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龙一人仍在大眼瞪小眼中,双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谁也没有先动一步,仿佛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小游戏。
总不能是谁先动谁就要接受惩罚？虽然不是很理解,但如此离谱的一幕就摆在眼前。
事情明显陷入了僵局。
实话说,桑宁在看到黑蛟龙的那一刻转身就想跑,但身体就像被石化一样根本动不了。
于是,无奈之下,桑宁用一种饱含深情的目光深深凝望着黑蛟龙,试图唤醒它为数不多的良知放过自己。
就算这样努力,桑宁得到的只有黑蛟龙无动于衷的面瘫脸。
桑宁：“……”
就当她以为要这样站到天荒地老了,黑蛟龙终于有了动作。它喘了喘气,竟口吐人言：“人类,速速离开此地。”
听到这话,或许她应该应景说句“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那我多没面子”之类的话。
呵呵,开玩笑的,根本没这机会。
是的,在黑蛟龙出言的那一刻,浑身的禁锢消失,桑宁马上跟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声就窜出去。同时响起的,还有身后沉重的脚步声。
“不,不是,大哥,你怎么说的跟做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好让我离开的吗！”桑宁无能狂怒,“要不是你马不停歇地追着我跑,我就真信你的鬼话了！”
熟悉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龙一人在奋力狂奔。理论上,桑宁应该是跑不过全力加速的黑蛟龙。但每当双方的距离拉近时,黑蛟龙就会停下来休息一会,然后继续追赶,循环往复。
可恶,她狠狠的破防了,就这么看不起她吗！
不行了,再跑就顶不住了。腹部传来疼痛愈发强烈,感觉伤口似乎要开裂了。
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桑宁跑过一个拐角,用手抵墙歇了一会。余光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从进来之后,这里安静的有些过分。眼前的黑蛟龙似乎并没有攻击他的意图。
顾云兮垂下眼眸,单手负在身后,准备捏诀。
忽然一股外力把他扯开,匆忙之下,只能看到身着淡紫色衣裳的人飞跃而上。
桑宁一剑斩下黑蛟龙,它的身影顿时化为幻影消失不见。
只是幻影吗？
“你刚刚在发什么愣？”
顾云兮抬头,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抱歉,有些吓傻了。”
没等桑宁跟他多说几句,就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极强的吸力。
不是吧,真服了,为什么老天总要给她这么多困难？！
桑宁有些崩溃,在被吸走的瞬间,还是先一掌把顾云兮推到吸力的范围之外。
她就这样被吸走了呢。顾云兮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黑点,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桑宁知道他又化作一个木桩静止不动了呢。
“舍己为人,值得褒奖。”
“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桑宁面色一冷,在靠近龙嘴之际,一脚踢中下颌,借力上跃,站在龙眼前,用了十足的力,用力往下拍下,强行把嘴闭合。
把嘴闭上,就无法用吸力了吧。
还没踩到地面,一个突如其来的火球直接把桑宁当场送走。直到冲刺几米开外才停歇下来。
在飞行的途中,桑宁一脸麻麻地想：“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一个火球接着一个火球迎面袭来,桑宁抽身躲避。
没过多久,就跑回刚刚被吸走的地方。她注意到顾云兮果然就在原地没动过。
忽略掉桑宁带着欣慰的诡异目光,顾云兮觉得有必要关切询问一下桑宁的伤势。
不过,很显然,这次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不止桑宁一个人在跑。火球接连袭来,桑宁来不及想太多,夹起顾云兮,御剑就跑。
顾云兮：“……”能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吗？
崩溃的不止一人。桑宁一边提着顾云兮后颈的衣料,一边凝神御剑。这火球跟长了眼睛一样,死死追着她不放。
真要没完没了了是吧,不玩了。
桑宁全力加速,绕过一个又一个拐角,火球成功被绕晕了,有的直接对撞一起同归于尽了。
顾云兮被颠得有些难受,忽然听到桑宁略带虚弱的话音响起,“就这吧。”
刚进屋,桑宁像是虚脱一般立刻倒地,顾云兮一时错愕,想要扶起她。
瞳孔难以聚焦,疲惫袭上身体,脑子晕晕沉沉的。桑宁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手腕,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道：“开结界！”
“好。”顾云兮没多想就应了一声。
不对,为什么她会知道？一股阴寒之气爬上心头。他浑身僵硬,呼吸急促,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扭过头去看她。
桑宁等到顾云兮答应后,便再无顾虑地晕过去。
他闭了闭眼,伸出右手,指尖闪烁着微光。瞳孔里细碎光芒一闪,透明的结界顷刻覆盖住整个屋子。
*
雨夜,不远处的花朵被雨水浇灌压弯了腰。雷声轰鸣,夜空中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
一个黑影在奔跑,趟过一个又一个水坑,破破烂烂的衣裳上沾满了污泥,小脸也被泥巴掩盖,看不清长相,唯独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亮得惊人。
雨越来越大,就算如此,她也不敢停下脚步,因为再慢一步,恐怕就会被人追上。
前面就是魔族边界了,没办法,只能赌一把了。她沉静想道。
“芜菁大人,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被称作芜菁大人的魔族转过身来,眉眼含笑,但周身气势凌厉,不可冒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一把抓住芜菁的右脚,极强的求生欲促使桑宁开口：“大人,求您救我。”
看着被小女孩弄脏的鞋子,芜菁当即不悦,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刚想把她弄走时,余光瞥见桑宁胸前戴着的吊坠闪着微弱的光芒。
黑袍下属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打算马上把桑宁拖走处理掉。
芜菁摆了摆手示意下属退后,下一刻,她突然笑出声来,让下属们分外不解。
眼前的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脆弱的脖颈好像一下就能被掐断,再无生机。
明明是这么弱小的存在。她没有任何怜惜地抬起桑宁的下巴,道：“在我面前,还敢玩这种把戏。”
“但是,很有用,不是吗？”桑宁笑吟吟地看着她。
“行吧,有意思。”芜菁吩咐属下把新得来的碎片拿过来。
别看桑宁一直一副冷静的样子,可直到听到这句话,桑宁才放下心来。她知道,这次是自己赌赢了。
在快到魔族边界的那一刻,由于体力不支,直接被水坑绊倒。身体无力地趴在地上,这事她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在意料之中。
本身跑这么久就已经是极限了。幸好她足够幸运,遇见了芜菁,拼着最后的力气抓住了来之不易的生机。
芜菁接过碎片,注视着桑宁有些眼神涣散的样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把碎片打入她体内。
“大人,毕竟她只是个弱小的……”
“多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熬不过,那就是她的命。”
碎片在体内散发着强烈的能量波动,浑身像是被撕裂一般,烈火灼烧着每一寸骨骼。魔纹飞快地爬上脸颊,衬得苍白的小脸有些狰狞。
桑宁脖颈处青筋凸起,汗水浸湿了衣襟的领口。她咬着牙关,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硬是没有叫出声过。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毕竟这是二级碎片。”
“能坚持这么久也不错了,待会还得给她处理尸体。”
“不对,你们快看,她还活着！”
“没死吗,运气不错,把她带回去。”桑宁在意识消散之前只听到芜菁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
药屋
距离桑宁被带回来已经有一年了,不过她没过多久就被挑去王宫。
看着一脸认真捣药的桑宁,芜菁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事。
本以为她会就这样死在王宫,毕竟王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像她这样弱小的人只凭借一点小聪明怎么可能玩得开？
结果没等来桑宁的死讯,反而听她在王宫混得如鱼得水,官职连升三级,一跃成为魔族大公主身边最得力的护法。
当时的芜菁正靠在躺椅上,听着下属汇报桑宁入王宫以来做的多件不同凡响的大事。她一时之间被气笑了,不知该说什么。
“果然还是小看你了吗？”芜菁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扶额。
但桑宁并没有就这样风光下去。上个月,桑宁因为保护公主而双腿受伤。带着浩大的阵仗和丰厚的赏赐回了药屋。
芜菁嘴角一抽,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魔族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英雄回来了。
护送桑宁回来的护法们向芜菁行了个礼,便满脸急切看着她。
芜菁凑近,摸了摸桑宁的双腿。而她像是疼痛难忍,嘶了一口气。
芜菁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这程度,估计都感觉不到痛了,还能有这么大反应？
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声“戏多”。
骨头确实是全断了,但凝神细看,可以看到,虽然很微弱,但是骨头在慢慢修复。
碎片使她的恢复能力远超常人,但带来的痛苦还是存在的,并没有因此减少。
一抬头,桑宁无辜地向她眨了眨眼。芜菁嘴角一抽,闭了闭眼,冷声道：“没救了。”
护法们一脸失望,察觉到他们的情绪,桑宁好意安慰他们：“没事的,就算腿伤了,我这不还活着吗？而且还好公主没事,今后你们也要继续保护好公主殿下。”
护法们泪汪汪地离去了。
假的吧,平时怎么没见你们这群护法这么感性？
芜菁看不下去,黑着脸离开了,嘴里嘟囔着：“惺惺作态。”
桑宁注意到芜菁投来的目光,挑了挑眉,手下捣药的动作却没停下。
“大英雄的伤好得差不多,怎么还不回去？”
“大人忘了吗,我已经算是个废人,后半生只能仰仗大人存活了。”
“哼,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当初把自己搞成这副惨样,不就是不想回王宫。”芜菁顿了顿,“不过,你对自己还真下得去狠手。”
“这没什么,为达目的,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总是理所当然的。”
“你倒是通透。”芜菁语气丝毫不掩嘲讽之意。
桑宁从容接受了这个评价。
过了一会,芜菁心生好奇,没忍住发问：“这一趟,可学到了什么？”
桑宁难得停了一下,才道：“没有。”
依稀还能感觉到身后不断伸出来的鬼手,想要将她拖入黑色漩涡之中,从此沉溺于黑暗。
这是她从小做到大的噩梦。
不过,现在没有人能把她陷于绝境,也不会有人能像对待砧板上的鱼一样肆意对待她了。
她的命只能是掌握在她自己手里。
桑宁想着,手下捣药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总不能是谁先动谁就要接受惩罚？虽然不是很理解,但如此离谱的一幕就摆在眼前。
事情明显陷入了僵局。
实话说,桑宁在看到黑蛟龙的那一刻转身就想跑,但身体就像被石化一样根本动不了。
于是,无奈之下,桑宁用一种饱含深情的目光深深凝望着黑蛟龙,试图唤醒它为数不多的良知放过自己。
就算这样努力,桑宁得到的只有黑蛟龙无动于衷的面瘫脸。
桑宁：“……”
就当她以为要这样站到天荒地老了,黑蛟龙终于有了动作。它喘了喘气,竟口吐人言：“人类,速速离开此地。”
听到这话,或许她应该应景说句“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那我多没面子”之类的话。
呵呵,开玩笑的,根本没这机会。
是的,在黑蛟龙出言的那一刻,浑身的禁锢消失,桑宁马上跟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声就窜出去。同时响起的,还有身后沉重的脚步声。
“不,不是,大哥,你怎么说的跟做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好让我离开的吗！”桑宁无能狂怒,“要不是你马不停歇地追着我跑,我就真信你的鬼话了！”
熟悉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龙一人在奋力狂奔。理论上,桑宁应该是跑不过全力加速的黑蛟龙。但每当双方的距离拉近时,黑蛟龙就会停下来休息一会,然后继续追赶,循环往复。
可恶,她狠狠的破防了,就这么看不起她吗！
不行了,再跑就顶不住了。腹部传来疼痛愈发强烈,感觉伤口似乎要开裂了。
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桑宁跑过一个拐角,用手抵墙歇了一会。余光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从进来之后,这里安静的有些过分。眼前的黑蛟龙似乎并没有攻击他的意图。
顾云兮垂下眼眸,单手负在身后,准备捏诀。
忽然一股外力把他扯开,匆忙之下,只能看到身着淡紫色衣裳的人飞跃而上。
桑宁一剑斩下黑蛟龙,它的身影顿时化为幻影消失不见。
只是幻影吗？
“你刚刚在发什么愣？”
顾云兮抬头,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抱歉,有些吓傻了。”
没等桑宁跟他多说几句,就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极强的吸力。
不是吧,真服了,为什么老天总要给她这么多困难？！
桑宁有些崩溃,在被吸走的瞬间,还是先一掌把顾云兮推到吸力的范围之外。
她就这样被吸走了呢。顾云兮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黑点,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桑宁知道他又化作一个木桩静止不动了呢。
“舍己为人,值得褒奖。”
“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桑宁面色一冷,在靠近龙嘴之际,一脚踢中下颌,借力上跃,站在龙眼前,用了十足的力,用力往下拍下,强行把嘴闭合。
把嘴闭上,就无法用吸力了吧。
还没踩到地面,一个突如其来的火球直接把桑宁当场送走。直到冲刺几米开外才停歇下来。
在飞行的途中,桑宁一脸麻麻地想：“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一个火球接着一个火球迎面袭来,桑宁抽身躲避。
没过多久,就跑回刚刚被吸走的地方。她注意到顾云兮果然就在原地没动过。
忽略掉桑宁带着欣慰的诡异目光,顾云兮觉得有必要关切询问一下桑宁的伤势。
不过,很显然,这次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不止桑宁一个人在跑。火球接连袭来,桑宁来不及想太多,夹起顾云兮,御剑就跑。
顾云兮：“……”能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吗？
崩溃的不止一人。桑宁一边提着顾云兮后颈的衣料,一边凝神御剑。这火球跟长了眼睛一样,死死追着她不放。
真要没完没了了是吧,不玩了。
桑宁全力加速,绕过一个又一个拐角,火球成功被绕晕了,有的直接对撞一起同归于尽了。
顾云兮被颠得有些难受,忽然听到桑宁略带虚弱的话音响起,“就这吧。”
刚进屋,桑宁像是虚脱一般立刻倒地,顾云兮一时错愕,想要扶起她。
瞳孔难以聚焦,疲惫袭上身体,脑子晕晕沉沉的。桑宁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手腕,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道：“开结界！”
“好。”顾云兮没多想就应了一声。
不对,为什么她会知道？一股阴寒之气爬上心头。他浑身僵硬,呼吸急促,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扭过头去看她。
桑宁等到顾云兮答应后,便再无顾虑地晕过去。
他闭了闭眼,伸出右手,指尖闪烁着微光。瞳孔里细碎光芒一闪,透明的结界顷刻覆盖住整个屋子。
*
雨夜,不远处的花朵被雨水浇灌压弯了腰。雷声轰鸣,夜空中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
一个黑影在奔跑,趟过一个又一个水坑,破破烂烂的衣裳上沾满了污泥,小脸也被泥巴掩盖,看不清长相,唯独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亮得惊人。
雨越来越大,就算如此,她也不敢停下脚步,因为再慢一步,恐怕就会被人追上。
前面就是魔族边界了,没办法,只能赌一把了。她沉静想道。
“芜菁大人,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被称作芜菁大人的魔族转过身来,眉眼含笑,但周身气势凌厉,不可冒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一把抓住芜菁的右脚,极强的求生欲促使桑宁开口：“大人,求您救我。”
看着被小女孩弄脏的鞋子,芜菁当即不悦,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刚想把她弄走时,余光瞥见桑宁胸前戴着的吊坠闪着微弱的光芒。
黑袍下属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打算马上把桑宁拖走处理掉。
芜菁摆了摆手示意下属退后,下一刻,她突然笑出声来,让下属们分外不解。
眼前的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脆弱的脖颈好像一下就能被掐断,再无生机。
明明是这么弱小的存在。她没有任何怜惜地抬起桑宁的下巴,道：“在我面前,还敢玩这种把戏。”
“但是,很有用,不是吗？”桑宁笑吟吟地看着她。
“行吧,有意思。”芜菁吩咐属下把新得来的碎片拿过来。
别看桑宁一直一副冷静的样子,可直到听到这句话,桑宁才放下心来。她知道,这次是自己赌赢了。
在快到魔族边界的那一刻,由于体力不支,直接被水坑绊倒。身体无力地趴在地上,这事她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在意料之中。
本身跑这么久就已经是极限了。幸好她足够幸运,遇见了芜菁,拼着最后的力气抓住了来之不易的生机。
芜菁接过碎片,注视着桑宁有些眼神涣散的样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把碎片打入她体内。
“大人,毕竟她只是个弱小的……”
“多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熬不过,那就是她的命。”
碎片在体内散发着强烈的能量波动,浑身像是被撕裂一般,烈火灼烧着每一寸骨骼。魔纹飞快地爬上脸颊,衬得苍白的小脸有些狰狞。
桑宁脖颈处青筋凸起,汗水浸湿了衣襟的领口。她咬着牙关,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硬是没有叫出声过。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毕竟这是二级碎片。”
“能坚持这么久也不错了,待会还得给她处理尸体。”
“不对,你们快看,她还活着！”
“没死吗,运气不错,把她带回去。”桑宁在意识消散之前只听到芜菁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
药屋
距离桑宁被带回来已经有一年了,不过她没过多久就被挑去王宫。
看着一脸认真捣药的桑宁,芜菁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事。
本以为她会就这样死在王宫,毕竟王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像她这样弱小的人只凭借一点小聪明怎么可能玩得开？
结果没等来桑宁的死讯,反而听她在王宫混得如鱼得水,官职连升三级,一跃成为魔族大公主身边最得力的护法。
当时的芜菁正靠在躺椅上,听着下属汇报桑宁入王宫以来做的多件不同凡响的大事。她一时之间被气笑了,不知该说什么。
“果然还是小看你了吗？”芜菁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扶额。
但桑宁并没有就这样风光下去。上个月,桑宁因为保护公主而双腿受伤。带着浩大的阵仗和丰厚的赏赐回了药屋。
芜菁嘴角一抽,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魔族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英雄回来了。
护送桑宁回来的护法们向芜菁行了个礼,便满脸急切看着她。
芜菁凑近,摸了摸桑宁的双腿。而她像是疼痛难忍,嘶了一口气。
芜菁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这程度,估计都感觉不到痛了,还能有这么大反应？
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声“戏多”。
骨头确实是全断了,但凝神细看,可以看到,虽然很微弱,但是骨头在慢慢修复。
碎片使她的恢复能力远超常人,但带来的痛苦还是存在的,并没有因此减少。
一抬头,桑宁无辜地向她眨了眨眼。芜菁嘴角一抽,闭了闭眼,冷声道：“没救了。”
护法们一脸失望,察觉到他们的情绪,桑宁好意安慰他们：“没事的,就算腿伤了,我这不还活着吗？而且还好公主没事,今后你们也要继续保护好公主殿下。”
护法们泪汪汪地离去了。
假的吧,平时怎么没见你们这群护法这么感性？
芜菁看不下去,黑着脸离开了,嘴里嘟囔着：“惺惺作态。”
桑宁注意到芜菁投来的目光,挑了挑眉,手下捣药的动作却没停下。
“大英雄的伤好得差不多,怎么还不回去？”
“大人忘了吗,我已经算是个废人,后半生只能仰仗大人存活了。”
“哼,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当初把自己搞成这副惨样,不就是不想回王宫。”芜菁顿了顿,“不过,你对自己还真下得去狠手。”
“这没什么,为达目的,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总是理所当然的。”
“你倒是通透。”芜菁语气丝毫不掩嘲讽之意。
桑宁从容接受了这个评价。
过了一会,芜菁心生好奇,没忍住发问：“这一趟,可学到了什么？”
桑宁难得停了一下,才道：“没有。”
依稀还能感觉到身后不断伸出来的鬼手,想要将她拖入黑色漩涡之中,从此沉溺于黑暗。
这是她从小做到大的噩梦。
不过,现在没有人能把她陷于绝境,也不会有人能像对待砧板上的鱼一样肆意对待她了。
她的命只能是掌握在她自己手里。
桑宁想着,手下捣药的力度又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