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不赞同:“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什么跟个猴儿似的?

    “当心大人和夫人听到不喜。”赵正提醒道。

    王氏也有些后悔,但还是嘴硬小声嘟囔:“我说的又没错。”

    见此,沈安忍不住笑了:“娘你怎么来了?”

    说道这里,王氏脸色微暗:“我和你爹来接西儿。”

    见王氏脸色不对,沈安去看赵正,赵正也不欲多说,沈安便对两人说道:“那你们先坐,我去去就来。”

    说罢就去了外面,叫了一个丫鬟过来问清楚缘由,这才得知,原来王氏和赵正来接沈西,结果被沈西扔了杯子,说她没有这样的爹娘,死活不认。

    沈西情绪激动,吴氏又心疼沈西,便将沈西带出去劝解,留下赵正夫妇在这里。

    丫鬟刚说完,就瞧见老夫人来了。

    沈安连忙迎了上去:“祖母您怎么来了?”

    “听说你的养父母来了,我出来见见,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须得好生谢谢人家。”

    说着牵着沈安的手进了前厅。

    见老夫人进来,赵正同王氏分外拘谨。

    知道他们不认识,沈安赶紧介绍:“爹,娘,这位就是祖母。”

    两人一惊,连忙跪地请安:“给老太君请安。”

    “快些起来,这是做什么!”还不等他们行礼,老夫人就叫丫鬟把他们拉住,“你们快坐,你们夫妇二人可是我们沈府的大恩人,哪里有恩人朝我们磕头的道理?该是我们谢你们才对。”

    老夫人坐在正位,赵正和王氏在右下方的宾位坐下,沈安则站在老夫人身后。

    只听老夫人道:“本该早些见你们,只是人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一直拖到了现在,反而叫你们先上门,倒是我们失礼。”

    “老太君您这是哪里的话,咱们不讲那些!”王氏性子直爽,摆了摆手,满脸不在意。

    赵正用眼神示意她少说话,免得丢脸,惹人笑话,毕竟这可是官家老爷的娘。

    老夫人瞧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当自己家来就好。”

    沈安终于见到王氏,都舍不得移开眼睛,眼巴巴的瞅着王氏,那模样瞧的王氏心都化了。

    王氏放在身侧的手,不漏痕迹朝沈安摇了摇,然后又握拳晃了两下,示意楚枝她现在很好,叫楚枝好好过日子,不要担心。

    沈安没忍住笑了,她娘还是这样的性子,一点都没有变。

    倒是老夫人眸光微闪,她在心里叹气,到底是养大的娘,一看亲疏便知沈安心里装的人是赵正夫妇。

    虽说赵家养大了沈安,可毕竟是养父母,哪里有养父母的地位比亲生父母还要重要的?

    何况沈安要在京城立足,要嫁入世家权贵,须得跟以往的农家身份断绝关系,否则说亲的时候,会被婆家嫌弃。

    思及此,老夫人笑着对王氏说道:“当年流寇作乱,使得咱们两家骨肉分离,好在天公作美,叫孩子们回到了自己身边,真是感激不尽。”

    听老夫人提起沈西,王氏眸光微暗。

    总归自己的亲生骨肉,哪怕没有长在自己跟前,王氏依旧疼爱无比,何况她和相公本就喜欢孩子,没想到西儿却不认他们。

    一想到西儿方才怨恨的看着他们时,王氏就心如刀绞,尤其是沈西竟然抓着滚烫的茶杯,直接地朝她扔来。

    若不是赵正眼疾手快,将王氏拉到自己身后,用胳膊替她挡了,怕是她这会儿早就烫伤了。

    更不用说沈西还指着他们夫妇二人,一口一个“乡野村夫”,“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的辱骂了。

    哪怕才见了一面,王氏就知道,自己同这个女儿怕是没有缘分了。

    可再怎么,也要将女儿带回去,毕竟她占了枝儿十二年的位置,合该给人家让位置了。

    王氏压下心中酸涩,也笑着点头:“多亏了沈家,虽说当初是抱错了,可老太君同府中大人夫人们都将西儿当眼珠子疼,就冲这点,我们夫妇也要感谢贵府。”

    说着就要拉着赵正下跪。

    “使不得使不得!”老夫人连忙叫人拦住,“方才不是都说了么?要谢也是我们,你们夫妇也真是的,动不动就跪,倒叫我这个老婆子为难。”

    沈安也跟着说道:“是啊爹娘,你们快起来罢!祖母她很好的,对我也很好。”

    说着就举着手臂给王氏看她身上穿的衣裳:“娘你看,这是祖母给我赏的料子,叫烟笼纱,好看不?”

    这样的料子用来做襦裙或者广袖罩衫类最为飘逸,尤为适合,再加上沈安在同龄人中本就高挑,这几个月又不见太阳,养白了许多,瞧上去贵女派头十足。

    王氏忍不住会自豪道:“安丫头真好看!跟除夕剪纸上的仙女儿一样好看!”

    听见王氏夸自己,沈安也忍不住笑了,淡如水的眼眸弯成了一轮月牙儿。

    赵正也跟着嘿嘿笑了,点头道:“我早说了,安丫头打扮起来比县令千金都要好看!”

    三人一团和睦,唯独上方的老夫人笑容淡了几分。

    将老夫人的神色瞧在眼里,曹嬷嬷知道老夫人不喜五姑娘同赵正夫妇关系太过亲近,毕竟已经回府了。

    便笑着对说道:“赵大人,赵夫人,这是咱们府上给二位的一点心意。”

    话音刚落,一群丫鬟鱼贯而入,手中捧着各色布匹,绫罗绸缎尽有,往后便是各色瓷器书画,还有两盘用红布盖着的盘子。

    “你们二人照顾枝儿这么多年,劳烦你们费心,这些东西你们收着。”老夫人用眼神示意,“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话音刚落,便又丫鬟掀开那两盘上面的红布,露出两盘白晃晃的银子。

    王氏脸色顿变:“老太君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笑道:“哪里什么意思?只是感谢你们抚养安儿不容易,毕竟……”

    还不等老夫人说完,王氏就“嚯”一下站起来:“我们老百姓生活清苦是不容易,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可在安儿回府前,她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老太君何必用银子来恶心我们?”

    好像她对安儿好,就是因为沈府的银子似的!要知道要不是沈府寻来,她们还不知道枝丫头抱错了!也太欺负人了些!。

    老夫人也不生气:“恩人休要动怒,老身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聊表谢意,仅此而已。”

    沈安也没想到老夫人会这样做,未免爹娘生气,沈安赶紧劝道:“是啊娘,祖母没有旁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了。”

    “哪里没有旁的意思?我是没读过书,可我不傻,她分明是……”

    王氏说道这里,瞧到了沈安,就突然说不下去了。

    到底枝丫头是沈家的人,她若是把话说的太过,万一沈家人又为难安丫头怎么办?

    想到这里,王氏便闭口不言。

    正说着,吴氏就差人来传话,说是沈安已经上了马上,可以动身了。

    按说沈安还要拜别老夫人,只是她被送走,心里有气,再加上吴氏也难受,就没人敢提点这事,幸而老夫人不在意,叫人把王氏她们送了出去。

    沈安才和王氏见面,就又要分开,且这一别又不知何时会再见。

    王氏比沈安心里更难受,只是面上不显,故作爽快道:“送什么?又不是不认得路,快些回去罢!”

    沈安只觉得胸口酸酸涨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哽着嗓子点头。

    在王氏上车之际,曹嬷嬷将王氏叫到一旁,避开沈安说道:“夫人,老夫人的意思,五姑娘如今已经十二岁,再过三年就要及笄,届时议亲怕是会受到影响,为了五姑娘以后着想,还望您和赵大人多多担待,您的女儿只有六姑娘一人。”

    曹嬷嬷说道这里又笑了:“当然了,沈府也不会忘记六姑娘,毕竟是在府中长大的孩子,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这么轻易割舍,若是以后六姑娘议亲,没有相中的夫家,沈府可再中间牵线,哪怕是个九品的县令夫人,也好过嫁给凡夫俗子,沈府没有别的意思,都是为人父母,自然一心为儿女,只要是为了孩子好,咱们大人相让一些,又有何妨,您说是吗?”

    待曹嬷嬷这番话说完,王氏的脸色变了几变。

    许久之后,她才咬牙说道:“还望嬷嬷告诉老太君,就说我都明白她的意思,省得轻重。”

    王氏不蠢,自然知道老夫人是在警告她,待这次回家后,不要再提起沈安,更不要再见面,就此断了这母女情分。

    至于沈西,以后的亲事也由不得她和自家男人说了算,要听沈府的安排。

    怪不得老夫人方才会给那么多的赏赐,原来是这个用意。

    王氏也想驳了老夫人的面子,无奈老夫人掐住了王氏的命脉,知道她心疼孩子,便拿孩子说事,旁的不说,就是为了两个姑娘,王氏也要听沈府的。

    再说王氏上车后,见她面色不善,赵正问:“怎么了?”

    王氏忍了许久,最终忍无可忍:“你说说老太君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们家去后,要和安儿断了往来,却又要管西儿的亲事,说是为了两个孩子日后好,能寻个好人家,可也不想想,待三年后,两个孩子都不同我们亲近了,反而念着沈府的恩情,我们算什么?啊?”

    赵正听罢,沉默不语。

    许久才道:“算了,你争这个做什么?人老太君说的在理,左右都是为了孩子,只消孩子日后嫁个好人家,我们都无所谓,咱们做爹做娘的,不就这点心愿么?”

    “是,我知道是为了孩子!可是哪里他们这么霸道的?”王氏不情愿,“总归我这心里头不大舒坦。”

    “好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枝儿和西儿肯叫咱们一声爹娘便够了。”赵正虽然嘴上安慰王氏,心里同样不大痛快,毕竟都是自己的女儿。

    熟料王氏冷哼一声:“安丫头那是肯定认我的,我王春花教出来的孩子,我自己心里头明白,别看我们枝儿在乡野长大,可是明事理,倒是西儿……”

    王氏说道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赵正也陷入沉默。

    毕竟沈西眼底的嫌弃厌恶和怨恨,不加掩饰,好像跟他们多说一句话,就会染上脏、病一样,甚至还说出:“我就是死,也没有你们这样没有身份没有脸面的乡野村夫的爹和娘!”

    虽然沈西不在他们身边长大,到底有那份血脉在,如今被沈西戳心窝子骂,两人自然心酸难过不已。

    正沉默着,突然就听后面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下人们的惊呼和吵闹身,以及马儿高鸣不止的声音。

    “怎么回事?”王氏一把掀开帘子:“我怎么听见马儿叫,可是马车翻了?”

    “回夫人的话,是六姑娘从马车上摔下来了。”

    丫鬟正说着,王氏已经眼尖瞧见,原是沈西从马车上一头栽了下来,惊动了马儿,不小心被马踏了一脚。

    王氏吓得脸色大变,连忙跳下车去看。

    只见沈西脸色煞白,眸光紧闭,顷刻间汗水就浸湿了两鬓间毛茸茸的细发,抖着嘴唇哭着不停喊疼,不知道伤到了哪里,丫鬟婆子围了一圈,也不敢碰她。

    “孩子你怎么了?你伤到了哪里?你说话啊!”不管王氏怎么问,沈西就是无法开口。

    最后还是赵正说:“你还问什么,赶紧把人抱上车送去医馆!”

    “可不知道伤到了哪里,怎么抬?”

    最后终于问清楚,原是腿和胸口疼。

    想起丫鬟们说看到马儿踏了沈西一脚,王氏脸色煞白,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别是有了内伤,毕竟沈西年纪小,马儿又力气大,一蹄子踩过去便是个大人都能丢了半条命,更不用说沈西了。

    一旁的崔嬷嬷急忙道:“还是先掉头回府,再差人去妙手堂请了姬大夫过来,派一个脚程快的小厮骑马回府,快去告诉老夫人情况,好给姑娘安排人手。”

    见崔嬷嬷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慌了神的王氏也不由被牵着鼻子走。

    一伙人又掉头回府,将沈西送回府中。

    再说沈安刚回院子没多久,秋儿就跑来说沈西摔断了腿,又回来了。

    沈安放下手中的兵书,问道:“怎么回事?”

    “说是马车太快,六姑娘没坐稳不小心摔了下来,惊动了马儿,给踩了一脚,被抬了回来,此时正请了姬大夫过来,连老夫人都去了。”。

    “你随我去瞧瞧。”

    沈安放下书就往沈西院子走去。

    丫鬟们不知情形,一路上听到有说沈西摔断了腿,还有说折了胳膊,更有说丢了半条命的。

    等沈安到的时候,不止王氏赵正,吴氏和老夫人,连陈氏和沈暄也在。

    王氏在一旁着急的不行,老夫人也坐立难安,吴氏更是哭的撕心裂肺,一口一个西儿,叫的好不心疼。

    陈氏倒算清醒,正在问话:“好端端的怎么就从马车上摔了下来?你们是怎么当差的,连主子都看不好?”

    下面的丫鬟连忙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当时只有崔嬷嬷和六姑娘在马车里,奴婢们也不知道情形如何,只知道姑娘摔了下来,又被马儿踩了……其余的奴婢真的不知道,求大夫人饶命!”

    陈氏看向崔嬷嬷,还不等陈氏问,崔嬷嬷就主动答道:“回夫人的话,六姑娘当时正坐在马车口,因为马车太快,路又不稳,这才摔了下去。”

    说着就跪在地上抹眼泪:“是老奴不好,没有抓住姑娘,害的姑娘摔了,别说夫人们要责罚,就是夫人们不说,老奴自己都无法原谅自个儿,一看到姑娘受苦,我恨不得替姑娘受这份罪!想我一手将姑娘奶大,我拿姑娘当眼珠子疼,如今竟然在眼皮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是我不中用没看好姑娘,如今还有什么脸活下去,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陈氏没想到崔嬷嬷会这般难缠,她还未问就自己要死要活的,到了嘴边的话竟不好说出口。

    见陈氏下不了台,沈安笑了笑,对她道:“辛苦伯母为了六妹妹如此费心,既然崔嬷嬷说自己有罪,屋里又这么多下人听着,纵使她是六妹妹的乳母,若是不罚倒难以服众。”

    陈氏眼前一亮,划过一抹赞许:“你说的对,到底是有失职责。”

    说着就叫丫鬟把崔嬷嬷拉了出去,叫打十个板子。

    见崔嬷嬷都挨了打,沈西的丫鬟更是噤若寒蝉,生怕自己受牵连。

    待沈安说完话,沈暄拎着裙子跑过来:“五妹妹你来了!”

    她凑到沈沈安耳畔轻声说道:“方才姬大夫说沈西伤了脚,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好在没什么大碍,就这都把二婶伤心坏了,搂着沈西说不让她走,连祖母都开口说叫沈西留在府上养伤。”

    沈暄感叹:“她这次可真是因祸得福,终究是如了她的愿不用走了。”

    沈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见王氏和赵正愣在屋里,拘谨不安,便跟老夫人报备一声,先带两人下去歇息。

    沈安将两人带到自己院子,一路上王氏边走边说:“方才你妹妹跌下去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一张小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什么话都不说,只一个劲哭,吓得我还以为……”

    沈安笑着安慰:“好了娘,你跟爹也不要太担心,既然姬大夫都说了妹妹没什么大碍,那且把心放到肚子里。”

    说着就转移了话题:“你们刚来,女儿带你们去我住的地方瞧瞧,我走的时候虎子才七个月,如今三个月过去,怕是都不认得我了。”

    虎子是沈安的大哥,也就是王氏大儿子赵富贵的儿子。

    在沈安还没有回沈府的时候,她天天帮大嫂带虎子,可以说,虎子是她和大嫂一手带大的。

    提起自己的小孙子,王氏笑成了一朵花:“怎么会不认得!天天扒拉着你嫂子说要找小姑姑,我跟你爹走的时候还跟我们说要姑姑呢!”

    沈安讶异,一脸欣喜:“不是说小孩子忘性大么?”

    王氏自豪道:“是忘性大,可咱们虎子聪明!”

    赵正哼了一声拆台:“休要听你母亲浑说,也不知道是谁见天儿抱着虎子一遍遍的教,说有个小姑姑,还叫沣儿画了你的画像。”

    王氏气道:“我这不是好叫虎子记得他还有个小姑姑么!”

    沈安感动不已,她自然知道娘的心意。

    沈安的院子是当初老夫人命人收拾出来的,原本是想跟沈西一样,在吴氏的院子旁边给收拾个住的地方出来,好叫她们母女亲近亲近,只是吴氏死活不同意,老夫人便重新安排到离荣宁堂不远的梨花苑。

    这个院子没怎么住人,好在种了不少花草树木,又地方敞亮,再加上院子一面临街,隔墙就能听见街上人来人往的叫卖声,还算热闹。

    至于屋内,都是老夫人,大夫人以及沈章和沈衍陆陆续续赏下来的古玩字画,还有不少林氏塞进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虽比不上沈西屋内豪华,也不算寒酸。

    饶是如此,都令王氏咋舌。

    她在屋内走了一圈,一会儿摸摸檀木雕花镜,一会儿又摸摸天青色漆梅花瓷瓶,最后看着屋内梅兰竹菊的蜀绣四面屏风,点头道:“看你过得好,娘就放心了。”

    她知道官家规矩大,她的安丫头一辈子在农家长大,没读什么书,又不知礼,生怕沈家嫌弃安儿粗笨,便日夜担心夜不能寐。

    如今亲眼见她日子好过,一颗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

    边上的赵正也舒了口气。

    “叫爹娘挂心了。”沈安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才分开多久,就跟我们这么生分?难道你有了亲生父母,还不认……”王氏说道这里,话音戛然而止。

    她猛然想起早上出门前,曹嬷嬷警告她的话,说叫她跟安丫头日后要断了联系,便将后面的话给生生咽了下去。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王氏怎么舍得。

    不禁悲从中来,别过头去,说不出话。

    沈安怎能不明白王氏的心思,紧紧握着她的手,缓缓说道:“娘这是什么话?不管女儿身处何方你们永远是我的爹娘。”

    王氏咬唇点头,她自然知道,因为她的安丫头是个好孩子。

    不想气氛僵持,沈安便笑着说道:“好了娘,咱们不说这些了,我有东西给你们看。”

    说着就叫秋儿跟钱嬷嬷把库房打开,抬出来两个小箱子。

    沈安打开其中一个梨花木箱子:“这里面全是一些稀奇玩意儿,你跟爹带回去给虎子玩。”。

章节目录

她的小纨绔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竹子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竹子树并收藏她的小纨绔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