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的格外早,萧祈之还在睡。

    我忽然想起来了他腰间的那个疤,正想偷偷摸一下时,萧祈之醒了。

    “早啊。”我讪讪地笑笑,被抓现行,怪丢人的。

    “夫人想对本王图谋不轨。”

    “别胡说,我没有。”

    “来吧,本王装作没看见。”萧祈之大咧咧摊成了大字,我瞄了一眼,好巧不巧地看到了耸立的东西。

    妈耶,我要长针眼了。

    “萧祈之,一大早的你收敛着点。”我砸了个枕头过去,被他接住了。

    “没办法,本王也管不住它一见夫人就激动。”

    “你!登徒子,臭流氓,不正经……”

    一番闹腾后,丫鬟过来伺候梳洗,萧祈之低声交代了翠荷几句话,她便小跑着出去了。

    这天是回门的日子,我心情大好。

    马车上除了萧祈之给我爹准备的一堆礼物外,就是翠荷买给我的各式各样的点心吃食。还有小人书和话本。

    “看什么呢,这么痴迷。”萧祈之说着,很自然地帮我擦去嘴角的碎屑。

    “《霸道王爷爱上我》,还有,《一妃难求之摄政王的追妻火葬场》。怎么你要看吗王爷。”

    “看,本王倒想知道话本里怎么编排本王的。”

    萧祈之真的抽过去几本翻了翻,随后不解道,“这本《盛世宠妃:摄政王妃带球跑》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带球?逃跑不应该带金银细软吗?”

    马车外的碧柳接过话,“姑爷,这个球,在当下热门话本里指的是孩子。”

    萧祈之了然,“最近很流行这种?”

    “是啊,千金难求呢。奴婢找了很久才托人买到。”翠荷应声道。

    萧祈之沉默片刻转头问我,“你对于这种话本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打发时间罢了。挺无聊的。”我打了个哈欠,春困秋乏,终日无事也觉得劳累不堪,我果然是天生的小废物命。

    “以后不要看这些书,离经叛道之言,思想之异端。”

    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么?戳到你痛处了?”

    萧祈之沉着脸默不作声。

    我劈手夺过书翻了两页,笑着讥讽道,“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潦草的一纸婚书就把女子捆绑在了传宗接代的柱子上,婚姻不得自由,身体不能自主,像个提线傀儡一样为不爱之人生儿育女,这,难道就是天道正统?”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萧祈之似乎急了,语气也不大好。

    “本王是想说,即便其父有罪,但稚子何辜。虽说现世道安定,但一介女流终归不似男子粗糙,更何况身怀六甲,定有诸多不便与艰难。本王……很欣佩这种反叛抗争气节,但出逃这种行为,却甚是愚笨。”

    一番话有理有据,竟堵的我哑口无言,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夫人可还在生本王的气?”

    我愣愣地看着他,好久回过神,“没……那什么……依你看应当如何?”

    “自然是……”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长长地吁的一声,接着马车停了,翠荷掀开了帘子。

    “王妃,相府到了。”

    萧祈之若无其事地扶我下车,仿佛刚才的置气不存在一般。

    人前恩爱夫妻,我懂。这么想着,顺势挽上了他的手臂。

    “乖女儿,在王府有没有受什么欺负。”我爹拉过我的手,眼神里却满是对萧祈之的警告。

    “小婿不敢。”

    我小声嘁了一声,兴高采烈地随我爹进门。哪怕离开三天,却有如隔三秋之感。

    萧祈之跟在后面,不知和身边的侍从说了些什么,那人便匆匆离开了。

    距离开饭还有些时间,我爹和萧祈之进了书房说是有要事商谈。而我百无聊赖就四下溜达,好巧不巧远远地撞见了我那弱不禁风的便宜义兄。

    楚珩是我爹在路边捡的小乞丐,六岁那年的除夕夜,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他昏死在街上,我爹的马车恰好经过,动了恻隐之心便把他带回了府上认做义子。

    我想我这路边随便捡人回去的毛病,大抵是随了我爹。

    楚珩站在湖边背对着我,一袭青衣负手而立,身影瘦削,看起来形单影只,更添了几分弱柳扶风之感。我远远地看着,并没想上去打招呼的意思。

    小时候我常取笑他肤白貌美,人尽可夫,因为身体孱弱,在他被人欺负时我总嫌他没用,还说要把他赶出府卖到红楼当青倌。后来,他请求我爹送他去拜师学艺,那次一别,几乎没怎么见过面。

    我爹还让下人定时打扫他的屋子,他偶尔也回来住上几天,但都是悄无声息地,想必这次也一样。

    我出嫁时,他也没作为兄长来送。现在过去,徒添尴尬。

    碧柳轻声提醒,“小姐,咱不过去打声招呼吗。”

    我刚想说不,却见几个黑衣人不知打哪冒了出来,一步步逼近楚珩。可还没等我出声提醒,那道墨绿色的身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秒杀了所有人。

    整个过程我连下巴都没合上,只看见倒下的一地黑影和泛着寒光的血红剑刃。

    起猛了,竟看见了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晃神的功夫,楚珩提着剑朝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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