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他们放在购物广场边,姜卉林慕鱼已经站在路口等着了。

    沈稚:“你们来的好快啊。”

    林慕鱼看着她从车前有个小人的高档轿车下来,“我们就在附近,奶茶你请了,给我报帐。”

    “没问题。”

    沈榆:“小鱼姐好,卉卉姐好。”

    “咱弟嘴真甜”,林慕鱼冲谢然抬了抬下巴,问:“你们和谢然一起来的?怎么跟他混一起了。”

    “等会儿跟你们说”,沈稚跟林慕鱼的关注点完全不同,她凑到林慕鱼身边嗅了嗅,“上次你不是答应我不抽了吗?”

    林慕鱼:“就抽了一口,我这个月就抽了那么一根都被你逮到了。”

    “一根也是抽,你说话不算数。”

    “知道啦,控制狂。”

    姜卉解围道:“戒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戒的,我们进去吧,包包补习班下课就过来。”

    沈稚冲站在手办店橱窗前发呆的谢然和沈榆晖了挥手,“小榆谢然,走啦。”

    震耳的摩托轰鸣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黑色大摩托在车流中穿梭而来,到他们面前刹车停住。

    黑衣少年长腿一跨,利落地摘下头盔帽朝谢然砸过去,“为了吃个海鲜鸽我?我倒要看看是谁...呦,沈小公主,原来是你啊。”

    十足的地痞模样让沈稚郁闷不已,“别这样叫我,我有名字。”

    “还挺有脾气”,严冬心里委屈但他不说,明明是自己先约的谢然,凭什么这人插队还这么拽。

    心情一不爽他就想抽烟,烟还没有抽出来就被谢然抽走,以一条流畅的抛物线扔进垃圾桶里。

    “影响市容市貌。把车开走,这里不让停车”,谢然说的理所当然,甚至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路对面的交警。

    “......”,神他妈市容市貌,敢情前几天和他一起抽烟飙车的是鬼啊!!...要不是交警蜀黍要过来了,他才不挪窝,想停哪就停哪!

    沈稚看严冬吃瘪看得起劲,她在某个宴会上见过严冬的爸爸,严爸那时和她爸抱怨儿子不听话管不住,总是烟雾缭绕愁死人,怎么这会儿这挺听话的嘛。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林慕鱼晚上回去后,拉了一个三人小群。

    鱼:这谢然可以啊,今天还护着小稚。

    花开富贵:我也觉得不错,待我再观察观察。

    鱼:对,不能让小稚吃亏了。

    包包不胖:我错过了什么?

    新开业的自助海鲜店搞活动人很多,他们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等到一个包厢。

    “啧,这地方也就一般,为什么不去城东那家,他家虽然没这装修好,但食材新鲜”,严东跟个大爷似的靠在椅子上,等着开饭。

    “我听同学说这里的芝士波士顿龙虾很好吃,严冬哥你吃过了就知道了”,沈榆是在在场最忙的人,一会儿问问严冬那辆摩托,一会儿探讨谢然的投篮技术,“谢然哥你看看菜单想吃什么。”

    “我随意”,谢然坐的端正,收回一直往对面的女孩身上的视线。

    对面三个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叫什么鱼的还用手搂着沈稚的腰把她半圈在怀里,宽松的卫衣被她的胳膊拦着,很容易能看出往里缩了不少。

    女孩子之间都会搂搂抱抱的吗?

    不知是说起什么,什么鱼笑得整个人都靠在沈稚身上,在她肩膀上蹭过来蹭过去。谢然的认知里没有什么传统礼义廉耻,但这一刻,他的脑子里跳出五个字--距离产生美。

    大概是注意到他的视线,什么鱼突然看向他,“谢然你家是哪的?怎么会来我们这里读书?”

    按理说那边不管教育资源还是环境都比这里好,别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高爬,他倒好,反而往低处走。

    谢然:“只是想换个环境学习没什么理由。”

    “B市学习资源那么好,听说你家也挺有钱的,一线城市不爱待来这儿感受乡土人情,想学习还跟职中的扯在一起?”林慕鱼追问道,谢然刚才看她的眼神太过古怪,她不问清楚心里不安稳。

    在职中严冬是出了名的恶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谢然和他在一起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被迫的,要么是隐藏恶霸。

    林慕鱼问得太过直白,沈稚用膝盖顶了她一下示意她少说两句。

    “这跟你,好像没有关系”,谢然脸上依旧保持温和,看上去对林慕鱼的问题没有任何不耐,但他的大拇指开始摩擦无名指的内侧,那道黑色的疤痕。

    “小鱼没有恶意,她就是说话比较直”,沈稚按住还想反驳的林慕鱼。

    谢然静静的没再说话,不知为何,沈稚有种把小朋友哄乖的感觉,可这个‘小朋友’乖了不代表另一个‘小朋友’不惹事。

    “你什么意思,职中怎么了,认识我怎么了,职中还配不上跟你们一中的玩了呗,最烦你们这些唯学习论的”,严冬有些恼火,沈稚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到底是怎么跟尖酸刻薄的女的玩到一起去了。

    林慕鱼:“我什么意思你比我清楚。”

    “我不清楚,你说清楚!”

    “我不说清楚你也清楚。”

    “我不清楚你说得不清楚。”

    沈稚一个头两个大,“小鱼,你消停一点。”

    林慕鱼视若无睹,继续和严冬绕口令。

    谢然:“闭嘴。”

    严冬:“......”,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男子汉大丈夫,忍了。

    “王石安你是不是眼瞎啊,这么大个数字看不见。”

    王石安:“大姐,明明是你带我跑错了楼层。”

    “要不是你走得慢在后面我至于跑错吗。你们都还没吃啊,抱歉抱歉,要不是这个猪头我们早到了。”

    自来熟终于来了,沈稚松了口气。

    几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包伊宁开始发挥自己的能力,“你们都不知道这周我是怎么过得,李宇航一周没有回我一条消息,我给他发了200多条,他一条都没回啊,我心都碎了200多片了...你别做我旁边,滚开。”

    “大姐你讲点道理,就剩一个座位了,我还没嫌你占地方”,王石安嘴角抽了抽,低声嘀咕了几句。

    “你说我胖?”

    王石安秒怂,“没,我可不敢。”

    包伊宁切了一声,用屁股对着他,拿过桌上的啤酒瓶,“小稚,喝酒不。”

    沈稚摇头拒绝,未成年不能饮酒,而且她妈鼻子比狗都厉害,被闻到喝了酒会被打死的,她可不敢。

    “她万年不变鲜榨橙汁。”包伊宁把橙汁递给她,“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橙汁宝宝。”

    “别给我乱起取外号。”

    “喝个酒有什么大不了,度数低得很,包包是吧,来,我跟你喝一个”,严冬开了瓶啤酒,和她碰了一下。

    “大哥好酒量”,包伊宁喝了一口,难喝的脸都扭曲了,她不会喝只是觉得这样很酷而已。

    沈稚一本正经地说:“未成年不能饮酒,而且你不是骑摩托来的吗,本来就没驾照,要是被交警逮到喝酒,可能要去警察局旅游了。”

    “我运气没那么差。”

    沈稚接着说:“不一定吧”,举报有奖。

    谢然低头轻笑了一声,沈稚说的委婉,严冬可能都没有听出来她的意思,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威胁人,“严冬你也别喝。”

    “......行,谁让你请客呢”,严冬无语的扔下酒瓶子,“我吃菜总可以吧。”

    沈稚再次感慨谢然对严冬神奇的压制。

    姜卉便了只大闸蟹放在她碗里,“别看了,动筷子。”

    “我...”

    谢然:“她高蛋白过敏。”

    小时候沈稚因为贪吃螃蟹,结果脸肿了一星期,那时候的谢然哪里知道什么过敏,以为她脸红红的喘不上气是快要死了,吓的脸白了三天。

    “你吃这个”,谢然没有半点已经成为视线的中心的自觉,给沈稚夹了些能吃的海鲜。

    严冬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若是别人,朋友之间吃饭时的小帮助属于正常的事,但放在谢然身上就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一个自己吃饭都挑三拣四不认真,对周围所有事都漠不关心的人,竟然会在在意沈稚过不过敏,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谢然,够.....够了”,盘里的食物已经堆成了小山,沈稚阻止谢然意犹未尽的投食行为,一转头就看到好友们一脸‘就知道你想拱我家小稚’的表情。

    沈稚转移话题道:“下周就要月考了,听说这一次会按成绩分班。”

    “小稚,你非要说这种让人伤心的事吗”,包伊宁仰天长叹一声,随后献媚的搓了搓手,“谢然,下周考试没准我们就在一个考场,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到时候你能不能给张小纸条啊。”

    一中月末考试的座位表都是按照上一次考试成绩顺序排的,谢然刚转来没有上一次月考成绩所以大概率会被分到最后一个考场。

    王石安“胖子,你有这点功夫不如多看几本书。”

    包伊宁:“你一文科生当然多看几本书就能学好了,理科生能一样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吵了起来。

    吃完饭,沈稚去付款时服务员说已经有人付过。出了门她看了好几眼期间唯一离开过座位的严东。

    “...别看我”,我是被迫的!

    “你破费了,下次我请你吃好吃的。”

    “随你”,严东别扭地说完,骑着摩托车先走了。

    “车真酷”,林慕鱼感慨道,殷业有一张二八杠,根本没法比。

    司机把车开过来,王石安吹了声口哨,“我去谢然,你家果然很有钱啊,劳斯莱斯啊这是。”

    “走吧,送你们”,谢然打开后车门,示意他们上车。

    姜卉和包伊宁婉拒了谢然的好意,一个妈妈来接,一个是任劳任怨的王石安送。

    王石安恋恋不舍的看着车,“我可以把自行车放你后备箱吗?”

    包伊宁:“说什么呢,赶紧走了。”

    “你们先走吧,殷业来接我”,林慕鱼揉了揉沈稚的头发,“再见啦。”

    “...好吧,明天见。”

    没怎么堵车,司机把车开到沈稚家小区门口。沈榆吃的太多肚子疼,车一停就朝小区里冲进去。

    “谢谢你送我和沈榆回家,你也快点回去吧”,沈稚有些没精神,说话软绵绵的。

    “不用谢”,谢然观察了她一路,“心情不好?”

    不问还好,一问沈稚忍不住撇了撇嘴,眼睛耷拉着,十足的委屈,“我不喜欢小鱼和殷业在一起,这个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

    谢然点点头,沈稚肉眼可见的更委屈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选择的生活,你干涉不了。她不是小孩,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沈稚出声打断了他:“那如果她选择的是错的呢,是一条弯路呢,没人可以保证自己坐下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你能保证你的就一定正确吗?不会改吗?”

    “我能”,谢然声音很轻,轻到沈稚疑惑地抬起头,他才缓缓开口:“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就算不正确,就算是条弯路,时至今日也依然是我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他们争辩注定无解,因为谢然一条路认到底,而沈稚想寻找正确的最优解。

    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最优解,只有你能不能在自己的选择里,做到最好。

    “沈稚从卫衣口袋里掏出草药膏,“你把这个拿回去,睡前抹一次睡醒再抹一次。”

    “谢谢,我会好好用的。”

    少年清澈又温润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和黑暗融为一体,连浅色的眸子都变得深不可测。

    沈稚看了他数秒后,微微歪了歪头,眸子里盛满了星星,笑道。

    “谢然,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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