后，对她说：“瑶瑶，你这样子可不好，会让对面那些小哥仇恨我的。”
楚星瑶抬头一看，对面工位的几个人果然在看她们。
楚星瑶凶巴巴地瞪了他们一眼，随后问顾静怡：“仇恨你？为什么？他们敢！”
“因为只有我得到了美人的怀抱啊，傻瓜。”
“咳咳！”另一边的刘文正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她们，说：“我都不知道该羡慕谁……两位美女，中午去哪里吃饭啊？”
“啊？刘哥，你又要请吃饭了？”
对面一位比刘文正略年轻一些、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笑了笑，说：“呵呵，你刘哥成天想着请妹子吃饭，你们可以尽管吃，天天吃，吃死他。”
“不用了！”顾静怡冷冷道，“我和瑶瑶一起就好了，不劳刘工破费。”
说完，顾静怡直接拉着楚星瑶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瑶瑶，我第一次来这边，你先带我逛逛呗。”
“第一次？你上周末不是还……”
顾静怡打断了她的话，冲着门外电梯说：“哎，你看你看，电梯到了，赶快上！”
下了楼，楚星瑶看了看身后，然后回过头来，不解地问：“什么情况啊？怎么感觉你很怕刘文正？”
“我不喜欢那个男人，你也最好离他远点。”
“为什么啊？”
“直觉，说不清，感觉不是好人。对了，刚才我还看见老板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上午发生什么了？”
楚星瑶两手一摊：“这你可问错人了，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不是上午去商务谈判了吗？”
“对啊，商务谈判，我被人家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就这样了。”
顾静怡有些奇怪：“为什么？骂你什么？”
“骂我菜呗！说要投资必须要经验丰富的设计师，嫌我菜。”楚星瑶无奈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这位沈少爷就直接怒气冲冲地走了，招呼都不打，直接回来了。”
“哦，这样啊……”顾静怡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楚星瑶。
“你那什么眼神啊！你不会又要说，和我有关系吧？”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要那么想的。”顾静怡留下一个迷之微笑，随后走出写字楼。
楚星瑶跟在身后，嚷嚷道：“我没有！别瞎说！”
两人在楼下兜兜转转，最后选定了一间家常菜馆。中午正是用餐人多的时候，两个女孩找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顾静怡一边擦拭着筷子，一边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让我至少有工作可以做了。”
“别高兴得太早，亲爱的，还不知道能做几天呢。”
“有几天算几天呗，要是公司凉了，你去跟着那位少爷，赚了钱养我呗。”
“什么鬼啊！又关他什么事了？”
“人家不是承诺你，就算公司倒闭，也会帮你么？”
“切！”楚星瑶不以为然道，“要是这点事情没做好，我哪里好意思再向人家蹭吃蹭喝啊？”
“要是那位少爷就等着你找他蹭吃蹭喝呢？”
“你……哼，不理你了，总拿我们开这种玩笑。”
服务员端上两人的餐，楚星瑶接过来。身边没有上司，她也不再顾及淑女形象，狠狠大吃了起来。
顾静怡看着她假装生气的样子，默默一笑，也开始用起了自己的餐。
“不用悲观得太早。”顾静怡缓缓道，“万一成功了呢？”
会议室正前方，楚星瑶正指着身后的大屏幕，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她的游戏策划方案。
“就是这样，我们这款游戏的核心竞争力，就在于利用市面上已经流行的游戏设计套路，进行反套路化，反着来，同时带有一些反讽的意味，起到幽默的效果。这种创意，我认为对玩家很有吸引力，有助于在前期留住玩家。”
楚星瑶觉得自己今天状态非常好，虽然准备有些仓促，但她很好地将自己的设计构想展示了出来。
她刚讲完，资方一位中年男子便提问：“你是否有做过市场调查，从而证明你的这个创意对玩家具备吸引力？”
“额……”楚星瑶迟疑了一下，思维飞速运转，想着该如何回答，几秒之后，她重新笑着答道：“我刚刚接任主策划，时间仓促，有些调查还没来得及做。至少以我的了解，这套方案具备一定吸引力。”
她的话说完，在座的资方人士似乎都有些不太满意。有人拿起手机玩了起来，有人窃窃私语，还有人似乎忍不住要笑。
刚刚提问的中年男子，努力保持着正常的表情，继续问：“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任何市场数据支持你的创意，是吗？”
“但我玩过很多游戏，也认识很多游戏玩家。我可以保证，这个大方向是对的。”
“楚小姐用自己刚毕业毫无从业经验的履历作保证，你觉得有说服力吗？”
“我觉得所谓市场经验，只是创意的一部分，我们不能被它束缚了手脚！现在的玩家都在讨厌市场上游戏的同质化，我认为，我们应该回归游戏的本质——艺术。”
中年男子没有再说什么，脸上只有一些轻蔑的笑。
他身后一位年轻一些的小伙，微笑着说：“楚小姐，我们有了解过，您是今年刚毕业的新手策划。也许您认为自己是天才，是大艺术家，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什么旷世杰作。不过很抱歉，像您这样自认天才的人，我们见过很多，他们所谓的创意无一例外全都死得很惨。您应该对行业数十年的积累多一些敬畏。”
“我……我什么时候说我自认天才了？”楚星瑶一脸懵地问。
她话音未落，刚刚那位中年男子便向对面的沈寰宇说：“沈公子，我们和您父亲也有过不少业务往来，对于您独立创业的精神，我们很赞赏。但是，商场如战场，开不得玩笑，不能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一无所知的人。”
楚星瑶有些不满了：“喂，你们认可也好不认可也好，没必要攻击别人吧？”
“我只是在讲事实，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尊重市场规律，成不了事。”中年男人的话已经不再客气，他回呛完楚星瑶，又回过头来对沈寰宇说：“沈公子，这个项目我们可以投，但我们有条件，就是必须由我们派驻经验丰富的设计师来把控项目。”
沈寰宇刚刚一直没有发言，听着他们争执。此刻，他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
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很清楚，中年男子最后那句话，不过是看在他父亲的身份上，卖他个人情。
连设计方案的工作都交给资方，那《星寰游戏》不就成了外包团队了？
如果自己是借着父亲的名义拉投资，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今天的事情是不能谈下去了。
而且这些人，似乎非常看不起楚星瑶。
想到这些，他内心莫名其妙涌起一股火气，冷冷道：
“不必了，到此为止吧。”
说完，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起身便快步冲出会议室，离开了这家公司。楚星瑶见他走得仓促，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后赶紧追了出去。
她追到楼下时，沈寰宇已经启动了车，正在路边等她。
她坐上副驾驶，沈寰宇便立刻踩下油门。
“我说大少爷，你哪来那么大脾气啊？他们不是说了，愿意投资吗？他们要派设计师就让他们派呗，等公司度过这段困难，大不了我们再开新项目啊！”
沈寰宇只顾着开车，一句话也没有说，脸上还是有些不悦。
楚星瑶看他这个样子，没搞懂，为什么他会生这么大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消气。
“老板，其实他们说得也没错，我本来就没什么经验，担不起这个位置。他们要是讨厌我，大不了我就……我就走呗。”
沈寰宇猛地一刹车，楚星瑶被巨大惯性拉得向前一闪。
“少爷，你要干啥啊？吓死人……”
沈寰宇停下车，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她，沉默良久，然后一字一顿道：
“容不下你，这公司就没有意义。”
…………
回到公司时，正是中午。楚星瑶工位旁边，顾静怡已经安顿好了。
“亲爱的，终于盼到你了……”楚星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顾静怡被她搂在怀里，差点都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挣脱后，对她说：“瑶瑶，你这样子可不好，会让对面那些小哥仇恨我的。”
楚星瑶抬头一看，对面工位的几个人果然在看她们。
楚星瑶凶巴巴地瞪了他们一眼，随后问顾静怡：“仇恨你？为什么？他们敢！”
“因为只有我得到了美人的怀抱啊，傻瓜。”
“咳咳！”另一边的刘文正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她们，说：“我都不知道该羡慕谁……两位美女，中午去哪里吃饭啊？”
“啊？刘哥，你又要请吃饭了？”
对面一位比刘文正略年轻一些、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笑了笑，说：“呵呵，你刘哥成天想着请妹子吃饭，你们可以尽管吃，天天吃，吃死他。”
“不用了！”顾静怡冷冷道，“我和瑶瑶一起就好了，不劳刘工破费。”
说完，顾静怡直接拉着楚星瑶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瑶瑶，我第一次来这边，你先带我逛逛呗。”
“第一次？你上周末不是还……”
顾静怡打断了她的话，冲着门外电梯说：“哎，你看你看，电梯到了，赶快上！”
下了楼，楚星瑶看了看身后，然后回过头来，不解地问：“什么情况啊？怎么感觉你很怕刘文正？”
“我不喜欢那个男人，你也最好离他远点。”
“为什么啊？”
“直觉，说不清，感觉不是好人。对了，刚才我还看见老板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上午发生什么了？”
楚星瑶两手一摊：“这你可问错人了，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不是上午去商务谈判了吗？”
“对啊，商务谈判，我被人家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就这样了。”
顾静怡有些奇怪：“为什么？骂你什么？”
“骂我菜呗！说要投资必须要经验丰富的设计师，嫌我菜。”楚星瑶无奈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这位沈少爷就直接怒气冲冲地走了，招呼都不打，直接回来了。”
“哦，这样啊……”顾静怡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楚星瑶。
“你那什么眼神啊！你不会又要说，和我有关系吧？”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要那么想的。”顾静怡留下一个迷之微笑，随后走出写字楼。
楚星瑶跟在身后，嚷嚷道：“我没有！别瞎说！”
两人在楼下兜兜转转，最后选定了一间家常菜馆。中午正是用餐人多的时候，两个女孩找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顾静怡一边擦拭着筷子，一边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让我至少有工作可以做了。”
“别高兴得太早，亲爱的，还不知道能做几天呢。”
“有几天算几天呗，要是公司凉了，你去跟着那位少爷，赚了钱养我呗。”
“什么鬼啊！又关他什么事了？”
“人家不是承诺你，就算公司倒闭，也会帮你么？”
“切！”楚星瑶不以为然道，“要是这点事情没做好，我哪里好意思再向人家蹭吃蹭喝啊？”
“要是那位少爷就等着你找他蹭吃蹭喝呢？”
“你……哼，不理你了，总拿我们开这种玩笑。”
服务员端上两人的餐，楚星瑶接过来。身边没有上司，她也不再顾及淑女形象，狠狠大吃了起来。
顾静怡看着她假装生气的样子，默默一笑，也开始用起了自己的餐。
“不用悲观得太早。”顾静怡缓缓道，“万一成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