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方氏见她没有说话又问:“智良和少主是从小的情谊,也不知道他的新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苏言彷佛被提示了般“婚礼很壮观,是我至今见过最好的婚礼!”苏言开始滔滔向方氏讲述,也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装病“十里红妆、花香四溢整个府内都是正红色,烛光将夜晚也照的通亮,连嫁妆都是一箱箱搬进大厅的,据说私下还有很多的地契和银两!好嫂嫂,你大婚的时候也是这样么?”她眼神清澈看向方氏。

    方氏顾装作思考的样子后说道:“少主的身份在这,我们的婚礼应该是更壮观!”说完她露出了娇羞的笑容。“更壮观?”苏言很难想象那能是什么样。只听方氏慢慢细说:“我们成亲的当天,接亲的队伍排了整整三条街,我带来的嫁妆不多,少主说他看重的不是这些,相反他许给我娘家九十九家店铺及房契!酒席大摆三天,任何人都可以来喝喜酒,走的时候没有一位宾客是空手而归的!”

    “没有一位宾客是空手而归?”苏言不解重复着方氏的话。

    方氏忍不住笑她“少主为每一位宾客都准备了礼品,多半是黄金和玉器!”

    这回苏言真的是震惊了,南宫府果然是豪气冲天。“妹妹,你不舒服再休息一会吧,少主还在老夫人房间里等我,说是有话要说,等你休息好了再去看母亲吧!”方氏起身要走,苏言赶快相送,方氏又说“不用送了妹妹,和我你还客气什么!”

    刚出门一阵凉风袭来,方氏裹了裹斗篷去向老夫人的房间。敲门后秦妈将门打开“是少主夫人啊!快进来吧天冷!”方氏进屋后秦妈接过她的斗篷,屋内炭火很足很温暖,老夫人和南宫瑾恒在罗汉床上说说笑笑,南宫瑾恒见方氏进来后瞄了一眼,想见的她并没有一起出现,他的眼底有些明显的失望。

    “方宁啊!快进来,刚好秦妈新剥好的核桃,你来吃一些!”老夫人倒是热情的多,摆着手叫方氏过来。

    方氏乖乖的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轻轻拿起一颗核桃仁放到嘴里“母亲,婉清妹妹说还想休息一会,稍后再来看您!”

    “无妨无妨!听医师说她感染了风寒,一会我就让秦妈去吩咐厨房,给她做些可口的!”老夫人见到南宫瑾恒后就特别开心,自然话就多了些“瑾恒,方宁,这马上就到年关了,没想到我还能撑过这个年,方宁啊府内需要办置的就都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放手去做!”

    方氏起身行了个礼“是,母亲,方宁明白了!”

    “瑾恒啊,你也别老忙着应酬了,钱是挣不完的,多陪陪家人,多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吧!”老夫人握紧了南宫瑾恒的手,他连忙点头“母亲请放心!”

    方氏从老夫人的房间出来后灵霜早已在门口等候,二人回去的路上灵霜左顾右看确认周围无人后才说:“我刚刚去厨房打探过了,是穆蔚!穆蔚半夜在厨房烧火熬姜枣水给少主和谢婉清送去驱寒!”方氏听了后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年关将至大雪下了三天,每天打开房门都能看见雪垒起的小山丘,南宫府的下人们可忙坏了,每天不停的在扫雪,最大程度上的保持着通行道路整洁。苏言依旧每日都会给老夫人弹琴解闷,但是老夫人的气色照之前比又差了一些,苏言明白可能距离离开南宫府的日子近些了。医师每天坚持不懈为老夫人调整药方忙的焦头烂额,苏言有一次忍不住施仙法重了些,老夫人的气色就好了很多天,医师误以为是自己的药方起了效果。

    最近南宫府的大门都要被人踏平了,送礼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会客厅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堆满了,下人们需要赶快将东西记录在册再搬运到库房,南宫瑾恒他一直以不在家为由不出来见客,在自己的书房里躲清静,辛苦了方氏答对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客人走了后还要跟着都挨个打开看一下才算放心。

    已经快到晚时,送礼的人都走了,踏进门苏言看到方氏和灵霜已经被礼品包围在了中间,灵霜将礼物逐个打开检查,并呈给方氏看后,对着角落里记册的下人说:“斗铺黄金张老板,送来黄金如意一对”她又递给其他人后,又去打开一个礼盒,依旧是刚才的流程“少兴城白家白正其送来翡翠观音像一个,翡翠烛台两个!”

    当听到白正其的名字时苏言不受控制的停下了脚步,方氏用余光扫到有人来抬头一看是苏言,顿时脸色漏出了轻松:“是妹妹呀!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静悄悄的!”

    “还不是怕打扰到你!”苏言嬉皮笑脸的躲避开地上的一堆礼物来到方氏身边“好嫂嫂,我刚刚听到你说少兴城啊!”

    “是呀!忘了妹妹就是从少兴城来,妹妹认识这白府?”

    “即使不认识也不可能没听说过,白正其公子的大名响当当,是很多未出阁少女的梦!”

    灵霜听了苏言这话停下了手里的活“可算了吧婉清姑娘!想当初他托媒婆来提亲我们二小姐,媒婆都要把他夸上天了,大概他也知道不抬高自己就更没机会!他哪里能配上我们二小姐!”灵霜看苏言的眼中充满了渴望,接着说:“不能光听媒婆说,老爷就托人在当地打听了一下,一打听才知道那个白正其整日与一个舞姬纠缠不清!婉清姑娘,你说他要脸不要!”

    想必灵霜口中的舞姬就是蒲潇潇了,苏言问方氏:“那为什么要向南宫府送礼?”

    方氏一如既往的温柔“生意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们想拿到盐商代理权!”她转念一想说:“妹妹与他还算交好的话,可以在少主面前说说好话,放给谁做都是做,不如让他记住妹妹一个人情!”

    “不熟悉不熟悉,大可不必!”苏言可不想再与那白府有任何瓜葛。

    方氏放下手中的物件“一会儿有裁缝和画师上门,你等会我!”

    “好!”苏言爽快答应,满屋子里闲转,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

    “吁——!”车夫勒紧了缰绳,马车停在了南宫府的大门口,车夫跳下车准备好下轿凳,一位少女从轿内出来,她大大眼睛洞察着眼前的一切,尖尖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笑起来时会有两个梨窝。她将手搭在车夫的肩膀上一跃从马车上跳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南宫府。

    玉器饰品、文房宝物、珍品木雕、上等刺绣等,诸多物品让苏言看的眼光缭乱,她心里纳闷:南宫瑾恒啊南宫瑾恒,哪件珍品能入了你的法眼啊,你到底是喜欢什么啊?

    “姐姐!”少女冲着方氏喊道,方氏转身看清后激动到眼泪再眼眶里打转,这时灵霜赶快行礼“二小姐!终于把您给盼来了!”苏言看着这二小姐如飞燕般飞进方氏的怀里“姐姐,我都想死你了,你可有想我?”她望向方氏时大眼睛长睫毛忽扇忽扇的在撒娇,方氏则是一脸宠溺“真是拿你没办法,这快过年了不在父母身边陪着,一定要来我这边!”方氏拉起她的手向苏言介绍道:“婉清,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那不懂事的家妹,方晓!方晓,叫婉清姐姐!”

    方晓看向苏言时眼神清澈“婉清姐姐好!”

    看着面前活泼好动的方晓,她和方氏哪里都不像,从五官到性格,如果非要说出一样那就是白,她们两个都皮肤属于冷白皙的那种。“你好!”苏言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后便找个理由出去了,她们姐妹二人刚刚见面肯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自己一个外人在始终是不方便些。

    苏言自己在院内闲逛着逛着就到了南宫瑾恒的院前,刚要抬步走就被出门口的穆蔚叫住“婉清姑娘,你来了!”屋内正在小憩的南宫瑾恒听到后立刻睁开双眼对穆尉说:“请她进来!”穆蔚哦了一声对苏言说道:“婉清姑娘,少主请您进来!”

    进去就进去,苏言大步迈进院子,进了书房后苏言脱下斗篷调侃道:“我的好哥哥你倒是在这躲了一天的清净,我那好嫂嫂在前厅可是一直在忙活着!”

    “方宁确实是操持家务的一把好手!”南宫瑾恒为苏言倒了杯茶并递了给她“快暖和暖和,外边很冷吧!”

    “还好!”苏言接过茶,吹了吹热气后轻轻抿了一口“好哥哥,过年你还会给下人们发黄金么?”

    “哦?”南宫瑾恒坐在了苏言的对面。

    “我听说少主如果开心就会给发黄金!你大婚的时候我都错过了,这次能不能算我一个?”苏言双手合十向是在对着他许愿一样。

    南宫瑾恒眉头一皱问:“谁跟你说的?”

    苏言以为他生气了“怎么了?”

    他叹了口气“是谁跟你说起我.....”他停顿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说我,大婚时的事!”

    “嗨~”苏言觉得他是在害羞“当然是嫂嫂啊,不然还会有谁!”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来掩饰心中的不悦,放下茶杯后他又恢复了平静“你喜欢什么?黄金还是翡翠,明天我就叫人来绘制,按你喜欢的样子来做!”见苏言的杯子空了,他又为她斟了茶。

    本来她只是在说笑,看他认真了起来她倒觉得是自己太过不深沉了,她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其实我是开玩笑的!”

    南宫瑾恒眼含笑意,对他来说给她再多都是不够的,她多次救过自己,她就像是一束光照进自己那枯燥的生命。

    “对了!嫂嫂的妹妹来了!方晓!”

    “好,我知道了!”南宫瑾恒只是回复她却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

    欢迎方晓的晚宴原计划是在老夫人的房间,但秦妈来说老夫人累了需要休息后才改到方氏的房间内。三鲜笋炒鹌子、清真桂鱼、陈皮牛肉、煎豆腐、百宜羹、三丝鱼翅......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就四个人吃看的出来方氏很疼爱自己的妹妹。灵霜在伺候着给大家杯子里都斟满了酒,方氏只顾着给方晓的碗里夹菜。

    “少主!父亲出门前特意嘱咐我要给她们二老带个好!”方晓端起酒杯准备敬酒。

    “我是晚辈这话真是愧不敢当!”南宫瑾恒也举起了酒杯。

    方氏见状笑着说:“都是一家人,当然要彼此惦念!”她也举起了杯,苏言也跟着举杯,四人轻轻碰了下杯将酒一口饮尽后开始就餐。方晓的大眼睛时刻的注意着南宫瑾恒和苏言。

    饭桌上南宫瑾恒好心提醒方氏姐妹“你弟弟才刚刚学着做生意,一定要告知岳父要多多提点!”

    “好!少主放心,上次在家书中已经就嘱咐过父亲!”平时的方氏只要一提到自己的娘家就会紧张,今天可能是妹妹在的缘故反倒轻松多了。而方晓正低头吃饭,内心里早有盘算。这晚的饭局还算愉快,大家都少喝了些酒。

    晚饭后南宫瑾恒回了自己的到院子,肖扬在书房内已经等候多时,见南宫瑾恒回来后上前鞠躬行礼“少主!”南宫瑾恒将斗篷脱下递给穆蔚说:“去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入!”“是!”穆蔚将斗篷挂好后退出了房间关好门。

    见穆蔚离开后肖扬开始汇报“少主您交代的事已经查清楚了!夫人的弟弟管理的生意账目上存在的问题,并不是那几个老狐狸做鬼!”

    “哦?这么说做鬼的另有其人!”南宫瑾恒在火炉旁伸出双手取下暖。

    肖扬语气平淡“是!那做鬼人正是夫人的弟弟!他做假账盗用公款,是为了,为了在外边养了一个家,而且还有了两个孩子!”

    这倒是南宫瑾恒没想到的“他都已经娶了七房了,还在外面另有家室!真是荒唐!”

    “这一位出身青楼,方氏的老爷和夫人是坚决不让这种人进门的!”

    “哼!”南宫瑾恒发出了不屑的声音“这种人还没等上局就注定被淘汰!”

    也不知那阿福的酒里到底放了什么,竟让苏言觉得喝了他的酒后再喝别的酒都觉得不好喝!她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是无聊二是消化。回来这些天她也没有见到李弋他们,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叶沐川也不会再摆摊给人算卦了,自己要到哪里去找他们?她抬头望向夜空中的明月,却被一阵呲呲声吸引。

    “呲呲,喂!喂!”墙头上坐着一个人,苏言走近一些才看清“是你呀!”

    阿福坐在上面,修长的双腿荡下,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谢婉清,我新酿好的酒你要不要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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