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媛终于回过神来，想起刚才陆泽一言不发离开的行为，才发现那是最好的做法。然而两件事情最大的差别是，她再跟陆泽见面机会微乎其微，尴尬总会过去，她跟郑俊雄这一生都是要见面的。
郑媛转身要走，说了一句：“电话打不通，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准备回去了，你忙吧。”郑俊雄也不知怎么想的，还叫住郑媛：“我穿个衣服送你回去。”
郑媛头也不回拒绝道：“不用了。”
她摁了电梯，刚等到电梯开门，郑俊雄已经换好衣服过来了，跟着进了电梯。郑媛心想，还会有比这个更尴尬的场景吗？
郑媛不知道说什么，好像她故意破坏了对方精心营造的好哥哥形象似的，要是郑俊雄坦荡一点，郑媛也不必产生这种毫无理由的愧疚感，偏偏郑俊雄好像很在意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蹦出一句解释：“刚才喝酒弄脏衣服了，所以上来换。”
郑媛嗯了一声，装作相信的样子。说真的，不要再解释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郑媛又不是警察，要来扫黄打非，只有刑法在意郑俊雄有没有招妓，郑媛才不管呢。可是郑俊雄却不这么认为。现在的场景就是，郑媛知道郑俊雄刚才在招妓，郑俊雄也知道郑媛知道他在招妓，但是郑俊雄非要说自己没有在招妓，郑媛只能装作不知道郑俊雄在招妓，两人沉默着站在电梯里面，郑媛心想，人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呢。
郑俊雄尝试换个话题缓解一下尴尬：“不跟许湘湘她们玩儿了？”
郑媛很想实际表示一下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想说自己刚才叫了几个男公关，大家半斤八两，但是她发现自己如何也说不出口，一瞬间便理解了郑俊雄突如其来的要脸。
“嗯。”郑媛应了一声，场面又陷入沉默。不过最受此折磨的应当是郑俊雄，郑媛越是寡言少语，他就越无法探悉她此时是什么情绪，就会极力想去掩盖已发生的事实。
“你说现在的人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敲门也不看看门牌。”
郑媛都有点可怜郑俊雄了，连连点头应和：“是啊是啊，不过今天婚礼气氛太热烈太喧闹了，忙中出错也是正常的，女孩子都是比较迷糊的，你别在意了，敲错门没啥大不了的。”
郑俊雄这才不再没话找话了。
陆泽从婚礼现场脱身，半路买了宵夜，回到出租的小屋楼下，房间亮着灯，他抬头看了一眼，走上漆黑窄长的楼梯，单位宿舍年代久远，装的声控楼道灯坏了几个，亮一节暗一节的。不过对于陆泽的影响却不大，他可以摸黑上楼梯，因为他习惯数台阶，到哪该拐弯，哪高一点，哪矮一些，他洞若观火。
开门进房，陆元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陆泽将夜宵放在桌子上打趣说：“怎么，知道我带宵夜回来，特意坐在客厅等啊？快去洗手吧。”
话音还未落，房间里突然蹿出一个影子，却是陆泽的堂妹陆羽，她开心道：“大哥你回来啦，我就说闻到夜宵的味道。”
陆羽去洗手，陆泽正在脱外套，神情放空，陆元走过来接过外套，帮忙挂在衣架上，他直愣愣的看着陆泽，忽然问：“哥，你累吗？”
陆元知道陆泽去参加方子凯的婚礼了，那天晚上陆泽送走了那个倒霉的女的，又回来主持丧仪，招待亲友，陆元冲动之下想去教训教训方子凯搞出的乌龙，他都没能问陆泽怎么解决的。
陆泽见陆元凝重的样子，对自己这个忧心忡忡的弟弟颇感无奈，叹气答道：“累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说着陆泽进厨房洗手，陆元跟上去，陆羽正拿着碗筷走出来，兄弟两挤在厨房里，陆泽说：“明天就开学了，去学校要好好学习。”
陆元低着头，不答话。客厅里陆羽已经开始催他们了：“大哥，二哥，你们快出来呀，再等宵夜都凉了。”
少女的声音无忧无虑地飘进厨房，跟少年低垂的头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许是稍长的年岁让他开始理解责任的意义，也许是亲人的逝去让他明白了成长，总之开始显现出烦恼的状态了。
陆元说：“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冲动了，我向你保证……”
陆泽看着自己弟弟，拍拍他低垂的肩膀说：“好了，不用跟我保证什么，你已经很好了。”
陆元还想说什么，陆泽却宽慰他：“方子凯这种人，是应该受到教训，不过以暴制暴也算不上正义，小元，你不能成为那样的人，明白吗？”
陆元还年轻，不懂得什么叫坚持正义的行为，心里却想，如果不去教训方子凯，又有谁会去制裁他呢？
陆泽说：“以后做事，要想清楚。”
陆元点点头，又问：“那上回那个女的……”
陆泽说：“人家很善良的，理解我们的难处，没有追究什么，你不用再担心了。”两人这才出了厨房，兄妹三人围在茶几边吃宵夜，食物的香气随着蒸汽袅袅升起，温热的食物下肚，好像略微弥补了三人略显空寂的心房，吃着吃着，陆羽却呜呜哭了起来。
家里唯二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陆泽用眼神问陆元，你欺负她了？
陆元一脸无辜，用夸张的嘴型无声地说，我没有啊。
陆泽只得放下碗筷，问：“小羽，怎么了？在哪受委屈了吗？”
陆羽哭的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陆元也问：“因为明天开学了不开心？”
陆羽这才抽噎说：“以后……以后，就剩下我们三个了。”
这几日好似打仗一般兵荒马乱，在老家亲戚一个接一个的来，三个人给闹得人仰马翻的，但也因为这样，盖在忙乱阴影下的痛苦只在心河暗流涌动，如今只有兄妹三人围着桌子吃东西，四四方方的桌子空出来的一个位子，陆羽一个女孩子敏感纤细的情感忽然之间便爆发了。
一句话惹得两个大男人也红了眼睛，陆泽搂住陆羽安慰她：“没关系的。大爸生病了其实很难受，至少，他终于解脱了。”
陆羽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说：“可是我很想他。”
陆泽只能苍白无力地说：“会过去的。”
陆元也问：“大哥，你说人死了还能看见我们吗？”
陆泽试图开玩笑缓和气氛：“不知道，我也没死过。”
陆羽却不开心了，抱着陆泽说：“不行，大哥你得陪着我们，不许你死。”
陆泽说：“不论大爸看不看得见我们，假如他看得见，一定希望我们好好活着，如果天天因为想他而哭鼻子，他真的看见了也会不安的吧。”
陆羽很听陆泽的话，立马坐起来擦眼泪了。
陆元笑话她：“那么大了还哭鼻子。”
陆羽不甘示弱，回嘴道：“我都看见你眼睛红了，就是没流出来而已，还好意思笑我。”
陆元不承认，嘴硬道：“谁说的，我那是这两天熬夜熬的好么。”
陆泽看着自己这两个弟弟妹妹拌嘴，说：“好了，快点吃，明天你们该上学的上学，我也要去上班赚钱了，得早点睡觉。”
晚上两个人都睡了，陆泽才开始收拾他们上学的东西，陆元在上大二，陆羽高三了，两个人都在学校住，也很自立，东西都收拾得很妥当，陆泽没见少什么，才把领出来的现金塞在了两人的行李袋深处，又给他们盖好了被子才回房间。其实陆泽已经把生活费都转给他们了，但总还是习惯又在他们身上放些现金备着，怕有急用。
郑媛终于恢复了上班，一早就让司机送自己去公司，到了公司楼下碰到章士。郑媛上回骂章士的场景还停留在他心中，看到郑媛恨不得避得远远的，无奈郑媛已经先开口叫住了他：“章秘书，好早啊。”
“郑副总早。”章士见躲不过，率先帮郑媛摁下电梯的按钮，所有人见到郑媛都躲得远远的，见她要坐电梯，都假装有事做，在前台问有没有文件快递，东一丛西一丛的讨论工作进度，没有一个人要跟她共进电梯。
电梯一开门郑媛并不进去，却说：“章秘书你先进。”
章士忙说：“我还有点事儿，您先上去。”
郑媛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找你也有事，一块上去吧。”
章士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要是现在敢忤逆郑媛的意思，上回那些阴阳怪气的话估计还得原封不动的再砸到他头上。
“您先请我后进去。”章士这么说了，郑媛才悠悠地走进电梯，站定后微笑地盯着章士，他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电梯门关上后，郑媛立马收起微笑，板着个脸一言不发。章士平时最擅长察言观色，但是他自认察不了郑媛的言，也观不懂她的色，不知道成万怎么在她手底下过活的。
要说章士多畏惧郑媛，那也说不上，他的顶头上司是郑俊雄，打狗还得看主人，郑俊雄要开成万得看她脸色，她郑媛难道还敢不经过郑俊雄就赶走自己吗？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也不是个事儿，章士只得自行打破沉默：“郑副总，今天找我有什么吩咐吗？”
郑媛说：“不敢说吩咐……”
这种典型的郑媛发言让章士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脑中只一句，来了来了。
郑媛又说：“只是有些事情想请问你。”
没想到却是轻拿轻放，章士总觉得如此平静不同寻常，也许郑媛有后招。
章士说：“郑副总请说，若是公司的事情，向您汇报也是应该的。”
郑媛说：“章秘书太客气了，你跟着堂哥那么久，对公司贡献颇多，我只是请问你，谈不上汇报。”
章士就知道搞这些虚与委蛇搞不过这个女人，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客气话，刚说了一句，就被她逮到机会，把那天晚上的事儿再拿出来讽刺一顿，不如单刀直入算了。
“您请说。”
郑媛转身要走，说了一句：“电话打不通，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准备回去了，你忙吧。”郑俊雄也不知怎么想的，还叫住郑媛：“我穿个衣服送你回去。”
郑媛头也不回拒绝道：“不用了。”
她摁了电梯，刚等到电梯开门，郑俊雄已经换好衣服过来了，跟着进了电梯。郑媛心想，还会有比这个更尴尬的场景吗？
郑媛不知道说什么，好像她故意破坏了对方精心营造的好哥哥形象似的，要是郑俊雄坦荡一点，郑媛也不必产生这种毫无理由的愧疚感，偏偏郑俊雄好像很在意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蹦出一句解释：“刚才喝酒弄脏衣服了，所以上来换。”
郑媛嗯了一声，装作相信的样子。说真的，不要再解释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郑媛又不是警察，要来扫黄打非，只有刑法在意郑俊雄有没有招妓，郑媛才不管呢。可是郑俊雄却不这么认为。现在的场景就是，郑媛知道郑俊雄刚才在招妓，郑俊雄也知道郑媛知道他在招妓，但是郑俊雄非要说自己没有在招妓，郑媛只能装作不知道郑俊雄在招妓，两人沉默着站在电梯里面，郑媛心想，人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呢。
郑俊雄尝试换个话题缓解一下尴尬：“不跟许湘湘她们玩儿了？”
郑媛很想实际表示一下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想说自己刚才叫了几个男公关，大家半斤八两，但是她发现自己如何也说不出口，一瞬间便理解了郑俊雄突如其来的要脸。
“嗯。”郑媛应了一声，场面又陷入沉默。不过最受此折磨的应当是郑俊雄，郑媛越是寡言少语，他就越无法探悉她此时是什么情绪，就会极力想去掩盖已发生的事实。
“你说现在的人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敲门也不看看门牌。”
郑媛都有点可怜郑俊雄了，连连点头应和：“是啊是啊，不过今天婚礼气氛太热烈太喧闹了，忙中出错也是正常的，女孩子都是比较迷糊的，你别在意了，敲错门没啥大不了的。”
郑俊雄这才不再没话找话了。
陆泽从婚礼现场脱身，半路买了宵夜，回到出租的小屋楼下，房间亮着灯，他抬头看了一眼，走上漆黑窄长的楼梯，单位宿舍年代久远，装的声控楼道灯坏了几个，亮一节暗一节的。不过对于陆泽的影响却不大，他可以摸黑上楼梯，因为他习惯数台阶，到哪该拐弯，哪高一点，哪矮一些，他洞若观火。
开门进房，陆元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陆泽将夜宵放在桌子上打趣说：“怎么，知道我带宵夜回来，特意坐在客厅等啊？快去洗手吧。”
话音还未落，房间里突然蹿出一个影子，却是陆泽的堂妹陆羽，她开心道：“大哥你回来啦，我就说闻到夜宵的味道。”
陆羽去洗手，陆泽正在脱外套，神情放空，陆元走过来接过外套，帮忙挂在衣架上，他直愣愣的看着陆泽，忽然问：“哥，你累吗？”
陆元知道陆泽去参加方子凯的婚礼了，那天晚上陆泽送走了那个倒霉的女的，又回来主持丧仪，招待亲友，陆元冲动之下想去教训教训方子凯搞出的乌龙，他都没能问陆泽怎么解决的。
陆泽见陆元凝重的样子，对自己这个忧心忡忡的弟弟颇感无奈，叹气答道：“累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说着陆泽进厨房洗手，陆元跟上去，陆羽正拿着碗筷走出来，兄弟两挤在厨房里，陆泽说：“明天就开学了，去学校要好好学习。”
陆元低着头，不答话。客厅里陆羽已经开始催他们了：“大哥，二哥，你们快出来呀，再等宵夜都凉了。”
少女的声音无忧无虑地飘进厨房，跟少年低垂的头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许是稍长的年岁让他开始理解责任的意义，也许是亲人的逝去让他明白了成长，总之开始显现出烦恼的状态了。
陆元说：“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冲动了，我向你保证……”
陆泽看着自己弟弟，拍拍他低垂的肩膀说：“好了，不用跟我保证什么，你已经很好了。”
陆元还想说什么，陆泽却宽慰他：“方子凯这种人，是应该受到教训，不过以暴制暴也算不上正义，小元，你不能成为那样的人，明白吗？”
陆元还年轻，不懂得什么叫坚持正义的行为，心里却想，如果不去教训方子凯，又有谁会去制裁他呢？
陆泽说：“以后做事，要想清楚。”
陆元点点头，又问：“那上回那个女的……”
陆泽说：“人家很善良的，理解我们的难处，没有追究什么，你不用再担心了。”两人这才出了厨房，兄妹三人围在茶几边吃宵夜，食物的香气随着蒸汽袅袅升起，温热的食物下肚，好像略微弥补了三人略显空寂的心房，吃着吃着，陆羽却呜呜哭了起来。
家里唯二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陆泽用眼神问陆元，你欺负她了？
陆元一脸无辜，用夸张的嘴型无声地说，我没有啊。
陆泽只得放下碗筷，问：“小羽，怎么了？在哪受委屈了吗？”
陆羽哭的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陆元也问：“因为明天开学了不开心？”
陆羽这才抽噎说：“以后……以后，就剩下我们三个了。”
这几日好似打仗一般兵荒马乱，在老家亲戚一个接一个的来，三个人给闹得人仰马翻的，但也因为这样，盖在忙乱阴影下的痛苦只在心河暗流涌动，如今只有兄妹三人围着桌子吃东西，四四方方的桌子空出来的一个位子，陆羽一个女孩子敏感纤细的情感忽然之间便爆发了。
一句话惹得两个大男人也红了眼睛，陆泽搂住陆羽安慰她：“没关系的。大爸生病了其实很难受，至少，他终于解脱了。”
陆羽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说：“可是我很想他。”
陆泽只能苍白无力地说：“会过去的。”
陆元也问：“大哥，你说人死了还能看见我们吗？”
陆泽试图开玩笑缓和气氛：“不知道，我也没死过。”
陆羽却不开心了，抱着陆泽说：“不行，大哥你得陪着我们，不许你死。”
陆泽说：“不论大爸看不看得见我们，假如他看得见，一定希望我们好好活着，如果天天因为想他而哭鼻子，他真的看见了也会不安的吧。”
陆羽很听陆泽的话，立马坐起来擦眼泪了。
陆元笑话她：“那么大了还哭鼻子。”
陆羽不甘示弱，回嘴道：“我都看见你眼睛红了，就是没流出来而已，还好意思笑我。”
陆元不承认，嘴硬道：“谁说的，我那是这两天熬夜熬的好么。”
陆泽看着自己这两个弟弟妹妹拌嘴，说：“好了，快点吃，明天你们该上学的上学，我也要去上班赚钱了，得早点睡觉。”
晚上两个人都睡了，陆泽才开始收拾他们上学的东西，陆元在上大二，陆羽高三了，两个人都在学校住，也很自立，东西都收拾得很妥当，陆泽没见少什么，才把领出来的现金塞在了两人的行李袋深处，又给他们盖好了被子才回房间。其实陆泽已经把生活费都转给他们了，但总还是习惯又在他们身上放些现金备着，怕有急用。
郑媛终于恢复了上班，一早就让司机送自己去公司，到了公司楼下碰到章士。郑媛上回骂章士的场景还停留在他心中，看到郑媛恨不得避得远远的，无奈郑媛已经先开口叫住了他：“章秘书，好早啊。”
“郑副总早。”章士见躲不过，率先帮郑媛摁下电梯的按钮，所有人见到郑媛都躲得远远的，见她要坐电梯，都假装有事做，在前台问有没有文件快递，东一丛西一丛的讨论工作进度，没有一个人要跟她共进电梯。
电梯一开门郑媛并不进去，却说：“章秘书你先进。”
章士忙说：“我还有点事儿，您先上去。”
郑媛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找你也有事，一块上去吧。”
章士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要是现在敢忤逆郑媛的意思，上回那些阴阳怪气的话估计还得原封不动的再砸到他头上。
“您先请我后进去。”章士这么说了，郑媛才悠悠地走进电梯，站定后微笑地盯着章士，他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电梯门关上后，郑媛立马收起微笑，板着个脸一言不发。章士平时最擅长察言观色，但是他自认察不了郑媛的言，也观不懂她的色，不知道成万怎么在她手底下过活的。
要说章士多畏惧郑媛，那也说不上，他的顶头上司是郑俊雄，打狗还得看主人，郑俊雄要开成万得看她脸色，她郑媛难道还敢不经过郑俊雄就赶走自己吗？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也不是个事儿，章士只得自行打破沉默：“郑副总，今天找我有什么吩咐吗？”
郑媛说：“不敢说吩咐……”
这种典型的郑媛发言让章士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脑中只一句，来了来了。
郑媛又说：“只是有些事情想请问你。”
没想到却是轻拿轻放，章士总觉得如此平静不同寻常，也许郑媛有后招。
章士说：“郑副总请说，若是公司的事情，向您汇报也是应该的。”
郑媛说：“章秘书太客气了，你跟着堂哥那么久，对公司贡献颇多，我只是请问你，谈不上汇报。”
章士就知道搞这些虚与委蛇搞不过这个女人，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客气话，刚说了一句，就被她逮到机会，把那天晚上的事儿再拿出来讽刺一顿，不如单刀直入算了。
“您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