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层山中事
柏哥等人走近，发现洛山南等人，不由察觉到问题，质问顾雨霖，“星云小姐，你这是利用我找到他们？这村子分明有问题！”
陆平安双手撑地准备站起身，“你还搞我们呢！你特么还有脸——”
顾雨霖一脚踩在他背上，阻止了他的话头，“宝藏就在这里，不信你问问你那位小向导。”
众人纷纷看向树林里一直装聋作哑的小向导。
柏哥走过去，一把揪住小向导的耳朵，“都到这了，还不说吗？”
小向导疼得大叫，“爷！爷！求您了！别拽了！耳朵要掉了！”
“说。”
“在山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在迷雾走再长的路只要一直走就能进这里！今天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柏哥问顾雨霖，“是这样吗？”
顾雨霖当然不知道他们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用想也能猜到，祂动了不少手脚。
“宝藏就在正中央的祭坛上。”顾雨霖拍干净陆平安的背，将他从地上拎起来，“这个村子是外面那个村子的分支，某个事故导致分家后，这个村子将祭神的木鼓带进山中藏匿。由于木鼓的作用，两边村子更像是镜中花水中月的关系，一边正在发生的事物，另一边也会同时进行。村长请玩家寻找宝藏，实则是让玩家偷盗木鼓，想阻止这畸形的关系继续存在。”
柏哥等人看向小向导。
小向导连连点头，“是这样。”
陆平安低声问：“那上次，星姐你怎么偷到的？”
顾雨霖扬起唇角，冲他抹了下脖子，“当然是，都杀了。”
陆平安想起撤离的村民以及山中幻境，摸着自己脖子退后一步，“这次……没必要了吧？”
“瑾仪、Jessica。”顾雨霖提起纸伞朝身后指去，“木鼓在祭坛上，取下来就可以选择通关。”
孙怡璟和文洁若应了声，转身而去。
“对了，莫德呢？”顾雨霖问陆平安。
陆平安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洛山南走近他们，“那假扮你的家伙发现他跟柏哥通气，在我们身上装窃听器。”
顾雨霖看他一眼，又看向蠢蠢欲动的柏哥，“莫德是你的人？”
柏哥一脸莫名，“怎么可能？我再怎么烂人也不会跟水门汀那种公会扯上关系。”
不然他也不会从一开始就把莫德踢出队伍。
洛山南抬手拦住顾雨霖，“你要去救他？”
顾雨霖竖起纸伞，推开他的手，“抱歉不小心着了道，陪你们上山的家伙喜欢玩弄人。恐怕莫德发现了什么，祂才会对莫德动手。你和陆平安去找瑾仪和Jessica，我认识路，很快会回来。”
她转而对柏哥说：“木鼓连接天地，即便不是队友，你们也可以通过木鼓离开游戏。”
柏哥等人松了口气，“多谢。”
谁知洛山南毫不犹豫跟上她，“这么好的机会，我想单独与你待一会。”
顾雨霖担心时间拖久会出问题，便没有赶他，“昨日山上是祂不是我，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你为何对我感兴趣？”
“我不是说过吗？你很有趣。”
“哦。”
山上仍旧在下雨，顾雨霖撑起纸伞。
洛山南戴上帽子，轻笑一声，“那个伪装你的家伙，是神吧。”
顾雨霖猛地转过身，旋转的纸伞边缘甩出曲线水幕，长长的珠帘啪嗒洒在洛山南胸前，泅湿他的领口。
洛山南毫不在意，扯着拉链抖了抖外套，“直觉。”
顾雨霖定定看着他，良久才说：“你会死。”
“我知道。”洛山南说，“我还被提醒过如果继续接近你，会死很惨。”
“哦。”
顾雨霖重新向山中走去。
洛山南快步跟上，“你不反对我跟着你？”
“我从来不劝自己找死的鬼。”
“哈哈哈～”洛山南笑道，“你果然很有趣。”
顾雨霖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偏偏洛山南大长腿迈的步子大，直接瞧见了她的白眼，笑得越发开心。
在林子里转了一会，顾雨霖拨开幻境找到树下昏迷的莫德。
洛山南看了眼其他几人，“不带他们？”
“我只答应过他，其他人与我无关。”
顾雨霖拎着莫德衣领走了几步，看着地上拖行的印子，陷入沉思。
“我来。”
洛山南将人负在背上，有些无奈，“你这样，还没等下山，人就没了。”
两人回到村庄，孙怡璟和文洁若并未退出游戏，反而留在广场等待。
陆平安蹲在地上逗鸡，见他们回来，立刻跳起来，把面前的鸡吓得振翅乱飞，落了一地鸡毛。
“星姐！阳神！”
他张嘴吃下一口鸡毛，忙呸呸吐出来。
莫德被这动静吵醒，茫然问：“这是哪？”
洛山南将他放下，“这是结局。”
莫德坐在祭坛的台阶上，越发不解。
顾雨霖走到孙怡璟和文洁若面前，“怎么不出去？”
“总不好把你丢在这。”孙怡璟说，“会长还想着等你一起吃饭。所有成员都在，超豪华的聚餐。会长特地嘱咐我提醒你，这顿饭必须吃。”
“嗯，我知道了。”
孙怡璟很开心，“星姐这意思是去了？”
跟过来的洛山南探头问：“既然是聚餐，能加我一个吗？”
孙怡璟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万一洛山南愿意加入她们潘多拉呢？
“好啊！”
他们一问一答很是流畅，顾雨霖咳了一声。
等洛山南朝她看过来，她低声问：“你对神很感兴趣？”
洛山南摇头，“我不信神。”
“那你……”
“我对你比较有兴趣。”
顾雨霖干脆利落转身，“有事先走了。”
“唉？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顾雨霖根本不理他。
看着她冷酷无情的背影，陆平安叹道：“阳神，你想追人恐怕有点难。”
“难不难跟你有什么关系。”
文洁若将他推进巴比伦塔的金色光雾里，“你管人那么多事呢？”
出了巴比伦塔，孙怡璟见是熟悉的地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一旦放松，困意便席卷而来。
“瑾仪，回来啦？”
娇艳的花朵在房内绽放，凑成了童话故事般的梦幻场景。
孙怡璟刚从森林里出来，眼前又是一片绿，感到无尽的疲惫。
“嗯，回来了。”
浇花的人察觉她情绪不对，“出什么事了吗？”
孙怡璟面对熟悉的环境开始喋喋不休，“本来山就难爬，中间还有人冒充星姐玩我们——”
“冒充？”
“对啊！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道具。亏我还是潘多拉的成员，居然看不出来，身上带的道具又莫名失灵……”
“瑾仪，以后不要提起这件事。记住，尤其是玩家论坛。”
“啊？”
“那个人……不，那个，很麻烦，不能招惹。”
孙怡璟还未想明白这段话的含义，那边桃花源的总部大楼，文洁若正与会长聊到此事。
“……我实在搞不明白这个人目的，如果想害我们，为什么将我们送到宝藏所在的地方？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对方是想借机弄死我们……”
“这事你不用管。”
“可是——”
“祂只是开玩笑。”看起来年轻的会长摇头，他看着还是少年模样，眼睛里却是遮不住的疲倦，“但，最好不要试图猜测祂的想法，祂会生气。”
“你在说谁？”
“嘘——”男人举起食指抵在唇前，“不能说。”
文洁若脑海灵光一闪，“是为了星姐……”
会长点了点太阳穴，“有些事，意会就好。”
等文洁若离开办公室，会长不复刚刚平静神秘，拨通了顾雨霖的电话。
“怎么了？”
“姐，你真是我亲姐。”男人捂着脑门哀嚎，“为什么祂会出现？”
“哦，巴比伦内部山脉全部相连，你不知道吗？”
“我只是拜托你帮忙带一下小朋友，我哪里能想到你会把那家伙引过来？”
“不影响通关结果。”顾雨霖点开玩家积分排行，搜索Jessica的ID号，“一百……四十六名，挺不错。”
男人叹了口气，“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也对，你能有什么事。”
“倒是你。”顾雨霖敏锐地捕捉到他声线中透露的疲惫，“最近又在忙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不亲自找我，反而让别人给我带话？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一阵沉默。
顾雨霖再次问道：“我们多久没见过了？”
“五年——”男人嗓音干涩，“三个多月。”
“嗯，都快赶上我和桑秦认识的时间了。”
男人知道她在开玩笑，“你还记得她吗？”
顾雨霖不得不承认，“对我来说有点难。”
“我希望在你的记忆里，还是我年轻的样子。”
顾雨霖被逗笑，“你才多大。”
“三十六岁。”男人认真说，“真的不小了。”
“你的人生还很长，准备永远不见我了吗？”
“我怕……怕你忘记我。”
“你是陪伴我时间最长的人。”顾雨霖慢吞吞说，“我的记忆可以消除，你的存在无法毁灭。你真的，永远都不想见我了吗？”
男人没有回答。
“下周潘多拉找我吃饭，地址时间都发你了。想见我，记得来，不准迟到。”
遥远的记忆仿佛蒙上一层纱，越来越朦胧。
豪华病房门被推开，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奶牛猫印花裙子的顾雨霖。
“会长，顾小姐来了。”
他拿起桌上遥控器，将病床调成方便老人坐的角度，朝顾雨霖一点头，静悄悄退了出去。
“怎么来我这了？”
顾雨霖沉默着拿过桌上一颗苹果，“没什么。”
芦丁眨了下眼，“知道吗？我刚刚竟然梦见了第一次见洛山南的场景。”
顾雨霖翻找水果刀的动作一顿，“因为洛川宁？”
芦丁缓慢地摇头，“因为，我忘不掉。”
“对你来说，有这么难忘？”
“拜托，谁会把前男友和现男友凑一桌吃饭？”
顾雨霖举起水果刀，“虽然时间太久我已经不记得洛山南，但是以我的性格，他当时肯定不是我男朋友。”
“好，那就是前男友和未来男友坐一桌。”
“所以——分手之后那五年一直不愿意见我，就是在怕这个吗？”
“我不仅怕见到你永远年轻的男朋友，更怕像现在这样，我垂垂老矣，你却像刚见面时那么年轻漂亮。”芦丁嘴角噙着笑，“不过现在，已经不怕了。”
顾雨霖收紧了手指，“抱歉。”
“都这个时候了，道歉是不是有点晚？”
顾雨霖起身替他掖被，“别忘了，你是陪我最久的人。”
没有人比你更久了。
“那你能记住我吗？”
芦丁双眸满含希冀，爬满皱褶的脸庞容光焕发。
顾雨霖并不想拒绝他，但，“我无法做出保证。”
“你啊——”芦丁叹了声，望着天花板，“连骗我一下都不愿意。”
陆平安双手撑地准备站起身，“你还搞我们呢！你特么还有脸——”
顾雨霖一脚踩在他背上，阻止了他的话头，“宝藏就在这里，不信你问问你那位小向导。”
众人纷纷看向树林里一直装聋作哑的小向导。
柏哥走过去，一把揪住小向导的耳朵，“都到这了，还不说吗？”
小向导疼得大叫，“爷！爷！求您了！别拽了！耳朵要掉了！”
“说。”
“在山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在迷雾走再长的路只要一直走就能进这里！今天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柏哥问顾雨霖，“是这样吗？”
顾雨霖当然不知道他们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用想也能猜到，祂动了不少手脚。
“宝藏就在正中央的祭坛上。”顾雨霖拍干净陆平安的背，将他从地上拎起来，“这个村子是外面那个村子的分支，某个事故导致分家后，这个村子将祭神的木鼓带进山中藏匿。由于木鼓的作用，两边村子更像是镜中花水中月的关系，一边正在发生的事物，另一边也会同时进行。村长请玩家寻找宝藏，实则是让玩家偷盗木鼓，想阻止这畸形的关系继续存在。”
柏哥等人看向小向导。
小向导连连点头，“是这样。”
陆平安低声问：“那上次，星姐你怎么偷到的？”
顾雨霖扬起唇角，冲他抹了下脖子，“当然是，都杀了。”
陆平安想起撤离的村民以及山中幻境，摸着自己脖子退后一步，“这次……没必要了吧？”
“瑾仪、Jessica。”顾雨霖提起纸伞朝身后指去，“木鼓在祭坛上，取下来就可以选择通关。”
孙怡璟和文洁若应了声，转身而去。
“对了，莫德呢？”顾雨霖问陆平安。
陆平安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洛山南走近他们，“那假扮你的家伙发现他跟柏哥通气，在我们身上装窃听器。”
顾雨霖看他一眼，又看向蠢蠢欲动的柏哥，“莫德是你的人？”
柏哥一脸莫名，“怎么可能？我再怎么烂人也不会跟水门汀那种公会扯上关系。”
不然他也不会从一开始就把莫德踢出队伍。
洛山南抬手拦住顾雨霖，“你要去救他？”
顾雨霖竖起纸伞，推开他的手，“抱歉不小心着了道，陪你们上山的家伙喜欢玩弄人。恐怕莫德发现了什么，祂才会对莫德动手。你和陆平安去找瑾仪和Jessica，我认识路，很快会回来。”
她转而对柏哥说：“木鼓连接天地，即便不是队友，你们也可以通过木鼓离开游戏。”
柏哥等人松了口气，“多谢。”
谁知洛山南毫不犹豫跟上她，“这么好的机会，我想单独与你待一会。”
顾雨霖担心时间拖久会出问题，便没有赶他，“昨日山上是祂不是我，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你为何对我感兴趣？”
“我不是说过吗？你很有趣。”
“哦。”
山上仍旧在下雨，顾雨霖撑起纸伞。
洛山南戴上帽子，轻笑一声，“那个伪装你的家伙，是神吧。”
顾雨霖猛地转过身，旋转的纸伞边缘甩出曲线水幕，长长的珠帘啪嗒洒在洛山南胸前，泅湿他的领口。
洛山南毫不在意，扯着拉链抖了抖外套，“直觉。”
顾雨霖定定看着他，良久才说：“你会死。”
“我知道。”洛山南说，“我还被提醒过如果继续接近你，会死很惨。”
“哦。”
顾雨霖重新向山中走去。
洛山南快步跟上，“你不反对我跟着你？”
“我从来不劝自己找死的鬼。”
“哈哈哈～”洛山南笑道，“你果然很有趣。”
顾雨霖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偏偏洛山南大长腿迈的步子大，直接瞧见了她的白眼，笑得越发开心。
在林子里转了一会，顾雨霖拨开幻境找到树下昏迷的莫德。
洛山南看了眼其他几人，“不带他们？”
“我只答应过他，其他人与我无关。”
顾雨霖拎着莫德衣领走了几步，看着地上拖行的印子，陷入沉思。
“我来。”
洛山南将人负在背上，有些无奈，“你这样，还没等下山，人就没了。”
两人回到村庄，孙怡璟和文洁若并未退出游戏，反而留在广场等待。
陆平安蹲在地上逗鸡，见他们回来，立刻跳起来，把面前的鸡吓得振翅乱飞，落了一地鸡毛。
“星姐！阳神！”
他张嘴吃下一口鸡毛，忙呸呸吐出来。
莫德被这动静吵醒，茫然问：“这是哪？”
洛山南将他放下，“这是结局。”
莫德坐在祭坛的台阶上，越发不解。
顾雨霖走到孙怡璟和文洁若面前，“怎么不出去？”
“总不好把你丢在这。”孙怡璟说，“会长还想着等你一起吃饭。所有成员都在，超豪华的聚餐。会长特地嘱咐我提醒你，这顿饭必须吃。”
“嗯，我知道了。”
孙怡璟很开心，“星姐这意思是去了？”
跟过来的洛山南探头问：“既然是聚餐，能加我一个吗？”
孙怡璟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万一洛山南愿意加入她们潘多拉呢？
“好啊！”
他们一问一答很是流畅，顾雨霖咳了一声。
等洛山南朝她看过来，她低声问：“你对神很感兴趣？”
洛山南摇头，“我不信神。”
“那你……”
“我对你比较有兴趣。”
顾雨霖干脆利落转身，“有事先走了。”
“唉？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顾雨霖根本不理他。
看着她冷酷无情的背影，陆平安叹道：“阳神，你想追人恐怕有点难。”
“难不难跟你有什么关系。”
文洁若将他推进巴比伦塔的金色光雾里，“你管人那么多事呢？”
出了巴比伦塔，孙怡璟见是熟悉的地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一旦放松，困意便席卷而来。
“瑾仪，回来啦？”
娇艳的花朵在房内绽放，凑成了童话故事般的梦幻场景。
孙怡璟刚从森林里出来，眼前又是一片绿，感到无尽的疲惫。
“嗯，回来了。”
浇花的人察觉她情绪不对，“出什么事了吗？”
孙怡璟面对熟悉的环境开始喋喋不休，“本来山就难爬，中间还有人冒充星姐玩我们——”
“冒充？”
“对啊！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道具。亏我还是潘多拉的成员，居然看不出来，身上带的道具又莫名失灵……”
“瑾仪，以后不要提起这件事。记住，尤其是玩家论坛。”
“啊？”
“那个人……不，那个，很麻烦，不能招惹。”
孙怡璟还未想明白这段话的含义，那边桃花源的总部大楼，文洁若正与会长聊到此事。
“……我实在搞不明白这个人目的，如果想害我们，为什么将我们送到宝藏所在的地方？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对方是想借机弄死我们……”
“这事你不用管。”
“可是——”
“祂只是开玩笑。”看起来年轻的会长摇头，他看着还是少年模样，眼睛里却是遮不住的疲倦，“但，最好不要试图猜测祂的想法，祂会生气。”
“你在说谁？”
“嘘——”男人举起食指抵在唇前，“不能说。”
文洁若脑海灵光一闪，“是为了星姐……”
会长点了点太阳穴，“有些事，意会就好。”
等文洁若离开办公室，会长不复刚刚平静神秘，拨通了顾雨霖的电话。
“怎么了？”
“姐，你真是我亲姐。”男人捂着脑门哀嚎，“为什么祂会出现？”
“哦，巴比伦内部山脉全部相连，你不知道吗？”
“我只是拜托你帮忙带一下小朋友，我哪里能想到你会把那家伙引过来？”
“不影响通关结果。”顾雨霖点开玩家积分排行，搜索Jessica的ID号，“一百……四十六名，挺不错。”
男人叹了口气，“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也对，你能有什么事。”
“倒是你。”顾雨霖敏锐地捕捉到他声线中透露的疲惫，“最近又在忙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不亲自找我，反而让别人给我带话？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一阵沉默。
顾雨霖再次问道：“我们多久没见过了？”
“五年——”男人嗓音干涩，“三个多月。”
“嗯，都快赶上我和桑秦认识的时间了。”
男人知道她在开玩笑，“你还记得她吗？”
顾雨霖不得不承认，“对我来说有点难。”
“我希望在你的记忆里，还是我年轻的样子。”
顾雨霖被逗笑，“你才多大。”
“三十六岁。”男人认真说，“真的不小了。”
“你的人生还很长，准备永远不见我了吗？”
“我怕……怕你忘记我。”
“你是陪伴我时间最长的人。”顾雨霖慢吞吞说，“我的记忆可以消除，你的存在无法毁灭。你真的，永远都不想见我了吗？”
男人没有回答。
“下周潘多拉找我吃饭，地址时间都发你了。想见我，记得来，不准迟到。”
遥远的记忆仿佛蒙上一层纱，越来越朦胧。
豪华病房门被推开，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奶牛猫印花裙子的顾雨霖。
“会长，顾小姐来了。”
他拿起桌上遥控器，将病床调成方便老人坐的角度，朝顾雨霖一点头，静悄悄退了出去。
“怎么来我这了？”
顾雨霖沉默着拿过桌上一颗苹果，“没什么。”
芦丁眨了下眼，“知道吗？我刚刚竟然梦见了第一次见洛山南的场景。”
顾雨霖翻找水果刀的动作一顿，“因为洛川宁？”
芦丁缓慢地摇头，“因为，我忘不掉。”
“对你来说，有这么难忘？”
“拜托，谁会把前男友和现男友凑一桌吃饭？”
顾雨霖举起水果刀，“虽然时间太久我已经不记得洛山南，但是以我的性格，他当时肯定不是我男朋友。”
“好，那就是前男友和未来男友坐一桌。”
“所以——分手之后那五年一直不愿意见我，就是在怕这个吗？”
“我不仅怕见到你永远年轻的男朋友，更怕像现在这样，我垂垂老矣，你却像刚见面时那么年轻漂亮。”芦丁嘴角噙着笑，“不过现在，已经不怕了。”
顾雨霖收紧了手指，“抱歉。”
“都这个时候了，道歉是不是有点晚？”
顾雨霖起身替他掖被，“别忘了，你是陪我最久的人。”
没有人比你更久了。
“那你能记住我吗？”
芦丁双眸满含希冀，爬满皱褶的脸庞容光焕发。
顾雨霖并不想拒绝他，但，“我无法做出保证。”
“你啊——”芦丁叹了声，望着天花板，“连骗我一下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