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简筱梦，姚敏喊住洛川宁。
他们在食堂靠窗的角落坐下，轻声聊天。
“川宁，你确定要去？”
与DCT成员一起进入游戏，相当于放弃特调局这边的支援。
洛川宁不是DCT成员，姚敏担心他进入游戏后是否能与DCT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毕竟进入游戏后，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的队友。
“嗯，我要去。”
姚启航没有资格参与会议，什么都不知道，不停发问：“去哪？”
洛川宁回答，“和DCT一起进入游戏。”
“那不是挺好？”
姚敏没有理会傻儿子，“我一直试图阻止你找回记忆，就是怕有这么一天。没想到，居然还是——”
“我失去的记忆，果然和巴比伦塔有关系。”
姚敏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我怕你步你父母的后尘。”
她很少在洛川宁面前谈论他的父母，而洛川宁六岁以前的记忆不多，对亲生父母只是模糊的印象。
“我的父母怎么了？”
“我是因为你父母才加入特调局。”
姚敏拭去眼角的泪花，“他们是很厉害的巴比伦玩家，二十年前的积分榜上还有他们的名字。”
姚启航绞尽脑汁去回忆，“我记得阿姨和叔叔当时是意外。”
“嗯，是意外。”姚敏说，“当初我刚加入特调局不久，负责去查这场意外。当时所有证据都证明，那是一场意外。”
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如果不是意外就好了。
不是意外，她就可以找到凶手，替他们报仇。
“你说要加入特调局，让我想起你爸妈成为巴比伦玩家那天，也让我想起他们出意外那天。我很害怕，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阻拦你，可我还是害怕。”
姚敏将颤抖的双手握在一起，“好像随时都会回到你爸妈出事那天。”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也很想知道你失踪的那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姚敏冷静下来，慢吞吞说，“不过我猜想，应该是你父母帮过的玩家帮了你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发生车祸时的穿戴，都不是一般家庭的花费。我怕你身体不好，特地做了全身检查，但是检查结果显示，你不仅没有任何营养缺乏，身体素质还很好。所以失踪的那六年，你被养的很好。”
“既然是这样，那六年领养我照顾我的人为什么不出现也不来见我？”
姚敏同样想不明白，“也许，是觉得你在我这更好吧。”
是这样吗？
洛川宁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为何，洛川宁又想起了秦雨。
十二岁那年失去大半记忆之后，他变成滚轮里不停奔跑的仓鼠，不敢停歇，前方的路也没有尽头。
他不停向前跑，想要追回那些曾经，不知道在追回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回，更不知道为什么追回。
单纯地奔跑，奔跑，不停地奔跑下去。
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并不是行尸走肉地活着。
进入巴比伦塔，他曾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与之前没有不一样。
可是在第一天，他就遇见了她。
无趣的滚轮奔跑拥有了惊喜零食掉落的可能，他重新开始期待世界有所不同，对可能的重逢欢喜盼望。
还会再见。
这点期盼成为吊在他头顶的胡萝卜。
有时候洛川宁也会想，如果不是认为重逢很简单，不是因为一直见不到她，或许他不会那么想念。
他想问问她过得好不好，还记不记得答应他的事，可是所有踌躇都在见面的一瞬间被打破。
只有他在期待。
她似乎不记得他，看他的眼神与陌生人无异。
但是烛天的邀请，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能见面就好了。
他不敢奢望太多。
DCT的阳光玻璃房。
顾雨霖朝外张望，“我的车呢？”
烛天很嫌弃，“谁知道你丢哪去了。”
树懒随手一指，“昨天刚和我的车一起送去保养，维修厂还没送回来。”
“那就开我的车。”
“不要。”
顾雨霖换上崭新的小白鞋，不系鞋带走下楼。
她甩开散落的鞋带坐在烛天的工作台上，翘腿打电话，“小孩，把我的车开过来。嗯，我在DCT。”
“还让人大老远跑一趟，浪费时间。”
顾雨霖挂断电话，瞥了眼烛天，“开你的车是浪费生命。”
烛天切了一声，“你本来就是在浪费生命。”
魏萱萱扯过烛天的胳膊，小声吐槽，“你有点眼色行不行？刚刚洛哥在的时候就瞎说，现在还瞎说。”
烛天瞪了眼魏萱萱，也跟着小声，“你到底想害他还是想救他？”
魏萱萱莫名其妙，“我怎么想害他了？”
“他和衣服精，不见才是正道。”
“哥，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像法海那个老和尚。”
偷听的DCT众人收回竖起的耳朵。
下一秒，烛天一巴掌拍她脑袋上，“我看你跟蓝胡子没两样。”
老想着诱惑人打开禁忌之门。
明明洛川宁的正道就是远离顾雨霖这只衣服精！
外面传来鸣笛声。
花墙边，一辆星辰蓝库里南缓缓停下。
穿着白色风衣的高挑身影打开车门，白金长发，精致帅气的脸庞朝这边看来。
远远瞧见顾雨霖，对方快步走来拉开大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走吧～公主殿下。”
中性略低沉的声音像在演奏大提琴，很好听。
顾雨霖从桌上跳下，“今天有点慢。”
她伸出手，勾了勾手指。
对方无奈交出钥匙，蹲下身将她鞋带系好，嘱咐道：“安全比速度更重要。”
“阿彻！”
魏萱萱冲到来人身边。
“好久没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抱歉，我心里只有公主殿下，装不下其他人啦～”
“哼！我生气了！”
“那我帮你换个美甲，换个心情，就开心了。”
“好哦！我刚在网上看到一个，可好看了！我找给你……”
魏萱萱拉着林彻做美甲，看起来一时半会走不开。
顾雨霖干脆把烛天藏在桌下的透明沙发拉出来，里面塞满了同款不同尺寸的鲨鱼玩偶。
她肆意向后一躺，将腿伸直，不小心踢了烛天的躺椅一脚。
烛天双腿盘在椅子上，就这么被她踢出老远。
他爬起身，朝顾雨霖翻了个白眼，“搞什么鬼？”
拽着桌子，烛天把躺椅挪回原位，碎碎念起来，“成天就会使唤人，身子骨都要软了吧？还能上五层塔？可别被那家伙突然偷袭，哭鼻子回来求我……”
顾雨霖抬起一脚，再次踹在烛天椅子上，“别吵。”
愤愤不平的烛天瞬间息声。
过了会，烛天探头，“你真的要带他去？”
枕着双臂闭目养神的顾雨霖转过头，睁开眼对上烛天的视线。
“不是你要带上他？”
烛天哼了声，“我发消息的时候你可以拒绝。”
顾雨霖反问：“我为什么要拒绝？”
“你。”烛天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最终失败，“应该不记得他才对啊。”
“嗯。”顾雨霖面无表情应道，“不小心记住了。”
“那你——”
“公主殿下。”林彻喊她，“该走了。”
见烛天没有要继续开口的意思，顾雨霖咸鱼翻身爬起来。
“衣服精！”
顾雨霖转过身。
烛天将桌上的车钥匙丢给她，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嫌弃，“成天丢三落四。”
等人离开，旁边装死人的树懒叹了口气，“口嫌体正直。”
烛天炸毛，“胡说！”
“不想被她忘记你就说。”
“谁想让她一直记着，我这么优秀的人才需要靠被她记住才能永垂不朽？”
树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怪不得单身到现在。”
“你不也是单身。”
两条单身狗互相看了眼，决定放弃攻击对方痛点。
双方痛点一致，攻击对方与自伤无异。
林彻坐在副驾，剥开一块草莓味的棒棒糖，塞进顾雨霖嘴里。
“怎么不回去再换衣服。”
顾雨霖叼着棒棒糖，心不在焉，“方便。”
“要不要先休息半个月？”
“你也担心我？”顾雨霖似笑非笑，“我最近的表现还没那么差劲吧。”
林彻低头转起手机，“那我换个说法。你不让我去，总要补偿我吧。”
“小孩。”顾雨霖无奈，“我只是叫习惯没改。可你早就不是小孩子，怎么这时候还闹脾气了。”
“如果只有烛天也就算了。他洛川宁，算什么？”
“答应过的事，怎么能反悔。”
“你也答应过我的。”
过了一会，顾雨霖轻叹一声，“这半个月我不进塔，陪你。”
在特调局里，洛川宁要进入第五层塔的消息只有高层和第七处部分成员知晓，几乎每一位处长都劝过他，但是没有人能说服他。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他进塔频率比之前还高。
好不容易能和五大公会连上关系，哪怕被强调是私人关系。
崔洋生怕出任何差错，要求梁兆辉时刻盯着洛川宁。
梁兆辉没办法，只能和洛川宁一起进塔。
可怜他一把年纪，为了赶上小年轻的作息，不到一周便发起高烧。
第七处没有办法，要求年轻成员轮流与洛川宁组队。
其中与洛川宁组队次数最多默契最深便是江彦。
洛川宁遇到陌生人不爱说话，江彦也是如此。
两人足够聪明冷静，哪怕合作时非必要不说话，都不会影响游戏结果。
在洛川宁与江彦合作的关卡结束后，两人躺在休息室的长椅上喘着粗气。
江彦忍不住好奇心，终于问了出来。
“你不是一直在一层呆着，怎么突然要去五层？”
如果是之前的洛川宁，必定会回答寻找记忆。
此刻的他回答，“去见一个人。”
江彦不解，“命也可以不要？”
洛川宁不想过多解释，反问：“那你为什么成为玩家？”
“我喜欢刺激。”江彦说，“喜欢生死之间，巴比伦塔最适合我。”
洛川宁笑着摇头，“果然，我们都没有办法理解对方的想法。”
江彦坐起身，拿过一边的水瓶拧开，仰头灌了半瓶，“明天第五层？”
“嗯。”
“是有鬼在后面追你吗？”
“没有鬼追我，是我在追一个人。”
江彦不小心呛到自己，被倒灌进鼻腔的水刺激得流出眼泪。
他咳嗽半天，接过洛川宁递来的纸擦脸，“那个人是五大公会的成员？直接加入五大公会不是更方便。”
“我是进塔后才认识她。”
“呵。”
搞半天原来他的劲敌是个恋爱脑。
江彦将喝光的塑料水瓶丢进垃圾桶，“走了。”
洛川宁维持躺下的动作，脑袋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向外走的脚步声突然停下，重新走了回来。
洛川宁抬起头，意外地看见江彦咬牙站在他面前。
“你——”江彦深吸一口气，“明天我能和你一起进塔吗？”
“那是第五层。”洛川宁说，“很难。”
“我想试试。”
他们在食堂靠窗的角落坐下，轻声聊天。
“川宁，你确定要去？”
与DCT成员一起进入游戏，相当于放弃特调局这边的支援。
洛川宁不是DCT成员，姚敏担心他进入游戏后是否能与DCT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毕竟进入游戏后，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的队友。
“嗯，我要去。”
姚启航没有资格参与会议，什么都不知道，不停发问：“去哪？”
洛川宁回答，“和DCT一起进入游戏。”
“那不是挺好？”
姚敏没有理会傻儿子，“我一直试图阻止你找回记忆，就是怕有这么一天。没想到，居然还是——”
“我失去的记忆，果然和巴比伦塔有关系。”
姚敏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我怕你步你父母的后尘。”
她很少在洛川宁面前谈论他的父母，而洛川宁六岁以前的记忆不多，对亲生父母只是模糊的印象。
“我的父母怎么了？”
“我是因为你父母才加入特调局。”
姚敏拭去眼角的泪花，“他们是很厉害的巴比伦玩家，二十年前的积分榜上还有他们的名字。”
姚启航绞尽脑汁去回忆，“我记得阿姨和叔叔当时是意外。”
“嗯，是意外。”姚敏说，“当初我刚加入特调局不久，负责去查这场意外。当时所有证据都证明，那是一场意外。”
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如果不是意外就好了。
不是意外，她就可以找到凶手，替他们报仇。
“你说要加入特调局，让我想起你爸妈成为巴比伦玩家那天，也让我想起他们出意外那天。我很害怕，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阻拦你，可我还是害怕。”
姚敏将颤抖的双手握在一起，“好像随时都会回到你爸妈出事那天。”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也很想知道你失踪的那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姚敏冷静下来，慢吞吞说，“不过我猜想，应该是你父母帮过的玩家帮了你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发生车祸时的穿戴，都不是一般家庭的花费。我怕你身体不好，特地做了全身检查，但是检查结果显示，你不仅没有任何营养缺乏，身体素质还很好。所以失踪的那六年，你被养的很好。”
“既然是这样，那六年领养我照顾我的人为什么不出现也不来见我？”
姚敏同样想不明白，“也许，是觉得你在我这更好吧。”
是这样吗？
洛川宁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为何，洛川宁又想起了秦雨。
十二岁那年失去大半记忆之后，他变成滚轮里不停奔跑的仓鼠，不敢停歇，前方的路也没有尽头。
他不停向前跑，想要追回那些曾经，不知道在追回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回，更不知道为什么追回。
单纯地奔跑，奔跑，不停地奔跑下去。
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并不是行尸走肉地活着。
进入巴比伦塔，他曾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与之前没有不一样。
可是在第一天，他就遇见了她。
无趣的滚轮奔跑拥有了惊喜零食掉落的可能，他重新开始期待世界有所不同，对可能的重逢欢喜盼望。
还会再见。
这点期盼成为吊在他头顶的胡萝卜。
有时候洛川宁也会想，如果不是认为重逢很简单，不是因为一直见不到她，或许他不会那么想念。
他想问问她过得好不好，还记不记得答应他的事，可是所有踌躇都在见面的一瞬间被打破。
只有他在期待。
她似乎不记得他，看他的眼神与陌生人无异。
但是烛天的邀请，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能见面就好了。
他不敢奢望太多。
DCT的阳光玻璃房。
顾雨霖朝外张望，“我的车呢？”
烛天很嫌弃，“谁知道你丢哪去了。”
树懒随手一指，“昨天刚和我的车一起送去保养，维修厂还没送回来。”
“那就开我的车。”
“不要。”
顾雨霖换上崭新的小白鞋，不系鞋带走下楼。
她甩开散落的鞋带坐在烛天的工作台上，翘腿打电话，“小孩，把我的车开过来。嗯，我在DCT。”
“还让人大老远跑一趟，浪费时间。”
顾雨霖挂断电话，瞥了眼烛天，“开你的车是浪费生命。”
烛天切了一声，“你本来就是在浪费生命。”
魏萱萱扯过烛天的胳膊，小声吐槽，“你有点眼色行不行？刚刚洛哥在的时候就瞎说，现在还瞎说。”
烛天瞪了眼魏萱萱，也跟着小声，“你到底想害他还是想救他？”
魏萱萱莫名其妙，“我怎么想害他了？”
“他和衣服精，不见才是正道。”
“哥，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像法海那个老和尚。”
偷听的DCT众人收回竖起的耳朵。
下一秒，烛天一巴掌拍她脑袋上，“我看你跟蓝胡子没两样。”
老想着诱惑人打开禁忌之门。
明明洛川宁的正道就是远离顾雨霖这只衣服精！
外面传来鸣笛声。
花墙边，一辆星辰蓝库里南缓缓停下。
穿着白色风衣的高挑身影打开车门，白金长发，精致帅气的脸庞朝这边看来。
远远瞧见顾雨霖，对方快步走来拉开大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走吧～公主殿下。”
中性略低沉的声音像在演奏大提琴，很好听。
顾雨霖从桌上跳下，“今天有点慢。”
她伸出手，勾了勾手指。
对方无奈交出钥匙，蹲下身将她鞋带系好，嘱咐道：“安全比速度更重要。”
“阿彻！”
魏萱萱冲到来人身边。
“好久没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抱歉，我心里只有公主殿下，装不下其他人啦～”
“哼！我生气了！”
“那我帮你换个美甲，换个心情，就开心了。”
“好哦！我刚在网上看到一个，可好看了！我找给你……”
魏萱萱拉着林彻做美甲，看起来一时半会走不开。
顾雨霖干脆把烛天藏在桌下的透明沙发拉出来，里面塞满了同款不同尺寸的鲨鱼玩偶。
她肆意向后一躺，将腿伸直，不小心踢了烛天的躺椅一脚。
烛天双腿盘在椅子上，就这么被她踢出老远。
他爬起身，朝顾雨霖翻了个白眼，“搞什么鬼？”
拽着桌子，烛天把躺椅挪回原位，碎碎念起来，“成天就会使唤人，身子骨都要软了吧？还能上五层塔？可别被那家伙突然偷袭，哭鼻子回来求我……”
顾雨霖抬起一脚，再次踹在烛天椅子上，“别吵。”
愤愤不平的烛天瞬间息声。
过了会，烛天探头，“你真的要带他去？”
枕着双臂闭目养神的顾雨霖转过头，睁开眼对上烛天的视线。
“不是你要带上他？”
烛天哼了声，“我发消息的时候你可以拒绝。”
顾雨霖反问：“我为什么要拒绝？”
“你。”烛天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最终失败，“应该不记得他才对啊。”
“嗯。”顾雨霖面无表情应道，“不小心记住了。”
“那你——”
“公主殿下。”林彻喊她，“该走了。”
见烛天没有要继续开口的意思，顾雨霖咸鱼翻身爬起来。
“衣服精！”
顾雨霖转过身。
烛天将桌上的车钥匙丢给她，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嫌弃，“成天丢三落四。”
等人离开，旁边装死人的树懒叹了口气，“口嫌体正直。”
烛天炸毛，“胡说！”
“不想被她忘记你就说。”
“谁想让她一直记着，我这么优秀的人才需要靠被她记住才能永垂不朽？”
树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怪不得单身到现在。”
“你不也是单身。”
两条单身狗互相看了眼，决定放弃攻击对方痛点。
双方痛点一致，攻击对方与自伤无异。
林彻坐在副驾，剥开一块草莓味的棒棒糖，塞进顾雨霖嘴里。
“怎么不回去再换衣服。”
顾雨霖叼着棒棒糖，心不在焉，“方便。”
“要不要先休息半个月？”
“你也担心我？”顾雨霖似笑非笑，“我最近的表现还没那么差劲吧。”
林彻低头转起手机，“那我换个说法。你不让我去，总要补偿我吧。”
“小孩。”顾雨霖无奈，“我只是叫习惯没改。可你早就不是小孩子，怎么这时候还闹脾气了。”
“如果只有烛天也就算了。他洛川宁，算什么？”
“答应过的事，怎么能反悔。”
“你也答应过我的。”
过了一会，顾雨霖轻叹一声，“这半个月我不进塔，陪你。”
在特调局里，洛川宁要进入第五层塔的消息只有高层和第七处部分成员知晓，几乎每一位处长都劝过他，但是没有人能说服他。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他进塔频率比之前还高。
好不容易能和五大公会连上关系，哪怕被强调是私人关系。
崔洋生怕出任何差错，要求梁兆辉时刻盯着洛川宁。
梁兆辉没办法，只能和洛川宁一起进塔。
可怜他一把年纪，为了赶上小年轻的作息，不到一周便发起高烧。
第七处没有办法，要求年轻成员轮流与洛川宁组队。
其中与洛川宁组队次数最多默契最深便是江彦。
洛川宁遇到陌生人不爱说话，江彦也是如此。
两人足够聪明冷静，哪怕合作时非必要不说话，都不会影响游戏结果。
在洛川宁与江彦合作的关卡结束后，两人躺在休息室的长椅上喘着粗气。
江彦忍不住好奇心，终于问了出来。
“你不是一直在一层呆着，怎么突然要去五层？”
如果是之前的洛川宁，必定会回答寻找记忆。
此刻的他回答，“去见一个人。”
江彦不解，“命也可以不要？”
洛川宁不想过多解释，反问：“那你为什么成为玩家？”
“我喜欢刺激。”江彦说，“喜欢生死之间，巴比伦塔最适合我。”
洛川宁笑着摇头，“果然，我们都没有办法理解对方的想法。”
江彦坐起身，拿过一边的水瓶拧开，仰头灌了半瓶，“明天第五层？”
“嗯。”
“是有鬼在后面追你吗？”
“没有鬼追我，是我在追一个人。”
江彦不小心呛到自己，被倒灌进鼻腔的水刺激得流出眼泪。
他咳嗽半天，接过洛川宁递来的纸擦脸，“那个人是五大公会的成员？直接加入五大公会不是更方便。”
“我是进塔后才认识她。”
“呵。”
搞半天原来他的劲敌是个恋爱脑。
江彦将喝光的塑料水瓶丢进垃圾桶，“走了。”
洛川宁维持躺下的动作，脑袋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向外走的脚步声突然停下，重新走了回来。
洛川宁抬起头，意外地看见江彦咬牙站在他面前。
“你——”江彦深吸一口气，“明天我能和你一起进塔吗？”
“那是第五层。”洛川宁说，“很难。”
“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