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

    自收到今晚侍寝的消息后,车子悦就坐在妆镜前期待着,当然不是期待陛下,而是期待手里有权的日子。

    进宫时父亲就嘱咐她不必着急,且耐心等着,往后自有获宠的时候,她自己也知道,太早获宠只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没有好处,便一直敛声息语着,如今总算等来机会,还有个出头鸟在前头挡着,实在是很好。

    至于为何要去寻容贵妃,自然是为了摆明自己愿意屈居人下的态度,只有这样,对方才会将所有仇恨和注意力放在新晋的晚嫔以及齐妃身上,而容贵妃本人嘛……等时机成熟,再送她上路!

    车子悦对着铜镜调整了下头上的梅花簪,还有皇后,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她拉下马,那个至尊后位,只能是她的,而她未来的儿子,会成为太子!

    车家的女儿,从来就不甘心屈居于人后,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和资格获得想要的东西!

    等梳妆完毕,通报陛下驾到的消息也传了来,车子悦立刻调整状态,让自己露出私下练习无数遍的笑容:“臣妾参见陛下。”

    祁宸虚扶了一把,笑道:“今儿梅花簪倒很别致。”

    车子悦恰到好处地低下头颅,脸颊两侧也恰到好处地染上红晕:“臣妾身体不大好,素日里待着难免无聊,偶尔会动手做些小玩意儿打发时间,难得能入陛下的眼,倒是它的幸运了。”

    祁宸轻轻牵起悦嫔的手,温声道:“身子不好就多歇歇,等明儿朕多叫几个太医给你瞧瞧。”

    不同于过往妃嫔的活力,悦嫔看上去似乎格外娇弱,昨夜承宠时甚至直接晕了过去,给祁宸吓了一大跳,后来得知对方只是太过快乐而晕,内心竟不自觉多了丝怜惜。

    车子悦静静走在祁宸身边,娇娇柔柔道:“那陛下可说晚了,今儿容贵妃已经给臣妾请了太医呢。”

    祁宸眉头一挑:“哦?容贵妃来看你了,你们何时关系这般好了?”

    车子悦轻笑一声:“是臣妾是参见的容贵妃娘娘,昨儿也去了,向娘娘打听猎宫有什么新趣玩意儿,陛下知道的,臣妾自小身体就不好,几乎没有出去过,一时新鲜。”

    车子悦参拜容贵妃的事情,祁宸自然知晓,原本以为只是简单得投靠,没想到竟还有这层关系,一时好奇:“那你为何不问晚嫔?晚晚性情很好,你们之间应该会很投缘。”

    车子悦垂了眸子:“入宫前父亲时常教导臣妾,说进了后宫断不能乱了尊卑次序,若臣妾先去问了晚嫔,制容贵妃娘娘于何地?臣妾想着啊,等过几日再同晚嫔姐姐说话,臣妾也好奇陛下最喜爱的晚姐姐是何性情呢。”

    祁宸侧眼瞧她,语气听上去挺真诚,表情也没什么问题,言语中也不含醋意,是个干实事的好苗子:“你倒是周到……”

    说话间,祁宸的手已经搭上了美人细腰:“你父亲将你教导得极好,继续保持,朕很喜欢。”

    柔弱聪慧又大气的女人,虽然勾不起祁宸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但细水流长如山间清泉倒也不错,令人心旷神怡,尤其是近日边关战时焦灼,加上朝政琐事堆叠,实在烦扰不堪。

    祁宸一个打横将纤细的美人儿抱上寝榻,眼看美人垂眸闭眼,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接着是夏公公的声音:“启禀陛下,钟粹宫宫女麦穗来报,说晚嫔身子不舒服,请陛下去瞧一瞧她。”

    若是以往,祁宸很喜欢妃嫔为他吃醋,偏偏这两天事情堆到一起去,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第一次觉得秦晚竟然如此不懂事,他都连宠了对方将近一个月,才刚回宫两日竟然就做起了截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还是在这种需要他格外照顾车子悦的时候!

    祁宸没有理会,只管继续享受眼下宁静,却听见车子悦开口:“陛下,既然晚嫔姐姐身体有恙,您就去瞧瞧吧,否则叫臣妾心中难安。”

    祁宸伸手捏住车子悦侧脸,似笑非笑:“爱妃不吃醋?”

    车子悦摇头:“自小母亲就教导臣妾,为人妻妾,当以夫为天,爱屋及乌,不可做出吃醋拈酸这种事,方能使得家宅安宁,和乐百年,臣妾有幸嫁入帝王家,更要遵循此道,若晚嫔姐姐因为陛下没去而病情加重,日后不得恨了臣妾去?臣妾不愿!”

    说着说着,车子悦眼眶中竟蓄满泪水。

    祁宸赶紧卸了手上力道:“好,那朕就依爱妃所言去瞧瞧她,过会儿再来。”

    车子悦眼角泪花犹在,嘴角却已经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臣妾多谢陛下时时刻刻挂念着。”

    祁宸在其额间落下怜惜一吻,起身离开。

    车子悦方在婢女月季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月季一边给车子悦擦泪眼,一边道:“娘娘,何苦将陛下往晚嫔那边推呢?”

    车子悦唇角笑意不再,面色平静又冷漠:“陛下宠幸,不过是因为现下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本宫总要表现出价值,才能在陛下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今儿晚嫔截宠这件事做得实在愚蠢,陛下过去后,对方再大吵大闹,只会越发顾念起本宫的好。等着吧,很快陛下就会回到永寿宫。”

    那边,祁宸确实带着怒气前往永寿宫,可刚进入内室,就瞬间哑了火……被眼前的人儿给熄了。

    刚一进门,秦晚就穿着浑身是洞的奇怪衣裳扒他亵裤,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对方的双手竟已搓上他的……

    刚开始是震撼,很快,一股难言的愉悦传进四肢百骸,再从嘴里出来的,就只是舒爽的呢喃……

    完事后,祁宸这才打量起眼前人:“你这是什么衣裳,朕竟没见过?还有刚刚……”

    秦晚嘿嘿一笑,只管朝祁宸怀中钻:“和陛下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深入交流,臣妾已经无师自通了,这都是昨晚熬夜想出来的,陛下可觉快意?”

    等祁宸打量够秦晚的新奇衣裳后,这才想起来正事:“不是身体不舒服,嗯?”

    秦晚撇了撇嘴:“自然是假的!”

    祁宸狠狠捏向秦晚脸颊,言语中却再无怒意:“胆敢欺君,嗯?”

    秦晚眨了眨眼:“臣妾也是没办法,是齐妃娘娘,今儿扰了臣妾一天,说悦嫔已经同容贵妃娘娘合谋了,以后会在后宫一家独大,非让臣妾和她一起将这个同盟冲散,臣妾实在不厌其烦,就假意答应,刚好也想让陛下见见臣妾昨夜的杰作。”

    祁宸此刻哪里还有怒意,只将秦晚狠狠搂紧怀中:“所以,今晚截宠是齐妃的主意?”

    秦晚摇头:“那倒不是,就是臣妾突发奇想,给齐妃娘娘立个投名状,明儿好敷衍她,陛下等会就回永寿宫吧,总不能真的冷落了悦嫔。”

    祁宸笑道:“晚晚不吃醋?”

    秦晚理所当然道:“当然吃醋,可臣妾知道陛下所有决定都是有考量的,臣妾看不懂,但会无条件支持陛下所有决定,反正刚刚已经愉悦了陛下,臣妾今晚已经知足啦。”

    说着,就要起身脱离祁宸怀抱,却被后者一把再拉入怀中,勾向她的衣裳:“可是朕还没见识到晚晚特地准备的完整的新奇玩意儿呢。”

    秦晚遗憾地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请陛下念想着了。”

    秦晚早就发现了,皇帝在行房时似乎很喜欢被支配,每每她主动大胆,皇帝就会格外激动,流连忘返,但有时又会突然生气,将她晾在一边,似乎为自己此前的愉悦而感到耻辱,就好像是那种既渴望又怕沉沦的感觉,尤其是回宫后,竟一面都不见她,只管宠幸悦嫔。

    是典型的既害怕与人过于亲密被伤害,又极度渴望被爱着的感觉……也难怪皇帝会那般爱上皇后,因为永远不必担心被伤害,对方又曾经让皇帝体验过被极度在乎的感觉。

    如她所料不错,皇帝一定会克服想要同她进一步的念想,转而离开,至于进不进寿康宫,就得看她在皇帝心中地位到底如何了……若皇帝没进,说明她今晚的努力没有白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又朝上走了一个台阶;若是进了……

    秦晚心中叹了口气,说明皇帝比她想象中还要对自己心狠无情,她要走的路只会更艰辛。

    念头闪过,秦晚就瞥见祁宸眼中稍纵即逝的犹豫,却是很快恢复如常,只听祁宸道:“好,那朕就期待着下次。”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祁宸在永寿宫大门口落轿,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眼中是肉眼可见地迷茫犹豫。

    下轿后遣散除夏公公以外的所有人,就在门前徘徊起来,夏公公只静静站着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祁宸终究朝永寿宫迈出一步……

    可就在即将踏入其中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奴婢木棉参见陛下,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请您现在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祁宸脚步一顿,很快掉转方向,朝坤宁宫快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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