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与氏族林立的大周不同,当今陛下与大楚的镇北王楚岑相当于一分天下。而楚行誉便是当今镇北王的独子,想来这位镇北王也是草莽出身,靠着自己一身本领才有如今的成就。

    从楚岑被赐姓开始,就彰显出他的能力卓绝。封狼居胥也不过如此。

    其实除了楚岑战功赫赫与周擎打成平手之外,还有一件众人无法忘却的事情,也就是镇北王楚岑的妻子,栖霞,当年众说纷纭,但是一切流言都被强力扼杀,到后面只知道镇北王有个独子,疼爱非常。

    霁荷虽然忘记了前尘往事,但是这等耳熟能详的事情还是了解了不少。

    当初楚行誉将她救醒,她虽然已经醒来,但是身上余毒未清,费老告知她需去每月月圆之日需去寒潭内辅以药物上疗伤。

    况且霁荷此行去的便是大楚镇北王的辖区,她将受宸王世子的托付,去扮演他的心上人。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小桃无意间提到的,当时霁荷还在海棠树下摇秋千,原本说来看望霁荷的世子传信推脱。

    小桃听见传信脸色都变得苍白,霁荷细问之下,原来是宸王世子曾经有位从小定亲的世家贵女,但是坏就坏在,那名女子虽然在外名声温柔贤淑,但是只有她的贴身婢女才知道,她有极强的占有欲。

    虽然大楚律法不保护卖身契的下人,但是镇北王对待奴仆较为宽和,并不苛待下人。与那些视人命为草芥的奴仆不同。

    楚行誉身为镇北王的独子,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那位世家贵女姓王,王若水。是当年跟着镇北王立下赫赫战功的旧部。楚岑说人品信得过也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所以当即做主便立下了这门婚事。

    时移事异,当年的旧部因为陈年旧疾忽然离世,王家的孤女便让楚岑发话留在了镇北王府内。

    若不是楚家的世子从小便跟着世家大儒倾心教导年纪轻轻便游历四方,他与若水之间当得上一句青梅竹马。

    小桃原本就是给世子安排的洒扫丫鬟,容貌不俗,刚一进府门之时,被若水盯着看了好一晌,然后她的下人房里就被发现若水丢了的发簪,管家当即便要发卖了她,是小桃自己苦苦哀求世子,才能保下她一条命。

    世家大族的腌臜事也是不少,但是任谁看了都不会信一介未来的世子妃竟然这般气量狭小,不能容人。

    楚行誉从前对这门婚事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他父亲一向正直,父亲给他选定的人肯定不会出错。

    怪就怪在,王若水对他太过在意,从前只是想要掌握他的行踪,现下更是衣食住行更想插手一番,得像个兵不血刃的法子,让她知难而退,镇北王府虽然势大,但楚国皇室还在一侧虎视眈眈,让他不由不设防。

    他可以有这样一位小妾或者侧妃,但是绝对不能拥有这般容人之量的女子为正妃。

    若水柔弱不能自理,向她提起婚约之时屡屡作罢,直到影一提议女子之间相互争斗一番,更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他看见霁荷躺在山谷狭地旁柔美的侧脸,便认定此事由她去做便是最好的,忽略掉他内心难以抑制的雀跃之外,没有家世背景,没有根基与顾虑,还忘记了前尘往事,简直是他手上最好的利刃。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她救起来,以恩情之名让她入府与若水相斗。

    一切看起来便是那样完美。

    故此有了当下行誉来接霁荷的那一幕。

    百花繁盛,那棵茂盛的海棠树下一片绿色的盛荫。还偶尔传来几声蝉鸣,霁荷在依依不舍的与费老进行告别之后,便踏上了去汴京的马车。

    车架前方楚行誉一身藏蓝色锦袍,霁荷此时也是靛青色上袄下裙,裙摆是最近新上的流沙纱并无多余的装饰,行走间颜色变换无穷,斑斓艳丽。远远看来仿佛是一对璧人。

    汴京是大楚最为繁华的地段,当然也在镇北王的管辖范围之内。

    既然是做局,也得让众人信服才有将戏唱下去的念头。

    用宸王的私令进入城门之后,楚行誉便说有事去忙,便一个人离开,只留下霁荷一个人在汴京繁华的街道。

    对于宸王的突然离开,霁荷神色并未有几分不满,反而闲庭信步的在街道上逛了起来。

    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一切显得那般陌生的热闹,压下心底的异样,小桃看见一直毫不着急的霁荷,暗自跺了跺脚。

    “霁荷姐姐,我们不着急回镇北王府么?”小桃也是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但是不满现在她的做法。

    霁荷并未理她,反而是在大街上花了两文钱进了酒楼,仔细的听着弹评人唱着小曲。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小桃看见霁荷不慌不忙的模样,便也自顾自的在一旁守候了起来。突然人群中一阵骚乱。

    有位魁梧的男子看见霁荷,便作势想要将她拉走,一旁酒楼的客人虽然见势头不妙,但是眼下都离的远远的。

    “小妹,别跟哥哥置气了,哥哥知道错了,小妹随哥哥回去便好。”还不等霁荷反应过来,作势便要上手。

    霁荷一个闪身,她的眼神黯了黯,也是随即说道:“这青天白日的莫不是得了癔症,你长这样怎么可能是我的哥哥,怕不是拐子吧!”

    她的声音不大,足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小妹,你如此不认为兄,不过是想同那白衣小伙子私奔而已,听爹娘的话,跟哥哥回去。”

    “是啊,怎么能如此不孝,为了一个男人如此忤逆父母。”

    “是啊....就是”周围人此起彼伏的声音仿佛都在斥责她的不孝,而面对自称哥哥的汉子,魏时也连连闪避,愣是没抓到一片衣角

    许是没想到霁荷这么难抓,大汉在扑空三次之后,像身旁的人暗自示意了。

    霁荷微笑,三两步便走到了舞台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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