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对手和朋友
“你这是怎么了，德拉科？”潘西早上看见德拉科眼底的青黑，着急的关心到，“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这是大晚上做贼去了？” 布雷斯戏谑。
高尔眼睛一亮：“偷到昨天晚饭的甜甜圈了？！”
“滚！我堂堂马尔福大少爷需要做贼？！”德拉科没好气，又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大块头高尔，“吃吃吃，一天到晚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还是脑子已经小的只能装下吃了？每天吃那么多怎么光长个头，也不见你长长脑子。”
“……”
“哦梅林啊，怎么他有黑眼圈的时候也这么好看！”潘西对德拉科的毒舌充耳不闻，沉溺于欣赏他的外表。
埃莉诺咋舌：“判若两人，简直判若两人，真应该让那些被你教训过的家伙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们怎么配和德拉科相提并论。”潘西立刻反驳道。
由于走在前面的潘西三步一回头，完全不在乎前面是台阶还是墙壁，而埃莉诺也在观赏后面男生们的口水仗。
没看路的两个成功在拐角处撞到了人。
“诶”，埃莉诺抬头一看，她们撞到的是缠着紫色头巾的奇洛教授，他正定定地站在那盯着不远处，半响才默默低头瞥了一眼，皱着眉头黑沉着脸的样子完全没有平时那唯唯诺诺的影子。眼看他就要转身离开，埃莉诺本能的一下抓住了他的袍子，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目光一错不错，知道奇洛教授扭过头看她。
那是一双黑色的眼睛，明明平静的看不出情绪，却似乎在最深处藏着一条毒蛇，潜伏着只待时机成熟，便会毫不犹豫地将毒牙插入眼前人的血肉，埃莉诺和他对视上的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像是灵魂都要被吸进去。
很奇怪，对面明明只有一个人，但埃莉诺却有一种重影的错觉。
听到后方传来吵闹的声音奇洛教授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突然变回他之前那副胆怯的样子，扔下一句“抱歉”，拽回自己的袍子就急匆匆地走了。
“嘶，他看着一吹就倒的样子，怎么撞一下这么痛，“潘西揉了揉肩膀，扭头就看见失神站着的埃莉诺，“艾莉？你怎么了？艾莉？！”
听到潘西的惊呼，后面正拌嘴的德拉科赶紧跑上来，看见埃莉诺双眼失神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艾莉？埃莉诺？”德拉科试探着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看到埃莉诺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松了一口气，一只手覆上她的眼睛，另一边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
颤抖的声音透露出他强装镇定：“深呼吸艾莉，深呼吸。”
前几分钟还幼稚的不行的德拉科此刻却熟练的像是有十年经验的专属护工。
慢慢缓过神来的埃莉诺，用潮湿的手心抓住德拉科的衣袖：“他有问题，德拉科，”她小声说，“我看见了……奇怪的东西。”
“走，我们去找教父。”德拉科脸色又白了几分，本来就苍白的肤色现在看着更是和城堡里飘着的幽灵所差无几。
埃莉诺见状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德拉科，你是终于要少走几十年弯路，一步成为幽灵了吗？”
德拉科狠狠的瞪她一眼：“还好意思笑，平时不是挺能折腾吗？现在虚的这鬼样子，难不成你觉得快我一步成为幽灵就能做姐姐？想的挺美，我告诉你一开始是妹妹，就永远都是妹妹，想当姐姐还是做梦去吧。哼，希望到了教父面前，你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噢，知道了，我不笑了还不行嘛。”埃莉诺撇撇嘴，惨白的唇色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当德拉科把从潘西那听来的过程复述了一遍后，斯内普那本来就阴沉的脸色更是黑得能滴出水来。他看向一边被禁止发言，低着头，用鞋尖在地上画圈圈的埃莉诺。
“埃莉诺！我想我再三强调过，离他远一点！”被点名的埃莉诺一个激灵，不自觉站得更直。
“要么是你的耳朵是提前被他那恶臭的紫色抹布给裹住了，要么你是被你那没有处理好的鼻涕虫糊住了眼睛以至于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不然我实在想不到任何理由让你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自视甚高的马尔福小姐，还是说你最近的学习对象换成了地精？”
埃莉诺忍不住小声申辩：“没处理好鼻涕虫是六岁时候的事情了。”
这句话没能逃过斯内普刻薄的听力，他气地“嘭”的一声双手撑在桌上：“告诉我手、脑子、魔杖你是哪一样没带，还是说你是想留着我教你的那些咒语对付没有脑子的巨怪？”
虽然西弗勒斯·斯内普此刻的面色比常年笼罩在英国上方的乌云还要阴沉几分，但应对这种情况埃莉诺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西弗……”她小声开口，手上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斯内普的袖袍，抬头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瞬间酝酿出的眼泪要掉不掉，“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斯内普看着她通红的双眼，还没来得及吐出的讽刺的话噎在嘴边，一甩袍角，干脆眼不见为净：“滚。”
埃莉诺停了嘴巴一撇，正要让眼泪落下来，低着头的斯内普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滚去喝药！”
埃莉诺扭头，果然熬着的魔药刚好到了时间，飘飘的冒着热气就等去她喝，但埃莉诺却感受到了来自安静的坩埚的嘲讽，嘲讽她戏多。
“哦。”
秉持着见好就收的原则，埃莉诺收起眼泪，无视边上德拉科嘲笑的目光，乖乖喝药。
“不过，那个什么奇洛，”喝药也没妨碍埃莉诺说话，“他肯定有问题，绝对没表现的那么简单哼。”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还是说你是想提醒我要因为你做的蠢事给点惩罚？”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最近好好反思，向梅林祈祷最近不要再让我抓到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埃莉诺默默闭嘴，也没注意道斯内普眉间皱纹深深，陷入了沉思。
这节魔咒课教的是漂浮咒，这玩意儿她早学过了，在一众念咒声中，她让自己的那根羽毛一会儿开满了小花，一会儿变成绿色，还用造雪咒给潘西和达芙妮变了两朵雪花。
“重音错了，是……”
“那你……”
“……格兰芬多加五分！”
百无聊赖本来只是想看个热闹的埃莉诺全程见证了赫敏是如何一次就成功完成了漂浮咒的，不由得侧目。但接着“嘭——”
“哇哦。”埃莉诺欣赏者对面的惨案，尤其是哈利波特黑白分明的脸和半个爆炸头，不由得挑眉，“这可真是……引领潮流~”
“果然，梅林和死神总是同时出现呐。”说着她默默地给边上两个吓呆了的女孩多变了两只羽毛。
晚宴上，埃莉诺不满的盯着长桌上的汤。
“今天又是南瓜汤？”潘西嘟囔。
达芙妮柔声开口，“艾莉，你要不……再尝试一下？”
虽然埃莉诺有些愤愤不平，但还是挥动魔杖盛了一小碗，毕竟，现下也没有别的汤了，她可不愿为了一碗汤走去长桌的另一端，但是刚刚咬的面包又噎得慌。
“总感觉没好事。”她捏起汤勺，盯着澄黄的汤面，下定决心正准备先喝一口，眼前突然一个猛扎，短暂的黑暗之后她看到的就不是那碗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就是有问题，来喝我啊~”的南瓜汤了，而是灰白的地砖，紫色的布从眼前一闪而过，是“她”抬起了头，“主人，一切都计划好了，一会儿我会……引开他们之后，就去……我已经知道……三头犬……的方法，就等……”
“呼——”埃莉诺挣扎着从这陌生的视角里挣脱出来，再入眼的就是一碗乱糟糟的南瓜汤，和满是南瓜汤的两只手。
最起码现在看上去它没什么问题了，埃莉诺想，现在有问题的好像变成我了。哇哦，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呢。
她喘着气，想努力平复下来，但双手仍止不住的颤抖，铂金的碎发垂落在眼前，挡住了她的神色。
“埃莉诺。”
听到有人叫她，埃莉诺下意识的转过头，是德拉科，他皱着眉头，抓着她的手腕，防止这手上再沾上什么。
“哥。”她听到自己的暗哑的声音。
“艾莉，你刚刚突然一下头就低了下去，眼睛……眼睛只有眼白……”潘西显然是被吓到了，说话轻声细语的，还有点结巴。
“还好没一头栽进南瓜汤，” 布雷斯戏谑的声音十分不合时宜，“啧啧啧，你脖子韧性可真好，那幅度，跟没骨头一样，就是怪吓人的，那不会是你万圣节新装扮的一部分吧？”
潘西瞪过去呛声道：“你这么喜欢下次让你试试？”
达芙妮犹豫再三，还是轻声开口问道:“艾莉刚刚那是……”
“……是天赋，听说的天赋多了去了，这见鬼的天赋还是第一次见，为什么偏偏是……哼。”德拉科看到埃莉诺的示意，不情不愿的解释，只是最后两句的语气糟糕透顶，高高挑起的眉梢都可以挂一个坩埚了，埃莉诺知道他的愤愤不平只是担忧。
她故作轻松道：“没办法，天才总是奇奇怪怪的嘛。这天赋简单来说，就是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不奇怪，眼睛像澳洲蛋白眼，” 达芙妮柔声说道，”就像艾格伯特的眼睛一样漂亮。”
“谢谢你达芙妮。”
“嗯，”听到艾格伯特的名字，德拉科的脸色略微好了一些，又开始贫，“主人和龙一样蠢。”
埃莉诺听得想白他一眼，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争着抢着要“艾格伯特的主人”这个“头衔”。
她耐着性子示意德拉科低头，说：“你现在去和西弗说，奇洛盯上了魔……就三头犬守着的那玩意儿，应该今晚就要搞小动作。”
“奇洛？”德拉科一脸嫌弃，“怎么会穿进他的……真是脏了眼睛。”
“虽然那声音不太像，但他那紫色头巾也没别人会戴了，霍格沃茨又没人围紫色围巾。”埃莉诺回忆着视野的角落里出现过的紫色布料，她觉得这样下去紫色就可以荣升为她最讨厌的颜色了，亏得她之前还打算用紫水晶胸针作为她圣诞晚礼服的装饰……之一。她瞥向大堂的最前面，“而且你看，只有他恰好不在。”
德拉科拧着眉头嘴里抱怨：“真不知道为什么要管这破事，你就等着喝灵魂稳定剂吧，我可听教父说要给你加三倍苦的药剂调调味道。”想起这事，幸灾乐祸的表情再次爬回他嘴角。
“我还是先去洗手吧，”埃莉诺一脸嫌恶的看着沾着南瓜汤的手，“它怎么不和巧克力蛙一起见梅林去。”
当埃莉诺走近二楼盥洗室的时候，迎面遇到两个刚从里面出来的格兰芬多的女生。
毕竟那红黄相间的颜色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到底谁在里面哭啊？”
“听说是一年级的赫敏。”
“就是那个，经常一个人走，上课恨不得把手举到老师鼻子底下，有点奇怪的女生？”
“对对，就是她，他们说她仗着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就到处卖弄小聪明。”
“啊？她怎么在里面哭？怪瘆人的。”
“不知道啊，好像说……”
埃莉诺听到她们的对话，眉尖轻挑，不动声色地走到洗手台前仔细一听，果然听到了一阵若隐若现的哭声。她淡定的细细洗完手，拿出手帕一点点擦干手上的水珠。
“我是去还是不去呢？”她照着镜子想。把落下的碎发细细别到耳后，确认现在的状态完美无缺，颇为满意。转念想到又成功破坏了那个不知道哪个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奇洛的计划：“哼，要装就要好好装啊，连马脚都不藏好，这么简单的人设都立不住，真是愚蠢至极，就这么点智商还想弄出点动静，不如洗洗，好歹干净点去见梅林。”
耳边啜泣声不断。
埃莉诺想起哪两个女生口中对赫敏的评价。
“哼，真是活久见，地精嘲笑鹰马。行吧，本小姐现在心情好。”
哼着小调，埃莉诺来到唯一一个紧闭的隔间前，哭声确实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她捏着魔杖，毫不犹豫甩去一个开门咒。
“阿拉霍洞开！”
门“咯吱”一声就开了，露出了里面头发凌乱的女孩，本来就蓬松的头发此刻就像炸开的蒲绒绒。她显然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一下子忘记了哭泣，抬头呆愣愣的看着埃莉诺，通红的小脸上还挂着泪水。
“嗨~找到你喽，”始作俑者埃莉诺笑着打招呼，挑剔的看着眼前的环境，“这里看上去有点小。”
说着又丢了一个扩容咒和清理一新，踏着精致的手工皮鞋，不紧不慢的走进隔间，还不忘贴心的重新关好门。
“闭耳塞听！”埃莉诺念完咒就看到赫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红润的嘴唇都忘记闭上了，蜷曲的睫毛上挂着欲落不落的泪珠，溜圆的眼睛配上脸颊上哭红的红晕显得有点……可爱。
嗯，像她的恶婆鸟，穆达斯。穆达斯也有这样一双大眼睛。她不合时宜的想到。
她语调欢快地解释道：“这样外面就听不到我们的声音啦~”
埃莉诺拿出手帕，一个变形咒，一个坐垫就落在了赫敏旁边。
她挨着赫敏坐下，也没管她脸懵懵的还没回神的样子，自顾自地开始说话：“我听分院帽提起过你，它和我说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难得一见的天才，我还从来没有听它这么评价过一个11岁巫师。”
“嗝。”因为突然停止哭泣，听她讲话的赫敏抽噎了一下。埃莉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说道。
“而且，居然还是一个出身麻瓜家庭的巫师，”埃莉诺补充道，“其实我有点讨厌你，你一个从小生活在麻瓜世界的巫师，凭什么能比得过出身在纯血家族，从小就接触魔法，努力练习的我，获得了几乎所有教授的青睐。”
说着埃莉诺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微微抬起下巴，露出高傲的神色：“所以，每次看到你装作很熟悉这里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好笑，”说着她嘴角上翘，带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尤其是上次魔药课上你拼命举手的时候，即使那些超纲的问题你都会，但是那又怎样，你不过是想努力证明自己。你想证明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你依然是一个优秀的学生，你想证明你属于这里，而不是在哪都格格不入。但是，在这里，你没有人脉、背景、资源，原来还可以的家庭条件在这里……那些钱只是杯水车薪吧？”
她轻蔑道：“是不是感觉，一下从云端，跌进了泥里？也不对，在麻瓜的世界里，你也发现自己很不合群吧？”她看向两眼红彤彤的赫敏，神色不明，“但是你想要证明的，你缺少的，我都有，天生就有。这样的你，拿什么和我争？凭什么和我比？”
说着，她顿了顿，又把头转了回去，靠在墙上：“我当时是这么想的，事实证明，我想的也没错，你努力地给学院加分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想让你的同学们认可你，但很可惜，你似乎没能成功呢，不然现在你也不会躲在这里可怜兮兮地哭了。”
“但是，我发现，你和我想的也有点不一样，”一阵沉默后，埃莉诺莫名转了语气，“你……确实很努力，也很聪明，其实如果我没有出现在这里，没多久，你也会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出去继续努力学习。”
赫敏轻轻眨着哭红的眼睛，其实按照她平时的性格，早就打断埃莉诺长篇大论的讥讽，和她争辩起来了，可惜的是不知道是哭了太久没有力气还是什么原因，她此刻只是静静地听着。
埃莉诺以为她是困惑，好心情地解释道：“你是所有一年级新生里，去图书馆去的最勤的巫师。每次下课，你都走得飞快，唔，显然是跑去看书学习。几个星期下来不得不说毅力惊人。昂，还有，你不会真的觉得漂浮咒真的有那么好学吧？但是你一次就成功了，我当初在家里都试了好几次呢。”她小声嘟囔，想起这个很是愤愤不平。
但她扭头用认真的目光看向赫敏：“所以现在我觉得，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巫师。”
“那，那你到底为什么进来啊……”赫敏哽咽着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哭久了的潮湿。
埃莉诺仔细地观察了赫敏一番：“因为我觉得，你和我有点点像……算了，你就当我大发慈悲，可怜你吧。”
“哼，得到我埃莉诺·马尔福的认可，你就偷着乐吧，格兰杰。”埃莉诺矜骄地瞥一眼边上眨巴着眼睛的赫敏，“不过我得说，别人的目光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
虽然我也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但傲娇如埃莉诺，显然不会把这话说出口的。
“啊，说起这个，真是让我有点失望诶，”埃莉诺凑近赫敏，皱眉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清她的所有想法，“你不会，是为了得到认可才一直这么努力的吧？”
看着赫敏眼里闪过无措，埃莉诺叹了口气：“喂，他们的看法有什么重要的？只要你足够厉害，你想要他们嘴里说什么，不论他们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脏耳朵的污言秽语，说出来都只会是你想听的。这不过是个衍生的结果，并不是努力的目标和意义啊？”埃莉诺不屑一顾。
说着埃莉诺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无比郑重地说：“我努力学习魔法，是因为我想变得足够强大，这是我的选择，我想要走的路，与他人无关，只和我自己有关。你呢？为什么挣扎，又为什么努力呢？”
她是在问我吗？但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赫敏想到。
不过埃莉诺并不想听她的回答，她站起来拍拍身，整理好衣服。这时却听到赫敏小声说：“可是他们说我很古怪……”
第一次听到赫敏这种带了一点哭腔但又软软的音调，面对着门板的埃莉诺耳朵像是被羽毛轻轻地挠了挠，她不自在地捏了捏袖袍。
还……还怪……怪可爱的。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埃莉诺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不假思索道：“骄傲是天才的特权，古怪是骄傲的赠品，用来彰显我们的与众不同。人们会用普通形容一个人的外表，但他们不会用普通来形容一个天才的大脑。”
想了又想，她还是转身蹲下来，嘟囔着补充一句：“再说了，种子不落进泥土里怎么生根发芽？飘在空中的种子只能称为浮尘。你是想做神奇植物凭空生长吗？想得到挺美。”
本来已经不哭了的赫敏看到埃莉诺有点不耐烦又有点不自在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哇”的一声就扑进了埃莉诺的怀里就开始大哭。
“喂！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谁允许你抱着我哭的！你敢把眼泪擦我衣服上试试！脏死了！喂！”埃莉诺被赫敏抱得紧紧的，不知道该从哪里把她推开，又怕她眼泪蹭到自己的衣服上，急得直跳脚，哦，她已经被扑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跳不了。
好不容易等到赫敏控制住了情绪，埃莉诺已经放弃挣扎了，她自暴自弃的想：忍住，都到这了，不能功亏一篑。最起码这地是干净的干净的！要相信自己的魔法！
赫敏抽噎着补充：“我叫赫敏……”
埃莉诺看着她泪眼汪汪的眼睛，不满的情绪一下就散了：报应啊，都是报应。
她这么想着，无奈的撇开眼：“我知道，怎么，你不会还奢望可以和我做朋友吧？我劝你适可而止啊，做对手已经很不错了，”说着又瞥她一眼，“好吧好吧，如果以后你能帮我背锅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毕竟朋友就是要一起做‘好事’啊。万一东窗事发，不一起背锅怎么行。而且能帮我背锅可是你的荣幸知道了吗？”
“我可以！”赫敏坚定地说。
“哼，要不是看你可怜，好吧，”埃莉诺故作轻松地爬起来，“你赶紧整理好啊，不然成绩要是被我超过了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哭了，我可不会因为是朋友就让着你。还有记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要保密！快点还能赶上万圣节晚宴，见鬼的南瓜汤。”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交朋友，梅林今天可真幽默，和摄魂怪学的笑话吗？埃莉诺吐槽。
“埃莉诺，那个……万圣节快乐。”
“哼，知道了，不用谢。”说着埃莉诺伸手掐了掐赫敏的脸，转身走了，留下赫敏在小隔间里自己收拾收拾情绪。
别说她脸的触感还怪好的。
走出盥洗室的埃莉诺长出了一口气，“差点没绷住。”她轻轻长出一口气。抬头看到不远处出来找她的德拉科，此刻也不管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了，直奔过去用力抱住了他。
德拉科被埃莉诺着突如其来的熊抱撞得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嘲讽她动作慢的话全吞了回去，下意识问道：“艾莉？发生什么了？”
埃莉诺埋着脑袋摇摇头：“没什么，哥。”
“嘶！不行！还是有事！”埃莉诺掏出魔杖，在靠近礼堂门口的时候，对着南瓜汤就是一道咒。
“喂！南瓜汤怎么变成蘑菇奶油汤了！”旁边格兰芬多长桌上传来韦斯莱的惊呼。
或许赫敏在站出来，紧张地对着教授们撒谎说，巨怪是她召唤来的时候，想到的是埃莉诺对她说的关于“朋友”的话，或许晚上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床顶的花纹时，想起的时埃莉诺以无比高傲的姿态说出的那句话：“骄傲、古怪、天才是我们的代名词，赫敏，我们生来就是要发光的，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会在魔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虽然以上那些我们无从考证，但目前毫无疑问的是，半夜，已经闭上眼睡觉的埃莉诺猛地睁开了眼睛：“见鬼！哭着撒娇不是我的惯用招数吗，没想到居然被她用到我身上来了。”她愤愤不平道：“都怪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爬出来的奇洛，要不是他，今天那个天赋根本不会发作，如果不发作我也不会情绪泛滥去管这闲事”紧紧抓着被子的指尖泛起了白，魔杖的杖尖从被子里露了出来，“不过倒也算达成了目的。”
埃莉诺回忆起她看到的赫敏脑海里的回忆，确定如果想要和她交好，这确实是最快的方式。毕竟就像她说的，天才总是骄傲的，哪怕再孤独，朋友也是宁缺毋滥的关系。要想获得一个聪明人的信任和好感可不容易，这次她也属于是歪打正着了。
“哼，那又怎样迟早要那个奇洛好看。不过，他那时候是在和谁讲话呐……又是怎么把我突然带进去的？”埃莉诺带着没想开的谜题沉沉地睡去……
“这是大晚上做贼去了？” 布雷斯戏谑。
高尔眼睛一亮：“偷到昨天晚饭的甜甜圈了？！”
“滚！我堂堂马尔福大少爷需要做贼？！”德拉科没好气，又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大块头高尔，“吃吃吃，一天到晚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还是脑子已经小的只能装下吃了？每天吃那么多怎么光长个头，也不见你长长脑子。”
“……”
“哦梅林啊，怎么他有黑眼圈的时候也这么好看！”潘西对德拉科的毒舌充耳不闻，沉溺于欣赏他的外表。
埃莉诺咋舌：“判若两人，简直判若两人，真应该让那些被你教训过的家伙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们怎么配和德拉科相提并论。”潘西立刻反驳道。
由于走在前面的潘西三步一回头，完全不在乎前面是台阶还是墙壁，而埃莉诺也在观赏后面男生们的口水仗。
没看路的两个成功在拐角处撞到了人。
“诶”，埃莉诺抬头一看，她们撞到的是缠着紫色头巾的奇洛教授，他正定定地站在那盯着不远处，半响才默默低头瞥了一眼，皱着眉头黑沉着脸的样子完全没有平时那唯唯诺诺的影子。眼看他就要转身离开，埃莉诺本能的一下抓住了他的袍子，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目光一错不错，知道奇洛教授扭过头看她。
那是一双黑色的眼睛，明明平静的看不出情绪，却似乎在最深处藏着一条毒蛇，潜伏着只待时机成熟，便会毫不犹豫地将毒牙插入眼前人的血肉，埃莉诺和他对视上的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像是灵魂都要被吸进去。
很奇怪，对面明明只有一个人，但埃莉诺却有一种重影的错觉。
听到后方传来吵闹的声音奇洛教授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突然变回他之前那副胆怯的样子，扔下一句“抱歉”，拽回自己的袍子就急匆匆地走了。
“嘶，他看着一吹就倒的样子，怎么撞一下这么痛，“潘西揉了揉肩膀，扭头就看见失神站着的埃莉诺，“艾莉？你怎么了？艾莉？！”
听到潘西的惊呼，后面正拌嘴的德拉科赶紧跑上来，看见埃莉诺双眼失神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艾莉？埃莉诺？”德拉科试探着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看到埃莉诺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松了一口气，一只手覆上她的眼睛，另一边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
颤抖的声音透露出他强装镇定：“深呼吸艾莉，深呼吸。”
前几分钟还幼稚的不行的德拉科此刻却熟练的像是有十年经验的专属护工。
慢慢缓过神来的埃莉诺，用潮湿的手心抓住德拉科的衣袖：“他有问题，德拉科，”她小声说，“我看见了……奇怪的东西。”
“走，我们去找教父。”德拉科脸色又白了几分，本来就苍白的肤色现在看着更是和城堡里飘着的幽灵所差无几。
埃莉诺见状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德拉科，你是终于要少走几十年弯路，一步成为幽灵了吗？”
德拉科狠狠的瞪她一眼：“还好意思笑，平时不是挺能折腾吗？现在虚的这鬼样子，难不成你觉得快我一步成为幽灵就能做姐姐？想的挺美，我告诉你一开始是妹妹，就永远都是妹妹，想当姐姐还是做梦去吧。哼，希望到了教父面前，你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噢，知道了，我不笑了还不行嘛。”埃莉诺撇撇嘴，惨白的唇色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当德拉科把从潘西那听来的过程复述了一遍后，斯内普那本来就阴沉的脸色更是黑得能滴出水来。他看向一边被禁止发言，低着头，用鞋尖在地上画圈圈的埃莉诺。
“埃莉诺！我想我再三强调过，离他远一点！”被点名的埃莉诺一个激灵，不自觉站得更直。
“要么是你的耳朵是提前被他那恶臭的紫色抹布给裹住了，要么你是被你那没有处理好的鼻涕虫糊住了眼睛以至于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不然我实在想不到任何理由让你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自视甚高的马尔福小姐，还是说你最近的学习对象换成了地精？”
埃莉诺忍不住小声申辩：“没处理好鼻涕虫是六岁时候的事情了。”
这句话没能逃过斯内普刻薄的听力，他气地“嘭”的一声双手撑在桌上：“告诉我手、脑子、魔杖你是哪一样没带，还是说你是想留着我教你的那些咒语对付没有脑子的巨怪？”
虽然西弗勒斯·斯内普此刻的面色比常年笼罩在英国上方的乌云还要阴沉几分，但应对这种情况埃莉诺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西弗……”她小声开口，手上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斯内普的袖袍，抬头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瞬间酝酿出的眼泪要掉不掉，“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斯内普看着她通红的双眼，还没来得及吐出的讽刺的话噎在嘴边，一甩袍角，干脆眼不见为净：“滚。”
埃莉诺停了嘴巴一撇，正要让眼泪落下来，低着头的斯内普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滚去喝药！”
埃莉诺扭头，果然熬着的魔药刚好到了时间，飘飘的冒着热气就等去她喝，但埃莉诺却感受到了来自安静的坩埚的嘲讽，嘲讽她戏多。
“哦。”
秉持着见好就收的原则，埃莉诺收起眼泪，无视边上德拉科嘲笑的目光，乖乖喝药。
“不过，那个什么奇洛，”喝药也没妨碍埃莉诺说话，“他肯定有问题，绝对没表现的那么简单哼。”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还是说你是想提醒我要因为你做的蠢事给点惩罚？”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最近好好反思，向梅林祈祷最近不要再让我抓到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埃莉诺默默闭嘴，也没注意道斯内普眉间皱纹深深，陷入了沉思。
这节魔咒课教的是漂浮咒，这玩意儿她早学过了，在一众念咒声中，她让自己的那根羽毛一会儿开满了小花，一会儿变成绿色，还用造雪咒给潘西和达芙妮变了两朵雪花。
“重音错了，是……”
“那你……”
“……格兰芬多加五分！”
百无聊赖本来只是想看个热闹的埃莉诺全程见证了赫敏是如何一次就成功完成了漂浮咒的，不由得侧目。但接着“嘭——”
“哇哦。”埃莉诺欣赏者对面的惨案，尤其是哈利波特黑白分明的脸和半个爆炸头，不由得挑眉，“这可真是……引领潮流~”
“果然，梅林和死神总是同时出现呐。”说着她默默地给边上两个吓呆了的女孩多变了两只羽毛。
晚宴上，埃莉诺不满的盯着长桌上的汤。
“今天又是南瓜汤？”潘西嘟囔。
达芙妮柔声开口，“艾莉，你要不……再尝试一下？”
虽然埃莉诺有些愤愤不平，但还是挥动魔杖盛了一小碗，毕竟，现下也没有别的汤了，她可不愿为了一碗汤走去长桌的另一端，但是刚刚咬的面包又噎得慌。
“总感觉没好事。”她捏起汤勺，盯着澄黄的汤面，下定决心正准备先喝一口，眼前突然一个猛扎，短暂的黑暗之后她看到的就不是那碗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就是有问题，来喝我啊~”的南瓜汤了，而是灰白的地砖，紫色的布从眼前一闪而过，是“她”抬起了头，“主人，一切都计划好了，一会儿我会……引开他们之后，就去……我已经知道……三头犬……的方法，就等……”
“呼——”埃莉诺挣扎着从这陌生的视角里挣脱出来，再入眼的就是一碗乱糟糟的南瓜汤，和满是南瓜汤的两只手。
最起码现在看上去它没什么问题了，埃莉诺想，现在有问题的好像变成我了。哇哦，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呢。
她喘着气，想努力平复下来，但双手仍止不住的颤抖，铂金的碎发垂落在眼前，挡住了她的神色。
“埃莉诺。”
听到有人叫她，埃莉诺下意识的转过头，是德拉科，他皱着眉头，抓着她的手腕，防止这手上再沾上什么。
“哥。”她听到自己的暗哑的声音。
“艾莉，你刚刚突然一下头就低了下去，眼睛……眼睛只有眼白……”潘西显然是被吓到了，说话轻声细语的，还有点结巴。
“还好没一头栽进南瓜汤，” 布雷斯戏谑的声音十分不合时宜，“啧啧啧，你脖子韧性可真好，那幅度，跟没骨头一样，就是怪吓人的，那不会是你万圣节新装扮的一部分吧？”
潘西瞪过去呛声道：“你这么喜欢下次让你试试？”
达芙妮犹豫再三，还是轻声开口问道:“艾莉刚刚那是……”
“……是天赋，听说的天赋多了去了，这见鬼的天赋还是第一次见，为什么偏偏是……哼。”德拉科看到埃莉诺的示意，不情不愿的解释，只是最后两句的语气糟糕透顶，高高挑起的眉梢都可以挂一个坩埚了，埃莉诺知道他的愤愤不平只是担忧。
她故作轻松道：“没办法，天才总是奇奇怪怪的嘛。这天赋简单来说，就是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不奇怪，眼睛像澳洲蛋白眼，” 达芙妮柔声说道，”就像艾格伯特的眼睛一样漂亮。”
“谢谢你达芙妮。”
“嗯，”听到艾格伯特的名字，德拉科的脸色略微好了一些，又开始贫，“主人和龙一样蠢。”
埃莉诺听得想白他一眼，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争着抢着要“艾格伯特的主人”这个“头衔”。
她耐着性子示意德拉科低头，说：“你现在去和西弗说，奇洛盯上了魔……就三头犬守着的那玩意儿，应该今晚就要搞小动作。”
“奇洛？”德拉科一脸嫌弃，“怎么会穿进他的……真是脏了眼睛。”
“虽然那声音不太像，但他那紫色头巾也没别人会戴了，霍格沃茨又没人围紫色围巾。”埃莉诺回忆着视野的角落里出现过的紫色布料，她觉得这样下去紫色就可以荣升为她最讨厌的颜色了，亏得她之前还打算用紫水晶胸针作为她圣诞晚礼服的装饰……之一。她瞥向大堂的最前面，“而且你看，只有他恰好不在。”
德拉科拧着眉头嘴里抱怨：“真不知道为什么要管这破事，你就等着喝灵魂稳定剂吧，我可听教父说要给你加三倍苦的药剂调调味道。”想起这事，幸灾乐祸的表情再次爬回他嘴角。
“我还是先去洗手吧，”埃莉诺一脸嫌恶的看着沾着南瓜汤的手，“它怎么不和巧克力蛙一起见梅林去。”
当埃莉诺走近二楼盥洗室的时候，迎面遇到两个刚从里面出来的格兰芬多的女生。
毕竟那红黄相间的颜色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到底谁在里面哭啊？”
“听说是一年级的赫敏。”
“就是那个，经常一个人走，上课恨不得把手举到老师鼻子底下，有点奇怪的女生？”
“对对，就是她，他们说她仗着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就到处卖弄小聪明。”
“啊？她怎么在里面哭？怪瘆人的。”
“不知道啊，好像说……”
埃莉诺听到她们的对话，眉尖轻挑，不动声色地走到洗手台前仔细一听，果然听到了一阵若隐若现的哭声。她淡定的细细洗完手，拿出手帕一点点擦干手上的水珠。
“我是去还是不去呢？”她照着镜子想。把落下的碎发细细别到耳后，确认现在的状态完美无缺，颇为满意。转念想到又成功破坏了那个不知道哪个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奇洛的计划：“哼，要装就要好好装啊，连马脚都不藏好，这么简单的人设都立不住，真是愚蠢至极，就这么点智商还想弄出点动静，不如洗洗，好歹干净点去见梅林。”
耳边啜泣声不断。
埃莉诺想起哪两个女生口中对赫敏的评价。
“哼，真是活久见，地精嘲笑鹰马。行吧，本小姐现在心情好。”
哼着小调，埃莉诺来到唯一一个紧闭的隔间前，哭声确实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她捏着魔杖，毫不犹豫甩去一个开门咒。
“阿拉霍洞开！”
门“咯吱”一声就开了，露出了里面头发凌乱的女孩，本来就蓬松的头发此刻就像炸开的蒲绒绒。她显然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一下子忘记了哭泣，抬头呆愣愣的看着埃莉诺，通红的小脸上还挂着泪水。
“嗨~找到你喽，”始作俑者埃莉诺笑着打招呼，挑剔的看着眼前的环境，“这里看上去有点小。”
说着又丢了一个扩容咒和清理一新，踏着精致的手工皮鞋，不紧不慢的走进隔间，还不忘贴心的重新关好门。
“闭耳塞听！”埃莉诺念完咒就看到赫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红润的嘴唇都忘记闭上了，蜷曲的睫毛上挂着欲落不落的泪珠，溜圆的眼睛配上脸颊上哭红的红晕显得有点……可爱。
嗯，像她的恶婆鸟，穆达斯。穆达斯也有这样一双大眼睛。她不合时宜的想到。
她语调欢快地解释道：“这样外面就听不到我们的声音啦~”
埃莉诺拿出手帕，一个变形咒，一个坐垫就落在了赫敏旁边。
她挨着赫敏坐下，也没管她脸懵懵的还没回神的样子，自顾自地开始说话：“我听分院帽提起过你，它和我说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难得一见的天才，我还从来没有听它这么评价过一个11岁巫师。”
“嗝。”因为突然停止哭泣，听她讲话的赫敏抽噎了一下。埃莉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说道。
“而且，居然还是一个出身麻瓜家庭的巫师，”埃莉诺补充道，“其实我有点讨厌你，你一个从小生活在麻瓜世界的巫师，凭什么能比得过出身在纯血家族，从小就接触魔法，努力练习的我，获得了几乎所有教授的青睐。”
说着埃莉诺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微微抬起下巴，露出高傲的神色：“所以，每次看到你装作很熟悉这里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好笑，”说着她嘴角上翘，带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尤其是上次魔药课上你拼命举手的时候，即使那些超纲的问题你都会，但是那又怎样，你不过是想努力证明自己。你想证明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你依然是一个优秀的学生，你想证明你属于这里，而不是在哪都格格不入。但是，在这里，你没有人脉、背景、资源，原来还可以的家庭条件在这里……那些钱只是杯水车薪吧？”
她轻蔑道：“是不是感觉，一下从云端，跌进了泥里？也不对，在麻瓜的世界里，你也发现自己很不合群吧？”她看向两眼红彤彤的赫敏，神色不明，“但是你想要证明的，你缺少的，我都有，天生就有。这样的你，拿什么和我争？凭什么和我比？”
说着，她顿了顿，又把头转了回去，靠在墙上：“我当时是这么想的，事实证明，我想的也没错，你努力地给学院加分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想让你的同学们认可你，但很可惜，你似乎没能成功呢，不然现在你也不会躲在这里可怜兮兮地哭了。”
“但是，我发现，你和我想的也有点不一样，”一阵沉默后，埃莉诺莫名转了语气，“你……确实很努力，也很聪明，其实如果我没有出现在这里，没多久，你也会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出去继续努力学习。”
赫敏轻轻眨着哭红的眼睛，其实按照她平时的性格，早就打断埃莉诺长篇大论的讥讽，和她争辩起来了，可惜的是不知道是哭了太久没有力气还是什么原因，她此刻只是静静地听着。
埃莉诺以为她是困惑，好心情地解释道：“你是所有一年级新生里，去图书馆去的最勤的巫师。每次下课，你都走得飞快，唔，显然是跑去看书学习。几个星期下来不得不说毅力惊人。昂，还有，你不会真的觉得漂浮咒真的有那么好学吧？但是你一次就成功了，我当初在家里都试了好几次呢。”她小声嘟囔，想起这个很是愤愤不平。
但她扭头用认真的目光看向赫敏：“所以现在我觉得，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巫师。”
“那，那你到底为什么进来啊……”赫敏哽咽着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哭久了的潮湿。
埃莉诺仔细地观察了赫敏一番：“因为我觉得，你和我有点点像……算了，你就当我大发慈悲，可怜你吧。”
“哼，得到我埃莉诺·马尔福的认可，你就偷着乐吧，格兰杰。”埃莉诺矜骄地瞥一眼边上眨巴着眼睛的赫敏，“不过我得说，别人的目光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
虽然我也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但傲娇如埃莉诺，显然不会把这话说出口的。
“啊，说起这个，真是让我有点失望诶，”埃莉诺凑近赫敏，皱眉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清她的所有想法，“你不会，是为了得到认可才一直这么努力的吧？”
看着赫敏眼里闪过无措，埃莉诺叹了口气：“喂，他们的看法有什么重要的？只要你足够厉害，你想要他们嘴里说什么，不论他们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脏耳朵的污言秽语，说出来都只会是你想听的。这不过是个衍生的结果，并不是努力的目标和意义啊？”埃莉诺不屑一顾。
说着埃莉诺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无比郑重地说：“我努力学习魔法，是因为我想变得足够强大，这是我的选择，我想要走的路，与他人无关，只和我自己有关。你呢？为什么挣扎，又为什么努力呢？”
她是在问我吗？但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赫敏想到。
不过埃莉诺并不想听她的回答，她站起来拍拍身，整理好衣服。这时却听到赫敏小声说：“可是他们说我很古怪……”
第一次听到赫敏这种带了一点哭腔但又软软的音调，面对着门板的埃莉诺耳朵像是被羽毛轻轻地挠了挠，她不自在地捏了捏袖袍。
还……还怪……怪可爱的。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埃莉诺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不假思索道：“骄傲是天才的特权，古怪是骄傲的赠品，用来彰显我们的与众不同。人们会用普通形容一个人的外表，但他们不会用普通来形容一个天才的大脑。”
想了又想，她还是转身蹲下来，嘟囔着补充一句：“再说了，种子不落进泥土里怎么生根发芽？飘在空中的种子只能称为浮尘。你是想做神奇植物凭空生长吗？想得到挺美。”
本来已经不哭了的赫敏看到埃莉诺有点不耐烦又有点不自在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哇”的一声就扑进了埃莉诺的怀里就开始大哭。
“喂！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谁允许你抱着我哭的！你敢把眼泪擦我衣服上试试！脏死了！喂！”埃莉诺被赫敏抱得紧紧的，不知道该从哪里把她推开，又怕她眼泪蹭到自己的衣服上，急得直跳脚，哦，她已经被扑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跳不了。
好不容易等到赫敏控制住了情绪，埃莉诺已经放弃挣扎了，她自暴自弃的想：忍住，都到这了，不能功亏一篑。最起码这地是干净的干净的！要相信自己的魔法！
赫敏抽噎着补充：“我叫赫敏……”
埃莉诺看着她泪眼汪汪的眼睛，不满的情绪一下就散了：报应啊，都是报应。
她这么想着，无奈的撇开眼：“我知道，怎么，你不会还奢望可以和我做朋友吧？我劝你适可而止啊，做对手已经很不错了，”说着又瞥她一眼，“好吧好吧，如果以后你能帮我背锅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毕竟朋友就是要一起做‘好事’啊。万一东窗事发，不一起背锅怎么行。而且能帮我背锅可是你的荣幸知道了吗？”
“我可以！”赫敏坚定地说。
“哼，要不是看你可怜，好吧，”埃莉诺故作轻松地爬起来，“你赶紧整理好啊，不然成绩要是被我超过了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哭了，我可不会因为是朋友就让着你。还有记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要保密！快点还能赶上万圣节晚宴，见鬼的南瓜汤。”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交朋友，梅林今天可真幽默，和摄魂怪学的笑话吗？埃莉诺吐槽。
“埃莉诺，那个……万圣节快乐。”
“哼，知道了，不用谢。”说着埃莉诺伸手掐了掐赫敏的脸，转身走了，留下赫敏在小隔间里自己收拾收拾情绪。
别说她脸的触感还怪好的。
走出盥洗室的埃莉诺长出了一口气，“差点没绷住。”她轻轻长出一口气。抬头看到不远处出来找她的德拉科，此刻也不管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了，直奔过去用力抱住了他。
德拉科被埃莉诺着突如其来的熊抱撞得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嘲讽她动作慢的话全吞了回去，下意识问道：“艾莉？发生什么了？”
埃莉诺埋着脑袋摇摇头：“没什么，哥。”
“嘶！不行！还是有事！”埃莉诺掏出魔杖，在靠近礼堂门口的时候，对着南瓜汤就是一道咒。
“喂！南瓜汤怎么变成蘑菇奶油汤了！”旁边格兰芬多长桌上传来韦斯莱的惊呼。
或许赫敏在站出来，紧张地对着教授们撒谎说，巨怪是她召唤来的时候，想到的是埃莉诺对她说的关于“朋友”的话，或许晚上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床顶的花纹时，想起的时埃莉诺以无比高傲的姿态说出的那句话：“骄傲、古怪、天才是我们的代名词，赫敏，我们生来就是要发光的，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会在魔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虽然以上那些我们无从考证，但目前毫无疑问的是，半夜，已经闭上眼睡觉的埃莉诺猛地睁开了眼睛：“见鬼！哭着撒娇不是我的惯用招数吗，没想到居然被她用到我身上来了。”她愤愤不平道：“都怪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爬出来的奇洛，要不是他，今天那个天赋根本不会发作，如果不发作我也不会情绪泛滥去管这闲事”紧紧抓着被子的指尖泛起了白，魔杖的杖尖从被子里露了出来，“不过倒也算达成了目的。”
埃莉诺回忆起她看到的赫敏脑海里的回忆，确定如果想要和她交好，这确实是最快的方式。毕竟就像她说的，天才总是骄傲的，哪怕再孤独，朋友也是宁缺毋滥的关系。要想获得一个聪明人的信任和好感可不容易，这次她也属于是歪打正着了。
“哼，那又怎样迟早要那个奇洛好看。不过，他那时候是在和谁讲话呐……又是怎么把我突然带进去的？”埃莉诺带着没想开的谜题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