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宴礽真的早就知道你在利用他,所以想要将计就计,以牙还牙,让你爱上他,然后再甩了你,好狡猾好诡计多端的男人啊!】

    叶琉绾感觉眼前豁然开朗,视线瞄了眼对面的男人,他安静地用餐,应该是没注意到她这边。

    【叶:保真?】

    【墨兰:可能性很高!毕竟费喜是妈宝男,什么事都往家里说,他又是宴礽身边最亲近的人。】

    原来如此。

    叶琉绾轻笑。

    那么,他这些莫名的温柔就都解释得清了。

    还好,还好。

    她能吃得下东西了,而且吃得蛮多,把过去两天欠下的全吃了。

    对面的宴礽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她看,默默叫来服务生,又点了几道菜给她。

    这顿饭是他们这么久以来,吃得最和谐的一顿。

    吃晚饭,宴礽提出送她回房间。

    换做以前,叶琉绾一定会双手抱胸,耷拉着眼皮审视他一番,再敲问出他在憋什么坏。

    可现在,她觉得既然玩了,就玩大一点。

    宴礽走了两步,发现女人没跟上来。

    回头,却见她朝自己深处双手,眼神可怜巴巴地望过来。

    “我累了,背我。”

    宴礽还是没什么表情。

    只是,藏在兜里的手,默默捏了捏手心。

    叶琉绾以为他忍耐性也就到这儿了,没想到他走过来了。

    他一步步靠近,身上的气息笼罩过来。

    眼神深沉得像望不见底的深潭,一下子就把她吸纳进去。

    “矫情。”他道。

    叶琉绾正想怼他两句,却见男人低下身子,骤然把她打横抱起。

    猝不及防的抱,令她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外了。

    “我,我说的是,背着。”

    男人眼皮微垂,淡淡瞥她一眼,提步往前走。

    “我背不舒服。”

    叶琉绾含糊地嗯了一声,脑子好像被浆糊团团糊满了,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

    只觉得浑身在莫名发热,手心还冒出一层薄汗,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的,因为只要稍微深吸,就能闻到男人身上温暖的清香。

    这种气味会加重她脑子里的混乱。

    “好久”之后。

    终于来到她房间门口了。

    她迫不及待垂下双腿,从他身上下来。

    “很晚了,我要睡了,你也走吧。”

    她快速回了一句,就刷卡开门,埋头走进去。

    一只手不偏不倚,按在门把手上。

    她抬头,一下子就撞进宴礽漆黑的眼睛里。

    “还有事?”

    宴礽对她摇摇头,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

    叶琉绾一头雾水时,余光突然清晰地瞥到房间里闪过一道人影。

    不自觉屏息凝神。

    她与宴礽对视一眼,而后伸出一只手探进房门之内。

    下一秒,就有一只手拽住她往里拉。

    宴礽反应迅速,一脚把门踢进去,就着门板将人死死地压在墙壁上。

    “在外面待着,别进来!”

    门被宴礽关上了。

    里头传来拳头拳拳到肉的闷重声,夹杂着座椅碎裂的声音,令人心悸。

    叶琉绾快速报了警,酒店的保安也赶来了。

    破开门后,一股血腥味冲出来,然而里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酒店服务员插上门卡,这才看到地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面上的口罩已经被撕碎,脸上布满青紫的痕迹。

    虽然被打成了猪头,可叶琉绾还是辨认出了这张脸。

    她紧抿双唇,冷冷地转开眼睛,扒开人群冲进去,跨过那男人,扫视房间。

    “宴礽!”

    “这儿。”

    顺着耳侧传来的声音扭头,叶琉绾看到靠在浴室洗手台边席地而坐的男人。

    三七分的大长腿,懒洋洋地伸直,搭在膝盖上的手,手指关节处沾了许多血腥。

    “看什么?出去,一会儿费喜会过来处理。”

    叶琉绾没有出声,但眼眶里沁出一些些微的湿意。

    宴礽哂笑,手故作悠闲一般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微微歪着头对她说:“你该不会以为,我连这种小喽啰都打不过吧?别忘了,我学过几招的。”

    叶琉绾闷声走进去在他旁边蹲下,抓住他的手臂把人往前拉了一下。

    宴礽发出一道浅浅的抽气声,却没有往前倾身子。

    而叶琉绾,却在这里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事。”他淡淡地道。

    叶琉绾凝视着他:“你知道吧,你从小,嘴就硬。”

    他嘴角的戏谑微微僵硬。

    寂静的对视中,有些东西,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瓦解了。

    他苍白的唇色映出来。

    脑袋,一下地就软绵靠在她的肩膀上。

    叶琉绾垂下实现,立刻就看到他背上一道鲜明的红色刀痕。

    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他在她耳边轻笑,轻描淡写地道:“疼死了,真的。”

    叶琉绾想说点什么,却突然发现喉咙里卡了一堵酸涩的气流,良久后,就只挤出两个字:“知道。”

    男人似乎没有力气与她搭话了,将身子全部的重量靠在她身上,温热的脸,也埋在她颈窝里,虚虚地呼吸着。

    她低头,就看到他闭上眼睛的侧脸。

    跟小时候一样。

    一如既往的,乖。

    -

    第二天,宴礽疑似被黑粉暗杀的消息传遍了全网。

    从各地赶来的粉丝在医院外面哭,心疼自己哥哥。

    另一队人马就去警察局外面等结果。

    结果出来的很快,对方自称就是宴礽的黑粉,因为看不惯他太红了,所以就动手伤人。

    虽然凶手被宴礽反杀得只剩下半条命,但也难逃法律制裁。

    这一进去,没有个五年七年,是出不来的。

    医院病房。

    宴礽看完报道,扭头问坐在一边的叶琉绾。

    “你最近都得罪了什么人?”

    叶琉绾一直在发呆。

    听到这句话,也是缓缓才回过神。

    “我心里有数,你不用管了,好好养伤吧。”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不管吗?”

    叶琉绾垂眸:“放心,他们不会找你麻烦。”

    那头沉默。

    叶琉绾看过去,才发现男人一脸被气到的表情。

    “你觉得我是害怕麻烦的人?”

    叶琉绾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我已经够没良心了,也许,我应该收敛一点。”

    “什么意思?”

    她没有再直视他的眼睛,而是扭过脸盯着窗户里的自己,尽量显得很冷淡地回了一句:“这是我的家事,跟你没关系。”

    “我流掉了一斤血,你说跟我没关系?”

    “那我欠你人情,我会记得还,剩下的,你就别问了。”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而后,是轻轻的冷哼:“是挺没良心的,可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叶琉绾捏了捏手心,蹙眉,带了些许恼意看过去。

    “你这种人,就单纯活在被万人捧爱的光圈里就行,外面的是非,你不懂,也不需要知道。”

    宴礽苍白的脸浮现一丝诧异:“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当我小孩?还是你觉得,我有今天的一切,是所有人笑嘻嘻地奉送给我的?”

    叶琉绾迟疑了半秒,却还是说出了到嘴的话:“不是吗?”。

    宴礽张了张嘴,挤出一个很假的笑:“对,你叶总说的都对。”

    叶琉绾欲言又止,突然觉得好烦躁。

    下午,她一个人去录节目。

    自打上车开始,费喜就在她耳边絮叨个不停。

    “叶总,不管你听到什么,就当他们在放屁。”

    “做任务的时候,咱就自己做自己的,甭管别人,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被人立人设的炮灰。”

    叶琉绾问他:“那我要不要全程在棚内坐着,等他们做完任务回来就行?”

    费喜被噎住了,啥话也说不出来,干笑着做了个把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原以为费喜说的都是废话,节目开录后,叶琉绾才知道每一句都很中肯。

    四组嘉宾,七个人,每个人都有一百张面孔。

    幸好她见识的也不少,应付自如。

    一小时下来,那些打算利用她做人设的艺人全都灰溜溜地偃旗息鼓了。

    休息间隙,她回到车里浅眠。

    睡意袭来时,车窗外的说笑声把她惊醒了。

    “妈的,怎么不一刀把他给杀了呀,这样一来,宴礽就是第一个被黑粉杀死的顶流了,想想就刺激。”

    “死了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是想再看一次他差点被气哭的表情,哈哈,我就是奔这个才接这节目的,原本都跟他们商量好了,组团孤立他,结果他这一期没来,真是扫兴。”

    “笑死我了,他真的一个圈内朋友都没有啊,不然怎么会拉一个圈外的来当搭档啊。”

    讥笑声越来越远,可叶琉绾却睡不着了。

    旁边的费喜叹气:“宴礽为人不够圆滑,不喜欢迎合任何人,在圈里是不轻易能交到朋友,但也绝非没有,她们完全是造谣。”

    叶琉绾沉默了好久,只问了一句话:“被气哭,是什么意思?”

    “啊这个啊,没有,她们过分解读了,当时宴礽刚走红,被挺多人盯上的,但你也知道,他不会认谁当金主,一下子就得罪了蛮多的人,那些人都是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甘心被冷脸,就让底下人排挤宴礽,可他没哭,那些图都是黑粉后期弄出来的。”

    “排挤了多久?”

    费喜挑眉,表情稍显无奈:“从以前,到现在,你们平时在节目上看到他好像是被众星捧月,其实那些人都是想蹭他镜头,除此之外,导演一喊卡,一个个都甩脸子给他看。”

    “他们知道,得罪宴礽不会被大佬们限制资源,毕竟宴礽家的生意也不涉及娱乐圈,因此也不怕他会怎样。”

    叶琉绾眼神沉下去:“不接不就行了?”

    费喜淡笑:“那不行,宴礽宠粉,大家想看他。”

    叶琉绾不再说话了。

    眉心蹙起深深的褶子,久久没有舒展开。

    录制结束,她没有回酒店,不由自主去了医院。

    宴礽靠在床上,用一本书盖住脸,睡着了。

    不知是他的脸太苍白,还是此刻的月光太温柔。

    她莫名就被一股柔软的心疼支配,俯身轻轻抱上了他。

    直到宴礽的黑发扫过她唇,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干嘛,缓缓松了手。

    然而,一只手抓住她。

    低下头的瞬间。

    宴礽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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