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乔芊芊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浑身颤抖。
“啊！！！——”
烛天眼疾手快，强行罩住她的眼睛和耳朵，将人往后拖去。
“阿彻……阿彻，到底怎么回事？”
乔芊芊不明白十分钟前还一起来工作室的二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能发生了什么？
烛天看着林彻的惨样无声叹息。
他对顾雨霖说道：“衣服精，这里是DCT，不是你家，要教训人回家去。”
顾雨霖看他一眼，挥手招来一团金色光雾，“记一下账单，赔给你。”
说罢，她拖着林彻走进巴比伦塔，随即消失不见。
DCT众人被眼前突发状况吓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
“还是头一回见到顾小姐这样狼狈。”
肖澄小声问树懒，“会长看着一点没事，大小姐怎么会……”
树懒摇头，“不知道。”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事与林彻有关系。
可大家都知道，林彻是顾雨霖护得最紧的眼珠子，顾雨霖更是牢牢扎在林彻的心尖上，这两人互相把对方看得很重。
林彻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顾雨霖的事。
“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烛天开始赶人，“别在这当摆设。”
他还不忘叮嘱菠萝，“记得点外卖。”
成员们各回各位，乔芊芊恢复平静，跟在烛天身后。
“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乔芊芊。”
烛天看也不看她一眼，点开休眠的平板，“别多管闲事。”
乔芊芊怎么可能愿意就这么放弃，搬起凳子坐在烛天身边，小小声问：“不是，都打成那样了——”
“就是因为打成那～样了，才劝你别多管闲事。”
后方成员们纷纷竖起耳朵。
“那就是因为洛哥。”
烛天眼睫微颤，“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乔芊芊倒吸一口冷气，“哥，你故意的是不是？”
烛天在屏幕上勾勾画画，“什么故意？”
“你让我知道是想做什么？”乔芊芊一把抢走烛天的平板，凶巴巴说，“又在暗戳戳策划什么？！你个心机男！”
“我怎么就心机了。”
烛天伸手要抢，乔芊芊站在凳子上高高举起平板。
“阿彻怎么会知道洛哥？洛哥受伤了？为什么你没事？”
“你很希望我出事？”
“没有。可我不是不明白吗？你解释一下我就知道了。”
烛天知道这丫头一时半会不会停，干脆压下躺椅，舒舒服服躺下。
“懒得解释。”
“那我就去告诉洛哥！”
乔芊芊一手抱住平板，另一只手掏出手机，作势翻出通讯录要打给洛川宁。
烛天无奈开口，“你告诉他有什么用？他又不认识林彻。”
更不用说理解林彻对他的敌意。
“啊呀～”乔芊芊手指点了下屏幕，“不好意思，拨出去了。”
烛天骤然起身，抢走平板的同时按下挂断键，乔芊芊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她根本想不到宅男老哥反应可以这么快。
“别再来烦我，还没画完呢。”
乔芊芊趴在桌上，大半身体挡住平板，“不说清楚别想画画！”
“你可以自己去问衣服精。”
“你明知道大小姐不会告诉我。”
烛天转起手中笔，“我只能说，林彻违反攻略组的规则，将情报透露给了小野狗。”
乔芊芊瞪大眼睛，“真的吗？不是Sirius那家伙胡说？”
旁边吃绿豆糕的树懒差点呛到喉管，“咳咳……童年创伤影响一生……”
乔芊芊只顾震惊，没能听清楚树懒的话，“那阿彻会怎么样？”
烛天想了想，“最好的结果，被衣服精打一顿，让她消气就好。至于最差的结果——”
金色光雾散去，顾雨霖手一甩，林彻像断了线的风筝，卡在交错缠绕的藤蔓间。
林彻的背部撞在供桌上，摆放的供物与盘子全部跌落，却听不见任何碎裂的声音。
活动的藤蔓将所有东西小心翼翼摆回原位。
这里，藤蔓几乎就是一切。
从底部石墩绕柱而上，雕梁画栋，无一不被裹缠遮挡。
仅能透过枝条间隙寻得高高在上的神兵神将所在，泥塑雕像面容无悲无喜，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供桌正中央，翠绿的藤蔓囚笼中现出一道人形，双目紧闭。
这张脸纯真空灵，眉心微微下垂，带有几分悲悯，像庄严又圣洁的人偶娃娃。
奇特的是，人偶娃娃与林彻同样优雅、俊美到无懈可击。
顾雨霖看了眼被藤蔓绑住的人偶，复又低下头。
四面八方的藤蔓凑过来，试图蹭她的手，却被她推开，伤心地退回原位。
林彻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白金长发落下，遮住了雌雄莫辨的大半张脸。
看了一会，顾雨霖轻声说道：“你想起来了。”
她语气肯定，不是在质问，而是在诉说事实。
林彻五指插进发顶，掀开碍事的长发，缓缓扬起唇角。
那是带有深意的笑。
“是啊——”
林彻眼睁睁看着顾雨霖神情由平静转向悲意，越发欣喜，双眸甚至亮如星辰。
顾雨霖低声说：“先前我还在想，等这关结束该怎么哄你开心，不要想太多。如果你一直不记得——”
该有多好。
“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彻笑容明媚，仿佛在诉说一件趣事而不是挑衅。
“我，从一开始就没忘记。”
“那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
顾雨霖尾音轻轻发颤。
她缠上半边脸的绷带骤然散开，向来温柔的桃花眼里满是悲凉，隐隐带着几分无措。
林彻用胳膊支撑住半边身子，定定仰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顾雨霖蹲下身，单膝跪在林彻面前。
谁也不愿意先说话，这样的寂静反而更磨人。
“我原本想这么将你养大。”
顾雨霖平静开口，“就这么一直陪着你，等你体验人生百态，生老病死，走到普通人一生的尽头。我本来以为——”
我们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
林彻笑道：“坏了你的美梦，真是不好意思。”
“你就这么讨厌洛川宁？”
不惜暴露自己，也不允许他好过。
听见洛川宁的名字，林彻收起笑意，“当然。”
林彻讨厌他，讨厌到听到名字都会作呕。
“你再讨厌洛川宁，也不应该联系Sirius，告诉他那些情报。”
“我为什么不能？”
林彻仰头凑近顾雨霖，一字一句反问，“嗯？你说说看？”
这目下无尘的模样，与藤蔓之间那张圣洁的脸几乎合为一体。
林彻知道这么做会激怒顾雨霖，可就是忍不住。
她会为了自己失去引以为傲的冷静吗？
林彻很期待。
“你当然可以。”
顾雨霖用自己身上干净的绷带擦去林彻脸上的血迹，语气柔软，与此同时带着冷历的决绝，“只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林彻。”
林彻抓住顾雨霖的手，鼻尖蹭着她的鼻尖，逼问：“你要赶我走吗？”
“是你要走。”顾雨霖伸手点在林彻眉心，将双方的距离拉远，“不是我要赶你走。”
她还是那么冷静，宣布残忍的判言。
林彻变得慌乱，忙抓住她的手，几乎是苦苦哀求，“我不走！我才不会走！”
“做错事必须受到惩罚。”
两人说话间，林彻脸颊的红肿逐渐消失，皮肤光滑如初。
似乎是察觉到林彻激动的情绪，藤蔓缠上林彻的身体，颤抖的绿叶试图安抚，被林彻甩到一旁。
顾雨霖扶起被推开的藤蔓，“你向猎魔人会长Sirius透露攻略组的未公开情报，已经违背了寒江雪的规定。会长目前还在沉睡，所以一切由我代为管理。”
她收回手，方才不小心流露的慌乱也全部收回，不再暴露任何破绽。
“林彻从一出生便是寒江雪的成员，必须遵守寒江雪的规定。”
林彻清楚她有多么冷酷，轻笑一声，“即便我还是林彻，你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待我。”
林彻起身跪在顾雨霖面前，解开她脸上剩余的绷带，露出另一只眼睛，像往常一样理顺她的乱发。
打理后的顾雨霖恢复矜贵模样，狼狈不复存在。
做完这一切，林彻用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用讨好的语气说：“我全部都告诉你了，我没有说谎。我还当林彻好不好？你罚我好不好？不要不理我，我们认认真真重新来过。”
即便清楚顾雨霖说出的话从不反悔，林彻依旧希望她能为自己破一次例。
“是你毁约在先。”
顾雨霖用力扯下林彻的双手，站起身，“回去吧。”
回你该去的地方。
“你到底还要抛弃我多少次！”
林彻如同失去糖果的孩子抱着顾雨霖的双腿耍赖，吼到嘶心裂肺，“你居然为了一个洛川宁，又要将我抛下！”
细小的藤蔓轻抚林彻手臂，试图阻止林彻，被激动的林彻彻底忽视。
“抛弃？”
顾雨霖摇头，“是你千方百计缠着我。”
湿润的桃花眼越发水光潋滟，她终究没能忍住委屈，“我本来，可以就这么结束。”
她本来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过完普通平凡的一生。
林彻难以理解。
“我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了你。”
凭什么？
“你不是最讨厌人类吗？”
那为什么拥有了一切之后不毁掉他们！
“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明明是你说过要保护我！
林彻推开碍事的藤蔓，仰起头看她，“你恨我，我也恨你，这很公平。”
“公平？”
顾雨霖伸手扼住林彻的脖颈，将林彻抬起，压向藤蔓深处的人偶。
“顾雨霖！！！你放开我！！！”
成精的藤蔓被吓得摇摇晃晃，似乎用尽全力想躲开，可又怎么能脱离顾雨霖的控制，不得不将那具人偶送出来。
“这才叫公平。”
顾雨霖抓住藤蔓制造的囚笼，将林彻送进去。
“付出代价才是公平。”
林彻试图挣脱，却无力回天，紧紧抓住顾雨霖的手腕，“不！我不要回去！顾雨霖！这个世上只有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
在触碰到人偶的一刹那，林彻的躯体像是失去灵魂，挣扎的四肢无力垂下。
下一秒，林彻与人偶合为一体。
人偶紧闭的双眸沁出一滴泪。
顾雨霖伸手拭去人偶眼角泪滴，叹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虽是这么说，但她心里清楚，面前这个家伙永远都不可能明白。
顾雨霖正准备合上藤蔓，人偶却突然睁开眼，死死盯着她。
“你会明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只有我……”
顾雨霖轻轻摇头，“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互相理解。”
她伸出手，将藤蔓紧紧合起。
“最好，永远不见。”
绿色枝条卷成球体，在供桌上方高高挂着。
精致华丽的鸟笼永远困住了美丽的夜莺，也夺走了人类与夜莺相守的余地。
顾雨霖最后看过一眼藤蔓牢笼，转身离开。
“啊！！！——”
烛天眼疾手快，强行罩住她的眼睛和耳朵，将人往后拖去。
“阿彻……阿彻，到底怎么回事？”
乔芊芊不明白十分钟前还一起来工作室的二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能发生了什么？
烛天看着林彻的惨样无声叹息。
他对顾雨霖说道：“衣服精，这里是DCT，不是你家，要教训人回家去。”
顾雨霖看他一眼，挥手招来一团金色光雾，“记一下账单，赔给你。”
说罢，她拖着林彻走进巴比伦塔，随即消失不见。
DCT众人被眼前突发状况吓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
“还是头一回见到顾小姐这样狼狈。”
肖澄小声问树懒，“会长看着一点没事，大小姐怎么会……”
树懒摇头，“不知道。”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事与林彻有关系。
可大家都知道，林彻是顾雨霖护得最紧的眼珠子，顾雨霖更是牢牢扎在林彻的心尖上，这两人互相把对方看得很重。
林彻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顾雨霖的事。
“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烛天开始赶人，“别在这当摆设。”
他还不忘叮嘱菠萝，“记得点外卖。”
成员们各回各位，乔芊芊恢复平静，跟在烛天身后。
“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乔芊芊。”
烛天看也不看她一眼，点开休眠的平板，“别多管闲事。”
乔芊芊怎么可能愿意就这么放弃，搬起凳子坐在烛天身边，小小声问：“不是，都打成那样了——”
“就是因为打成那～样了，才劝你别多管闲事。”
后方成员们纷纷竖起耳朵。
“那就是因为洛哥。”
烛天眼睫微颤，“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乔芊芊倒吸一口冷气，“哥，你故意的是不是？”
烛天在屏幕上勾勾画画，“什么故意？”
“你让我知道是想做什么？”乔芊芊一把抢走烛天的平板，凶巴巴说，“又在暗戳戳策划什么？！你个心机男！”
“我怎么就心机了。”
烛天伸手要抢，乔芊芊站在凳子上高高举起平板。
“阿彻怎么会知道洛哥？洛哥受伤了？为什么你没事？”
“你很希望我出事？”
“没有。可我不是不明白吗？你解释一下我就知道了。”
烛天知道这丫头一时半会不会停，干脆压下躺椅，舒舒服服躺下。
“懒得解释。”
“那我就去告诉洛哥！”
乔芊芊一手抱住平板，另一只手掏出手机，作势翻出通讯录要打给洛川宁。
烛天无奈开口，“你告诉他有什么用？他又不认识林彻。”
更不用说理解林彻对他的敌意。
“啊呀～”乔芊芊手指点了下屏幕，“不好意思，拨出去了。”
烛天骤然起身，抢走平板的同时按下挂断键，乔芊芊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她根本想不到宅男老哥反应可以这么快。
“别再来烦我，还没画完呢。”
乔芊芊趴在桌上，大半身体挡住平板，“不说清楚别想画画！”
“你可以自己去问衣服精。”
“你明知道大小姐不会告诉我。”
烛天转起手中笔，“我只能说，林彻违反攻略组的规则，将情报透露给了小野狗。”
乔芊芊瞪大眼睛，“真的吗？不是Sirius那家伙胡说？”
旁边吃绿豆糕的树懒差点呛到喉管，“咳咳……童年创伤影响一生……”
乔芊芊只顾震惊，没能听清楚树懒的话，“那阿彻会怎么样？”
烛天想了想，“最好的结果，被衣服精打一顿，让她消气就好。至于最差的结果——”
金色光雾散去，顾雨霖手一甩，林彻像断了线的风筝，卡在交错缠绕的藤蔓间。
林彻的背部撞在供桌上，摆放的供物与盘子全部跌落，却听不见任何碎裂的声音。
活动的藤蔓将所有东西小心翼翼摆回原位。
这里，藤蔓几乎就是一切。
从底部石墩绕柱而上，雕梁画栋，无一不被裹缠遮挡。
仅能透过枝条间隙寻得高高在上的神兵神将所在，泥塑雕像面容无悲无喜，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供桌正中央，翠绿的藤蔓囚笼中现出一道人形，双目紧闭。
这张脸纯真空灵，眉心微微下垂，带有几分悲悯，像庄严又圣洁的人偶娃娃。
奇特的是，人偶娃娃与林彻同样优雅、俊美到无懈可击。
顾雨霖看了眼被藤蔓绑住的人偶，复又低下头。
四面八方的藤蔓凑过来，试图蹭她的手，却被她推开，伤心地退回原位。
林彻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白金长发落下，遮住了雌雄莫辨的大半张脸。
看了一会，顾雨霖轻声说道：“你想起来了。”
她语气肯定，不是在质问，而是在诉说事实。
林彻五指插进发顶，掀开碍事的长发，缓缓扬起唇角。
那是带有深意的笑。
“是啊——”
林彻眼睁睁看着顾雨霖神情由平静转向悲意，越发欣喜，双眸甚至亮如星辰。
顾雨霖低声说：“先前我还在想，等这关结束该怎么哄你开心，不要想太多。如果你一直不记得——”
该有多好。
“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彻笑容明媚，仿佛在诉说一件趣事而不是挑衅。
“我，从一开始就没忘记。”
“那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
顾雨霖尾音轻轻发颤。
她缠上半边脸的绷带骤然散开，向来温柔的桃花眼里满是悲凉，隐隐带着几分无措。
林彻用胳膊支撑住半边身子，定定仰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顾雨霖蹲下身，单膝跪在林彻面前。
谁也不愿意先说话，这样的寂静反而更磨人。
“我原本想这么将你养大。”
顾雨霖平静开口，“就这么一直陪着你，等你体验人生百态，生老病死，走到普通人一生的尽头。我本来以为——”
我们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
林彻笑道：“坏了你的美梦，真是不好意思。”
“你就这么讨厌洛川宁？”
不惜暴露自己，也不允许他好过。
听见洛川宁的名字，林彻收起笑意，“当然。”
林彻讨厌他，讨厌到听到名字都会作呕。
“你再讨厌洛川宁，也不应该联系Sirius，告诉他那些情报。”
“我为什么不能？”
林彻仰头凑近顾雨霖，一字一句反问，“嗯？你说说看？”
这目下无尘的模样，与藤蔓之间那张圣洁的脸几乎合为一体。
林彻知道这么做会激怒顾雨霖，可就是忍不住。
她会为了自己失去引以为傲的冷静吗？
林彻很期待。
“你当然可以。”
顾雨霖用自己身上干净的绷带擦去林彻脸上的血迹，语气柔软，与此同时带着冷历的决绝，“只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林彻。”
林彻抓住顾雨霖的手，鼻尖蹭着她的鼻尖，逼问：“你要赶我走吗？”
“是你要走。”顾雨霖伸手点在林彻眉心，将双方的距离拉远，“不是我要赶你走。”
她还是那么冷静，宣布残忍的判言。
林彻变得慌乱，忙抓住她的手，几乎是苦苦哀求，“我不走！我才不会走！”
“做错事必须受到惩罚。”
两人说话间，林彻脸颊的红肿逐渐消失，皮肤光滑如初。
似乎是察觉到林彻激动的情绪，藤蔓缠上林彻的身体，颤抖的绿叶试图安抚，被林彻甩到一旁。
顾雨霖扶起被推开的藤蔓，“你向猎魔人会长Sirius透露攻略组的未公开情报，已经违背了寒江雪的规定。会长目前还在沉睡，所以一切由我代为管理。”
她收回手，方才不小心流露的慌乱也全部收回，不再暴露任何破绽。
“林彻从一出生便是寒江雪的成员，必须遵守寒江雪的规定。”
林彻清楚她有多么冷酷，轻笑一声，“即便我还是林彻，你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待我。”
林彻起身跪在顾雨霖面前，解开她脸上剩余的绷带，露出另一只眼睛，像往常一样理顺她的乱发。
打理后的顾雨霖恢复矜贵模样，狼狈不复存在。
做完这一切，林彻用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用讨好的语气说：“我全部都告诉你了，我没有说谎。我还当林彻好不好？你罚我好不好？不要不理我，我们认认真真重新来过。”
即便清楚顾雨霖说出的话从不反悔，林彻依旧希望她能为自己破一次例。
“是你毁约在先。”
顾雨霖用力扯下林彻的双手，站起身，“回去吧。”
回你该去的地方。
“你到底还要抛弃我多少次！”
林彻如同失去糖果的孩子抱着顾雨霖的双腿耍赖，吼到嘶心裂肺，“你居然为了一个洛川宁，又要将我抛下！”
细小的藤蔓轻抚林彻手臂，试图阻止林彻，被激动的林彻彻底忽视。
“抛弃？”
顾雨霖摇头，“是你千方百计缠着我。”
湿润的桃花眼越发水光潋滟，她终究没能忍住委屈，“我本来，可以就这么结束。”
她本来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过完普通平凡的一生。
林彻难以理解。
“我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了你。”
凭什么？
“你不是最讨厌人类吗？”
那为什么拥有了一切之后不毁掉他们！
“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明明是你说过要保护我！
林彻推开碍事的藤蔓，仰起头看她，“你恨我，我也恨你，这很公平。”
“公平？”
顾雨霖伸手扼住林彻的脖颈，将林彻抬起，压向藤蔓深处的人偶。
“顾雨霖！！！你放开我！！！”
成精的藤蔓被吓得摇摇晃晃，似乎用尽全力想躲开，可又怎么能脱离顾雨霖的控制，不得不将那具人偶送出来。
“这才叫公平。”
顾雨霖抓住藤蔓制造的囚笼，将林彻送进去。
“付出代价才是公平。”
林彻试图挣脱，却无力回天，紧紧抓住顾雨霖的手腕，“不！我不要回去！顾雨霖！这个世上只有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
在触碰到人偶的一刹那，林彻的躯体像是失去灵魂，挣扎的四肢无力垂下。
下一秒，林彻与人偶合为一体。
人偶紧闭的双眸沁出一滴泪。
顾雨霖伸手拭去人偶眼角泪滴，叹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虽是这么说，但她心里清楚，面前这个家伙永远都不可能明白。
顾雨霖正准备合上藤蔓，人偶却突然睁开眼，死死盯着她。
“你会明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只有我……”
顾雨霖轻轻摇头，“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互相理解。”
她伸出手，将藤蔓紧紧合起。
“最好，永远不见。”
绿色枝条卷成球体，在供桌上方高高挂着。
精致华丽的鸟笼永远困住了美丽的夜莺，也夺走了人类与夜莺相守的余地。
顾雨霖最后看过一眼藤蔓牢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