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难傻眼，半天说不出话，好久才憋出一句：“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赵姐瞪大眼睛，说谎都不打草稿，“赵医生说她自一见你就觉得你踏实可靠，不然她为什么把医馆开在你店旁边，不是别人店旁边，不就是对你有好感，觉得你人品好吗？”
李难心下轰然一声。
赵姐乘胜追击：“唉，李老板，你虽然会修机器，但是你不懂女人心呐……”
李难的呼吸变得粗重，声线颤抖道：“赵姐，您但说无妨。”
赵姐叹口气，道：“周医生一个弱女子，长得又清秀可人，你可知她在这贫民窟的日子有多难？你李老板打光棍，翘起脚来优哉游哉地过日子，你可知周医生成天提心吊胆，就跟走钢丝一般，要不然前几天怎么会开枪呢？”
李难沉默了。
赵姐见火候成熟，可以结尾啦：“周医生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个像李老板这样肯护她一生的男人了。”
赵姐走后，李难静坐许久。
另一头，赵姐如法炮制：“李老板说他中意你。”
周凉秤药的手抖了抖：“别说笑了。”
赵姐正色道：“赵医生，你之前不是答应我，只要有人喜欢你，你就见的吗？”
周凉把药递给病人，看着赵姐的眼睛：“我是说过这话，但是李老板和我相交不深，赵姐您还是在我这少使点力气吧。”
赵姐愤然起誓：“我用我的名誉发誓，李难就是喜欢你。”
周凉淡淡地笑，去给病人看病了。
赵姐急得跺脚，心道一个比一个难缠，真是气死人了。
然而没等赵姐难过太久，转机很快就来了。
周凉一直医治的老太死在一个雨夜。
老太腿上的伤口创面太大，炎症加剧，周凉只能短暂延续她的生命，并且建议她去大医院的高级医疗舱里治疗。
但是老太没有钱，她的财产都被亲儿子卷走了，亲儿子就住在贫民窟的另一端，却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老太对生死看得很开，死亡的那一天，她像是预知到了死亡的降临，拄着拐杖向周凉告别，“周医生，谢谢你，我活到这个岁数，能遇到你这样的人，就不算白活一次。”
周凉鼻头一酸，别过脸去。
第二天，老太的尸体被发现，邻居去通知了她的儿子。
老太儿子的第一反应不是为母亲收尸，而是叫道：“摔到腿怎么可能会死，我妈不是一直在那家医馆里治疗吗？那个女医生把我妈治死了，赔钱，我要她赔钱！”
周围的邻居都惊呆了，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无耻之人。
老太儿子带着一把锤子冲进医馆，进门就将医疗机器人砸得粉碎。
医馆里的病人发出尖叫，四散逃出医馆，老太儿子双目通红地用锤子指着周凉，“就是你把我妈治死的，给钱还是偿命，你自己选一个吧。”
周凉正在给一个孕妇做检查，孕妇被老太儿子吓得提不上气，周凉拍拍孕妇示意没事，挡在孕妇身前，觉得好笑。
听听，只听这男人的话，还真以为是感天动地的孝子。
周凉不愿意看他，道：“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你走吧。”
老太儿子反手砸了正在熬药的药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那好，我今天就把你的医馆给砸了，你这个庸医！”
周凉心里叹一声，心想我给过他机会了，不要怪我。
随着一声闷响，老太儿子倒地。
周凉惊奇自己还没有出手呢，就看到了举着一根铁棒的李老板。
李难原本在加工机械，听见隔壁医馆传来东西的破碎声后，二话不说就抄起铁棒赶到医馆。
由于工作间没安装空调，李难热得满头大汗，他穿着一条工装裤，上身的老头衫上全是油污，和周凉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着装不妥，不自在地挠头。
周凉回拢心神，道；“多谢李老板解围。”
周凉将来龙去脉跟李难讲了，李难盯着脚下昏迷的男人，表情似乎有些难办。
周凉不想为难他人，正要说些什么，只见李难单手将老太儿子扛在肩上，认真道：“我会将他处理好，他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周凉还是第一次尝到话堵在嘴里的滋味，一时有些语塞，李难只当周凉是被吓到了，打声招呼后便转身离开。
不知为何，周凉突然想到赵姐说过，李难喜欢她。
从那天开始，赵姐发现周凉和李难这两块难啃的骨头也不是那么难啃了。
赵姐告诉李难，周凉想和他去河边逛逛。
赵姐告诉周凉，李难想和她去河边逛逛。
于是之后的两个月，两人把哈里斯逛遍了，最后来到李难的工作间，周凉的医馆，李难教周凉电线分布，周凉教李难识别药物，最后的最后，两人终于走到政府大楼。
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问李难：“你是自愿和身边这位女士结为夫妻吗？”
“是。”
工作人员问周凉：“你是自愿和身边这位男士结为夫妻吗？”
“是。”
工作人员痛快盖章，李难和周凉结婚了。
他们没有举办婚礼，但是给赵姐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然后把五金店和医馆之间的围墙推倒了。
新婚当晚，李难褪去周凉身上的衣物，看见周凉如天鹅般的脖颈时呼吸一滞，忍不住落下眼泪。
周凉轻轻为李难拭去泪珠，亲吻李难的眼睫，李难幸福到战栗，再不觉得人生无望。
但是李难没有告诉周凉他的过往，他害怕周凉知道后会与他分开，于是李难小心翼翼地享受着幸福，自我欺骗地将过去隐瞒，在黑暗的角落里祈祷这样的日子能永远下去。
那个和周凉有过交集的张警官来找过周凉，当时李难正待在里间修机器。
张警官问：“你确定要和他结婚吗？”
周凉道；“这是我的私事，你不好过问。”
李难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张警官仍不死心，道：“我以为你懂我的意思，我照顾你那么多次，如果没有我，你能过得这么舒坦？”
听到这里，李难垂下眼，眼皮遮住了大半瞳孔。
只听周凉道：“你只是在我解决完麻烦后上门问过几句，就觉得对我有大恩了？那只不过是你做警察应尽的责任罢了。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我有丈夫，他会保护我，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张警官立马换了一副面孔，临走前阴恻恻地说；“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完成了基因改造，希望他能一直护你周全。”
当天夜里，李难起身穿衣。
周凉单手撑在床上，睡眼惺忪地问：“你去哪里？”
李难撇开周凉额前的发丝，亲在周凉的额头上，说：“我睡不着，正好还有一批零件没加工，我马上回来。”
周凉点头，让李难早点休息。
一个小时后，李难回到房间，环抱住沉睡的周凉，深深呼吸着周凉颈窝间的香气。
几天后，赵姐来找周凉闲聊，说到警局的张警官前几天被人杀了。
周凉抬起头：“被杀了？”
赵姐面露惊色，仿佛被吓狠了，“可不是吗？听说他前段时间完成了基因改造，还有了异能，寻常人可打不过他。要我说，凶手肯定也是异能者，你说这世道，异能者怎么到处都是？”
周凉对死去的警官不感兴趣，但她一听到 “基因改造”“异能”就额间刺痛，太阳穴股股地跳，不由得问道：“基因改造，异能……这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赵姐解释，“有些人基因特殊，经过基因改造后可以获得特殊能力，但是基因改造可不是谁都能扛过去的，听说只有万分之一的人能成功。”
赵姐摊手：“所以说咱们过日子还是要待人和气，不然哪天被人杀了都不知道……”赵姐絮絮叨叨半天，周凉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夜晚
医院地下一层的电梯门开了，电梯里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人身穿黑色风衣，在阴暗的地下戴着黑超墨镜。
地下一层只有停尸间。
昏昏欲睡的警卫注意到他们，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女人抬起手，露出藏在衣袖里的的消音手枪，警卫被麻醉子弹击中，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女人拾起警卫腰间的钥匙，打开停尸房大门。
“二十七号。”高大的男人出声。
女人哗得拉开第二十七号冰柜，张警官苍白的尸体冒着冰雾出现在二人眼前。
“零，看出来了吗？”男人轻轻地笑。
零抚摸尸体表面凸起的暗红色伤口，声音带着万分眷恋：“他想伪装成不懂杀人的样子，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十一出现了，他终于出现了。”
与此同时，李难正在工作室里赶工，周凉坐在他旁边看书，时不时含笑看向李难利落的侧脸。
一声微小的，极易被忽略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李难漫不经意地看向周凉，周凉脸上没有一丝异样。
李难起身，道：“饿了吗？”
周凉抬起头，想了想道：“有点，但是晚上不敢吃多，怕积食。”
李难宠溺地笑：“没事，我也饿了，正好两个人一起吃。”他取下挂在墙上的外套，回过头问：“还是吃你最喜欢的汤面吗？”
周凉提起嘴角：“都行。”
门合上的瞬间，李难脸上的笑意雪崩般泄去。
“有什么不可能？”赵姐瞪大眼睛，说谎都不打草稿，“赵医生说她自一见你就觉得你踏实可靠，不然她为什么把医馆开在你店旁边，不是别人店旁边，不就是对你有好感，觉得你人品好吗？”
李难心下轰然一声。
赵姐乘胜追击：“唉，李老板，你虽然会修机器，但是你不懂女人心呐……”
李难的呼吸变得粗重，声线颤抖道：“赵姐，您但说无妨。”
赵姐叹口气，道：“周医生一个弱女子，长得又清秀可人，你可知她在这贫民窟的日子有多难？你李老板打光棍，翘起脚来优哉游哉地过日子，你可知周医生成天提心吊胆，就跟走钢丝一般，要不然前几天怎么会开枪呢？”
李难沉默了。
赵姐见火候成熟，可以结尾啦：“周医生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个像李老板这样肯护她一生的男人了。”
赵姐走后，李难静坐许久。
另一头，赵姐如法炮制：“李老板说他中意你。”
周凉秤药的手抖了抖：“别说笑了。”
赵姐正色道：“赵医生，你之前不是答应我，只要有人喜欢你，你就见的吗？”
周凉把药递给病人，看着赵姐的眼睛：“我是说过这话，但是李老板和我相交不深，赵姐您还是在我这少使点力气吧。”
赵姐愤然起誓：“我用我的名誉发誓，李难就是喜欢你。”
周凉淡淡地笑，去给病人看病了。
赵姐急得跺脚，心道一个比一个难缠，真是气死人了。
然而没等赵姐难过太久，转机很快就来了。
周凉一直医治的老太死在一个雨夜。
老太腿上的伤口创面太大，炎症加剧，周凉只能短暂延续她的生命，并且建议她去大医院的高级医疗舱里治疗。
但是老太没有钱，她的财产都被亲儿子卷走了，亲儿子就住在贫民窟的另一端，却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老太对生死看得很开，死亡的那一天，她像是预知到了死亡的降临，拄着拐杖向周凉告别，“周医生，谢谢你，我活到这个岁数，能遇到你这样的人，就不算白活一次。”
周凉鼻头一酸，别过脸去。
第二天，老太的尸体被发现，邻居去通知了她的儿子。
老太儿子的第一反应不是为母亲收尸，而是叫道：“摔到腿怎么可能会死，我妈不是一直在那家医馆里治疗吗？那个女医生把我妈治死了，赔钱，我要她赔钱！”
周围的邻居都惊呆了，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无耻之人。
老太儿子带着一把锤子冲进医馆，进门就将医疗机器人砸得粉碎。
医馆里的病人发出尖叫，四散逃出医馆，老太儿子双目通红地用锤子指着周凉，“就是你把我妈治死的，给钱还是偿命，你自己选一个吧。”
周凉正在给一个孕妇做检查，孕妇被老太儿子吓得提不上气，周凉拍拍孕妇示意没事，挡在孕妇身前，觉得好笑。
听听，只听这男人的话，还真以为是感天动地的孝子。
周凉不愿意看他，道：“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你走吧。”
老太儿子反手砸了正在熬药的药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那好，我今天就把你的医馆给砸了，你这个庸医！”
周凉心里叹一声，心想我给过他机会了，不要怪我。
随着一声闷响，老太儿子倒地。
周凉惊奇自己还没有出手呢，就看到了举着一根铁棒的李老板。
李难原本在加工机械，听见隔壁医馆传来东西的破碎声后，二话不说就抄起铁棒赶到医馆。
由于工作间没安装空调，李难热得满头大汗，他穿着一条工装裤，上身的老头衫上全是油污，和周凉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着装不妥，不自在地挠头。
周凉回拢心神，道；“多谢李老板解围。”
周凉将来龙去脉跟李难讲了，李难盯着脚下昏迷的男人，表情似乎有些难办。
周凉不想为难他人，正要说些什么，只见李难单手将老太儿子扛在肩上，认真道：“我会将他处理好，他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周凉还是第一次尝到话堵在嘴里的滋味，一时有些语塞，李难只当周凉是被吓到了，打声招呼后便转身离开。
不知为何，周凉突然想到赵姐说过，李难喜欢她。
从那天开始，赵姐发现周凉和李难这两块难啃的骨头也不是那么难啃了。
赵姐告诉李难，周凉想和他去河边逛逛。
赵姐告诉周凉，李难想和她去河边逛逛。
于是之后的两个月，两人把哈里斯逛遍了，最后来到李难的工作间，周凉的医馆，李难教周凉电线分布，周凉教李难识别药物，最后的最后，两人终于走到政府大楼。
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问李难：“你是自愿和身边这位女士结为夫妻吗？”
“是。”
工作人员问周凉：“你是自愿和身边这位男士结为夫妻吗？”
“是。”
工作人员痛快盖章，李难和周凉结婚了。
他们没有举办婚礼，但是给赵姐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然后把五金店和医馆之间的围墙推倒了。
新婚当晚，李难褪去周凉身上的衣物，看见周凉如天鹅般的脖颈时呼吸一滞，忍不住落下眼泪。
周凉轻轻为李难拭去泪珠，亲吻李难的眼睫，李难幸福到战栗，再不觉得人生无望。
但是李难没有告诉周凉他的过往，他害怕周凉知道后会与他分开，于是李难小心翼翼地享受着幸福，自我欺骗地将过去隐瞒，在黑暗的角落里祈祷这样的日子能永远下去。
那个和周凉有过交集的张警官来找过周凉，当时李难正待在里间修机器。
张警官问：“你确定要和他结婚吗？”
周凉道；“这是我的私事，你不好过问。”
李难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张警官仍不死心，道：“我以为你懂我的意思，我照顾你那么多次，如果没有我，你能过得这么舒坦？”
听到这里，李难垂下眼，眼皮遮住了大半瞳孔。
只听周凉道：“你只是在我解决完麻烦后上门问过几句，就觉得对我有大恩了？那只不过是你做警察应尽的责任罢了。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我有丈夫，他会保护我，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张警官立马换了一副面孔，临走前阴恻恻地说；“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完成了基因改造，希望他能一直护你周全。”
当天夜里，李难起身穿衣。
周凉单手撑在床上，睡眼惺忪地问：“你去哪里？”
李难撇开周凉额前的发丝，亲在周凉的额头上，说：“我睡不着，正好还有一批零件没加工，我马上回来。”
周凉点头，让李难早点休息。
一个小时后，李难回到房间，环抱住沉睡的周凉，深深呼吸着周凉颈窝间的香气。
几天后，赵姐来找周凉闲聊，说到警局的张警官前几天被人杀了。
周凉抬起头：“被杀了？”
赵姐面露惊色，仿佛被吓狠了，“可不是吗？听说他前段时间完成了基因改造，还有了异能，寻常人可打不过他。要我说，凶手肯定也是异能者，你说这世道，异能者怎么到处都是？”
周凉对死去的警官不感兴趣，但她一听到 “基因改造”“异能”就额间刺痛，太阳穴股股地跳，不由得问道：“基因改造，异能……这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赵姐解释，“有些人基因特殊，经过基因改造后可以获得特殊能力，但是基因改造可不是谁都能扛过去的，听说只有万分之一的人能成功。”
赵姐摊手：“所以说咱们过日子还是要待人和气，不然哪天被人杀了都不知道……”赵姐絮絮叨叨半天，周凉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夜晚
医院地下一层的电梯门开了，电梯里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人身穿黑色风衣，在阴暗的地下戴着黑超墨镜。
地下一层只有停尸间。
昏昏欲睡的警卫注意到他们，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女人抬起手，露出藏在衣袖里的的消音手枪，警卫被麻醉子弹击中，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女人拾起警卫腰间的钥匙，打开停尸房大门。
“二十七号。”高大的男人出声。
女人哗得拉开第二十七号冰柜，张警官苍白的尸体冒着冰雾出现在二人眼前。
“零，看出来了吗？”男人轻轻地笑。
零抚摸尸体表面凸起的暗红色伤口，声音带着万分眷恋：“他想伪装成不懂杀人的样子，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十一出现了，他终于出现了。”
与此同时，李难正在工作室里赶工，周凉坐在他旁边看书，时不时含笑看向李难利落的侧脸。
一声微小的，极易被忽略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李难漫不经意地看向周凉，周凉脸上没有一丝异样。
李难起身，道：“饿了吗？”
周凉抬起头，想了想道：“有点，但是晚上不敢吃多，怕积食。”
李难宠溺地笑：“没事，我也饿了，正好两个人一起吃。”他取下挂在墙上的外套，回过头问：“还是吃你最喜欢的汤面吗？”
周凉提起嘴角：“都行。”
门合上的瞬间，李难脸上的笑意雪崩般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