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旁边的人倒是睡得挺好,呼吸均匀,温喃余推了推他

    “你往那边靠,我热……”

    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其实一直在装睡,而且就算睡着了,他的睡眠本身就浅,容易醒,被身边的人这么一推就清醒了个彻底

    薛律将手臂放在她的脖梗处

    她抬腿踹了他一脚,岂料薛律整个人翻身压了上来

    “下去,你沉死了”

    他像没听见似的,单手圈住她的腰,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多吃点,又瘦了,下一步你这锁骨就真能养鱼了”

    “嗯,我知道了”

    她想起白天他被泼的那一杯热茶,抓过他的手臂就看了起来,那一杯热茶果然烫的不轻,都烫出小水泡了

    “烫出水泡了,怎么不说一声呢?”

    “没事儿,没多大问题的”

    她将床头的台灯给打开了

    “都烫出水泡了,还不疼?”她拉开抽屉去拿药膏

    “这幸好是没烫在你身上,要不然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长发就那么披散着在肩膀上,低着头碎发都别在耳后,帮他涂着药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她一心都在涂药上,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她

    “干嘛要用手臂去挡呢?多疼啊”

    她估计自己都没察觉,说这话的时候温柔极了

    涂完药,温喃余抬头便看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她将药膏重新放回抽屉里

    好了,现在是彻底睡不着了,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她有些心烦,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穿上拖鞋,立马跑进浴室里狂吐

    薛律看着她这副样子,给他倒了杯温水,站在浴室门口等她

    她在里面吐的昏天黑地

    她这孕期反应是真够激烈的

    她重新坐回床上,眼圈红红的,生理性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他端给温喃余一杯水

    “你反应这么大,每次都吐的这么狠吗?”

    他眼里满是心疼

    “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这是正常反应的范围”

    “但这也太辛苦了,你原本就吃不了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酸水,烧的嗓子难受吧?”

    温喃余听了这话,点了点头

    他突然有点认同她之前的想法了,如果她天天这么辛苦,倒不如把这个孩子给打掉

    他现在内心非常的纠结

    他舍不得孩子是真的,但看不得她受苦,更是真的

    “这孩子一个多月了吧?快两个月了”

    “嗯?你记得那么准”她有些吃惊

    他笑了笑,在她耳边说“因为那次我没做措施”

    温喃余听着这话,就想给他一拳

    “你是不是有病?”

    “我也不知道,一次就中了,这事怪我”

    事情都成这个样子了,再去怪他还有什么意义呢?一点意义都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温喃余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迷迷糊糊醒了,摸了摸旁边已经没人了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快八点了

    换了一身衣服就下了楼

    下楼发现大家好像都还没吃早饭,都坐在沙发上

    早餐已经端上桌了,大家看她醒了也纷纷上桌

    “你们还没吃?”她有些不太好意思

    “没事,反正都不饿”

    这两天的饭菜都很清淡,虽然清淡,但她确实也吃不了几口

    “不行,我吃不下了,你们吃吧”

    她又洗了个澡,又躺上了床

    她嗜睡的很,不过是躺上床,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有些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吻了一下自己

    “薛律”她睁开眼看着他的脸

    “嗯?什么事?”

    “我们就当这是一场梦,好不好?梦醒了就该回归现实了”

    说是梦吗?但有点太真实了,他更不甘心,这只是一场梦,更不想回到没有她的生活中

    “就算这是一场梦,我不愿意醒过来”

    “要理性一点”

    “理性不了,只要看到你,我就像发了疯似的,理性不了”

    “薛律……”

    “吻我,别让我主动  我一不小心会把你伤了的”

    温喃余其实没有想过他会光明正大的提出这种要求

    他看着她迟迟不动,将头凑了过来

    她吻住了他,本想只是蜻蜓点水似的

    可谁知道他会越陷越深,到后来有点失去理智

    她察觉到他不对,连忙去推他

    他像泄愤似的咬了咬她,捏了她的腰一下,温喃余没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起身看着她大口喘气

    他下楼说要找温斯扬谈点事情

    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在他走后,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下楼发现他们都不在,便问了刘嫂

    刘嫂说他们都出去了

    她喝了碗银耳羹,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傍晚时,温斯扬说他们今晚不回来吃了,有宴会需要他们走一趟

    温喃余听见有宴会,眼睛亮了一瞬间

    “方便带我去吗?”

    “现在怀有身孕,万一被人推搡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们就带我去,好不好?”

    他想着她,在家里也很闷的慌,倒不如带她出来透透气

    “行,那你换身衣服,我让老张去开车接你”

    “好的,我知道了,我先挂了,拜拜”

    她挂掉电话后,脸上浮现出笑意,兴高采烈的回房间换衣服了

    她画了个淡妆,将头发给盘了起来,显得很温婉

    这个妆容她画的极其的收敛

    但再淡的妆,也无法掩盖他明媚大气的五官,气质这一块她就已经赢了很多

    从自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已经胜过许多人了,给人一种温婉大方,富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很漂亮,是很明艳又很温婉的漂亮

    带了一对小小的耳钉

    但钻真的很闪

    她今天穿了一双有点点带跟的鞋

    等她到楼下的时候,老张早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很快就到了宴会现场

    她先去找了温斯扬,温斯扬叫人把她好好的送进休息室,说待会儿谈完事情就去休息室找她

    她原本就不想在屋子里闷着,可是到这儿来还要去休息室,那跟在家里有什么区别?

    “我不用去休息室的,我自己可以,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行吧,那你一定小心啊,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她听着他同意了,转过身去比了个OK的手势就离开了

    温喃余转了一会儿有点疑惑怎么没有看到薛律的身影

    走到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她低着头,突然有一个人站到了自己面前,她下意识的抬头

    “您找我有事吗?”她嘴角挂着笑

    “是这样的,我们先生,请您走一趟”

    温喃余皱了皱眉

    “你们先生是哪位?”她礼貌询问着,但是对面的人好像不大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温小姐,我们先生在三楼的休息室等你,先生特意让我过来请您”

    她再次看向站着的人既然都叫自己温小姐,那先生势必是认识自己的

    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跟她去了三楼

    她被送进休息室,门就关上了

    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服务生给她送来了一杯果汁

    “温小姐,好久不见”一阵低沉的男声响起,细细听来,嗓音里还带着轻微的笑声

    “您是?”

    随后,一张面若桃花的脸展现在了自己面前,没错,就是面若桃花

    那一刹那,她惊了

    说实话,自己很少用面若桃花或漂亮这一类的词去形容一个男性

    可是眼前这张脸竟让自己一时想不到别的词语去形容

    他一双狐狸眼上挑着,显得有些魅惑勾人

    皮肤呈现冷白色,手腕间戴着一串佛珠

    眼尾一颗小小的痣

    的确漂亮

    他眼底含笑的望着自己,那眼神仿佛是在打量一个什么漂亮的物件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直白,温喃余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一股脑的把一杯果汁全喝了下去

    他笑了笑,不易察觉

    “钱先生,您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

    “果然是漂亮的美人儿,我说薛律怎么跟个宝贝似的藏着”

    她顿感有些不妙

    “如果是我有这么漂亮的人儿,我也藏着”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是却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你要说什么,倒是可以直说”

    他起身,推开那扇背后的门

    指了指里面那张床“过去等我”

    她大概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逃

    只要逃到一楼,自己就可以没事

    钱鹤廷两手撑在桌面“不自己走过去,还得我抱过去?”他挑眉

    “您见过的漂亮人儿,多了去了,您对我这一出就不太好了”她强迫自己冷静,抬着头看他

    “如果薛律知道老子把他捧在手心上的人给睡了,是什么表情?”他抬手抚上了温喃余的脸

    她挣脱开想跑,却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钱鹤廷站在她身后笑了笑

    那杯果汁有问题

    而且药性不是一般的猛,一会儿的功夫,她的神志就有些模糊

    钱鹤廷将人一把拽过来,打横抱起

    “想跑吗?烈性春药”

    她整个身体都在抖

    “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卑鄙……”

    他将人放在床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银色的手铐

    她瞳孔微缩,在这一刻,自己突然就信了

    他表面看起来是个清冷寡淡的人,手腕间的一串佛珠,也让人蒙蔽了双眼

    但那种气质是为了掩盖他内心的不堪

    他就是个疯子……

    “是谁让你那么做的?”她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保持清醒,哪怕多拖延一会儿也是好的

    他们两个人无冤无仇,自己就不相信一个无怨无仇的人,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这个问题可不是你现在应该在意的”他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笑,将她用手铐铐在了床头

    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扔在床上

    她的意识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他低头即将要吻上自己时,她用力将人抵住

    “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她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他冷笑,大概是在笑她的幼稚

    “钱这个东西我最不缺”

    她胡乱摸索着拿起床头的一个花瓶,稍稍一用力弄翻在了地上,弄成了玻璃碎片

    她想顺着空隙去捡,可却忘了自己手上是有手铐的

    她用力挣脱,胳膊好似脱臼了,传来了一阵痛

    “别花那些没用的心思,还不如早点结束,我早点放了你”

    他再一次靠近自己时,自己下了狠手,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咬的很用力,都有血味了,但是她还没有松口

    刺痛感袭来,钱鹤廷有些恼羞成怒,反手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很重,将温喃余打的六神无主,她尝到了血味,随即,脸颊传来一阵疼痛

    “你乖乖听话,还能少受点罪”

    他又压了上来,她逼不得已狠狠的踹了一脚,万幸的是,她踹中了

    钥匙就放在那,她拼了命的想去拿

    整个人胳膊与手还在床上,可腿已经到了床下,被吊了起来

    胳膊这次怕是要真的脱臼

    钱鹤廷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突然蹲下身帮他解开了手铐

    “你既然不想让我好好的怜香惜玉,那你得受点苦”他冷笑着,那笑,让人头皮发麻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电话接通……

    “喂”

    她睁大了眼睛,这声音是薛律

    “你的人儿在我手里呢”他饶有兴致的说道

    “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女人现在正在老子的手里”他玩弄着她的头发

    “薛律……薛律……”她嗓音沙哑,带着哭腔

    他听到这声音慌了,是温喃余

    “阿余!”

    “钱鹤廷,你他妈混蛋……把她放了,要不然我回去我弄死你……”他怒吼

    “等你回来,弄死我?我看这个女人没有那么好命,等不到你回来了”

    “你他妈给老子把人放了”他暴怒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嗓音里染上了哭腔

    他的心真的好疼

    “你的女人还真的不错”他再次挑衅

    “阿余,不怕……别哭……马上找人救你”他现在就算再急躁,但也温声安抚

    “薛律……对不起……”她脸上已经布满泪痕

    “不会的,不会的”

    薛律挂掉电话,同时,门外有人敲响了门

    是黑衣保镖

    她心如死灰,这也是他的人……

    只见那人手里端着一碗像药一样的东西

    “东西给我,你出去”

    钱鹤廷端着那碗东西来到她面前,她别开脸,可下一秒,那人竟拽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脸强行弄到他眼前

    他只是嘴角依旧挂着笑,但没说话

    他的笑阴森森的

    他捏住他的下巴,她被迫张开了口

    一碗药被人灌了再去

    他像完成了任务似的,擦了擦手,将碗搁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她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你给我喝的什么?”她哑着嗓子问

    因为身体的疼痛,她清醒了不少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堕胎药啊”

    他的这句话,像在女人的脑海中抛了一颗炸雷

    一瞬间“轰”的一声

    堕胎药……

    她在这时终于明白了,今天本不是冲她来的,是冲她肚子里这个孩子来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消失殆尽……

    “清醒地感知到自己的孩子慢慢的消失,这种滋味怎么样?”

    她红了眼眶,像是恶魔一般

    “到底是谁让你来的?你他妈说话”

    他觉得事到如今也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反正自己要做的都做完了“自然是颜小姐”

    她在颤抖……她隐约听到门外有打架的声音

    这间房间的构造很特别,床的下面还是好几层台阶

    她滚了下去……

    强烈的疼痛刺激着她

    此时此刻,这间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阿余……哥哥来晚了”

    她闭着眼,眼泪从眼眶里滑了出来

    真好……是哥哥

    温喃余感觉被人抱了起来,她抓住温斯扬的手臂

    极其虚弱的说着“哥……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孩子……”还没等说完,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眼泪依旧滑落在温斯扬的手臂上

    温斯扬红了眼眶

    “老子把你们都给剁了”他对着那些人恶狠狠的说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得先把人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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