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电话响起。
他随意接通，把手机搁在茶几上。
“哎？人呢？”
对面的费喜只能看到一盏硕大的水晶螺旋吊灯。
“什么事？”
再好听的声音，烦躁的时候都是令人心颤的。
“他们说你在拍摄现场情绪不对，看来是真的，怎么了？”
“说正事。”
手机立起来，宴礽深邃的眉眼被画面收进去。
费喜说：“也不是什么正事，你要是心烦我就暂时不说了，就是那楚寒的事情而已……”
“说。”宴礽打断他的废话。
费喜：“叶大小姐出车祸那晚，楚寒带着劈腿的小女友跟她说分手，本来，那天叶小姐是要给楚寒送车，带他度假的，后来分手了，车送不出去，假也度不成了，还因为情绪不对，开车失神出了车……祸。”
瞄到宴礽渐渐阴暗的脸色，费喜的语速逐渐变慢，语气变怂。
“我为我之前的大言不惭、自以为是的胡乱分析道歉，对不起，哥错了。”
费喜的眼神既抱歉又充满了心疼，缓缓地说：“我问过好几个朋友，这种情况，通常是女生受不了被分手的痛苦，故意移情别恋缓解痛苦，以及，以此刺激前任回心转意，他们还说，一般，这个倒霉鬼备胎，都是这女生最看不顺眼的那个……因为，利用起来，不会感到愧疚……”
宴礽双手交握，手肘搁在两边的膝盖上，额头搭在手指上，乌黑的碎发垂落，看不清楚神色，但，光线昏暗，孤单单地罩在他身上，营造出一种令人心悸颤栗的氛围。
“礽，你别气馁啊，你还是帅的，追你的人还是一大把，叶小姐那款，咱不稀罕，啊？”
“幸亏咱机灵，提前做了背调，不至于掉进她的陷阱。”
话刚说完，费喜咬了一下舌头。
这话好像在说，只要叶琉绾一出手，宴礽就肯定被拿捏得死死的。
他赶紧补救：“哥的意思是，她配不上你。”
男人抬起脸，意外的春风满面，勾起的笑容狡黠邪魅，宛若一个男妖精，眼尾微微上挑，一副痞坏模样。
“她，完了。”
费喜直觉不妙：“你要做什么？”
宴礽打开窗帘，往后靠，双手打开搭在沙发上，眼神望向隔壁扬唇浅笑：“叶小姐亲自把自己送上门，我怎么忍心辜负。”
费喜抛了一把瓜子吃进嘴里，嘱咐：“玩什么也别玩感情，小心把自己玩进去。”
-
早上八点二十分。
温度直线上升至八度，晨光和煦，从树叶缝隙中摇曳进卧室。
银灰色的光滑被褥下，男人修长的身形呈趴睡状，壁垒分明的冷白脊背敞露着，脸侧埋在松软的枕头里，黑发茂密而细碎，懒洋洋地搭在额头上。
呼吸声，轻而且。
睡意正浓之时，门铃一下、接一下地响。
浓密的睫毛随着蹙起的眉头，微微颤动。
狠狠一皱眉，他拉上被子蒙住脑袋，继续睡。
门铃声久久未消。
大约十秒后。
宴礽倏地掀眸，双眼皮下，黑眸晕开沉重的怨气。
随意披上一件浅青色睡衣，他大步走出去，摁可视电话的动作也带着一股气。
画面里，积雪融化，湿哒哒的世界里，女人站在门前，黑发垂胸，目光沉静柔软，身上穿得单薄，手上却拿了一件厚实的男款大衣。
他的倦意消弭。
八秒后。
叶琉绾听到门锁松开的声音，便推门走进去。
暖气扑面而来，消掉她一身寒霜。
一眼扫去，欧式高奢的装修风格，偏偏，玄关设有照壁，照壁中间摆了一尊持刀的青面獠牙邪神。
旧时的记忆，自然而然地苏醒。
那时，六岁的宴礽，神气又骄傲，能文能武，毫无敌手，却被她藏在他枕头下的鬼怪面具吓到噤声。
啊，如今想想，她当年的确有点坏。
看，这后遗症多大。
打量完邪神，她目光往下转。
地板上全面覆盖着一层软和精细的地毯。她脱了鞋，赤脚走进去。
长裙过脚踝，微微曳地，如水光潋滟，轻轻浮动。
走了几步。
“嗳，往哪儿走？”
慵懒的男声自侧后方传来。
回眸刹那，就见宴礽靠在照壁边，逼近一米九的身高，把那堵墙衬托得小小的。
他就那么靠在那儿，没穿上衣，一条长裤，也没系上皮带，肌肉的线条清晰分明，赤裸，大胆。
叶琉绾想起墨兰偶尔给她分享的小视频。那些个视频里，多是些颜值主播，赤着上身，或是套上半身裙，或是簪花，亦或是头戴笠帽，总之是国风扮相，再来一首纯欲风的音乐，氛围感自然拉满。
不同的是，他不需要音乐，也莫名的欲。
大约是她注视得久了，宴礽稍微别开眼神。
“你不知道今天是我休息？”
“知道。”
宴礽到嘴的话哽住。
他原以为她会回答“不知”，这样，他就可以顺着话嘲讽她的“喜欢”。
这种戳破对方恶作剧的过程，让他觉得很有趣。
沉住气息，他走过去，低着头看她：“所以，你是明知故犯，故意让我睡不好，呵，叶琉绾，你的喜欢挺恶毒的。”
叶琉绾抿抿唇。
抬眼看他。
“你，生气了？”
女人清澈的杏眼满载歉意，就这么柔柔软软地看着他。
然后，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地黯淡下去，眼皮，也跟着要往下垂。
失落吗？
演技挺好。
宴礽内心哂笑，可却感觉呼吸有点不稳，仿佛看到自己的血条正在急速消失。
他微微深呼吸，眼神落在那件大衣上。
“这么久才还，你想冷死我？”
轻慢的语调，不屑的口气。
叶琉绾努力用双手递到他面前，“我让人洗干净了，知道你可能需要，所以拿过来给你。”
女人红唇一张一合，乖巧柔顺。
她说话的时候，好香。
宴礽以为是错觉。
结果，空气里的确飘来淡淡的清香。
好香。
他蹙眉，克制住某些想法，对女人露出痞笑。
“行，给我穿上。”
许多年前，高一的宴礽也对叶琉绾说过这句话。那时候，她骄傲地回头，拿过他的衣服扔给一个流浪汉就走了。
高贵的叶家大小姐，不会服侍任何一个人。
他勾笑等待，注视着她，想看她张牙舞爪。
却见，她上前一步，脸几乎要擦过他的下巴，单手拿着大衣，努力给他穿上。
那阵清香强烈地侵入他的鼻腔，并且迅速攻城掠池，占据他每一寸感官！
他笑容消失，结实的脊背，显出几分僵硬感，短暂的几秒钟里，宛如孩童一样，任由叶琉绾把他的胳膊套进袖子里，再拢紧。
“穿好了，要不要扣上扣子？”
她抬起脸问他。
只见，男人俊脸僵冷，铺开莫名的怨气。
他的脖子徐徐低下，与她平视后仍不罢休，挺直的鼻梁，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滴答，滴答。
周围静得，能听到水龙头没关紧的滴水声。
叶琉绾呼吸微微凝滞，杏眸眨动。
然后，脸庞稍微侧转，红唇贴上他的唇角，嘟起，轻抿。
柔软温热的触感。
她很快撤离，端着浅笑看他。
“墨兰说的没错。”
她看着男人僵硬的表情，笑得越发放肆，“男人比女人需要哄，亲你一下，你的火气就消失了。”
“我先过去了，我还没请到保姆，中午过你这里吃饭，可以吧？”
宴礽还是方才的表情，像雕塑，没动弹。
她倏地贴近，认真看着他的双眼。
那一刹，清风拂过男人的脸庞，他的眼瞳，又瞪大了两分。
眼睛倒映出女人的笑容。
她明媚又自然，对他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门关上。
叶琉绾看着一个院子的薄雪，长松一口气。
回到家时，她从光亮的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通红两腮。
茫然走了几步，脚被沙发绊倒，顺势坐下后，她捞起抱枕搭在肚子上，往后靠着，拧眉思索。
刚才，真是魔怔了。
原本只是看他样子好笑，想逗弄逗弄……
她闭眼揉揉眉心，心想大概是伤口没愈合，连累了大脑，导致偶尔给出错误指令，才做出这种疯狂行为。
-
宴礽反复观看监控。
监控回放里，叶琉绾进门后，确实脱掉鞋子才走进来。
他不喜欢别人穿鞋踩他的地毯，即使那双鞋是全新干净的也不行。
几乎所有人都尊重他这个习惯，除了叶琉绾。
半晌后，他退出监控。
唇角传出一声冷嗤。
“戏做得挺足。”
可是，他很讨厌被人利用。
思绪在脑子里疯狂碰撞，想要思考，眼前却总是闪现女人贴过来的画面。
那唇，嫣红柔软，透着香气。
他闭眼，沉下气息……失败。
不一会儿，他闪进浴室，把冷水开到最大，刺拉拉低淋下来。
当他洗好出来，整个人都是被冷水浸泡过的紫，尤其唇色最重。
他却没有发抖，连眼睛都不眨，犀利的眼神扫过那件大衣，蓦地发狠，疾步坐过去捞起，往侧面阳台走去。
唰。
大衣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最后落在隔壁院里那棵齐人高的常青藤上。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
他打了个喷嚏却没舍得进去，因为只有站在这里才能看到隔壁的情况。
隔壁依然静悄悄的，大衣挂在树梢上，迎风摇晃。
属于男人的那点骄傲，正在被寒风一点点地吞噬。
他拿出手机，回到叶琉绾的申请界面上，一通操作。
申请添加她为好友。
时间，漫长，煎熬。
他的眉宇紧绷，眼神凝紧，唇线拉直，就连呼吸，也变得紊乱。
嗡，来消息了。
手机被他捏紧，修长的手指，泛着些微紫色。
当结果出现在眼前。
落地窗上，男人眉眼上扬，嘴角挑起，像一只傲娇的孔雀。
他恢复桀骜模样，发送第一个消息。
“你穿过的衣服我不要了，赔我新的。”
他随意接通，把手机搁在茶几上。
“哎？人呢？”
对面的费喜只能看到一盏硕大的水晶螺旋吊灯。
“什么事？”
再好听的声音，烦躁的时候都是令人心颤的。
“他们说你在拍摄现场情绪不对，看来是真的，怎么了？”
“说正事。”
手机立起来，宴礽深邃的眉眼被画面收进去。
费喜说：“也不是什么正事，你要是心烦我就暂时不说了，就是那楚寒的事情而已……”
“说。”宴礽打断他的废话。
费喜：“叶大小姐出车祸那晚，楚寒带着劈腿的小女友跟她说分手，本来，那天叶小姐是要给楚寒送车，带他度假的，后来分手了，车送不出去，假也度不成了，还因为情绪不对，开车失神出了车……祸。”
瞄到宴礽渐渐阴暗的脸色，费喜的语速逐渐变慢，语气变怂。
“我为我之前的大言不惭、自以为是的胡乱分析道歉，对不起，哥错了。”
费喜的眼神既抱歉又充满了心疼，缓缓地说：“我问过好几个朋友，这种情况，通常是女生受不了被分手的痛苦，故意移情别恋缓解痛苦，以及，以此刺激前任回心转意，他们还说，一般，这个倒霉鬼备胎，都是这女生最看不顺眼的那个……因为，利用起来，不会感到愧疚……”
宴礽双手交握，手肘搁在两边的膝盖上，额头搭在手指上，乌黑的碎发垂落，看不清楚神色，但，光线昏暗，孤单单地罩在他身上，营造出一种令人心悸颤栗的氛围。
“礽，你别气馁啊，你还是帅的，追你的人还是一大把，叶小姐那款，咱不稀罕，啊？”
“幸亏咱机灵，提前做了背调，不至于掉进她的陷阱。”
话刚说完，费喜咬了一下舌头。
这话好像在说，只要叶琉绾一出手，宴礽就肯定被拿捏得死死的。
他赶紧补救：“哥的意思是，她配不上你。”
男人抬起脸，意外的春风满面，勾起的笑容狡黠邪魅，宛若一个男妖精，眼尾微微上挑，一副痞坏模样。
“她，完了。”
费喜直觉不妙：“你要做什么？”
宴礽打开窗帘，往后靠，双手打开搭在沙发上，眼神望向隔壁扬唇浅笑：“叶小姐亲自把自己送上门，我怎么忍心辜负。”
费喜抛了一把瓜子吃进嘴里，嘱咐：“玩什么也别玩感情，小心把自己玩进去。”
-
早上八点二十分。
温度直线上升至八度，晨光和煦，从树叶缝隙中摇曳进卧室。
银灰色的光滑被褥下，男人修长的身形呈趴睡状，壁垒分明的冷白脊背敞露着，脸侧埋在松软的枕头里，黑发茂密而细碎，懒洋洋地搭在额头上。
呼吸声，轻而且。
睡意正浓之时，门铃一下、接一下地响。
浓密的睫毛随着蹙起的眉头，微微颤动。
狠狠一皱眉，他拉上被子蒙住脑袋，继续睡。
门铃声久久未消。
大约十秒后。
宴礽倏地掀眸，双眼皮下，黑眸晕开沉重的怨气。
随意披上一件浅青色睡衣，他大步走出去，摁可视电话的动作也带着一股气。
画面里，积雪融化，湿哒哒的世界里，女人站在门前，黑发垂胸，目光沉静柔软，身上穿得单薄，手上却拿了一件厚实的男款大衣。
他的倦意消弭。
八秒后。
叶琉绾听到门锁松开的声音，便推门走进去。
暖气扑面而来，消掉她一身寒霜。
一眼扫去，欧式高奢的装修风格，偏偏，玄关设有照壁，照壁中间摆了一尊持刀的青面獠牙邪神。
旧时的记忆，自然而然地苏醒。
那时，六岁的宴礽，神气又骄傲，能文能武，毫无敌手，却被她藏在他枕头下的鬼怪面具吓到噤声。
啊，如今想想，她当年的确有点坏。
看，这后遗症多大。
打量完邪神，她目光往下转。
地板上全面覆盖着一层软和精细的地毯。她脱了鞋，赤脚走进去。
长裙过脚踝，微微曳地，如水光潋滟，轻轻浮动。
走了几步。
“嗳，往哪儿走？”
慵懒的男声自侧后方传来。
回眸刹那，就见宴礽靠在照壁边，逼近一米九的身高，把那堵墙衬托得小小的。
他就那么靠在那儿，没穿上衣，一条长裤，也没系上皮带，肌肉的线条清晰分明，赤裸，大胆。
叶琉绾想起墨兰偶尔给她分享的小视频。那些个视频里，多是些颜值主播，赤着上身，或是套上半身裙，或是簪花，亦或是头戴笠帽，总之是国风扮相，再来一首纯欲风的音乐，氛围感自然拉满。
不同的是，他不需要音乐，也莫名的欲。
大约是她注视得久了，宴礽稍微别开眼神。
“你不知道今天是我休息？”
“知道。”
宴礽到嘴的话哽住。
他原以为她会回答“不知”，这样，他就可以顺着话嘲讽她的“喜欢”。
这种戳破对方恶作剧的过程，让他觉得很有趣。
沉住气息，他走过去，低着头看她：“所以，你是明知故犯，故意让我睡不好，呵，叶琉绾，你的喜欢挺恶毒的。”
叶琉绾抿抿唇。
抬眼看他。
“你，生气了？”
女人清澈的杏眼满载歉意，就这么柔柔软软地看着他。
然后，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地黯淡下去，眼皮，也跟着要往下垂。
失落吗？
演技挺好。
宴礽内心哂笑，可却感觉呼吸有点不稳，仿佛看到自己的血条正在急速消失。
他微微深呼吸，眼神落在那件大衣上。
“这么久才还，你想冷死我？”
轻慢的语调，不屑的口气。
叶琉绾努力用双手递到他面前，“我让人洗干净了，知道你可能需要，所以拿过来给你。”
女人红唇一张一合，乖巧柔顺。
她说话的时候，好香。
宴礽以为是错觉。
结果，空气里的确飘来淡淡的清香。
好香。
他蹙眉，克制住某些想法，对女人露出痞笑。
“行，给我穿上。”
许多年前，高一的宴礽也对叶琉绾说过这句话。那时候，她骄傲地回头，拿过他的衣服扔给一个流浪汉就走了。
高贵的叶家大小姐，不会服侍任何一个人。
他勾笑等待，注视着她，想看她张牙舞爪。
却见，她上前一步，脸几乎要擦过他的下巴，单手拿着大衣，努力给他穿上。
那阵清香强烈地侵入他的鼻腔，并且迅速攻城掠池，占据他每一寸感官！
他笑容消失，结实的脊背，显出几分僵硬感，短暂的几秒钟里，宛如孩童一样，任由叶琉绾把他的胳膊套进袖子里，再拢紧。
“穿好了，要不要扣上扣子？”
她抬起脸问他。
只见，男人俊脸僵冷，铺开莫名的怨气。
他的脖子徐徐低下，与她平视后仍不罢休，挺直的鼻梁，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滴答，滴答。
周围静得，能听到水龙头没关紧的滴水声。
叶琉绾呼吸微微凝滞，杏眸眨动。
然后，脸庞稍微侧转，红唇贴上他的唇角，嘟起，轻抿。
柔软温热的触感。
她很快撤离，端着浅笑看他。
“墨兰说的没错。”
她看着男人僵硬的表情，笑得越发放肆，“男人比女人需要哄，亲你一下，你的火气就消失了。”
“我先过去了，我还没请到保姆，中午过你这里吃饭，可以吧？”
宴礽还是方才的表情，像雕塑，没动弹。
她倏地贴近，认真看着他的双眼。
那一刹，清风拂过男人的脸庞，他的眼瞳，又瞪大了两分。
眼睛倒映出女人的笑容。
她明媚又自然，对他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门关上。
叶琉绾看着一个院子的薄雪，长松一口气。
回到家时，她从光亮的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通红两腮。
茫然走了几步，脚被沙发绊倒，顺势坐下后，她捞起抱枕搭在肚子上，往后靠着，拧眉思索。
刚才，真是魔怔了。
原本只是看他样子好笑，想逗弄逗弄……
她闭眼揉揉眉心，心想大概是伤口没愈合，连累了大脑，导致偶尔给出错误指令，才做出这种疯狂行为。
-
宴礽反复观看监控。
监控回放里，叶琉绾进门后，确实脱掉鞋子才走进来。
他不喜欢别人穿鞋踩他的地毯，即使那双鞋是全新干净的也不行。
几乎所有人都尊重他这个习惯，除了叶琉绾。
半晌后，他退出监控。
唇角传出一声冷嗤。
“戏做得挺足。”
可是，他很讨厌被人利用。
思绪在脑子里疯狂碰撞，想要思考，眼前却总是闪现女人贴过来的画面。
那唇，嫣红柔软，透着香气。
他闭眼，沉下气息……失败。
不一会儿，他闪进浴室，把冷水开到最大，刺拉拉低淋下来。
当他洗好出来，整个人都是被冷水浸泡过的紫，尤其唇色最重。
他却没有发抖，连眼睛都不眨，犀利的眼神扫过那件大衣，蓦地发狠，疾步坐过去捞起，往侧面阳台走去。
唰。
大衣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最后落在隔壁院里那棵齐人高的常青藤上。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
他打了个喷嚏却没舍得进去，因为只有站在这里才能看到隔壁的情况。
隔壁依然静悄悄的，大衣挂在树梢上，迎风摇晃。
属于男人的那点骄傲，正在被寒风一点点地吞噬。
他拿出手机，回到叶琉绾的申请界面上，一通操作。
申请添加她为好友。
时间，漫长，煎熬。
他的眉宇紧绷，眼神凝紧，唇线拉直，就连呼吸，也变得紊乱。
嗡，来消息了。
手机被他捏紧，修长的手指，泛着些微紫色。
当结果出现在眼前。
落地窗上，男人眉眼上扬，嘴角挑起，像一只傲娇的孔雀。
他恢复桀骜模样，发送第一个消息。
“你穿过的衣服我不要了，赔我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