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刚踏进家门，趴在爬行垫上的昭昭就笨拙地站了起来，张开双手求抱抱。
林奚禾连忙快走两步，一把抱起了小胖子，但是想到自己刚抽了烟，便忍住没有亲他。
“昭昭都快一岁了，怎么还不太会爬，走起路来也跌跌撞撞的，说话还不利索。”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林奚芸放下手机问道，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有点感统失调，语言发展也有点滞后。”林奚禾揉了揉孩子毛茸茸的头。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齐秀芝拿着锅铲走出了厨房，看到被淋得惨不忍睹的林奚禾，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你快去换衣服，身上湿漉漉的就去抱孩子，都当妈了，出去也不知道带把伞，这种事情还要我教你？我说沈樾也是，一回去就待这么多天，你爸给你买的这个房子，我看是方便了他了，一有事就回家待着，这都几次了。你公公婆婆更好，一句身体不好，直接孩子也不用带了，反正昭昭跟他家姓，我们就是冤大头……”
人是回了厨房，抱怨还在源源不断地传出来。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就是隆隆雷声，昭昭吓得一头埋进妈妈的怀里。
林奚禾抱紧孩子，悄悄抬头看了眼林奚芸，发现她看着手机，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想让她帮忙看看孩子的话被林奚禾咽了回去，她沉默地将孩子抱到床上后，便手脚麻利地换起了衣服。
“医生说你姐要保证充足的睡眠，你今天就和孩子睡在小房间好了，对了，拿一套睡衣和换洗衣服给你姐。”林奚禾擦头发的时候，齐秀芝打开门说道。
“啊？她什么都没带呀？”
“她一个人过来，带那么多东西干嘛，亲姐妹之间又没事的。”齐秀芝白了一眼木讷的女儿。“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紧出来吃饭，做妈妈的人了，做起事情来，还一点儿都不着急。”
等林奚禾牵着儿子，慢吞吞地走到客厅的时候，齐秀芝和林奚芸已经开始吃了。
“做试管是你的想法，还是王旭东的呀？”齐秀芝夹了一只水煮虾给大女儿。
“我们都想。”林奚芸一点一点儿地剥着手里的鸡蛋。
“我看赶来赶去的几乎都是你一个人，王旭东就这么忙吗？陪陪你也好呀！”
“他工作很忙的呀，请假又不如我方便！”林奚芸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脸色变了变。
“唉，我也是心疼你！你年纪也不小了，而且这养育孩子，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呐，你看。”齐秀芝指了指一旁喂孩子吃饭的林奚禾。
“你妹妹现在和单亲妈妈有什么区别，昭昭出生以后，沈樾是一个理由接着一个理由，住在这里的时间加起来有一个月吗？搞得像是我这个丈母娘给他穿小鞋了一样。当初我就不同意他们两个结婚，你说第一次和老丈人吃饭，喝了酒，就偷偷吐到擦嘴巴的毛巾上，投机取巧，人品能好到哪里去？”
“妈，别说了。”林奚禾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但是还是被妈妈提到了。
“翅膀硬了，我说还不能说了。你看看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老公不帮你一起带孩子，平时花销还要和你AA，你有本事自己撑过去，别让我帮你带孩子。”齐秀芝将饭碗重重地丢在桌上。
生完孩子后，双方父母就因为一些琐事闹得有点儿不太开心。带着女儿和外孙搬到结婚前，林奚禾爸爸给她买的房子里后，沈樾又隔三岔五就不过来，齐秀芝更是一肚子气，时不时就会在懦弱的女儿身边抱怨。
窗外风雨愈演愈烈。
心中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林奚禾捂住儿子的耳朵，眼眶却一下子就红了。
“就知道哭，我怎么生出你这种没用的女儿。”
“能不能别在吃饭的时候谈这些事情了？”林奚芸终于厌烦出了声。“别哭了，赶紧喂昭昭吃饭。”
林奚芸从小性格就冷漠，当上法官以后，气场更是强大，家里人平时都要忌惮三分。她发话了，齐秀芝便也不好意思再接着说下去。
不过，除了年少懵懂的孩子，其他三个人都心事重重，味同嚼蜡。
吃完饭，外面依旧风雨大作，于是休息了一会儿，三个人便开始轮流洗澡。
等林奚禾最后一个从浴室走出来，齐秀芝已经把昭昭哄睡了。
虽然平时她脾气不好，总是有很多抱怨，但是对待昭昭这个外孙，无疑是极其疼爱的，孩子被养得白白胖胖的。
所以，即使母女感情生疏，但是林奚禾都对齐秀芝非常感激。
“你怎么洗了这么久？快去把孩子的奶瓶洗掉。”齐秀芝站在房间门口，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
林奚禾接了过来，举起另外一个敞口的杯子看了看。
“发什么呆？这个杯子是你姐姐拿来泡蛋白粉的，说对移植有用。”齐秀芝催促道。
她性格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但是这个小女儿简直就是完全和她相反，说话慢也就罢了，做什么事情也是慢吞吞的，时常让她急得跳脚。
不想继续被念叨，林奚禾连忙转身，加快脚步往厨房走去。
所有事情做好，一身疲惫的林奚禾躺在床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窗外是大雨后特有的安静，耳边是孩子均匀的呼吸。
刚刚经历的痛苦，又开始在心中翻滚，就像大海一般，快要将林奚禾溺闭，她闭上眼睛，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林奚禾突然非常感谢爸爸林兴宏在她结婚前，给她买了个房子。
她无法想象，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她将如何与沈樾共处一室。
她拿来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小红书，在搜索栏输入了“同妻”两个字。
看了没有多久，林奚禾就将直接把手机放到一旁，不忍再看。
满屏触目惊心，皆是相同遭遇的女人的血泪。
此时，刚才看到的一个帖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林奚禾惊得一下子在床上坐了起来，甚至下意识地离昭昭远一点，她浑身颤抖得紧紧抱住自己。
“不会的，我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
林奚禾低声喃喃道，随即拿起手机挂了个检查传染病四项的号。
第二天下午。
医院走廊里，林奚禾拿到了全阴的检查结果，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她与沈樾的夫妻生活本就不多，生完孩子后，更是一次都没有。
现在想想，在沈樾心中，自己也许不过就是完成任务的工具，儿子出生了，哪里需要还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倍感恶心的同时，林奚禾只觉得毛骨悚然，她无力地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种无力感一直伴随她到家。
打开门的那一刻，林奚禾看到了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沈樾带着昭昭骑大马，孩子坐在很久没见的爸爸的肩膀上，兴奋得直尖叫。
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你怎么过来了？”林奚禾的语气有点儿冲。
昨天晚上，林奚禾又和他提了离婚的事情，沈樾一直没有回复，今天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了这里。
“我过来看看孩子呀，这段时间太忙了，想昭昭了。”说着，他稳稳地将孩子放到垫子上，又和昭昭搭起了积木。
沈樾五官清秀端正，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给人一种很靠谱的感觉。
然而，经历过昨天的事情，看着此刻眼前的场景，林奚禾绝不可能有半分感动。
“你离昭昭远一点。”林奚禾冲到前面，一把抱住孩子。
“禾禾，你别吓到孩子！”沈樾看了眼厨房里忙碌的丈母娘，然后低声道。
林奚禾低头看了看昭昭，孩子很久没见到爸爸了，一直对着爸爸伸手，她心里更是酸涩，只能松开孩子，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她没有资格，拒绝孩子和父亲亲近。
每一秒，都如坐针毡。
饭桌上，林奚禾背对沈樾，只管给昭昭喂饭，碰都不碰沈樾夹过来的菜。
齐秀芝只当小夫妻俩在闹矛盾，自顾自地说：“昭昭越来越大，客厅里玩的时候也会叫几声爸爸，沈樾，你还是要多陪陪孩子。”
毕竟父母不会真的希望儿女的婚姻破碎。
沈樾陪着笑回道：“会的会的，最近太忙了，以后肯定时间都留出来陪孩子。”
“嗯，今天晚上就睡在这边吧，吃完饭，也可以带孩子去对面的小公园散散步嘛，昭昭特别喜欢蜻蜓，对不对呀？”说着，齐秀芝戳了戳孩子的小肉脸。
“蜻……蜓……喜翻……”孩子手舞足蹈起来，差点打翻自己的晚饭。
沈樾眼神闪烁，略不自然地说道：“那个……今天不行，我接了个案子，有点儿棘手，待会儿还要继续整理一下资料，就不睡在这里了。”
“哦，那也没办法。”齐秀芝明显有点儿不太高兴，她悄悄地踢了一下女儿的脚。
林奚禾抬起头，看到妈妈对自己挤眼睛示意，她顿了一下，就转头对沈樾说：“没事，工作重要。”
齐秀芝更是对这个女儿恨铁不成钢，重重地将碗放到桌上。
沈樾头低着，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吃完饭，沈樾又逗了一会儿孩子，便支支吾吾地说要走。
“你回去吧。”林奚禾头也没抬地说道。
“哎呀，我给昭昭买的玩具忘记拿了，禾禾，你跟我去车里拿一下吧。”走到门口，沈樾忽然转过身来，拍了拍头。
“嗯。”盯着动作夸张的男人，林奚禾心里冷笑了一下，却也答应了。
“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的想法还是那样，不会改变。”出了门，林奚禾一把推开沈樾想要揽着自己肩膀的手。
“你不要这么冲动。”
“我冲动什么了？你都做出这种事情了，还说是我冲动？”林奚禾声音提高了几分。
沈樾担心被别人听到，立马拉着林奚禾进了一旁的楼道。
“哎呦，你有胆做出这种事情，还怕被别人听到？”林奚禾讽刺道。
“禾禾，你现在说话这么刻薄吗？你不要动不动就说离婚，我们离婚了，昭昭就会被人说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你怎么着，也要为孩子考虑考虑。”
“你不要提昭昭！”一想到孩子，林奚禾立马变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
“你早就开始准备了对吧？为什么当初我会意外怀孕？为什么刚怀孕的时候，你不准我吃辣的东西？为什么孩子出生以后，你从来都不碰我？为什么你现在能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就不住在一起？”
林奚禾一把抓住沈樾的衣领，大声问道。
“我都是为你好，我为什么不住在这里？还不是你妈成天摆个脸色，说话含枪夹棒！”沈樾还在给自己找理由。
“这些都是你的借口！你不过就是任务解决了，你就可以和那个男人双宿双飞了！你还有脸提昭昭，他以后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一个骗婚的同性恋，他会怎么想？！”林奚禾一口气怒吼了出来，眼泪也夺眶而出。
“你小声一点！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和泼妇有什么区别！”
遮羞布被撕掉，沈樾有点儿恼羞成怒，他用力将林奚禾推到了一旁。
瘦弱的林奚禾没设防，她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到后面的墙面上，她眼前一黑，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
“林奚禾！你看你出去和别人说，有没有人相信你？你动不动就提离婚，到时候你单身带孩子，会不会被人鄙视？而且，昭昭的母乳已经断了，你以为以你的条件，现在能抢得过我？你安分一点，我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沈樾恶狠狠地说道。
楼道里的感应灯应该是坏了，林奚禾看不清沈樾此刻的模样，但是她也能想象得出那副伪善，令人作呕地嘴脸。
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当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吗？”
“你说什么？”沈樾冲过来，抓住林奚禾的肩膀。
“那天，我拍了照片。”
“你的手机呢？赶紧给我删掉！”沈樾气急败坏地要去掏林奚禾的口袋。
林奚禾用力推拒着，一下咬住了他的手，沈樾连忙挣脱开，伸出手就要抽她一个耳光。
电光火石间，一串清脆的拍手声在幽闭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刚踏进家门，趴在爬行垫上的昭昭就笨拙地站了起来，张开双手求抱抱。
林奚禾连忙快走两步，一把抱起了小胖子，但是想到自己刚抽了烟，便忍住没有亲他。
“昭昭都快一岁了，怎么还不太会爬，走起路来也跌跌撞撞的，说话还不利索。”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林奚芸放下手机问道，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有点感统失调，语言发展也有点滞后。”林奚禾揉了揉孩子毛茸茸的头。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齐秀芝拿着锅铲走出了厨房，看到被淋得惨不忍睹的林奚禾，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你快去换衣服，身上湿漉漉的就去抱孩子，都当妈了，出去也不知道带把伞，这种事情还要我教你？我说沈樾也是，一回去就待这么多天，你爸给你买的这个房子，我看是方便了他了，一有事就回家待着，这都几次了。你公公婆婆更好，一句身体不好，直接孩子也不用带了，反正昭昭跟他家姓，我们就是冤大头……”
人是回了厨房，抱怨还在源源不断地传出来。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就是隆隆雷声，昭昭吓得一头埋进妈妈的怀里。
林奚禾抱紧孩子，悄悄抬头看了眼林奚芸，发现她看着手机，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想让她帮忙看看孩子的话被林奚禾咽了回去，她沉默地将孩子抱到床上后，便手脚麻利地换起了衣服。
“医生说你姐要保证充足的睡眠，你今天就和孩子睡在小房间好了，对了，拿一套睡衣和换洗衣服给你姐。”林奚禾擦头发的时候，齐秀芝打开门说道。
“啊？她什么都没带呀？”
“她一个人过来，带那么多东西干嘛，亲姐妹之间又没事的。”齐秀芝白了一眼木讷的女儿。“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紧出来吃饭，做妈妈的人了，做起事情来，还一点儿都不着急。”
等林奚禾牵着儿子，慢吞吞地走到客厅的时候，齐秀芝和林奚芸已经开始吃了。
“做试管是你的想法，还是王旭东的呀？”齐秀芝夹了一只水煮虾给大女儿。
“我们都想。”林奚芸一点一点儿地剥着手里的鸡蛋。
“我看赶来赶去的几乎都是你一个人，王旭东就这么忙吗？陪陪你也好呀！”
“他工作很忙的呀，请假又不如我方便！”林奚芸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脸色变了变。
“唉，我也是心疼你！你年纪也不小了，而且这养育孩子，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呐，你看。”齐秀芝指了指一旁喂孩子吃饭的林奚禾。
“你妹妹现在和单亲妈妈有什么区别，昭昭出生以后，沈樾是一个理由接着一个理由，住在这里的时间加起来有一个月吗？搞得像是我这个丈母娘给他穿小鞋了一样。当初我就不同意他们两个结婚，你说第一次和老丈人吃饭，喝了酒，就偷偷吐到擦嘴巴的毛巾上，投机取巧，人品能好到哪里去？”
“妈，别说了。”林奚禾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但是还是被妈妈提到了。
“翅膀硬了，我说还不能说了。你看看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老公不帮你一起带孩子，平时花销还要和你AA，你有本事自己撑过去，别让我帮你带孩子。”齐秀芝将饭碗重重地丢在桌上。
生完孩子后，双方父母就因为一些琐事闹得有点儿不太开心。带着女儿和外孙搬到结婚前，林奚禾爸爸给她买的房子里后，沈樾又隔三岔五就不过来，齐秀芝更是一肚子气，时不时就会在懦弱的女儿身边抱怨。
窗外风雨愈演愈烈。
心中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林奚禾捂住儿子的耳朵，眼眶却一下子就红了。
“就知道哭，我怎么生出你这种没用的女儿。”
“能不能别在吃饭的时候谈这些事情了？”林奚芸终于厌烦出了声。“别哭了，赶紧喂昭昭吃饭。”
林奚芸从小性格就冷漠，当上法官以后，气场更是强大，家里人平时都要忌惮三分。她发话了，齐秀芝便也不好意思再接着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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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外面依旧风雨大作，于是休息了一会儿，三个人便开始轮流洗澡。
等林奚禾最后一个从浴室走出来，齐秀芝已经把昭昭哄睡了。
虽然平时她脾气不好，总是有很多抱怨，但是对待昭昭这个外孙，无疑是极其疼爱的，孩子被养得白白胖胖的。
所以，即使母女感情生疏，但是林奚禾都对齐秀芝非常感激。
“你怎么洗了这么久？快去把孩子的奶瓶洗掉。”齐秀芝站在房间门口，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
林奚禾接了过来，举起另外一个敞口的杯子看了看。
“发什么呆？这个杯子是你姐姐拿来泡蛋白粉的，说对移植有用。”齐秀芝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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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继续被念叨，林奚禾连忙转身，加快脚步往厨房走去。
所有事情做好，一身疲惫的林奚禾躺在床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窗外是大雨后特有的安静，耳边是孩子均匀的呼吸。
刚刚经历的痛苦，又开始在心中翻滚，就像大海一般，快要将林奚禾溺闭，她闭上眼睛，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林奚禾突然非常感谢爸爸林兴宏在她结婚前，给她买了个房子。
她无法想象，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她将如何与沈樾共处一室。
她拿来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小红书，在搜索栏输入了“同妻”两个字。
看了没有多久，林奚禾就将直接把手机放到一旁，不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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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刚才看到的一个帖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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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我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
林奚禾低声喃喃道，随即拿起手机挂了个检查传染病四项的号。
第二天下午。
医院走廊里，林奚禾拿到了全阴的检查结果，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她与沈樾的夫妻生活本就不多，生完孩子后，更是一次都没有。
现在想想，在沈樾心中，自己也许不过就是完成任务的工具，儿子出生了，哪里需要还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倍感恶心的同时，林奚禾只觉得毛骨悚然，她无力地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种无力感一直伴随她到家。
打开门的那一刻，林奚禾看到了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沈樾带着昭昭骑大马，孩子坐在很久没见的爸爸的肩膀上，兴奋得直尖叫。
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你怎么过来了？”林奚禾的语气有点儿冲。
昨天晚上，林奚禾又和他提了离婚的事情，沈樾一直没有回复，今天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了这里。
“我过来看看孩子呀，这段时间太忙了，想昭昭了。”说着，他稳稳地将孩子放到垫子上，又和昭昭搭起了积木。
沈樾五官清秀端正，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给人一种很靠谱的感觉。
然而，经历过昨天的事情，看着此刻眼前的场景，林奚禾绝不可能有半分感动。
“你离昭昭远一点。”林奚禾冲到前面，一把抱住孩子。
“禾禾，你别吓到孩子！”沈樾看了眼厨房里忙碌的丈母娘，然后低声道。
林奚禾低头看了看昭昭，孩子很久没见到爸爸了，一直对着爸爸伸手，她心里更是酸涩，只能松开孩子，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她没有资格，拒绝孩子和父亲亲近。
每一秒，都如坐针毡。
饭桌上，林奚禾背对沈樾，只管给昭昭喂饭，碰都不碰沈樾夹过来的菜。
齐秀芝只当小夫妻俩在闹矛盾，自顾自地说：“昭昭越来越大，客厅里玩的时候也会叫几声爸爸，沈樾，你还是要多陪陪孩子。”
毕竟父母不会真的希望儿女的婚姻破碎。
沈樾陪着笑回道：“会的会的，最近太忙了，以后肯定时间都留出来陪孩子。”
“嗯，今天晚上就睡在这边吧，吃完饭，也可以带孩子去对面的小公园散散步嘛，昭昭特别喜欢蜻蜓，对不对呀？”说着，齐秀芝戳了戳孩子的小肉脸。
“蜻……蜓……喜翻……”孩子手舞足蹈起来，差点打翻自己的晚饭。
沈樾眼神闪烁，略不自然地说道：“那个……今天不行，我接了个案子，有点儿棘手，待会儿还要继续整理一下资料，就不睡在这里了。”
“哦，那也没办法。”齐秀芝明显有点儿不太高兴，她悄悄地踢了一下女儿的脚。
林奚禾抬起头，看到妈妈对自己挤眼睛示意，她顿了一下，就转头对沈樾说：“没事，工作重要。”
齐秀芝更是对这个女儿恨铁不成钢，重重地将碗放到桌上。
沈樾头低着，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吃完饭，沈樾又逗了一会儿孩子，便支支吾吾地说要走。
“你回去吧。”林奚禾头也没抬地说道。
“哎呀，我给昭昭买的玩具忘记拿了，禾禾，你跟我去车里拿一下吧。”走到门口，沈樾忽然转过身来，拍了拍头。
“嗯。”盯着动作夸张的男人，林奚禾心里冷笑了一下，却也答应了。
“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的想法还是那样，不会改变。”出了门，林奚禾一把推开沈樾想要揽着自己肩膀的手。
“你不要这么冲动。”
“我冲动什么了？你都做出这种事情了，还说是我冲动？”林奚禾声音提高了几分。
沈樾担心被别人听到，立马拉着林奚禾进了一旁的楼道。
“哎呦，你有胆做出这种事情，还怕被别人听到？”林奚禾讽刺道。
“禾禾，你现在说话这么刻薄吗？你不要动不动就说离婚，我们离婚了，昭昭就会被人说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你怎么着，也要为孩子考虑考虑。”
“你不要提昭昭！”一想到孩子，林奚禾立马变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
“你早就开始准备了对吧？为什么当初我会意外怀孕？为什么刚怀孕的时候，你不准我吃辣的东西？为什么孩子出生以后，你从来都不碰我？为什么你现在能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就不住在一起？”
林奚禾一把抓住沈樾的衣领，大声问道。
“我都是为你好，我为什么不住在这里？还不是你妈成天摆个脸色，说话含枪夹棒！”沈樾还在给自己找理由。
“这些都是你的借口！你不过就是任务解决了，你就可以和那个男人双宿双飞了！你还有脸提昭昭，他以后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一个骗婚的同性恋，他会怎么想？！”林奚禾一口气怒吼了出来，眼泪也夺眶而出。
“你小声一点！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和泼妇有什么区别！”
遮羞布被撕掉，沈樾有点儿恼羞成怒，他用力将林奚禾推到了一旁。
瘦弱的林奚禾没设防，她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到后面的墙面上，她眼前一黑，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
“林奚禾！你看你出去和别人说，有没有人相信你？你动不动就提离婚，到时候你单身带孩子，会不会被人鄙视？而且，昭昭的母乳已经断了，你以为以你的条件，现在能抢得过我？你安分一点，我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沈樾恶狠狠地说道。
楼道里的感应灯应该是坏了，林奚禾看不清沈樾此刻的模样，但是她也能想象得出那副伪善，令人作呕地嘴脸。
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当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吗？”
“你说什么？”沈樾冲过来，抓住林奚禾的肩膀。
“那天，我拍了照片。”
“你的手机呢？赶紧给我删掉！”沈樾气急败坏地要去掏林奚禾的口袋。
林奚禾用力推拒着，一下咬住了他的手，沈樾连忙挣脱开，伸出手就要抽她一个耳光。
电光火石间，一串清脆的拍手声在幽闭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