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萧祈之守在床边,手支着脑袋似乎睡着了。

    夕阳透过窗柩撒下的一地金色的余晖,处在光影之间的他脸部轮廓棱角分明,虽为男子,但精致的五官像刻意雕琢的塑像一般,在光辉下有种朦朦胧胧的不真实感。

    我手微动了下,他便醒了。

    萧祈之扶我起来,关切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嗯。就是睡太久了,有点腰酸背痛。”

    “本王让太医再过来看看。”

    我制止了他,小声道,“不过就是来月事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萧祈之明显愣了一下,皱了皱眉,“月事?那你…之前……也会疼晕过去?”

    “差不多吧。但这次大意了…完全是没防备才……出丑。”

    我摸了摸鼻子,脸有点发烫。昨天我可是坐在他腿上,那污血岂不是……

    我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何氏他们怎么处理的。”

    “婚内与人私通,依照启朝律法处置,至于残害无辜者处死刑,不日问斩。”

    萧祈之不愿再过多谈及此事,反而问我,“你怎么知道玉阳做的那些事儿?”

    “上次那事后有人到王府递诉状。我没告诉你罢了。”我嘟囔了句。

    萧祈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起身吩咐下人端上备好的饭菜,都是一些清淡饮食,但我是饿坏了,吃了不少。

    “这个银耳莲子羹挺好,你也尝尝?”

    萧祈之说了声好,趁着我的勺尝了一口。

    “……”

    不知不觉,竟已经习惯他的亲近了。

    饭后张太医过来了一趟,说是保险起见再重新给我号脉诊断,之后便开了一堆的药。

    良药苦口,但糖很……

    酸。

    “碧柳,这为什么是酸梅糖啊?”

    “王爷说你可能会喜欢。”

    “……”

    之后的几天,张太医几乎每天都过来,萧祈之甚至在王府给他收拾了间客房让他常驻,而我,药也在换着喝,一日三餐的喝。

    “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调理身体非一朝一夕之事,要有耐心。哦对了,还有忌焦虑生气,保持心情愉悦哦。”张太医说。

    我幽怨地看了萧祈之一眼。

    “明天回相府,除了祭拜之物,你看看还需要些什么本王让人去准备。”

    我一听来了精神,对哦,差点把这茬忘了

    “萧祈之,我那天想带猫过去溜一圈。”

    “当然可以,本王让人准备个笼子。”

    “那我还要……一包猫薄荷。”

    这些时日我想了很多,首先假设楚珩真的是陆云止,那么他为了和我断了孽缘而故意找了个假替身与我告别,那这一切似乎显得都合情合理。但,经不起推敲。因为他本人亲自告别也没太大差别啊。

    难道怕触景生情,难以自控?这种鬼话我是不信,鬼也不信。

    其次,倘若楚珩不是陆云止,那么他就是故意设套让我听见他就是陆云止。因为人往往相信自己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但这也可以说明一件事,就是楚珩对我和陆云止之间的事有所了解,但又不是特别清楚,如果他直接告诉我他就是陆云止,那以我的性子绝对怀疑且肯定会追根问底,为了避免被怀疑,所以采取这种遮遮掩掩的方式明示。

    显而易见,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但我不明白,楚珩为什么要冒充陆云止的身份。

    接下来按假冒来展开分析,楚珩既然对我和陆云止的事有所了解,要么就是被他无意间撞见了,要么就是通过他人。

    当初知道我收留陆云止的人寥寥无几,除了碧柳和翠荷两个贴身丫鬟和一个侍卫再无旁人。

    排除是楚珩这倒霉催的自己撞见,这里面最有可能的……

    是翠荷!

    翠荷告假挺久了,只是时不时的回王府一趟,而据碧柳所说,一向节俭质朴她每次回来都衣着打扮光鲜靓丽而且出手也阔绰许多。

    最重要的是,这个月的月奉,她都忘了找我拿。

    我想楚珩是用钱收买了翠荷,通过她了解到我和陆云止之间的事。假如这一切推理正确,那么……

    我只需要验证一件只有我和陆云止两人才知道的事就行。

    猫薄荷,就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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