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住行?

    呵。

    W听着夏娴平静的语气,没来由感到一阵心寒。

    从她光明正大撕开他暗恋的遮羞布开始,再到如今两人公事公办的关系,饶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W,也有些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这姑娘的心铁得很,可面上的虚伪,着实容易让人误会。

    他的年纪稍比她年长,但是在感情上,他似乎显得格外被动。

    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夏娴,不肯松手。

    夏娴也一直看着他。

    “还有什么事?”

    W低着头看着她,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

    “你是在羞辱我吗?嗯?衣食住行?”

    察觉到W开始浮动的情绪,夏娴反应过来他是把玩笑当了真。

    只是现在这种时候,他还有用处,不能轻易把彼此的面子弄得太糟糕。

    “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她抬起手,有些亲昵地刮了刮对方高挺的鼻梁。

    W却被她突然的亲近吓了一大跳,脑袋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就是这个动作,让紧密的拥抱有了多余的空隙。夏娴趁着这个空挡,脱离了他的怀抱。

    “把夏明的底细挖出来,对我们都有好处。”她定定望着W,波澜不惊地说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W怔然地看着她,上下唇轻轻碰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真没用,刚刚只是一个稍显亲密的动作,就把他震在了原地。

    他变了好多。

    “事成之后,我们好好聊聊。”夏娴有些无奈地对着面前这个已然失神的男人说道,“关于我们两个人的事。”

    W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有所动作。

    “我们的事?”

    夏娴点点头。

    “对,就是我们的事,与他人无关。”

    W终于有了些松动的乖顺。

    “嗯。”

    送走这尊大佛后,夏娴回了夏家一趟。

    老吴还是老样子,他也知道了夏娴最近的动向,只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其他的事情一律不管。

    但是这次除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外,他还带给了夏娴一个有些出乎意料的消息。

    “宴家的大先生托人找过您一次。”

    宴家大先生?

    “宴牧朗?”她迟疑着开口。

    “是的,当时您还在国外,他托助理上门来过一次,说是有事请求。”

    莫非是宴北城提了退婚的事?

    “他的助理说,您回来后一定要过去。直接去宴家的公司,找宴牧朗。”

    “知道了。”

    这似乎是一件很急,但是又有点时间缓冲的急事。

    直觉告诉夏娴,这个应该和退婚无关。

    “我明天就去一趟。”

    她坐在家里的长沙发上,给夏母报了平安。

    “真的不需要我回来?”

    夏母在电话里问她。

    “以夏明的行事风格,真疯起来他谁都敢咬。”夏娴回答,“你留在外国,反而会更安全。”

    “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她的母亲总是这样,能一句话把天聊死。

    可以长达半个小时左右的通话,硬是被她压缩成半分钟。

    “有上头的关注,他不会太轻举妄动。”

    夏家作为J国未来财政的摇钱树,夏明不会狂妄到目空一切。

    母女俩又像模像样地聊了一会,硬是又把话说完了。

    夏娴一看手机——通话时长5分钟。

    很好,创了历史新高。

    老吴贴心地给她送来了报纸。

    夏娴展开报纸,直接略过花花绿绿的广告,扫视着J国近来的财政与经济版块。

    看上去一切如常。

    夏氏企业和之前一样,在报纸上有条不紊地展现自己的价值。

    乔曼做得不错。

    作为跟在自己身边的一名老将,夏娴对她的实力很放心。

    想到这里,夏娴不免想起了那位眼中总泛着忠粉光芒的财务总监。

    所以,那位财务总监到底去了哪里?

    看完了财政经济版块,夏娴将目光转到了政策新规的位置。

    这段时间里,报纸上出了几个颇得民心的新政策。

    夏娴耐心地翻着堆积了有些时间的报纸,从她近期离开J国的时间段开始。

    Y国没有太多关于J国的新闻消息。

    正当她走马观花般快速翻着宽大的纸张时,一个加黑加粗的标题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新时代下,“旧”还有必要存在吗?》

    旧?

    夏娴顿了顿,继续往下看去。

    这是一篇颇有情感色彩的议论文,框在了“每日一想”栏目上。

    开头便很是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

    【我们处在新的时代下,但是却笼罩在旧日的阴影里。】

    有意思。

    夏娴继续看下去。

    【纵观J国的历史,没有人会否认,这是一部辉煌的史诗。

    我们从诞生,成长,再到完善,无一不是顺着时代发展的潮流,在历史的长河中唱出自己的本色。

    我们在发展,我们在变革,我们在朝着光明的方向前进。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总有一些旧日的余孽,在阻碍我们的进步的道路……】

    整篇下来,文采斐然,思想深刻。

    这篇文章想必很受人认可,夏娴往后翻了几期,这篇文章带来的反响非同寻常。

    她看出了这篇文章的核心。

    纵使文章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是哪处余孽,但既然排版排在政策法规栏的正下方,关于制度的意见,怕是已经尖利地指出来了。

    留在J国的旧制度目前只剩下最明显的一个——

    贵族等级制度。

    夏娴合上那张关于“新旧”问题怨气冲天的报纸,翻开了最近几期的报纸。

    从这篇文章横空出世后,接下来的报纸,特别是“每日一想”栏目里,对于这种制度总是会显出几分自以为隐秘的阴阳怪气来。

    这样猖狂地印在报纸上,贵族们也不插手干预,想必是J国的授意。

    也就是J国的最高层,才会让不可一世的贵族低下高傲的头颅。

    夏娴仔细看着最新的报纸,发现了已经开始有人尝试提出针对贵族的议案。

    首当其冲的,肯定是宴家。

    她豁然开朗,总算明白了宴牧朗要见她的意思。

    宴家现在被舆论与政治推上了风口浪尖。

    而夏家,则成为了J国的大红人,是J国人口中戏称的“经济的顶梁柱”。

    她也明白,J国的政治高层对于底蕴深厚的贵族很是不满,对于这种时刻能与他们叫板的顶级贵族,他们巴不得这些老家族通通消失。

    夜幕降临,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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