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代张平成为领工后,江新夏每天忙得脚不着地,一会儿去监工修城墙,一会儿去匠坊赶兵器,每天都忙得脚不着地。画图纸累久了抬头偶然瞥见窗外的蓝天,仿佛间以为回到了以前赶项目工程的时候,日子总有种不真实感。

    欣慰的是忙都忙出了结果,前线屡屡传来捷报,每天的系统积分都在涨,江新夏用积分换了建筑材料,准备抽空先把自家房子好好整修一下。

    薛春娥也重新回去做了烧火的伙夫。

    一切都在向好发展,除了那个世子谢君楼有点烦。

    这天江新夏正在仓库清点器械,在古代这些东西都属于公有,盐铁酒均禁止私自倒卖,隔三差五就要清点一下。太专注都没注意到身后悄悄走近的人。

    “江兄弟干事真认真呢!”

    江新夏突然被谢君楼拍了拍肩膀,毛笔都给吓掉了,心跳也漏了半拍,拍拍心口看着谢君楼吐槽:“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

    谢君楼坏得坦荡:“我故意想吓你来着,你说呢?”

    谢君楼私底下是个爱逗人玩的幼稚大男孩,这点江新夏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早有领悟。

    比起年龄江新夏今年都二十五了,谢君楼才二十一二,不至于跟着这么个小屁孩置气,自顾自捡起笔,打哈哈说:“哈哈哈那你还挺无聊的。”

    然后继续专注点自己的机械。

    谢君楼悠悠然躺在一旁的粮食袋上,不知道从哪儿顺了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地叼在嘴边,口里说这些没边没际的话,什么谁家的鸡被偷了指桑骂槐,今天发现了一个很适合玩蹴鞠的草地,有个匈奴的胸毛特别旺盛。

    江新夏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话唠的人。

    听到最后那事不免觉得好笑:“你为什么要关注别人的胸毛?都被掳了还要被背后议论胸毛长得有多奇怪,那人还怪可怜的。”

    谢君楼哈哈大笑:“真的好奇怪我一定要画给你看,光说我说不清楚!”

    “不必了。”江新夏合上薄本,揉了揉眼睛,“我要回家吃饭了,你别画出来恶心我,恶心恶心你自个就得了。”

    闻言谢君楼一下从粮袋上跳了下来,跟着江新夏往外走,“好啊,刚好我也饿了,去你家蹭个饭呗,不会不赏我口饭吧?”

    江新夏斩钉截铁拒绝:“会,不给蹭。”

    奈何谢君楼脸皮厚,硬要跟着江新夏回家,口中振振有词道:“你不知道以前有多少女子抢破头想请我吃饭,我都不带搭理的,我去你家蹭饭你还拒绝我,本世子还从没被拒绝过,江兄,今天这顿饭我吃定了!”

    江新夏婉拒:“真的不方便。”

    谢君楼搭上江新夏的肩膀,带着人往前走,撇嘴说:“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发现你有时候有点小家子气,磨磨叽叽的。”

    家里薛春娥不在,估计又跟哪个好邻居出门了。薛春娥平时心眼细,把可能会暴露江新夏女儿身的东西都藏起来了。江新夏扫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才放下心了。

    家里没人就只能自己做饭了,江新夏厨艺很好,独居练出来的生活技能。几盘简单的青菜也能炒出别样滋味来。

    饭桌上谢君楼连夸直夸,他平时在府里都得寝不言食不语,一切按规矩来。但现在跟人独处话唠能一直说不听。

    江新夏吃饭更没什么规矩,一顿饭吃下来有说有笑。

    谢君楼吃饭慢,江新夏都放筷了他还在细细嚼着米饭,问:“江兄,我给你个官当当要不要?”

    江新夏:“什么官?”

    谢君楼:“匠官,管匠人的。”

    江新夏想也没想就想拒绝:“不用了,我现在生活挺好的,领月钱吃喝不愁。”

    【答应谢君楼做匠官的邀请】

    【这样可以方便任务】

    【一年之内你需要建设完成三座城,涵盖衣食住行各个方面】

    江新夏:“……”

    三座城?衣食住行四大方面?这指标奔着累死她去的吗?

    “不过我考虑一下。”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江新夏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出这话的。

    谢君楼笑笑:“等你消息。”

    匠官的事还没着落,前线的战事不知为何突然加紧了,江新夏好几天没见着谢君楼,听说是这些日子匈奴损失惨重,这次破釜沉舟准备死扑了。

    往前线送战械的时候江新夏偶然看到过一次厮杀现场。

    箭矢的破空声姜新夏听着都心惊。看见铺天盖地的火点子姜新夏赶紧趴下,心脏感觉都要跳出来了。刀对刀肉碰肉,将士们跟匈奴杀得有来有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熏得江新夏直想吐。

    什么叫野蛮的文明残忍的战争,江新夏算是见识到了,赶忙跑到一旁乖乖躲好不给别人添麻烦就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贡献了。

    谢君楼一刀一个,身上大大小小流血的伤口也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身后偷袭的匈奴打算给他脖子上来致命一击的时候,腹部突然被人捅了一刀。

    姜新夏抽出刀,见匈奴无力倒在地上,双手止不住地颤抖,那是她第一次杀人,这辈子都忘不了,回去直接发场高烧。

    为着这事还被谢君楼追着笑了好几天的芝麻胆子。

    大本营帐篷里,几个将帅正在谈论边关事,谢君楼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把江新夏也拉过来坐着,江新夏坐在角落里神色恹恹。

    谈论的关键点在于密探摸清了匈奴的扎营地,商讨要怎么把敌方阵地摸掉,以绝后患。

    主位上许久没出声的谢君楼突然cue到了江新夏:“歼敌不能带大部队,还没到蛮人就转移了,本来就蛮人就擅长游击隐蔽,可以派小分队,人手不够的缺陷则用炸药代替,江兄就会做炸药,我之前见他试验过。”

    原来在这儿等我呢。

    江新夏盯着谢君楼看笑了,原来每天过来烦自己是为着这个呢,前几天刚跟系统换的炸药原料,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谢君楼盯上了。

    众将帅闻言都看向江新夏,疑惑发问:“火炮你都会做?”

    江新夏尴尬点了点头:“工匠吗,这儿会一点哪儿会一点的,很正常。”

    炸不炸毁敌方营地不是薛春娥一届妇人该关心的事,但是如果要带上江新夏一起的话她是十万个为什么不同意,坐在床边忧心:“你为社么要答应一起去?还真把自己当男性了,那么危险的。”

    江新夏不以为然:“我设置的装置当然得我去,再说了他一个世子都能去,我一个三无赤脚汉工匠为什么不能去?”

    薛春娥:“世子需要军工庇佑家族,你我哪儿来的家族,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江新夏笑了笑,保证自己不会出事的。

    最后谢君楼再三保证江新夏安全,薛春娥才勉强放人走。

    出发前谢君楼请江新夏去城中酒楼吃了顿好的,给江新夏斟满酒,谢君楼突然发问:“如果这次能活下来的话,你们想去做什么?”

    美酒下肚江新夏心情舒畅,语调轻快反问:“问这个干什么?”

    谢君楼:“谁要是死了的话,活着的人就帮对方完成遗愿。”

    江新夏:“你前脚刚答应我姐,后脚问我遗愿,够可以的。”

    说完夹了一大口肉送进嘴里,她可不想死,重活一次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于是很欠欠地说:“你说吧,遗愿是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你说话一直都这么气人的吗?”谢君楼用勺子狠狠打了一勺子。

    吃痛捂头,端着酒壶走了。

    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能说大话。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过了人预料,谢君楼没说遗愿,倒是轮到姜新夏自己需要先交代遗言了。

    炸药布置很简单,因为匈奴的本营并不大,本来前期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了,这么一想看着小的地方也就能理解。

    摸黑埋完炸药之后江新夏就趴下草丛里躲了起来,等探完帐篷的谢君楼一行人出来后点燃引线就可以了。

    可是最后负责点火的随从竟然没点着,猫在草丛里看清楚一切的江新夏眉头紧蹙,她明明实验过很多次都没有问题,不可能是哑炮。

    火炮没点燃谢君楼已经暴露了,营地燃起火把,然后是马蹄和嘶吼声。

    这样一来二十几人的小分队绝对跑不过。江新夏从草丛站了起来,跟往外逃的谢君楼对视了一眼,继续逆流往大本营跑。

    装置一定哪里出故障了。

    避开长枪短刀来到装置前,原来引线湿了,江新夏火速从兜里换上新线,点燃爆炸后江新夏立马往侧面匍匐,标准的军方避雷姿势,被眼尖的匈奴刺了一道。

    下一秒巨响爆炸声响起,大地都震了震。

    意识昏迷前江新夏好像被人拉了一把,来不及看清是谁,江新夏就直接被爆炸的余波彻底震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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