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岛上绿意盎然,溪水潺潺,奇花异草遍野。

    悬崖边,海风吹来风扬起她白色衣袍,秀美脸庞露出几分苍白森然,唇色很浅,像是失去枯萎花朵,神情透着几分漠然。

    望着不远处海面,潮起潮落,像是人生的道路,那么坎坷起起落落。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极为冷淡。

    “你来了。”

    “嗯。”

    叶常青一身黑色劲装,苍白消瘦脸庞,透着死气,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秋水抽出手中寒光凛凛剑,缓缓转身,唇边微微勾起,极为冷淡,“你这副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你爹死了。”

    “别装了,害了我剑云宗那么多弟子,还有我的性命,还要装作一副受害者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叶常青青筋都冒出,面对她夹枪带棒讥讽,胸口闷痛,忍不住出声反驳,“你明明知道,这不是我做的,灭了剑云宗,也不是我授意,也没有参与在其中,为什么,你那么恨我!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我是风雨楼的少主!秋水明明知道,我身不由己。”

    秋水看着他比陌上还要冷淡的眼神,连连冷笑,“你还真能替自己开脱,我当日真后悔,放你出去!”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拿出你的剑来,若是你想死不反抗,那就成全你!”她面无表情,剑指他。

    叶常青神情慢慢沉下来。

    “少主别忘记你还有任务,楼中那些阁主都盯着你的位置,少主你能走到今日成就,可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放弃。莫要让楼主失望。”

    他身后出现蒙面黑人,看向秋水目光带着森森杀意,嗓音粗哑,极为难听,但说的每一句话,看似尊重叶常青,带着尊称,实则没有话里话外透着几分威胁。

    秋水听出来,那人言外之意,她心中悲哀,真可怜叶常青,出卖自己良心,双手沾满鲜血,就是为了往上爬,坐到那血海最高处楼主那个位置。

    叶常青面无表情,淡淡,“明白了。”

    说罢就要跟他走,蒙面人勾勒起一抹得意嘴角,就算是少主又如何,楼主也没有真正信任他这个儿子,还不是派他来监视。

    他刚走一步,陡然胸前一阵剧痛,发出惨叫,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看到一把剑从胸膛穿透而出,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颤抖唇,“为什么!”

    叶常青面无表情,冷漠拔出剑,鲜血喷溅而出,淡淡道,“碍事。”

    秋水将这一幕全部收进眼底。

    她愕然,还是不愿相信,曾经常青师兄,会变成这副模样,深吸口气,摇了摇头,“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听闻叶常青转头,扯了扯唇角。

    “是啊,我本来就是疯了。”

    在剑云宗那几年,算是他最开心的的日子,可惜梦总是要醒的,他是谁,要做什么,由不得他选择。

    秋水不想再跟他废话。

    她脚底生风,剑气贯穿而去,卷起漫天落叶,快得只剩一抹残影逼近,叶常青眯起眼,挥出一剑格挡,火光电石间,下弯翻身,一只手做抓状,十分阴狠朝着她肩膀袭来。

    秋水咬牙化解攻势,腾空而起,长剑劈落而下,叶常青快剑如风,横空一掌,这一掌快如闪电,她不顾危险,继续上前剑影翻飞,直直逼着他而去。

    那剑气瞬间擦过他的身体,割出一片伤痕。

    叶常青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不顾生死打法,他这一掌没法受回,便重重打她胸前,身体向后倒飞而去,秋水稳住身子,眼前一阵发黑,嘴角溢出一抹鲜血,撑着长剑继续起身。

    “再来!”

    叶常青面无表情面孔终于裂开,看着她苍白的脸,血染白衣,目光冰冷如箭,一字一字说得极慢。

    “你想死么?”

    秋水擦拭唇瓣血渍,表情倔强,斜眼睨向他,冷冷地问道,“我说过,今日,只有两个人选择,要么我死,要么你死!”

    他两道眉深深地蹙了起来,异常烦躁,“我不会杀你,我也不会让你杀我。”

    他深深叹口气,带着无可奈何,顿了顿继续道,“秋水就不能等等我,等我接管风雨楼,这一切都会改变!”

    “你还不明白?我跟你已经不可能了!”秋水听闻瞬间崩溃,已经不想再听到他说这些话,如今他们这样,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疯了一般攻过去,但是每一招,每一剑都被他轻易化解,因为她的招式全都是他教的,世上最熟悉她武功的人就是他。

    秋水心中绝望,难道今天她徒劳无功了么?

    不,她今天已经做好赴死准备,不成功便成仁!

    她再次被击飞,剑掉在不远处,她爬着过去再次将剑拿到手中,锋利剑清晰照着她半张脸。

    她呆呆地看着这把剑,脚步踉跄,来到悬崖绝壁。

    “你要干嘛!”叶常青眼皮跳动,上前几步,神态惊慌,连忙伸手,“别再过去,那边是悬崖!”

    秋水耳听不闻,继续往前走,走到悬崖边上,她整个摇摇欲坠,单薄身躯,早就百孔千疮,爹爹死亡,还有那些师兄师弟师妹,全都惨死在他面前。

    而这个罪魁祸首她自己,要不是他识人不清,一意孤行放走叶常青,就不会发生这些!

    叶常青惊慌失措,额上青筋都冒,咬牙道,“你没有报仇怎么能去寻死!我就站在这里不动,等你刺我几剑解气!”

    “你想要让我原谅你么?”秋水呆呆对着他说了一句。

    他苦笑,“我自知罪孽深重,没有资格求你原谅。”

    “那就跟我走。”

    她语气淡淡,叶常青一愣,喃喃自语,“走去哪里。”

    秋水垂眸,将剑抛下悬崖,转头看向他,歪头道,“你不愿意?”说罢就要往前一步。

    叶常青呲目欲裂,大脑一阵空白,终于忍不住猛地扑过去。

    将她紧紧抱入怀中,秋水露出一个灿若春华的笑来,他呆呆看着她,好像没有见她这样笑,恍若隔世。

    两人就这样姿势,向着深不见底悬崖下方礁石跌落而去。

    或许,只有等来生。

    没有那么多的阴谋和爱恨,就只是简简单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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