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内。
支瑶站立一侧，殿中站着修若，司明和陈恪三人。
圣伯鱼坐靠在椅边，撑着头，笑问道：“修大人，玄师素来厌恶媸椤族，你为何会提议孤试一试这日晷上的气运？”
修若作揖答道：“殿下为上垚，乃至为整个人族所做之事，修若都看在眼里。不过殿下私下若是做了什么，修若未必算得出。”
“哦？”
“毕竟，殿下所得的功绩却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背负的孽债也绝不会少！”
一旁的司明看向他，当时他也顾虑到此事，孽债太多，紫气引入体内，兴许还会有伤。
“所以。”修若接着道，“臣也想看看，殿下是个怎样之人。天命会如何鉴定殿下。若当真天象璀璨，于上垚而言，这是好事。若殿下过不了日晷这关，臣自当不会拜服，必将殿下视作异族。玄部司只忠于上垚王权。”
圣伯鱼颇有兴致，问道：“你既然拜服于孤，可会接纳媸椤族？”
“不，若是玄部司遇到了猖獗的椤兽或媸椤族人，还是不会手软。”修若转头看向司明，“你也是玄师，却是在议政殿内第一个维护殿下的，为何？”
国师顿住，想到圣伯鱼明明比自己小了好些岁数。自小举步维艰，太子虽年轻，年轻的皮囊下是历经万事的稳重，可才智谋略和武力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司明自入仕以来，十分有幸，为殿下做事。司明觉得，殿下适合做上垚的主君！”
他咬重了“主君”二字，继续道：“我早就有疑心过殿下的身份。”
他本就是有着天眼的国师，敏锐的直觉早就让他在城西的别院，钰宗书院的地下城中对圣伯鱼的身份有了疑心。
“哦？”这话倒是吸引了圣伯鱼，他身子前倾，欲听司明接着解释。
“司明也曾惶恐和猜忌过殿下，只是司明后来见到过望舒玄师。”
“你们交谈了孤？”
“是！他从玄部司救走阿狸的那次，司明有幸和他对上，他曾言他知晓殿下未必合适做太子，可曾经的国主是位顶好的国主，只是不知为何被妖女所惑。”
圣伯鱼讶异：“你当时没有信他？”
“臣没有信他。望舒被囚的这些年，上垚却愈发昌盛，他所言的妖女未必就是妖女。我们玄师职责所在，本就是为了国运，为人族昌盛。故，臣愿拜服殿下。”
圣伯鱼盯着他，有些怅然：“这些道理可是苍先生教你的？”
国师错愕得抬头：“苍先生有教授过这般道理，但最终都是自己悟出。”
圣伯鱼，走至二位玄师面前，作揖一鞠：“多谢二位成全。”
二人向他还了一礼，修若道：“若无事，臣等先退下了。”
看着那二人离开议政厅，陈恪问道：“殿下信这二人？”
“不完全信，司明兴许可信，他毕竟当众维护孤，但他维护的应当不是孤，是一名合适的太子。至于修若，他本意怕是想借日晷杀害孤，只是没想事与愿违，到会是如此结果。”
修若自然不知，自己早前和殷夜辰在日晷前起誓成婚，便初次尝试了日晷流转在自己身上的气运，那时的国运便认可了他。如今，修若提到日晷，自己便顺水推舟，一道做一场戏给全天下的人看！
陈恪神色一凛：“他竟然想杀您？”
“若当年孤未曾在齐安寺给战死的将士诵经，兴许孤也未必会想明白，自己是否会愿意心甘情愿当这人族之主。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欺。”
七年前，战后萧条，死的人太多了。他不解，为何母亲不借助椤兽之能助父亲平定天下。他既然为媸椤族新王，便可操控所有的椤兽。
荒诞的念头产生后，却有人来叨扰他诵经，那人自称是峋阿山书院的一位先生。那位先生在寺庙陪了自己好些时日，终究让自己顾及佛家因果，只怕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他若如今将两族纠葛在一道，两族的恩怨怕是难消难解。
于平宿，他才是王。于上垚，他便是太子。
他本想着两处都安定后，再将两地相连。当初对命理并不算透彻，便借着接触所谓巫首口中那名巫女，去了峋阿山书院。倒是跟着殷夜辰学了好些因果命理。
可惜彼时对她生情，险些入了心魔，倒是得了一位老友开导。自此之后，他便尽力不让媸椤族介入人族的一统。若非后来之事，涉及巫族……如今也不知自己是否能真的将两族因果清晰分割。
陈恪想到要紧一事：“殿下，今日在殿上据理力争，显然也威慑了那些臣子。只是那些犯上之人，如何处置？”
“今日也不过是含糊其辞，避重就轻。孤若是真的坦荡慈悲，便不能成为正真的君王。威慑可不能从口头说起。若是有人真抓着孤的弊端，孤怕是也会很麻烦。”圣伯鱼勾了勾唇角，“那名所谓何名士，以羞辱君王罪及谋逆罪论，诛三族，割了他的喉咙。白日将他挂在城门，夜里关入水牢，熬死为止。至于其他出言不逊者，三代以内的男丁处以黥刑，流放北境，其余者家眷贬为庶民。”
陈恪听完处置，皱了皱眉，“殿下，这……今日他们显然是想立新主，您不曾怀疑遂安王么？”
“这些刑罚已足以警戒。遂安王是父亲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若非孤的身世，他未必会有异心。经日晷一事，他姑且也放下。先按兵不动。至于玄部司，对了，支瑶，你去支会一声云白，让他盯得更紧些。”
“为何？”支瑶不解，“主上，两代国师都承认了您，玄部司能如何作妖？”
“玄部司中，还有不少巫族，今日之事，便是巫族推波助澜出来的。”圣伯鱼起身，“也是，孤派兵于南境，巫族自然要小心些。另外，别看那些臣子说这拜服于孤，心里的算盘怕是重新打起来，今后，我们的日子会愈发不好过。”
“对了，主上，有一事属下忘了禀明。我们在南境收到都城此事后，桐夫人也传来密信，说是白榆小姐有恙。”
白榆绝非普通病症，不然姨母绝不会以此事叨扰他。圣伯鱼如是想着，快步踏出议政殿，骑上晷赫马。
“支瑶，速速与孤回太子府。”
支瑶也翻身上马，随他出宫。
-
二人一到太子府门口，一下马，门口便有亲卫上前。
又有一封密信！还是直接递到他是手上！圣伯鱼看了眼信封上的音，慌忙拆开信。
“这是支音的信，主上不是命她在南境盯着圣域么？怎么这么快就有消息传来？”
圣伯鱼眉头紧锁，将信函在掌中卷成一团，那团信纸渐渐化为一团尘烟。
支瑶见他隐隐有了怒火，不敢再问。
圣伯鱼捏了捏眉心，数日崩波已让他有了疲乏之意，沙哑道：“支音传信，殷夜辰带着阿狸向北行。”
支瑶了然，难怪主上如此焦躁。若是她北行，大抵是要去北境的，南境与北境这般远，舟车劳顿，怕是对未出生的少主不利。
“那？”支瑶刚想开口，圣伯鱼抬手示意其不必多言，“你先下去休息，这几日你也累了。”
支瑶还想再开口，可圣伯鱼已经跨步向桐夫人的院子走去。
一入房内，便见桐夫人与阿狸围坐在炉火边，而阿狸正露出半截手臂给桐夫人查看。
见有人闯入，二人一同抬眼看向门口。
“你怎穿得如此单薄！”桐夫人上前，将他拉至炉火边，“我听闻，你在日晷前已将身世之事处置妥当，怎么回府还如此仓促！”
“姨母，孤看到了你给的密信。”他看了眼一旁的白榆，“白榆怎么了？信中提到的手臂上的碧线是怎么回事？”
白榆看了眼母亲，将自己的半截手臂展示在圣伯鱼面前。玉臂本无暇，可偏偏，有一条碧色长线从肘心延出，降至手掌。
“阿兄，最近几月，我的右臂总有说不上来的异样，直至入了冬，右臂时常酸涩。从此月伊始，我时常梦到北境。北境风云大作，雷电不断。母亲见我休憩不好，请来国师和国师夫人，自他们诊断后，我的手臂上便出现了这条线，可这条线却越来越靠近手掌。”
圣伯鱼从她手臂上别开眼，双手交合，撑在额心，似是下定决定，道：“兴许有人可解。”
桐夫人紧张问道：“谁？”
“殷夜辰！既然是国师夫妇诊出的，兴许我们还需去趟北境！”圣伯鱼看桐夫人焦心，宽慰道，“白榆与她也算是表亲，且白榆频频梦到北境。按照巫族的规矩，她手臂上之物与北境怕也是相关。”
“可殷夜辰在北境么？她岂会帮白榆。”
“姨母莫要忧虑，过几日孤会陪你们一同北上。支音来报，殷夜辰也要北行。恰巧，孤还有一位老友要见一见。”圣伯鱼起身，见桐夫人也要站起身，他摆了摆手，“姨母，你不妨好好与白榆聊聊身世。孤奔波已久，有些累了。”
“母亲，阿兄何意？我的身世？”白榆抓紧母亲的手，紧张看着她。
桐夫人看窗外竟飘起了雪，叹了叹气，“你的身世，兴许见到殷夜辰才能清楚些，我们到了北境，母亲定当将所有告知于你。你的异状兴许与你父亲有关。”
“方才您与阿兄提到，我与殷夜辰是表亲，那我？”
桐夫人爱怜得看着眼前的女儿，将抱入怀中，“孩子，有些事母亲也不大清楚，才会问你阿兄。但见到殷夜辰后，兴许这些问题就都清楚了。”
支瑶站立一侧，殿中站着修若，司明和陈恪三人。
圣伯鱼坐靠在椅边，撑着头，笑问道：“修大人，玄师素来厌恶媸椤族，你为何会提议孤试一试这日晷上的气运？”
修若作揖答道：“殿下为上垚，乃至为整个人族所做之事，修若都看在眼里。不过殿下私下若是做了什么，修若未必算得出。”
“哦？”
“毕竟，殿下所得的功绩却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背负的孽债也绝不会少！”
一旁的司明看向他，当时他也顾虑到此事，孽债太多，紫气引入体内，兴许还会有伤。
“所以。”修若接着道，“臣也想看看，殿下是个怎样之人。天命会如何鉴定殿下。若当真天象璀璨，于上垚而言，这是好事。若殿下过不了日晷这关，臣自当不会拜服，必将殿下视作异族。玄部司只忠于上垚王权。”
圣伯鱼颇有兴致，问道：“你既然拜服于孤，可会接纳媸椤族？”
“不，若是玄部司遇到了猖獗的椤兽或媸椤族人，还是不会手软。”修若转头看向司明，“你也是玄师，却是在议政殿内第一个维护殿下的，为何？”
国师顿住，想到圣伯鱼明明比自己小了好些岁数。自小举步维艰，太子虽年轻，年轻的皮囊下是历经万事的稳重，可才智谋略和武力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司明自入仕以来，十分有幸，为殿下做事。司明觉得，殿下适合做上垚的主君！”
他咬重了“主君”二字，继续道：“我早就有疑心过殿下的身份。”
他本就是有着天眼的国师，敏锐的直觉早就让他在城西的别院，钰宗书院的地下城中对圣伯鱼的身份有了疑心。
“哦？”这话倒是吸引了圣伯鱼，他身子前倾，欲听司明接着解释。
“司明也曾惶恐和猜忌过殿下，只是司明后来见到过望舒玄师。”
“你们交谈了孤？”
“是！他从玄部司救走阿狸的那次，司明有幸和他对上，他曾言他知晓殿下未必合适做太子，可曾经的国主是位顶好的国主，只是不知为何被妖女所惑。”
圣伯鱼讶异：“你当时没有信他？”
“臣没有信他。望舒被囚的这些年，上垚却愈发昌盛，他所言的妖女未必就是妖女。我们玄师职责所在，本就是为了国运，为人族昌盛。故，臣愿拜服殿下。”
圣伯鱼盯着他，有些怅然：“这些道理可是苍先生教你的？”
国师错愕得抬头：“苍先生有教授过这般道理，但最终都是自己悟出。”
圣伯鱼，走至二位玄师面前，作揖一鞠：“多谢二位成全。”
二人向他还了一礼，修若道：“若无事，臣等先退下了。”
看着那二人离开议政厅，陈恪问道：“殿下信这二人？”
“不完全信，司明兴许可信，他毕竟当众维护孤，但他维护的应当不是孤，是一名合适的太子。至于修若，他本意怕是想借日晷杀害孤，只是没想事与愿违，到会是如此结果。”
修若自然不知，自己早前和殷夜辰在日晷前起誓成婚，便初次尝试了日晷流转在自己身上的气运，那时的国运便认可了他。如今，修若提到日晷，自己便顺水推舟，一道做一场戏给全天下的人看！
陈恪神色一凛：“他竟然想杀您？”
“若当年孤未曾在齐安寺给战死的将士诵经，兴许孤也未必会想明白，自己是否会愿意心甘情愿当这人族之主。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欺。”
七年前，战后萧条，死的人太多了。他不解，为何母亲不借助椤兽之能助父亲平定天下。他既然为媸椤族新王，便可操控所有的椤兽。
荒诞的念头产生后，却有人来叨扰他诵经，那人自称是峋阿山书院的一位先生。那位先生在寺庙陪了自己好些时日，终究让自己顾及佛家因果，只怕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他若如今将两族纠葛在一道，两族的恩怨怕是难消难解。
于平宿，他才是王。于上垚，他便是太子。
他本想着两处都安定后，再将两地相连。当初对命理并不算透彻，便借着接触所谓巫首口中那名巫女，去了峋阿山书院。倒是跟着殷夜辰学了好些因果命理。
可惜彼时对她生情，险些入了心魔，倒是得了一位老友开导。自此之后，他便尽力不让媸椤族介入人族的一统。若非后来之事，涉及巫族……如今也不知自己是否能真的将两族因果清晰分割。
陈恪想到要紧一事：“殿下，今日在殿上据理力争，显然也威慑了那些臣子。只是那些犯上之人，如何处置？”
“今日也不过是含糊其辞，避重就轻。孤若是真的坦荡慈悲，便不能成为正真的君王。威慑可不能从口头说起。若是有人真抓着孤的弊端，孤怕是也会很麻烦。”圣伯鱼勾了勾唇角，“那名所谓何名士，以羞辱君王罪及谋逆罪论，诛三族，割了他的喉咙。白日将他挂在城门，夜里关入水牢，熬死为止。至于其他出言不逊者，三代以内的男丁处以黥刑，流放北境，其余者家眷贬为庶民。”
陈恪听完处置，皱了皱眉，“殿下，这……今日他们显然是想立新主，您不曾怀疑遂安王么？”
“这些刑罚已足以警戒。遂安王是父亲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若非孤的身世，他未必会有异心。经日晷一事，他姑且也放下。先按兵不动。至于玄部司，对了，支瑶，你去支会一声云白，让他盯得更紧些。”
“为何？”支瑶不解，“主上，两代国师都承认了您，玄部司能如何作妖？”
“玄部司中，还有不少巫族，今日之事，便是巫族推波助澜出来的。”圣伯鱼起身，“也是，孤派兵于南境，巫族自然要小心些。另外，别看那些臣子说这拜服于孤，心里的算盘怕是重新打起来，今后，我们的日子会愈发不好过。”
“对了，主上，有一事属下忘了禀明。我们在南境收到都城此事后，桐夫人也传来密信，说是白榆小姐有恙。”
白榆绝非普通病症，不然姨母绝不会以此事叨扰他。圣伯鱼如是想着，快步踏出议政殿，骑上晷赫马。
“支瑶，速速与孤回太子府。”
支瑶也翻身上马，随他出宫。
-
二人一到太子府门口，一下马，门口便有亲卫上前。
又有一封密信！还是直接递到他是手上！圣伯鱼看了眼信封上的音，慌忙拆开信。
“这是支音的信，主上不是命她在南境盯着圣域么？怎么这么快就有消息传来？”
圣伯鱼眉头紧锁，将信函在掌中卷成一团，那团信纸渐渐化为一团尘烟。
支瑶见他隐隐有了怒火，不敢再问。
圣伯鱼捏了捏眉心，数日崩波已让他有了疲乏之意，沙哑道：“支音传信，殷夜辰带着阿狸向北行。”
支瑶了然，难怪主上如此焦躁。若是她北行，大抵是要去北境的，南境与北境这般远，舟车劳顿，怕是对未出生的少主不利。
“那？”支瑶刚想开口，圣伯鱼抬手示意其不必多言，“你先下去休息，这几日你也累了。”
支瑶还想再开口，可圣伯鱼已经跨步向桐夫人的院子走去。
一入房内，便见桐夫人与阿狸围坐在炉火边，而阿狸正露出半截手臂给桐夫人查看。
见有人闯入，二人一同抬眼看向门口。
“你怎穿得如此单薄！”桐夫人上前，将他拉至炉火边，“我听闻，你在日晷前已将身世之事处置妥当，怎么回府还如此仓促！”
“姨母，孤看到了你给的密信。”他看了眼一旁的白榆，“白榆怎么了？信中提到的手臂上的碧线是怎么回事？”
白榆看了眼母亲，将自己的半截手臂展示在圣伯鱼面前。玉臂本无暇，可偏偏，有一条碧色长线从肘心延出，降至手掌。
“阿兄，最近几月，我的右臂总有说不上来的异样，直至入了冬，右臂时常酸涩。从此月伊始，我时常梦到北境。北境风云大作，雷电不断。母亲见我休憩不好，请来国师和国师夫人，自他们诊断后，我的手臂上便出现了这条线，可这条线却越来越靠近手掌。”
圣伯鱼从她手臂上别开眼，双手交合，撑在额心，似是下定决定，道：“兴许有人可解。”
桐夫人紧张问道：“谁？”
“殷夜辰！既然是国师夫妇诊出的，兴许我们还需去趟北境！”圣伯鱼看桐夫人焦心，宽慰道，“白榆与她也算是表亲，且白榆频频梦到北境。按照巫族的规矩，她手臂上之物与北境怕也是相关。”
“可殷夜辰在北境么？她岂会帮白榆。”
“姨母莫要忧虑，过几日孤会陪你们一同北上。支音来报，殷夜辰也要北行。恰巧，孤还有一位老友要见一见。”圣伯鱼起身，见桐夫人也要站起身，他摆了摆手，“姨母，你不妨好好与白榆聊聊身世。孤奔波已久，有些累了。”
“母亲，阿兄何意？我的身世？”白榆抓紧母亲的手，紧张看着她。
桐夫人看窗外竟飘起了雪，叹了叹气，“你的身世，兴许见到殷夜辰才能清楚些，我们到了北境，母亲定当将所有告知于你。你的异状兴许与你父亲有关。”
“方才您与阿兄提到，我与殷夜辰是表亲，那我？”
桐夫人爱怜得看着眼前的女儿，将抱入怀中，“孩子，有些事母亲也不大清楚，才会问你阿兄。但见到殷夜辰后，兴许这些问题就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