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原地爆炸了？
顾舟努力让自己冷静。可距离对方咫尺之间的自己却毫发无伤。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声炸响、一团黑雾......与其说是人类认知范围中的爆炸，眼前发生的爆炸到更像是那些来路不明的黑色怪鱼被击杀后瞬间化作黑雾的重现。
难道阿智是外星人？不可能，就算他再废柴，也是经政府考核筛选出的执法人员。可是，他分明炸成了一团黑雾，而不是一滩血雾，无论如何都不像一个正常的人类......
这时，头顶的广播里传来了冰冷的通报——注意，注意，当前探测到X星物质，请所有人留在宴会厅接受检查，请所有人留在宴会厅接受检查！
顾舟背后一冷，真的和外星人有关？！
通报声还在重复，大厅里顿时弥漫着恐惧不安，警卫队开始维持秩序，并依次对来宾进行检查，顾舟跟着人群移动着，突然手腕被另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她转头看去，居然是那个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的神秘女子。
“你是谁？”顾舟惊，小声问她。
对方只是说：“宴会厅的四个出口都已经关闭，不想被抓就赶紧跟我走。”
顾舟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会被抓？”
正说着，不远处竟传来了探测器锐利的鸣叫声，她抬头看去，一名穿着海警制服的男子正被一群持枪警卫团团围住，他无辜地摊手大声争辩起来，胸前那枚地球勋章反射着头顶的灯光，极其刺眼。
顾舟认识那个男人，他正是当时被困在海沟深处的那个海警。
这时，另一快排查区也传来了探测器的尖叫，被冰冷的激光武器与无数道憎恶目光团团包围住的，依旧是今晚接受表彰的主角之一——朱厌。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身上怎么会有外星物质？我每天上下班都要过闸检查！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远处的人群里，朱厌抱着头大吼，整张脸涨成了暗紫色。他的情绪越发激动，很快就被几个仿生人警卫带离现场。
身旁的神秘女人用手背推了推顾舟：“看到了吧。”
顾舟迅速思考，反问对方：“他们那天都出海执行过救援任务，是在那个时候被外星物质辐射了？可是，大家都穿了防护服啊......”
女人没有回答，握紧顾舟的手：“走。”
脑袋很重，脚下却突然变得很轻。顾舟还在混乱地回忆着出海当天的零碎场景，双脚已经跟着神秘的墨镜女人穿过人群朝一道不起眼的小门走去。
......所以，时礼、朱厌，包括戴眼镜的阿智，他们今晚看起来脸色都不太好，难道都是因为外星物质的辐射影响？那时序岂不是也......想到室友深夜从楼梯上晕倒，顾舟越发着急，手心里直冒汗。
突然，顾舟被迫停下，眼前的小门前把守着两个仿生人警卫。
“我们是李总团队的。”女人说完，从手包里拿出两张邀请函出示给对方。
警卫确认后竟打开小门，让二人顺利离开了宴会厅。
小门外一片漆黑，似乎是宴会厅的后门，不远处有一辆黑色加长轿车停在黑暗中。
女人依旧没松开手，径直把顾舟带到轿车旁，车门立刻自动打开。
“上车吧。”她说。
顾舟警惕地抽开手：“去哪？”
“送你回家啊。”她很客气地说道，随即抿嘴一笑，“在路上，顺便为你答疑解惑。”
***
无人驾驶的轿车飞速驶入黑暗。
女人上车后依旧没有摘下墨镜，而是为自己倒了一杯浅金色的起泡酒，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一边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顾舟。
“不来一杯？”
顾舟摇头拒绝，她没心情喝酒，问题太多了。于是挑了个容易破冰的先问：“你是李广泰那边的人？”
女人点点头，放下酒杯，从包里拿出一张薄薄的金属质地名片递给她。
超脑集团顾问
镜华
顾舟把名片攥紧手心，抬头看向名为镜华的女人，对方正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手里已经再次拿起了酒杯。
总感觉，这名字并不是真名。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当天出海执行任务的人都被辐射了？”
镜华勾勾嘴角：“是今晚。超脑集团一直在研发适用于普通公民的防御探测系统，智人2.0比市面上的那些探测器更加精密，可以探测到极其微量的辐射，在今晚，我们测试版本当场就发现了不少异常。”
“测试版本？”顾舟愣住，“所以，我并不是第一个使用系统的？”
“当然，不做测试，怎么面向市场投放。”
顾舟惊：“你们私底下找公民测试系统？！”
镜华露出神秘的笑容，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轻声回答：“是克隆人。”
顾舟下意识钻进手心，这个李广泰，果然和克隆人有关联！
“总之，今晚在现场的某个测试克隆人探测到了异常情况，并很快分析出异常全部存在于授勋人员中，所以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当时巨怪差点把巡航船掀翻，所有人都落入海中，被放射形极强的外星物质所感染。”
“可是，为什么有的人情况的很严重，有的人又还好呢？”顾舟追问。
最严重的就是阿智，他居然浑身突然发黑，然后瞬间炸成一团黑雾，也有像时序和时礼那样的，头昏乏力甚至晕倒，不得不去医院接受检查，还有朱厌，一脸倦意......可是，顾舟最后想到了自己，她好像从没感受到任何的不适，除了现在......
不知是头昏还是什么，眼前的人好像变得模糊不清，顾舟感觉自己正被一团雾笼罩......
镜华冷静清晰的声音从雾中传来：“这大概是个人体质造成的。”
只能这么解释了，顾舟慢慢想着，她有点难过，又有点窒息。毕竟自己也或多或少遭受到了外星物质的辐射......她又莫名想到了藏在沙滩乐园里那些无依无靠的变异人，或许某一天，自己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那，政府要怎么处置那些被辐射的人？”顾舟又问。
总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模糊缥缈起来......
“不清楚，大概先会把他们集中隔离吧。”镜华依旧淡淡说着，她好像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你放心，作为系统升级后的首名正式用户，集团会在后续为你安排辐射病专家尚教授的面诊，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等着明早的手术......”
镜华还在不紧不慢继续说着，对面座椅里的顾舟已经沉沉倒了下去。
头很昏，眼皮很重，顾舟知道中计了。
但这何尝不是一出将计就计呢？她昏昏沉沉想着，在眼皮彻底阖上之前，她看见对面的人终于摘掉了那只巨大的墨镜。
迷雾里，她好像看见了一双和自己极其相似的眼睛。
果然是她......
***
顾舟紧紧闭着眼睛，丝毫不敢动弹。
早在宴会厅陷入混乱后再次遇到那个神秘女人时，她就觉得对方似曾相识，很像在星陨市遇到过的曾祖母顾来儿的克隆人。抱着警惕与好奇，她决定将计就计，假装一步步落入对方设下的陷阱，在察觉到车里开始释放有毒气体时，她更是努力屏住呼吸假意晕过去。
其实当时在车上差点就要坚持不住了，还好对方及时关掉了气阀。
她继续装作晕厥的样子，感觉车停住，接着又被几个人抬去了别处。一路有脚步声，机器的滴滴声，还有偶尔的交谈声。
“李总，听说Levi找到了，恭喜。”
镜华的语气突然生硬地殷勤起来。一句“李总”和“Levi”，让顾舟不由得紧张起来。镜华在和李广泰谈论李尾？李尾不是借住在她家的老宅里吗？“找到了”又是什么意思？
“手里没钱了，他自然就会回来找我要。”
果然是李广泰的声音，充满了明显的不耐烦与责备：“你怎么提前把她偷偷带过来了？不是说好了明天一早再派人去接她的？那些苍蝇一样的记者还在等着帮我们造势呢！”
“我怕有变数。”镜华冷静地小声回答，“据我观察，她心眼多，不容易相信别人。”
“好吧，那就找个房间先关起来。”
“李总，还有件事。”
“说。”
“过来之前又做了一次检测，她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异常辐射。”
“哦？”李广泰沉吟了几秒，“不是说她当时参与了正面搏斗吗？”
“是，但确实没有受到任何辐射波及。”
“果然是天赋异禀么。”
李广泰冷笑了一声，随即拖着沉沉的脚步离开。然后，周围就彻底安静下来。
这样的安静状态大约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在确认独处一室后，顾舟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浅米色房间。除了不远处那只略显违和的棕色小茶几，床是浅米色的，四壁是浅米色的，就连天花板和地板都是同样的颜色。
顾舟从床上起身离开，才发现这个米色房间里不但没有窗户，也没有门。
她再次坐回床里躺下，闭上眼睛，现在好像只能继续等待事态的发展了。
“顾舟，顾舟！”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极小的声音。
顾舟警惕起身环顾，米色的房间里除了她，并没有半个活物。
“你别怕，是我，李尾。”
声音再次传来，让她终于锁定了方位，说话的竟是那只棕色的小茶几。
顾舟努力让自己冷静。可距离对方咫尺之间的自己却毫发无伤。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声炸响、一团黑雾......与其说是人类认知范围中的爆炸，眼前发生的爆炸到更像是那些来路不明的黑色怪鱼被击杀后瞬间化作黑雾的重现。
难道阿智是外星人？不可能，就算他再废柴，也是经政府考核筛选出的执法人员。可是，他分明炸成了一团黑雾，而不是一滩血雾，无论如何都不像一个正常的人类......
这时，头顶的广播里传来了冰冷的通报——注意，注意，当前探测到X星物质，请所有人留在宴会厅接受检查，请所有人留在宴会厅接受检查！
顾舟背后一冷，真的和外星人有关？！
通报声还在重复，大厅里顿时弥漫着恐惧不安，警卫队开始维持秩序，并依次对来宾进行检查，顾舟跟着人群移动着，突然手腕被另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她转头看去，居然是那个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的神秘女子。
“你是谁？”顾舟惊，小声问她。
对方只是说：“宴会厅的四个出口都已经关闭，不想被抓就赶紧跟我走。”
顾舟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会被抓？”
正说着，不远处竟传来了探测器锐利的鸣叫声，她抬头看去，一名穿着海警制服的男子正被一群持枪警卫团团围住，他无辜地摊手大声争辩起来，胸前那枚地球勋章反射着头顶的灯光，极其刺眼。
顾舟认识那个男人，他正是当时被困在海沟深处的那个海警。
这时，另一快排查区也传来了探测器的尖叫，被冰冷的激光武器与无数道憎恶目光团团包围住的，依旧是今晚接受表彰的主角之一——朱厌。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身上怎么会有外星物质？我每天上下班都要过闸检查！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远处的人群里，朱厌抱着头大吼，整张脸涨成了暗紫色。他的情绪越发激动，很快就被几个仿生人警卫带离现场。
身旁的神秘女人用手背推了推顾舟：“看到了吧。”
顾舟迅速思考，反问对方：“他们那天都出海执行过救援任务，是在那个时候被外星物质辐射了？可是，大家都穿了防护服啊......”
女人没有回答，握紧顾舟的手：“走。”
脑袋很重，脚下却突然变得很轻。顾舟还在混乱地回忆着出海当天的零碎场景，双脚已经跟着神秘的墨镜女人穿过人群朝一道不起眼的小门走去。
......所以，时礼、朱厌，包括戴眼镜的阿智，他们今晚看起来脸色都不太好，难道都是因为外星物质的辐射影响？那时序岂不是也......想到室友深夜从楼梯上晕倒，顾舟越发着急，手心里直冒汗。
突然，顾舟被迫停下，眼前的小门前把守着两个仿生人警卫。
“我们是李总团队的。”女人说完，从手包里拿出两张邀请函出示给对方。
警卫确认后竟打开小门，让二人顺利离开了宴会厅。
小门外一片漆黑，似乎是宴会厅的后门，不远处有一辆黑色加长轿车停在黑暗中。
女人依旧没松开手，径直把顾舟带到轿车旁，车门立刻自动打开。
“上车吧。”她说。
顾舟警惕地抽开手：“去哪？”
“送你回家啊。”她很客气地说道，随即抿嘴一笑，“在路上，顺便为你答疑解惑。”
***
无人驾驶的轿车飞速驶入黑暗。
女人上车后依旧没有摘下墨镜，而是为自己倒了一杯浅金色的起泡酒，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一边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顾舟。
“不来一杯？”
顾舟摇头拒绝，她没心情喝酒，问题太多了。于是挑了个容易破冰的先问：“你是李广泰那边的人？”
女人点点头，放下酒杯，从包里拿出一张薄薄的金属质地名片递给她。
超脑集团顾问
镜华
顾舟把名片攥紧手心，抬头看向名为镜华的女人，对方正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手里已经再次拿起了酒杯。
总感觉，这名字并不是真名。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当天出海执行任务的人都被辐射了？”
镜华勾勾嘴角：“是今晚。超脑集团一直在研发适用于普通公民的防御探测系统，智人2.0比市面上的那些探测器更加精密，可以探测到极其微量的辐射，在今晚，我们测试版本当场就发现了不少异常。”
“测试版本？”顾舟愣住，“所以，我并不是第一个使用系统的？”
“当然，不做测试，怎么面向市场投放。”
顾舟惊：“你们私底下找公民测试系统？！”
镜华露出神秘的笑容，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轻声回答：“是克隆人。”
顾舟下意识钻进手心，这个李广泰，果然和克隆人有关联！
“总之，今晚在现场的某个测试克隆人探测到了异常情况，并很快分析出异常全部存在于授勋人员中，所以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当时巨怪差点把巡航船掀翻，所有人都落入海中，被放射形极强的外星物质所感染。”
“可是，为什么有的人情况的很严重，有的人又还好呢？”顾舟追问。
最严重的就是阿智，他居然浑身突然发黑，然后瞬间炸成一团黑雾，也有像时序和时礼那样的，头昏乏力甚至晕倒，不得不去医院接受检查，还有朱厌，一脸倦意......可是，顾舟最后想到了自己，她好像从没感受到任何的不适，除了现在......
不知是头昏还是什么，眼前的人好像变得模糊不清，顾舟感觉自己正被一团雾笼罩......
镜华冷静清晰的声音从雾中传来：“这大概是个人体质造成的。”
只能这么解释了，顾舟慢慢想着，她有点难过，又有点窒息。毕竟自己也或多或少遭受到了外星物质的辐射......她又莫名想到了藏在沙滩乐园里那些无依无靠的变异人，或许某一天，自己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那，政府要怎么处置那些被辐射的人？”顾舟又问。
总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模糊缥缈起来......
“不清楚，大概先会把他们集中隔离吧。”镜华依旧淡淡说着，她好像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你放心，作为系统升级后的首名正式用户，集团会在后续为你安排辐射病专家尚教授的面诊，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等着明早的手术......”
镜华还在不紧不慢继续说着，对面座椅里的顾舟已经沉沉倒了下去。
头很昏，眼皮很重，顾舟知道中计了。
但这何尝不是一出将计就计呢？她昏昏沉沉想着，在眼皮彻底阖上之前，她看见对面的人终于摘掉了那只巨大的墨镜。
迷雾里，她好像看见了一双和自己极其相似的眼睛。
果然是她......
***
顾舟紧紧闭着眼睛，丝毫不敢动弹。
早在宴会厅陷入混乱后再次遇到那个神秘女人时，她就觉得对方似曾相识，很像在星陨市遇到过的曾祖母顾来儿的克隆人。抱着警惕与好奇，她决定将计就计，假装一步步落入对方设下的陷阱，在察觉到车里开始释放有毒气体时，她更是努力屏住呼吸假意晕过去。
其实当时在车上差点就要坚持不住了，还好对方及时关掉了气阀。
她继续装作晕厥的样子，感觉车停住，接着又被几个人抬去了别处。一路有脚步声，机器的滴滴声，还有偶尔的交谈声。
“李总，听说Levi找到了，恭喜。”
镜华的语气突然生硬地殷勤起来。一句“李总”和“Levi”，让顾舟不由得紧张起来。镜华在和李广泰谈论李尾？李尾不是借住在她家的老宅里吗？“找到了”又是什么意思？
“手里没钱了，他自然就会回来找我要。”
果然是李广泰的声音，充满了明显的不耐烦与责备：“你怎么提前把她偷偷带过来了？不是说好了明天一早再派人去接她的？那些苍蝇一样的记者还在等着帮我们造势呢！”
“我怕有变数。”镜华冷静地小声回答，“据我观察，她心眼多，不容易相信别人。”
“好吧，那就找个房间先关起来。”
“李总，还有件事。”
“说。”
“过来之前又做了一次检测，她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异常辐射。”
“哦？”李广泰沉吟了几秒，“不是说她当时参与了正面搏斗吗？”
“是，但确实没有受到任何辐射波及。”
“果然是天赋异禀么。”
李广泰冷笑了一声，随即拖着沉沉的脚步离开。然后，周围就彻底安静下来。
这样的安静状态大约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在确认独处一室后，顾舟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浅米色房间。除了不远处那只略显违和的棕色小茶几，床是浅米色的，四壁是浅米色的，就连天花板和地板都是同样的颜色。
顾舟从床上起身离开，才发现这个米色房间里不但没有窗户，也没有门。
她再次坐回床里躺下，闭上眼睛，现在好像只能继续等待事态的发展了。
“顾舟，顾舟！”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极小的声音。
顾舟警惕起身环顾，米色的房间里除了她，并没有半个活物。
“你别怕，是我，李尾。”
声音再次传来，让她终于锁定了方位，说话的竟是那只棕色的小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