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二十六
鹿岛三绘的到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室内的房间铺满了榻榻米，门半敞着让阳光稍微照射进有些昏暗的室内，即使做好了通风，鹿岛三绘还是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她捏着鼻子适应了好一会才习惯。
“你来了。”
大概是为了见鹿岛三绘，脸上缠绕着的绷带被全部拆了下来，露出原本可怖的样子。
产屋敷耀光的身上已经快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了。
“你都那样子说了，我不得快点来。”
仗着四下无人，产屋敷耀光也看不见，鹿岛三绘盘着腿，将手肘放在膝盖上，撑头看着躺在被褥里的产屋敷耀光。
“……我。”产屋敷耀光下意识的抚摸了下手臂上的疤痕。“现在是什么样子。”
嗯？
“还能什么样子，两个眼睛一张嘴喽。”鹿岛三绘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产屋敷耀光。
产屋敷耀光转头“看”向鹿岛三绘的方向，原本好看的瞳孔现在变得涣散无神，直直看着人的时候显得有些恐怖。
“抱歉，耽误你太久了。”
“这可不像你。”鹿岛三绘撇了撇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你要是求我的话我还能留下来几年。”
“帮你看看辉光和辉彦什么的。”
“哈哈哈，咳咳，咳，咳咳。”产屋敷耀光笑着突然咳嗽了起来。
他迅速扯过一旁的巾帕捂着嘴，闷声咳嗽着，鹿岛三绘想要起身上前却被产屋敷耀光抬手拦下。
好一会才他缓过来，而巾帕上也染上点点血色。
“没关系吧？”鹿岛三绘有些担忧的问。
“没事。”产屋敷耀光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你不给他们捣乱就不错了。”
“才不会好吧……”鹿岛三绘小声辩解着。
“那还是不必了。”
“我怕最后这个约定会变成束缚，最终缠绕你一生。”
“我才不会心软一代一代看下去呢！”鹿岛三绘当即就反驳出声。
产屋敷耀光隐约感觉到鹿岛三绘应该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完成，但是一直被鬼杀队拖着她自己也不肯走。
他怕鹿岛三绘一时心软直接放弃自己的目标，就一直留在鬼杀队了。
多多少少猜到产屋敷耀光想法的鹿岛三绘是有一点点无语的。
当她是什么鬼杀队吉祥物吗，一代传一代。
“真的吗？”产屋敷耀光露出了一个明显他不信的表情。
“我要是真这么做，那我肯定偷偷……”
鹿岛三绘话还没说完，产屋敷耀光就剧烈咳嗽起来，比刚刚那一下都还要强烈，甚至鼻子都流出了鲜血。
“小咲！！！”
“等，咳咳，咳，别走，咳咳咳。”
鹿岛三绘拔腿就往外面冲，边跑边着急的大喊，产屋敷耀光拦都拦不住，或者说根本没有力气拦她了。
最后喂药的喂药，检查的检查，陪护的陪护，等跟神户咲确认产屋敷耀光无碍后鹿岛三绘才默默离开。
之后的几天里她并没有经常去看产屋敷耀光，病人是需要休息的。
无事的时候鹿岛三绘就在之前住的产屋敷家的房间里写信或者去记忆里的训练场追忆过去。
直到鹿岛三绘来到这里的第十天以后，那天晚上鹿岛三绘正准备休息了，却感觉到不远处有嘈杂的声音和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原本准备躺下的身形顿了顿，最后叹了一口气又爬了起来，将油灯点起，继续写书案上未写完的信件。
直至第二天早晨鹿岛三绘才缓缓收笔。
她长舒一口气抬头望向大亮的天空，想想应该到时间了。
果不其然鹿岛三绘才刚放下笔没有多久，就有仆人来叫她，说是主公有事传唤她去主宅。
鹿岛三绘没有犹豫，一瞬间就已经消失在房间门口。
……
等到产屋敷耀光的房间首先看见的便是门口站着的一排仆人，往房间里去便只有神户咲和产屋敷两兄弟在了。
神户咲看到她没忍住抹了抹眼泪，而两兄弟则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不用说鹿岛三绘都已经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她弯腰跪坐在了产屋敷耀光的身旁。
感觉到有人到来，产屋敷耀光微微侧目，即使不用问他也知道是鹿岛三绘。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嘴唇张张合合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声音还有些小。
鹿岛三绘想听清产屋敷耀光在说什么，倾身上前将耳畔靠近他嘴边。
“……”
听到产屋敷耀光的话鹿岛三绘顿了顿，最后缓缓的直起身子同样坐到了一旁。
突然产屋敷耀光不知道拿来的力气朝神户咲招招手，神户咲慢慢挪了过去轻轻握住了他抬起的手。
像打开话匣子似的，产屋敷耀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虽然有些语序混乱但大体还是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的。
逐渐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慢，最后直至没有声音。
【您的好友产屋敷耀光已下线】
一则突兀的消息在鹿岛三绘脑中响起，系统慌慌张张的声音也传来。
【对不起对不起】
【宿主……这类消息需要我帮你屏蔽掉吗？】
……不用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了系统。
鹿岛三绘看向产屋敷耀光，他闭着眼躺在床上，嘴角微翘。
她想，他应该是幸福的吧。
但是这么想着的鹿岛三绘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神户咲强忍着悲伤，将主公逝世的消息传达了下去，之后便是产屋敷耀光的葬礼以及产屋敷辉光继任的第一次柱级会议。
鹿岛三绘不懂这时期的葬礼习俗，为了不添乱就只在一旁默默看着。
而收到消息的柱级剑士都快速赶了回来。
等大家都到齐以后葬礼按时举行，这个时代下葬的方式还是传统的土葬，柱级剑士都会上前悼念一轮。
轮到鹿岛三绘上前时才发现棺材的高度对她来说有些高，她只能勉勉强强看到产屋敷耀光的脸，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那些可怖的疤痕都不见了。
产屋敷耀光仿佛睡着了一样。
等柱级剑士都吊唁过后，产屋敷耀光最后被葬在了产屋敷家族历代族长下葬的墓地里。
而葬礼的第二天便展开了产屋敷辉光继任产屋敷家主后的第一次柱级会议。
在产屋敷辉光大体讲述鬼杀队半年以内的计划之后，紧接着便宣布了鬼杀队前主公产屋敷耀光的最后一个命令。
“卸去日柱鹿岛三绘柱级剑士身份，改为甲级外派队员，时间……无期限。”
“九柱中空缺的位置由甲级剑士我妻善和继任。”
产屋敷辉光微微瞪大了眼，有些吃惊，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纸上的内容。
其他柱里反应迅速的已经在侧目看她了，特别是我妻善和，目光尤为明显。
鹿岛三绘叹了口气低着头回答：“鬼杀队剑士鹿岛三绘没有异议。”
我妻善和射过来的视线更加强烈了。
既然鹿岛三绘本人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那其他人也不再好说些什么，事情就算这么揭了过去。
散会以后，不给我妻善和反应的时间，鹿岛三绘闪身就离开了，跑到了产屋敷家的后院想找神户咲。
她要是留在那里恐怕会被我妻善和抱着手臂哭诉一天吧。
还好跑的快。
鹿岛三绘坐在后院的走廊边微微喘气，庆幸的笑了。
没过多久，鹿岛三绘就遇到了路过这里的神户咲，她似乎在神游中，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鹿岛三绘。
“小咲。”鹿岛三绘轻轻的呼唤了她一声。
被鹿岛三绘的声音刺激到的神户咲猛然回过神，看向鹿岛三绘的位置。
“三绘大人，你怎么来了。”
“过来坐。”
鹿岛三绘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神户咲听话的坐了过去。
鹿岛三绘盯着神户咲没有说话。
同样的白发梳的一丝不苟，行为举止也是鹿岛三绘记忆里大家闺秀的样子，即使上再厚的妆底，脸上的憔悴也掩饰不住。
耀光的离去，她应该是最难过的吧。
“怎么了吗？”被鹿岛三绘看着的神户咲疑惑的问。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鹿岛三绘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拂过她青黑的下眼睑。
“别难过。”
“会好起来的。”
鹿岛三绘想不出其他什么安慰她的话了，产屋敷家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她操心，一直到产屋敷辉光能独立起来才行。
但借给她短暂休憩的地方的能力鹿岛三绘还是有的。
鹿岛三绘安慰的话语让神户咲愣了一下，然后眨巴了下眼睛，那浓密的睫毛上就点上了泪珠。
神户咲弯腰靠在鹿岛三绘肩头就小声啜泣起来，和鹿岛三绘记忆里小小的身影重叠了起来。
那时候小小的孩子也长到这么大了。
这么想着鹿岛三绘抬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等神户咲情绪退却以后，鹿岛三绘才侧过头问道：“好些了吗？”
“嗯！”神户咲边说着边擦干眼泪。“三绘大人是有事情找我吧，又让你看到丢人的一面了。”
“明明都约定好要做一个坚强的人……”
“哈哈哈哈哭可不代表不坚强。”鹿岛三绘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打包好的信。“这个能拜托你吗？”
“这是？”
神户咲疑惑的收过鹿岛三绘递来的厚厚的一打信。
“寄给耀光的，每年忌日烧一封就好，我在信封下面标好顺序了。”
鹿岛三绘这几天在房间里没事的时候就是在捣鼓这些，她记得鬼灭世界是有灵魂的设定，她烧信应该能收到吧。
虽然有点理想化了，这样的行为也不过是她在自我满足而已。
“可是！”神户咲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可是您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
鹿岛三绘垂眸点了点头。
其实她本想一直等到继国缘一老去再离开的，可是被系统否决了。
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到达五级可以离开新手世界了，现在的时间不过都是系统人道宽容下来的。
之后她大概会和在这个世界认识的朋友们一一做个道别，然后再离开吧。
“那您要去哪里呢？”
神户咲的问题问住了鹿岛三绘，她也的确不知道自己下一个世界在哪，她甚至不知道旅途的终点在哪。
系统从未说过。
从某种意义上她是不是被系统坑了？？？
【才不会啦！！！】
【我是统美心善的社交系统！！！】
“您还没想好要去哪里吗？”看着神户咲担忧的眼神鹿岛三绘开心的笑了。
她想她能来到这个世界真的太好了。
鹿岛三绘望向了庭院里那棵被风吹的，花朵只剩零星几点的树，伸手再一次接住了飘来的花瓣。
灵魂啊……现在的鹿岛三绘和神户咲是否在被产屋敷耀光注视着呢。
忽的鹿岛三绘想起了那晚，想起了那晚的月亮。
月亮啊，又大又圆。
鹿岛三绘抹去了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声音坚定的回答道。
“不。”
“我大概是要回月亮上去了吧。”
室内的房间铺满了榻榻米，门半敞着让阳光稍微照射进有些昏暗的室内，即使做好了通风，鹿岛三绘还是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她捏着鼻子适应了好一会才习惯。
“你来了。”
大概是为了见鹿岛三绘，脸上缠绕着的绷带被全部拆了下来，露出原本可怖的样子。
产屋敷耀光的身上已经快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了。
“你都那样子说了，我不得快点来。”
仗着四下无人，产屋敷耀光也看不见，鹿岛三绘盘着腿，将手肘放在膝盖上，撑头看着躺在被褥里的产屋敷耀光。
“……我。”产屋敷耀光下意识的抚摸了下手臂上的疤痕。“现在是什么样子。”
嗯？
“还能什么样子，两个眼睛一张嘴喽。”鹿岛三绘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产屋敷耀光。
产屋敷耀光转头“看”向鹿岛三绘的方向，原本好看的瞳孔现在变得涣散无神，直直看着人的时候显得有些恐怖。
“抱歉，耽误你太久了。”
“这可不像你。”鹿岛三绘撇了撇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你要是求我的话我还能留下来几年。”
“帮你看看辉光和辉彦什么的。”
“哈哈哈，咳咳，咳，咳咳。”产屋敷耀光笑着突然咳嗽了起来。
他迅速扯过一旁的巾帕捂着嘴，闷声咳嗽着，鹿岛三绘想要起身上前却被产屋敷耀光抬手拦下。
好一会才他缓过来，而巾帕上也染上点点血色。
“没关系吧？”鹿岛三绘有些担忧的问。
“没事。”产屋敷耀光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你不给他们捣乱就不错了。”
“才不会好吧……”鹿岛三绘小声辩解着。
“那还是不必了。”
“我怕最后这个约定会变成束缚，最终缠绕你一生。”
“我才不会心软一代一代看下去呢！”鹿岛三绘当即就反驳出声。
产屋敷耀光隐约感觉到鹿岛三绘应该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完成，但是一直被鬼杀队拖着她自己也不肯走。
他怕鹿岛三绘一时心软直接放弃自己的目标，就一直留在鬼杀队了。
多多少少猜到产屋敷耀光想法的鹿岛三绘是有一点点无语的。
当她是什么鬼杀队吉祥物吗，一代传一代。
“真的吗？”产屋敷耀光露出了一个明显他不信的表情。
“我要是真这么做，那我肯定偷偷……”
鹿岛三绘话还没说完，产屋敷耀光就剧烈咳嗽起来，比刚刚那一下都还要强烈，甚至鼻子都流出了鲜血。
“小咲！！！”
“等，咳咳，咳，别走，咳咳咳。”
鹿岛三绘拔腿就往外面冲，边跑边着急的大喊，产屋敷耀光拦都拦不住，或者说根本没有力气拦她了。
最后喂药的喂药，检查的检查，陪护的陪护，等跟神户咲确认产屋敷耀光无碍后鹿岛三绘才默默离开。
之后的几天里她并没有经常去看产屋敷耀光，病人是需要休息的。
无事的时候鹿岛三绘就在之前住的产屋敷家的房间里写信或者去记忆里的训练场追忆过去。
直到鹿岛三绘来到这里的第十天以后，那天晚上鹿岛三绘正准备休息了，却感觉到不远处有嘈杂的声音和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原本准备躺下的身形顿了顿，最后叹了一口气又爬了起来，将油灯点起，继续写书案上未写完的信件。
直至第二天早晨鹿岛三绘才缓缓收笔。
她长舒一口气抬头望向大亮的天空，想想应该到时间了。
果不其然鹿岛三绘才刚放下笔没有多久，就有仆人来叫她，说是主公有事传唤她去主宅。
鹿岛三绘没有犹豫，一瞬间就已经消失在房间门口。
……
等到产屋敷耀光的房间首先看见的便是门口站着的一排仆人，往房间里去便只有神户咲和产屋敷两兄弟在了。
神户咲看到她没忍住抹了抹眼泪，而两兄弟则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不用说鹿岛三绘都已经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她弯腰跪坐在了产屋敷耀光的身旁。
感觉到有人到来，产屋敷耀光微微侧目，即使不用问他也知道是鹿岛三绘。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嘴唇张张合合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声音还有些小。
鹿岛三绘想听清产屋敷耀光在说什么，倾身上前将耳畔靠近他嘴边。
“……”
听到产屋敷耀光的话鹿岛三绘顿了顿，最后缓缓的直起身子同样坐到了一旁。
突然产屋敷耀光不知道拿来的力气朝神户咲招招手，神户咲慢慢挪了过去轻轻握住了他抬起的手。
像打开话匣子似的，产屋敷耀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虽然有些语序混乱但大体还是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的。
逐渐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慢，最后直至没有声音。
【您的好友产屋敷耀光已下线】
一则突兀的消息在鹿岛三绘脑中响起，系统慌慌张张的声音也传来。
【对不起对不起】
【宿主……这类消息需要我帮你屏蔽掉吗？】
……不用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了系统。
鹿岛三绘看向产屋敷耀光，他闭着眼躺在床上，嘴角微翘。
她想，他应该是幸福的吧。
但是这么想着的鹿岛三绘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神户咲强忍着悲伤，将主公逝世的消息传达了下去，之后便是产屋敷耀光的葬礼以及产屋敷辉光继任的第一次柱级会议。
鹿岛三绘不懂这时期的葬礼习俗，为了不添乱就只在一旁默默看着。
而收到消息的柱级剑士都快速赶了回来。
等大家都到齐以后葬礼按时举行，这个时代下葬的方式还是传统的土葬，柱级剑士都会上前悼念一轮。
轮到鹿岛三绘上前时才发现棺材的高度对她来说有些高，她只能勉勉强强看到产屋敷耀光的脸，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那些可怖的疤痕都不见了。
产屋敷耀光仿佛睡着了一样。
等柱级剑士都吊唁过后，产屋敷耀光最后被葬在了产屋敷家族历代族长下葬的墓地里。
而葬礼的第二天便展开了产屋敷辉光继任产屋敷家主后的第一次柱级会议。
在产屋敷辉光大体讲述鬼杀队半年以内的计划之后，紧接着便宣布了鬼杀队前主公产屋敷耀光的最后一个命令。
“卸去日柱鹿岛三绘柱级剑士身份，改为甲级外派队员，时间……无期限。”
“九柱中空缺的位置由甲级剑士我妻善和继任。”
产屋敷辉光微微瞪大了眼，有些吃惊，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纸上的内容。
其他柱里反应迅速的已经在侧目看她了，特别是我妻善和，目光尤为明显。
鹿岛三绘叹了口气低着头回答：“鬼杀队剑士鹿岛三绘没有异议。”
我妻善和射过来的视线更加强烈了。
既然鹿岛三绘本人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那其他人也不再好说些什么，事情就算这么揭了过去。
散会以后，不给我妻善和反应的时间，鹿岛三绘闪身就离开了，跑到了产屋敷家的后院想找神户咲。
她要是留在那里恐怕会被我妻善和抱着手臂哭诉一天吧。
还好跑的快。
鹿岛三绘坐在后院的走廊边微微喘气，庆幸的笑了。
没过多久，鹿岛三绘就遇到了路过这里的神户咲，她似乎在神游中，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鹿岛三绘。
“小咲。”鹿岛三绘轻轻的呼唤了她一声。
被鹿岛三绘的声音刺激到的神户咲猛然回过神，看向鹿岛三绘的位置。
“三绘大人，你怎么来了。”
“过来坐。”
鹿岛三绘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神户咲听话的坐了过去。
鹿岛三绘盯着神户咲没有说话。
同样的白发梳的一丝不苟，行为举止也是鹿岛三绘记忆里大家闺秀的样子，即使上再厚的妆底，脸上的憔悴也掩饰不住。
耀光的离去，她应该是最难过的吧。
“怎么了吗？”被鹿岛三绘看着的神户咲疑惑的问。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鹿岛三绘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拂过她青黑的下眼睑。
“别难过。”
“会好起来的。”
鹿岛三绘想不出其他什么安慰她的话了，产屋敷家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她操心，一直到产屋敷辉光能独立起来才行。
但借给她短暂休憩的地方的能力鹿岛三绘还是有的。
鹿岛三绘安慰的话语让神户咲愣了一下，然后眨巴了下眼睛，那浓密的睫毛上就点上了泪珠。
神户咲弯腰靠在鹿岛三绘肩头就小声啜泣起来，和鹿岛三绘记忆里小小的身影重叠了起来。
那时候小小的孩子也长到这么大了。
这么想着鹿岛三绘抬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等神户咲情绪退却以后，鹿岛三绘才侧过头问道：“好些了吗？”
“嗯！”神户咲边说着边擦干眼泪。“三绘大人是有事情找我吧，又让你看到丢人的一面了。”
“明明都约定好要做一个坚强的人……”
“哈哈哈哈哭可不代表不坚强。”鹿岛三绘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打包好的信。“这个能拜托你吗？”
“这是？”
神户咲疑惑的收过鹿岛三绘递来的厚厚的一打信。
“寄给耀光的，每年忌日烧一封就好，我在信封下面标好顺序了。”
鹿岛三绘这几天在房间里没事的时候就是在捣鼓这些，她记得鬼灭世界是有灵魂的设定，她烧信应该能收到吧。
虽然有点理想化了，这样的行为也不过是她在自我满足而已。
“可是！”神户咲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可是您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
鹿岛三绘垂眸点了点头。
其实她本想一直等到继国缘一老去再离开的，可是被系统否决了。
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到达五级可以离开新手世界了，现在的时间不过都是系统人道宽容下来的。
之后她大概会和在这个世界认识的朋友们一一做个道别，然后再离开吧。
“那您要去哪里呢？”
神户咲的问题问住了鹿岛三绘，她也的确不知道自己下一个世界在哪，她甚至不知道旅途的终点在哪。
系统从未说过。
从某种意义上她是不是被系统坑了？？？
【才不会啦！！！】
【我是统美心善的社交系统！！！】
“您还没想好要去哪里吗？”看着神户咲担忧的眼神鹿岛三绘开心的笑了。
她想她能来到这个世界真的太好了。
鹿岛三绘望向了庭院里那棵被风吹的，花朵只剩零星几点的树，伸手再一次接住了飘来的花瓣。
灵魂啊……现在的鹿岛三绘和神户咲是否在被产屋敷耀光注视着呢。
忽的鹿岛三绘想起了那晚，想起了那晚的月亮。
月亮啊，又大又圆。
鹿岛三绘抹去了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声音坚定的回答道。
“不。”
“我大概是要回月亮上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