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的账，算一笔勾销？”
“算。”
岑燕川点头：“让朱群进来吧。”
米味出门时看了眼手表，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分钟。
她本就不想一个人去见靳司言，带上岑燕川既能扰乱视听又能还人群，实在是她占了大便宜。
冬日的夜总暗得特别快，一转眼，便已经十二月下旬了，着急的商家已经提前几日换好了圣诞的装扮，把想要通过圣诞狠赚一笔的心思透露地淋漓尽致。
才将将六点，天已黑得如泼墨般。北方的冬天，即使不刮风也是冷得刺骨。
靳司言：【什么时候下班？我过去接你。】
米味：【不用了，我自己会过去，你把餐厅地址发我】
靳司言并没有强求，很快发来了餐厅地址。
桌边还放着那束花，翁小影想帮她插瓶但被她拒绝了，野百合，小雏菊，还有那中心最大的那朵红蔷薇……
米味想要触碰，却怕弄伤了花瓣。
十三种花一种不错，是不是也代表着……六年前的事情，他从未忘记……
精致的旋转餐厅，浅橙色的灯光下伴着明快而悠扬的钢琴曲。
靳司言进入预定好的包厢坐下，他那出色的五官还是引得服务员争相想留在他的包厢里讲解，相信他会成为今夜她们与小姐妹的谈资。
米味带着岑燕川出现时，靳司言讶异也不讶异。
邵七七的朋友，和她一样的不按套路出牌。
米味抱着花，她走过去，岑燕川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默默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靳总，久等了。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吧？”米味挂着温和的笑，一脸无害，嘴上问着他意见，行动早已经做出了选择。
靳司言淡笑：“我要是说介意，岑总会直接离开吗？”
岑燕川拉开座椅，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微微掀起眼皮：“不会。”
靳司言缄默。
米味把花放在靠近靳司言旁边的桌角：“我伺候不来这娇贵的花，养什么死什么，还是还给靳总，让它们再多活一阵子吧。”
靳司言并没有对着拙劣的借口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轻轻地把歪了头的红蔷薇扶正。
米味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心里轻啧了一声。
靳司言挥手叫来服务员点餐，这是家中式餐厅，菜量却向西氏靠拢，即便平平无奇的餐点在经过故事的包装后都显得有涵养了起来。
靳司言示意服务员把菜单给他们，尽显绅士风度：“米小姐和岑总看看有没有和心意的菜？”
图片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这次来本也不是为了吃，米味随手点了一个一人份的套餐。
“就这个吧。”
岑燕川更是菜单都没翻开：“跟她一样。”
服务员笑着说了声好，正打算下去点菜，却被靳司言拦住：“稍等，这位小姐的餐，所有菜里面都不要放香菜。”
“好的，没问题。”服务员微笑着退开。
岑燕川抬眼，心头顿时警铃大作，他居然知道米味不爱吃香菜？
他们之前认识的怀疑现在有了石锤，岑燕川心情降到谷底。
靳司言的反应实在是很奇怪，他并没有对他的出现而抱有敌意，相反是更放松了。
可米味的喜好……
谜团似乎越滚越大。
靳司言的这句吩咐，米味也是有些意外的，意外的不是他知道她的喜好，而是他真的记了这么多年。
米味心底一沉，邵菁这回，难搞咯……
“靳总和米助从前认识？”岑燕川开口询问。
那两人打哑谜的功夫明显比他深厚，他融不进去，要想办法破局。
“不认识。”
“认识。”
同样的问题，截然不同的回答。
靳司言点了瓶红酒正让服务员倒在醒酒器里：“六年前见过一次，米小姐贵人多忘事，可能想不起来了。”
米味戳着盘子里的餐前冷菜，不好意思一笑：“我记性一向不太好，实在是不记得与靳总在学校的哪里打过照面。”
“靳总好记性，一面之缘记到如今。”岑燕川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显然靳司言并没有理会岑燕川这句酸言酸语，他抬起脸，浅透而清亮的烟灰色眸子盯着米味。
米味察觉到有一道视线，她知道是他，可她不敢抬头，那双海妖般摄人心魄的眸子，她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知道不能对视。
她会心软。
“米小姐不记得，我可是对那天晚上在帝都大学附近的小出租屋……印象深刻。”靳司言故意将那天晚上四个字说的缱绻暧昧。
米味心头被犯愁所笼罩，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说话的艺术。
明明时间地点他说的都是实话，但通过他的表述，怎么就觉得有些不清不白了……
她似乎不该带岑燕川来的。
靳司言吐露出来的每个关键词都在他雷点上蹦迪。
什么夜晚，什么学校附近，什么小出租屋……
看似平平无奇的词汇都变做在百年老醋里滚了一圈的酸梅子，生生地塞进他的喉咙，让他咽下去，让他从牙根到胃，从里到外都在发酸。
包厢里一时只有服务员端菜上来的声音，寂静得可怕。
“一面之缘，就让靳总朝思暮想，情难自已？”岑燕川觉得自己该走，该生气，可他心底除了嫉妒如杂草般蔓延之外，居然一点儿不生气，或者是有的，可也不是对米味的，是对他自己。
六年前，她还在大学校园，那是她的青春与过去，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谪，那是他不曾见过的米味，是他未能更早地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怨不了别人。
“朝思暮想？呵——”靳司言把这四个字在齿间转了一圈。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差不离。
米味想捂脸，靳司言大学学的应该不是计算机，而是中文吧。
“靳总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那天晚上天黑了有个陌生男人来敲门，我吓得差点报警呢。”
再不解释，她身边的这男人非得炸了。
米味轻描淡写地说了那日的情形，岑燕川这个吹胀的气球，被她扎了个口子，呼呼地往外放气。
菜上得很快，一时间只剩下碗筷碰撞声，米味说来赴宴，就真的只是来吃饭。
两个男人吃没吃饱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能饿着。
“那天是我无礼，还要多谢米小姐没有当场报警。”靳司言眉宇间似乎笼着愁绪。
米味忽然有种梦回六年前，那时候的靳司言，也是这么一副可怜巴巴地表情，他站在门口，米味本来没打算开门，可透过猫眼看见他那副惨样，又心软开了门。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靳总要是不提，我都忘了。”
米味伪装的太好，若不是他已经掌握了实质证据，恐怕又要被她骗过。
靳司言唇角浮起笑：“我忘不了，米小姐，也许你不信，那日一见，寤寐思服，这六年你的身影时不时出现在我脑海中，上天冥冥中安排我们在岑氏相遇，必定有它的道理，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算。”
岑燕川点头：“让朱群进来吧。”
米味出门时看了眼手表，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分钟。
她本就不想一个人去见靳司言，带上岑燕川既能扰乱视听又能还人群，实在是她占了大便宜。
冬日的夜总暗得特别快，一转眼，便已经十二月下旬了，着急的商家已经提前几日换好了圣诞的装扮，把想要通过圣诞狠赚一笔的心思透露地淋漓尽致。
才将将六点，天已黑得如泼墨般。北方的冬天，即使不刮风也是冷得刺骨。
靳司言：【什么时候下班？我过去接你。】
米味：【不用了，我自己会过去，你把餐厅地址发我】
靳司言并没有强求，很快发来了餐厅地址。
桌边还放着那束花，翁小影想帮她插瓶但被她拒绝了，野百合，小雏菊，还有那中心最大的那朵红蔷薇……
米味想要触碰，却怕弄伤了花瓣。
十三种花一种不错，是不是也代表着……六年前的事情，他从未忘记……
精致的旋转餐厅，浅橙色的灯光下伴着明快而悠扬的钢琴曲。
靳司言进入预定好的包厢坐下，他那出色的五官还是引得服务员争相想留在他的包厢里讲解，相信他会成为今夜她们与小姐妹的谈资。
米味带着岑燕川出现时，靳司言讶异也不讶异。
邵七七的朋友，和她一样的不按套路出牌。
米味抱着花，她走过去，岑燕川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默默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靳总，久等了。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吧？”米味挂着温和的笑，一脸无害，嘴上问着他意见，行动早已经做出了选择。
靳司言淡笑：“我要是说介意，岑总会直接离开吗？”
岑燕川拉开座椅，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微微掀起眼皮：“不会。”
靳司言缄默。
米味把花放在靠近靳司言旁边的桌角：“我伺候不来这娇贵的花，养什么死什么，还是还给靳总，让它们再多活一阵子吧。”
靳司言并没有对着拙劣的借口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轻轻地把歪了头的红蔷薇扶正。
米味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心里轻啧了一声。
靳司言挥手叫来服务员点餐，这是家中式餐厅，菜量却向西氏靠拢，即便平平无奇的餐点在经过故事的包装后都显得有涵养了起来。
靳司言示意服务员把菜单给他们，尽显绅士风度：“米小姐和岑总看看有没有和心意的菜？”
图片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这次来本也不是为了吃，米味随手点了一个一人份的套餐。
“就这个吧。”
岑燕川更是菜单都没翻开：“跟她一样。”
服务员笑着说了声好，正打算下去点菜，却被靳司言拦住：“稍等，这位小姐的餐，所有菜里面都不要放香菜。”
“好的，没问题。”服务员微笑着退开。
岑燕川抬眼，心头顿时警铃大作，他居然知道米味不爱吃香菜？
他们之前认识的怀疑现在有了石锤，岑燕川心情降到谷底。
靳司言的反应实在是很奇怪，他并没有对他的出现而抱有敌意，相反是更放松了。
可米味的喜好……
谜团似乎越滚越大。
靳司言的这句吩咐，米味也是有些意外的，意外的不是他知道她的喜好，而是他真的记了这么多年。
米味心底一沉，邵菁这回，难搞咯……
“靳总和米助从前认识？”岑燕川开口询问。
那两人打哑谜的功夫明显比他深厚，他融不进去，要想办法破局。
“不认识。”
“认识。”
同样的问题，截然不同的回答。
靳司言点了瓶红酒正让服务员倒在醒酒器里：“六年前见过一次，米小姐贵人多忘事，可能想不起来了。”
米味戳着盘子里的餐前冷菜，不好意思一笑：“我记性一向不太好，实在是不记得与靳总在学校的哪里打过照面。”
“靳总好记性，一面之缘记到如今。”岑燕川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显然靳司言并没有理会岑燕川这句酸言酸语，他抬起脸，浅透而清亮的烟灰色眸子盯着米味。
米味察觉到有一道视线，她知道是他，可她不敢抬头，那双海妖般摄人心魄的眸子，她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知道不能对视。
她会心软。
“米小姐不记得，我可是对那天晚上在帝都大学附近的小出租屋……印象深刻。”靳司言故意将那天晚上四个字说的缱绻暧昧。
米味心头被犯愁所笼罩，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说话的艺术。
明明时间地点他说的都是实话，但通过他的表述，怎么就觉得有些不清不白了……
她似乎不该带岑燕川来的。
靳司言吐露出来的每个关键词都在他雷点上蹦迪。
什么夜晚，什么学校附近，什么小出租屋……
看似平平无奇的词汇都变做在百年老醋里滚了一圈的酸梅子，生生地塞进他的喉咙，让他咽下去，让他从牙根到胃，从里到外都在发酸。
包厢里一时只有服务员端菜上来的声音，寂静得可怕。
“一面之缘，就让靳总朝思暮想，情难自已？”岑燕川觉得自己该走，该生气，可他心底除了嫉妒如杂草般蔓延之外，居然一点儿不生气，或者是有的，可也不是对米味的，是对他自己。
六年前，她还在大学校园，那是她的青春与过去，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谪，那是他不曾见过的米味，是他未能更早地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怨不了别人。
“朝思暮想？呵——”靳司言把这四个字在齿间转了一圈。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差不离。
米味想捂脸，靳司言大学学的应该不是计算机，而是中文吧。
“靳总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那天晚上天黑了有个陌生男人来敲门，我吓得差点报警呢。”
再不解释，她身边的这男人非得炸了。
米味轻描淡写地说了那日的情形，岑燕川这个吹胀的气球，被她扎了个口子，呼呼地往外放气。
菜上得很快，一时间只剩下碗筷碰撞声，米味说来赴宴，就真的只是来吃饭。
两个男人吃没吃饱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能饿着。
“那天是我无礼，还要多谢米小姐没有当场报警。”靳司言眉宇间似乎笼着愁绪。
米味忽然有种梦回六年前，那时候的靳司言，也是这么一副可怜巴巴地表情，他站在门口，米味本来没打算开门，可透过猫眼看见他那副惨样，又心软开了门。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靳总要是不提，我都忘了。”
米味伪装的太好，若不是他已经掌握了实质证据，恐怕又要被她骗过。
靳司言唇角浮起笑：“我忘不了，米小姐，也许你不信，那日一见，寤寐思服，这六年你的身影时不时出现在我脑海中，上天冥冥中安排我们在岑氏相遇，必定有它的道理，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