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当迟春景头痛欲裂地半蹲下去时，呆站在阴影下的游江南快步走来，将她托举到怀中，紧揽住她后，又慌里慌张地往口袋里摸去。
“你还好吗？”
他抽出手，紧紧颤颤地抓住她的肩头。
他将自己深深抵在她怀里的同时，也问出了那个埋藏在心底的，自看到她后，在疯狂压抑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的宛如宿命般的咒语。
怎么可能好。
迟春景心道。
她倚在他身上时，哭声也小了起来。她闭上眼睛，异常疲惫地对自己说，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
她将自己重重地落在他身上，情不自禁地侧脸轻轻嗅了一嗅。她哭得极累，脑袋愈发蒙晕，快要不能呼吸时，她直起身体，微张着双唇地喘下声来。缓下半刻，只看她故作轻松地撩起围巾，擦向湿润的双颊。
一息一顿间，她透出一口气，瞬时便直起身体，垂眸张望，当她看到黏连在指尖上的棕褐色睫毛时，噗嗤一声，气出笑音。她忙拿给他看。
“你看！”
“什么？”见她黯然，游江南依旧沉着心地在口袋里摸索着，可竟找不出一张纸来，他只得拿起她的围巾，擦向她红润的鼻尖。
“假睫毛！”她仰起脸的时候，还不忘配合他，向内吸了一下鼻涕。
“哦，你化妆啦？”看她乱动着，他无奈地笑了一笑，固住她的脑袋后，他轻轻擦去她存于表面的鼻涕。
可他于走神间所发出的这句疑问，瞬时，让迟春景满腹的坏心情荡然无存，她满意地别过头去，躲开他的手，又绕回身来，抬眼看向他。不想，却看到他隐在眼尾处的一抹晶莹。
“你……”他幽幽地别过眼去，“好点没？”
“你觉得呢？”
她傲娇反问。见他僵立不动，瞬时，又委屈起来，她忙垂下眼睛，扬手拨弄着蓬蓬软软的卷发，又低头整了一整凌乱交叠的围巾。
将一切复原后，她在不言不语中，抿起双唇，用力吸起鼻涕，于转瞬的热气里，她快速地眨着眼睛。她只觉口腔深处愈发地粘稠起来，她暗着声地躲在围巾后方，憋气地咳了一咳，随之，发出一声轻松的哎叹音。但当她低下头去时，她却突然看见他垂在身侧的十指，紧攥成拳，她忽地泄下气来，她慢慢地将颤动着的唇角控制成平稳的模样。转而，抬眸，狠狠瞪向他。
而他，却怔怔地看着自己。
隔着眼前这片起起伏伏的灯影。她看到，落在两人眼中的雨与雪，纷纷绕绕，皆化作一池春水，盈盈索索间，正明明灭灭地颤动着。
当这瞬——浩荡的目光，碰撞到一起时，却看游江南慌得一下移开视线。
当他游移的视线，又飘落回她被晚风吹荡起的层层薄发上时，他猛然侧过头去，遮下渴切的双眸，看清这一切的迟春景瞬时沉心静止。
与他拉开些距离后，她嗤笑出声。
那息缠绕在鼻尖的温热水汽，被笃定地截断于不见天光的人心尽头。她在眷恋中戒告着自己，放弃幻想。她在摒弃自己的同时又忍不住地强人所难着。于是，理智的线条崩裂，她克制不住地想要问询，但最终却在晃动中忍下这丝欲望。
她疲乏地呼气又吸气，滚烫泪珠，轻轻落下。
寒风响起，它迅速地蒸腾着。
待眼角泛出凉意，迟春景抬手拂尽。而后，她扬起下颌，舔向干涩的唇边。
成长的代价真是太大了。她想。
我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相拥了。
我们都成长为庸庸碌碌的大人了。
这一刻的悲伤，真真切切地让她喘不过气来。在人心的直视下，人，无处可逃，可她却依旧本能地选择逃避。只看迟春景快速移开哀痛着的目光，望向迷蒙着的远方，那犹如浓云般的黑影静悄悄地蛰伏在平静的水面上，似有魔力般地令人眩目。一刹入神间，她嗖然抖动着。
她忽地想到。
在我悲痛欲绝的这一瞬里，他在做些什么。
她抬起眼来，直直地看向他。
在这瞬直视中，她望见这个曾在某一刻喜欢过的男生，现下却模糊失焦，不显表象。那些不愿被清理的思绪，在她仰头看去时，呼呼啦啦地，全都聚在耳边澎湃响起。最终，前尘旧梦里，回闪的瞬间，定格在那个透明午后。
她抬起手来，再次拂去被冷风吹到眼前的黑色发丝。她轻轻地笑了一笑，旋即，她看着站在面前的默然人影，有些释然地问道：“走吧，请你喝酒去？”
“啊？”
“啊什么。”刚缓下心绪的迟春景没有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抬腿往他身上踢去，“去不去！”
“去！”在她明明净净地看向自己时，屏息犹疑的游江南促然回神，他虽不受控地紧张着，但却丝毫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而后。
当游江南随着迟春景七扭八拐地走进一个小区时，他下意识地只以为这是一家深藏在居住区的小型清吧。但当她刷开门禁，两人站在透亮的电梯间里，他恍然有种落入“盘丝洞”的错觉。
见他古怪地看着自己，躲藏在围巾里的迟春景不由扬着下颌问：“怎么了？你紧张什么？”
“我，我紧张了吗？”
“嗯哼。”她忽然好心情地按下密码，抬手，推他进去。
“哎……”他骤然回望着紧闭着的大门，“那个？”
“什么？”只看她随手拿起一双一次性拖鞋丢到他面前，“怎么，临阵脱逃？”
“不是……”他垂神纠结着，见她解开大衣，游江南忽地鼓起脸颊，哼哧哼哧地倚在门口，换下拖鞋，“你也没说，是来你家啊……”他模仿着北方语调，形态憨厚地歪着脑袋地看向她。
“不都一样吗？”她想也没想地说。手中动作一刻未停，挂好雨伞，迟春景收回手来，摘去耳饰。
“那……”正避身错开的人影似是一怔，旋即，耸下肩道，“当然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听着她融解在儿化音里的上扬语调，游江南不由自主地走了一秒钟的神，见她抬脚走向里间，他直跟了上去。
“你干嘛！”随手丢下饰品的迟春景刚解开围巾，便看他撞到自己身前，她忙捂住面颊，在震惊中凶狠地瞪向他。
“哦！哦……哦……”他在长叹声里横冲直撞地退了出来，窘迫地站在走廊上，“我不知道……这是卫生间……”
“恩。”看他呆傻，迟春景忍着笑地转回身去，慢条斯理地卸起妆来，正当她搓揉起满是细腻泡沫的双手时，她恍然想起一事，便瞟向闲站着的人影，“你还没说，哪不一样呢！”
“哦……”他在迟钝中缓慢开口，“我要知道，是来你家……那我不得买个果篮上来啊。”余声落尽，他脑海里满是她皎洁如月的白皙面颊。
“咦……”见他贫嘴，她嫌弃地瞟了他一眼。
听她露出笑音，游江南蓦地动了动抵在地板上的右腿，调换重心后，他彻底地倚靠在门框上。他望着有条不紊的女生，瞬时暗下目光，他盯着晃晃荡荡的灯影，慢慢抱起胳膊。
转而，在看向她时，他勾起唇角，同她一起笑了起来。
“哎。”
“什么？”这次，她没有回看，只认真地洗去眼角耳后。
“你……”见上一个话题陡然结束，他掂量着又起一问，“吃……晚饭了没？”
“什么！”
她不知他竟会问起这个问题。她胡乱地将混色后的棉柔巾与卸妆纸齐刷刷地丢到垃圾桶里，她看着整洁的台面，犹疑地再次伸下手去，按下一泵洗面奶来。半刻后，她似是肯定地点了下头。
“如果你问的是昨天的晚饭，那……我吃过了。”她答完，便在咕噜声中，撩起水花，扑到脸上。
“啊？”
“嗯。”
游江南无奈地望着弯下腰来的人影，轻轻晃了下脑袋：“那……不饿吗？”
“不知道。”
“嗯……”怕她心烦，他忙转过话音直问道，“为什么会不知道呢？”
“就……”她不知如何解释，便扬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呗，等我饿了自然就会去吃饭了。”
“那……”
看他磨磨唧唧，她瞬时心烦。她闭着眼睛，向一旁摸去，游江南见状忙走了过去，取出棉柔巾后，他顿了一下，才转手递给她。
旋即，便见她湿着手指地接了过去。
看她扬手接过，游江南静静站在原地。他下垂着的右手却不可抑制地轻颤着，而后，趁迟春景忙碌时，他快速地抬起手来，悄悄一睨，看清点点水痕后，他紧紧地合起五指。随之，便看他半退着地向后躲去。
咚的一声，他撞到坚硬的门板上，霎时，他假装无事发生，仍抱起胳膊，乖巧站立着。
待迟春景擦干双颊，睁开眼睛看回他时，她恍然醒神，忙问：“你还没吃晚饭吗？”
在他情真意切地点下头后，她无奈地扬起眉眼说：“那你去冰箱里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听她这么说，游江南不禁好奇回问：“你家冰箱，不会只是摆设吧？”
“呵呵。”
迟春景睨了他一眼，顺手擦去台面上溅出来的水滴，又打开水龙头冲了两下棉柔巾，团了又团后，她边擦着手指，边带着他走向光洁如新的厨房。
当迟春景头痛欲裂地半蹲下去时，呆站在阴影下的游江南快步走来，将她托举到怀中，紧揽住她后，又慌里慌张地往口袋里摸去。
“你还好吗？”
他抽出手，紧紧颤颤地抓住她的肩头。
他将自己深深抵在她怀里的同时，也问出了那个埋藏在心底的，自看到她后，在疯狂压抑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的宛如宿命般的咒语。
怎么可能好。
迟春景心道。
她倚在他身上时，哭声也小了起来。她闭上眼睛，异常疲惫地对自己说，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
她将自己重重地落在他身上，情不自禁地侧脸轻轻嗅了一嗅。她哭得极累，脑袋愈发蒙晕，快要不能呼吸时，她直起身体，微张着双唇地喘下声来。缓下半刻，只看她故作轻松地撩起围巾，擦向湿润的双颊。
一息一顿间，她透出一口气，瞬时便直起身体，垂眸张望，当她看到黏连在指尖上的棕褐色睫毛时，噗嗤一声，气出笑音。她忙拿给他看。
“你看！”
“什么？”见她黯然，游江南依旧沉着心地在口袋里摸索着，可竟找不出一张纸来，他只得拿起她的围巾，擦向她红润的鼻尖。
“假睫毛！”她仰起脸的时候，还不忘配合他，向内吸了一下鼻涕。
“哦，你化妆啦？”看她乱动着，他无奈地笑了一笑，固住她的脑袋后，他轻轻擦去她存于表面的鼻涕。
可他于走神间所发出的这句疑问，瞬时，让迟春景满腹的坏心情荡然无存，她满意地别过头去，躲开他的手，又绕回身来，抬眼看向他。不想，却看到他隐在眼尾处的一抹晶莹。
“你……”他幽幽地别过眼去，“好点没？”
“你觉得呢？”
她傲娇反问。见他僵立不动，瞬时，又委屈起来，她忙垂下眼睛，扬手拨弄着蓬蓬软软的卷发，又低头整了一整凌乱交叠的围巾。
将一切复原后，她在不言不语中，抿起双唇，用力吸起鼻涕，于转瞬的热气里，她快速地眨着眼睛。她只觉口腔深处愈发地粘稠起来，她暗着声地躲在围巾后方，憋气地咳了一咳，随之，发出一声轻松的哎叹音。但当她低下头去时，她却突然看见他垂在身侧的十指，紧攥成拳，她忽地泄下气来，她慢慢地将颤动着的唇角控制成平稳的模样。转而，抬眸，狠狠瞪向他。
而他，却怔怔地看着自己。
隔着眼前这片起起伏伏的灯影。她看到，落在两人眼中的雨与雪，纷纷绕绕，皆化作一池春水，盈盈索索间，正明明灭灭地颤动着。
当这瞬——浩荡的目光，碰撞到一起时，却看游江南慌得一下移开视线。
当他游移的视线，又飘落回她被晚风吹荡起的层层薄发上时，他猛然侧过头去，遮下渴切的双眸，看清这一切的迟春景瞬时沉心静止。
与他拉开些距离后，她嗤笑出声。
那息缠绕在鼻尖的温热水汽，被笃定地截断于不见天光的人心尽头。她在眷恋中戒告着自己，放弃幻想。她在摒弃自己的同时又忍不住地强人所难着。于是，理智的线条崩裂，她克制不住地想要问询，但最终却在晃动中忍下这丝欲望。
她疲乏地呼气又吸气，滚烫泪珠，轻轻落下。
寒风响起，它迅速地蒸腾着。
待眼角泛出凉意，迟春景抬手拂尽。而后，她扬起下颌，舔向干涩的唇边。
成长的代价真是太大了。她想。
我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相拥了。
我们都成长为庸庸碌碌的大人了。
这一刻的悲伤，真真切切地让她喘不过气来。在人心的直视下，人，无处可逃，可她却依旧本能地选择逃避。只看迟春景快速移开哀痛着的目光，望向迷蒙着的远方，那犹如浓云般的黑影静悄悄地蛰伏在平静的水面上，似有魔力般地令人眩目。一刹入神间，她嗖然抖动着。
她忽地想到。
在我悲痛欲绝的这一瞬里，他在做些什么。
她抬起眼来，直直地看向他。
在这瞬直视中，她望见这个曾在某一刻喜欢过的男生，现下却模糊失焦，不显表象。那些不愿被清理的思绪，在她仰头看去时，呼呼啦啦地，全都聚在耳边澎湃响起。最终，前尘旧梦里，回闪的瞬间，定格在那个透明午后。
她抬起手来，再次拂去被冷风吹到眼前的黑色发丝。她轻轻地笑了一笑，旋即，她看着站在面前的默然人影，有些释然地问道：“走吧，请你喝酒去？”
“啊？”
“啊什么。”刚缓下心绪的迟春景没有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抬腿往他身上踢去，“去不去！”
“去！”在她明明净净地看向自己时，屏息犹疑的游江南促然回神，他虽不受控地紧张着，但却丝毫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而后。
当游江南随着迟春景七扭八拐地走进一个小区时，他下意识地只以为这是一家深藏在居住区的小型清吧。但当她刷开门禁，两人站在透亮的电梯间里，他恍然有种落入“盘丝洞”的错觉。
见他古怪地看着自己，躲藏在围巾里的迟春景不由扬着下颌问：“怎么了？你紧张什么？”
“我，我紧张了吗？”
“嗯哼。”她忽然好心情地按下密码，抬手，推他进去。
“哎……”他骤然回望着紧闭着的大门，“那个？”
“什么？”只看她随手拿起一双一次性拖鞋丢到他面前，“怎么，临阵脱逃？”
“不是……”他垂神纠结着，见她解开大衣，游江南忽地鼓起脸颊，哼哧哼哧地倚在门口，换下拖鞋，“你也没说，是来你家啊……”他模仿着北方语调，形态憨厚地歪着脑袋地看向她。
“不都一样吗？”她想也没想地说。手中动作一刻未停，挂好雨伞，迟春景收回手来，摘去耳饰。
“那……”正避身错开的人影似是一怔，旋即，耸下肩道，“当然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听着她融解在儿化音里的上扬语调，游江南不由自主地走了一秒钟的神，见她抬脚走向里间，他直跟了上去。
“你干嘛！”随手丢下饰品的迟春景刚解开围巾，便看他撞到自己身前，她忙捂住面颊，在震惊中凶狠地瞪向他。
“哦！哦……哦……”他在长叹声里横冲直撞地退了出来，窘迫地站在走廊上，“我不知道……这是卫生间……”
“恩。”看他呆傻，迟春景忍着笑地转回身去，慢条斯理地卸起妆来，正当她搓揉起满是细腻泡沫的双手时，她恍然想起一事，便瞟向闲站着的人影，“你还没说，哪不一样呢！”
“哦……”他在迟钝中缓慢开口，“我要知道，是来你家……那我不得买个果篮上来啊。”余声落尽，他脑海里满是她皎洁如月的白皙面颊。
“咦……”见他贫嘴，她嫌弃地瞟了他一眼。
听她露出笑音，游江南蓦地动了动抵在地板上的右腿，调换重心后，他彻底地倚靠在门框上。他望着有条不紊的女生，瞬时暗下目光，他盯着晃晃荡荡的灯影，慢慢抱起胳膊。
转而，在看向她时，他勾起唇角，同她一起笑了起来。
“哎。”
“什么？”这次，她没有回看，只认真地洗去眼角耳后。
“你……”见上一个话题陡然结束，他掂量着又起一问，“吃……晚饭了没？”
“什么！”
她不知他竟会问起这个问题。她胡乱地将混色后的棉柔巾与卸妆纸齐刷刷地丢到垃圾桶里，她看着整洁的台面，犹疑地再次伸下手去，按下一泵洗面奶来。半刻后，她似是肯定地点了下头。
“如果你问的是昨天的晚饭，那……我吃过了。”她答完，便在咕噜声中，撩起水花，扑到脸上。
“啊？”
“嗯。”
游江南无奈地望着弯下腰来的人影，轻轻晃了下脑袋：“那……不饿吗？”
“不知道。”
“嗯……”怕她心烦，他忙转过话音直问道，“为什么会不知道呢？”
“就……”她不知如何解释，便扬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呗，等我饿了自然就会去吃饭了。”
“那……”
看他磨磨唧唧，她瞬时心烦。她闭着眼睛，向一旁摸去，游江南见状忙走了过去，取出棉柔巾后，他顿了一下，才转手递给她。
旋即，便见她湿着手指地接了过去。
看她扬手接过，游江南静静站在原地。他下垂着的右手却不可抑制地轻颤着，而后，趁迟春景忙碌时，他快速地抬起手来，悄悄一睨，看清点点水痕后，他紧紧地合起五指。随之，便看他半退着地向后躲去。
咚的一声，他撞到坚硬的门板上，霎时，他假装无事发生，仍抱起胳膊，乖巧站立着。
待迟春景擦干双颊，睁开眼睛看回他时，她恍然醒神，忙问：“你还没吃晚饭吗？”
在他情真意切地点下头后，她无奈地扬起眉眼说：“那你去冰箱里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听她这么说，游江南不禁好奇回问：“你家冰箱，不会只是摆设吧？”
“呵呵。”
迟春景睨了他一眼，顺手擦去台面上溅出来的水滴，又打开水龙头冲了两下棉柔巾，团了又团后，她边擦着手指，边带着他走向光洁如新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