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四年过去了,花蕾蕾终于回到北京,分配的单位在外交部。

    她刚出站台,就看到马学军捧着个花站在那。

    她看着他走向自己,踏着沉稳的步伐,载着四年的点点滴滴。

    “今天怎么这么正式?”她从他手里接过花。

    “因为我想告诉你,你从前问过我的问题,我早就有答案了。”

    “我喜欢你,喜欢那个好早以前在我小人书摊位上买书的小女孩,喜欢那个给我塞奶糖的小女孩,喜欢你认真读书,清高出尘,喜欢你说我的样子,喜欢你的字迹,喜欢你做的所有事情。还有一个问题,除了钱,我其实还有很多优点。”

    她突然伸手抱住了他,“我知道,你还有远见,有勇气,讲义气,你有很多优点。我一直都知道。”

    他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栗,隔了良久,才伸手回抱了她。

    “马学军同志,你愿意从今天开始,一直牵我的手,不放开吗?”花蕾蕾松开怀抱后,向他伸出了手。

    马学军看看她的手,又望向她带笑的脸庞,捂脸抬头,从喉咙里传出苦尽甘来的沙哑的喜悦,又马上握住了她的手。

    “呦。”一上公交车,司机看了他们一眼,就对着马学军调侃,“你等到了。”

    马学军这时候笑得有点腼腆,完全看不出平时混得风生水起的样子。

    花蕾蕾看了眼公交司机和马学军。

    “你们认识吗?”她坐上靠窗的位置,问他。

    他挠挠头,笑着说:“经常坐公交,就认识了。”

    她点点头。也是,马学军总是能够和人快速的打交道,认识司机师傅很正常。

    直到某一天,马学军出差谈生意,花蕾蕾一个人下班坐公交回家的时候,司机跟她打了个招呼,“那小伙子的女朋友。”

    花蕾蕾有些疑惑,“师傅,您怎么认出我的?”

    驾驶室旁的车窗开着,凉凉的风吹来,公交车平稳的行驶着,师傅笑着看她一眼。

    “小姑娘,之前是去上大学了吧?这四年,你男朋友每周都来坐102,有时候会连着几天都在,等你的信呢。”

    “我啊,经常碰到他,偶尔会聊聊。想着,他等的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所以那次见你一面之后,你长的又特别漂亮,就记得了。”

    有阵子她在学校里很忙,晚回了好几次他的信。她回过神后,对司机师傅说了声谢谢。

    花蕾蕾坐在公交椅上,眼前似乎浮现出马学军那几天在102公交车上,满含希望的去,失落的回。

    她头倚在窗户上,看着黑夜里一盏盏路灯,微微弯起了唇。

    ————

    周日,马学军邀请她来他新装修的公司玩,还没走进几步路,就接到大哥大的传呼。他歉意的告诉她外面有点事情,紧急需要出门一趟。

    “你先去忙吧。”她理解的说,“有什么事情,我会找黄伟的。”

    “那好。”马学军将黄伟招呼过来,交代了几句话,就和她道别开车离开。

    黄伟带她在公司里随处逛逛。

    不过过了两年多的时光,整个公司现在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看到马学军办公室那挂着七匹狼,她笑了,觉得就像七匹哈士奇。

    她随口问了些黄伟公司经营问题,就看到有工人搬了一些瓷器出去。

    “你等等!”花蕾蕾拦住了搬瓷器的工人。

    “怎么了?”

    黄伟看着工人手里的瓷器,想起那是前几天的事情,“这是后海那边有一个哥们家里,发了以后搬家到楼房,这些不要的家具。”他从工人手里随意的拿过瓷器,“嫂子你要,你拿去。”

    花蕾蕾珍重的拖住瓷器。

    黄伟憨憨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他看着嫂子坐上了军哥的位置在那捧着个花瓶细细的看,有些不解。不就一破瓶子,有什么好看的。

    “阿伟!”

    听到嫂子的喊声,黄伟马上屁颠颠的跑了过去,“怎么了?嫂子。”

    她有些犹豫,不确定的说:“这可能是元朝的瓷器。”

    “古董?”黄伟吓了一跳,压低了嗓音问。不会吧?

    他瞅着眼前这个瓷器,也没看出什么两样。古董那不得与众不同吗?不过他很快想起那哥们说的,“对!他说他们家祖上就发了,后来被革了命。难怪会有啊!”

    “这事还得我哥回来。”黄伟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冲出去对工人喊:“你们把后海那家的货全都卸下来,咱不卖了。”

    等货都卸下来后,黄伟回到办公室,盯着那花瓶瞧。

    花蕾蕾看看时间,好奇的问:“马学军他去哪了?这么久。”

    “大哥啊。”黄伟摸摸后脑勺,“还不是所得税管理局那,赵致远那孙子,老卡我们这流程。还不就是要好处费。”

    “要好处费?这是违法的。”

    “当然!我们军哥才不会被打败呢。”黄伟觑了一眼花蕾蕾的脸色,“也绝不会做违法的事情。”

    等马学军回到公司的时候,就看到公司门面那堆着一堆破烂,逮着个人问,就得知是黄伟让搬回去的。

    他疑惑着进了办公室,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二人,“怎么回事?黄伟。我不是让你先送蕾蕾回家吗?”

    他看到黄伟表情有些凝重的看着他,有些气乐了,又看向面前还摆着个瓷瓶的花蕾蕾。

    她也严肃的看着他,说:“马学军,我觉得这是元朝的花瓶。”

    “元朝的花瓶?”他傻乐,嗔怪的说:“谁这么傻?把古董扔了。”

    她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不懂古董的人啊。”她有些珍惜的摸了摸花瓶。

    他心里发笑,实在是不信。等到这个瓷器被鉴定卖了十万后,马学军才体会到白赚的发晕感。

    “蕾蕾,你也太厉害了。”他在办公室激动的转悠了几圈,“看样子,学习真是件好事。”他拿着买到瓷器的十万块,要分给她。

    “这瓷瓶本来就是你们的。”

    “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我们二百块就卖掉了。知识的力量,就值这个钱。”

    她拗不过马学军,就说:“我和你们几个每个人分点吧。分给我的,钱投进你公司就好,我平时也没什么要用到钱的地方。年底你要是赚了呢,就分点红利给我。”

    “也可以。”马学军笑着说:“反正绝对不会让你亏。”

    ————

    当马学军牵着花蕾蕾的手出现在大院的时候,驰大妈手里洗着的菜在吃惊中落入了池子里。

    马学军向驰大妈打个招呼,又冲着屋里喊:“大哥,大嫂!”

    “喊什么呢喊?”马学武从屋里走出后,看到二弟牵着花蕾蕾的手,一时有些语塞。

    马学军则有些得意的仰着脸,对大哥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看我媳妇,好吧。

    “你见过她爸妈吗?”单独的时候,马学武问马学军。

    马学军摇摇头,“还没有。你也知道,她爸妈那种岗位不可能随意走动的,还要打申请。不过,我已经买好戒指了。”

    “戒指?”马学武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冒,不过看老二真能娶到花蕾蕾,这种东西那都是他应该做的,叮嘱道:“人家愿意嫁给你,是你走了狗屎运。你以后可不能对人家不好。”

    马学军严肃认真的说:“我对蕾蕾,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你真是,操心太多。”

    ————

    最近,常来收税的赵致远因为贪污被关进去了。英子和大学里第二个交的男朋友结婚了。

    广播里天天播报市场经济的新闻,花蕾蕾听着,提醒马学军要不要让大嫂来公司帮忙。

    马学军听从她的建议,在92年砸三铁前,唬着大哥让大嫂来公司管着办公室一摊活,顺便监视他走正道。

    反正大哥天天操心着他不学好,日日在蕾蕾和大嫂面前念叨。果然拿着这个正道的名头一唬,大哥就乖乖的让大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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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朝阳区婚姻登记处还是熟悉的红墙砖瓦,花蕾蕾手里拿着单位开的介绍信,看了眼旁边笑眯眼的马学军。

    她的手被他握住,牵着踏进了登记处的大门。

    红章盖下。两个人一起走进新生活,迈向崭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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