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掏出一封信交给成万,说:“别打了,待会散会你帮我交给她吧。”

    成万干笑着接过信,面部表情有点扭曲带点抽搐,什么年代了直接发条微信短信会死人吗?

    “陆医生,你……”

    陆泽看成万的样子,解释说:“哦,没什么大事,郑媛看了会知道的。”面对成万的表现,陆泽思索再三,还是问道:“郑媛脾气很不好吗?你怎么很惧怕的样子?”

    成万心里一万匹马脱缰的马奔腾而过,万一这是个分手信,就真的要死人了,但他还是尽职尽责的美化郑媛的形象:“郑媛脾气没什么不好的,我只是觉得奇怪。有什么事儿不好当面说的?打个电话也行啊。”成万心想,拜托你就打个电话发条短信吧,手机不是拿来做摆设的,是现代科技站的不够高吗?为什么不用?这是对研发人员的侮辱啊。

    陆泽想了想,说:“还是不了,我这就走了,还要赶飞机。”

    成万赶紧冲上去想帮他拎行李,说:“我让人送你吧。”

    “我叫了车了,机场挺远的,别忘了给郑媛,她看了会知道的。”陆泽顿了顿,从成万手里拿回行李,终于大发慈悲说了一句:“你放心。”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成万手捧着那封信呆站在原地,忽而,他四下张望了周围的环境,然后毫不犹豫的打开信封,看陆泽到底写了什么鬼东西。

    然而看了之后,成万脑海里浮现就浮现了三个字:有病吧。而后在心里把陆泽和郑媛诅咒抽打了一百遍,为什么不发微信!才气急败坏的回会议室了。

    因为成万出去了很久,他进来时郑媛还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一般这种时候成万都是默默受着,但是这回他一个白眼就翻给了郑媛,这倒震了她一下,不由一脸看怪物的神情看着进来的成万,以为他鬼上身吃错药了。成万不想说什么,直到会议结束了,回到办公室才把信给郑媛。会议也比成万预计的要开的久,。

    “这什么?”

    “不知道,陆医生让我给你的。”成万装作没看过内容的样子。

    听到陆泽郑媛就来精神了,她高兴道:“陆泽?他来了吗?怎么不早说。他在哪?”郑媛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快步穿过办公桌往屋外走去,以为陆泽就在外面等她,步子都是雀跃而轻盈的。

    成万也不想泼郑媛冷水,但事实就是那么个事实,他老实叫住郑媛,让她别找了,人早走了,坐飞机去美国,走了几个小时了。

    果然是一盆冷水陡然从脑袋上浇下,郑媛站住脚步,成万又把信递出去:“喏,陆医生专门过来要给你的,听说你在开会,担心打扰你,就悄悄走了。”

    成万特意强调了专门一词,说担心的时候又加重了一下语气,企图用语气来暗示郑媛,让她认为陆泽是很在意她的,这样可能郑媛心情好一点,不会因为不辞而别而大发脾气。

    郑媛打开信,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道:

    郑媛:

    突然收到通知,接下来一个月都要在加州开会,只得匆匆赶去。那棵枇杷挪到菜地之后,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以为要死了,过了这些时日竟又稀稀拉拉长出几张小叶子,心里很安慰。生命总是比我们所想象的要坚强得多,即使因为一开始的不适应而稍显脆弱。如今它已成活,假使下次再见到那头牛在草地啃叶子,你也不必大动干戈了。

    短短几行,郑媛看完却不禁面带笑容将信纸合拢,她心里觉得安畅和舒心,同时说不出的怅然和失落,她多希望此刻能见到陆泽,哪怕是打电话听到他的声音也好。可惜此刻飞机已经载着陆泽滑向大西洋的彼岸,他的手机肯定关机了。

    成万看郑媛看完信,既没有没有造作乱发脾气,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呆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成万问:“你怎么了?”

    郑媛叹了口气,说:“没什么,只是忽然很想很想见到他。”

    成万听了不爽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心想,陆泽就留一封酸不拉几的信,搞不辞而别啥事没有,郑媛还心心念念的。要是自己敢留个信就玩请假消失,能给她屠戮死,真是同人不同命。

    也许真的被这“凄美”的爱情给感动了,又或者被这酸溜溜的氛围给感染了,成万看着郑媛,忽然念出两句酸词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又岂在朝朝暮暮。”

    平日常没事念诗,人家会觉得拽文掉书袋,或者就是不说人话,然而在所有欲语还休,难以言表的境地,除了诗文,却没有更应景的话了。

    郑媛也觉得自己好笑,自嘲道:“唉,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就在陆泽外出学习的这段日子里,也不知道是特意挑好日子,故意趁陆泽不在搞事,还是怎么回事,陆泽的老家出了问题。

    这日中午,郑媛本来在办公室叠飞机玩儿,手机忽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是陆羽的来电,便接起来:“小羽?”

    “郑……郑媛姐姐……他们,他们要拆我们的水池!”

    郑媛倒是很淡定,“怎么回事?你别着急,慢慢说。”反念一想,怕陆羽一个小姑娘着急乱跑出事儿,又说:“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接你,路上说。”

    “我在学校。”

    “你哥哥呢?我一块去接他。”郑媛问起陆元

    “他说他要先回老家看情况。”

    郑媛觉得陆元胡闹,“他又没车,怎么回老家?你再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去你学校找你,两人一起在那里等我,别乱跑。知不知道?”郑媛挂了电话,就往停车场走。

    也不知道陆羽是怎么说服陆元那个毛头小子的,郑媛去到陆羽的学校,两人都乖乖在那里等着郑媛接他们。

    郑媛把陆元和陆羽都给接上后,在回陆泽老家的路上听陆元说了情况。

    他们村里原来有个人,几十年前就出去做上门女婿,好久没有回过村里了,现在突然回来,要卖自己以前那个破泥瓦房。

    郑媛问:“他卖房子,怎么拆你们家水池呢?”

    “他的旧房子在后头,房子门前没有路,他要把水池拆了把路修上,才好把旧房卖了。那里是原来爸爸跟大哥开的荒地,没有确权。欺负我们家没大人了,想来硬的,才会这么做。”陆羽说道。

    郑媛无语了:“什么世道?你们别急,我们先回去看看。现在你哥哥那边是晚上,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要打电话给他说了,免得他担心。”

    “我也这样想,所以没给他打电话。”陆元说道。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怕打扰你工作。”

    郑媛笑说:“你给我一点在你哥面前表现的机会嘛。我现在在公司也没事可干了,天天折纸飞机呢。”

    陆元说:“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回老家去,万一打起来出了事,我还没法跟我哥交代呢。”

    陆元傻里傻气的,郑媛只得连连摇头,说:“我怎么也在社会上历练了几年,不怕的。”

    陆元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后头一直有辆车不紧不慢地跟着。郑媛开车不熟练,一直慢腾腾的,那辆车也一直跟着,如果是一般的车早该超过去了。起初陆元以为自己多想了,结果拐了两个弯,车子还跟着,陆元皱眉对郑媛说:“你有什么仇家吗?”

    “啊?我开车还不太熟练,你不要用这种玩笑话来分散我注意力。”郑媛正在认真的开车,带着陆泽两个亲人,她得注意安全。

    陆元扭头看后面,确定那辆车就是在尾随,说:“有辆车一直在后头跟着我们呢,我和小羽两个穷学生,没有这种车跟着我们的。”

    陆羽听到陆元这么说,也扭头看后面,一辆黑色的轿车跟在后头,她瞬间觉得有些恐怖,这不是电影里面的情节吗?

    郑媛闻言瞥了一眼后视镜,笑了:“没有,不是不是。吓到你们了?那个是我……保镖。”

    陆羽惊呼:“郑媛姐姐,你还有保镖呢?”

    郑媛瞥了一眼坐副驾的陆元,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还托你小元哥哥的福呢,要不我出门也没这么麻烦。”

    “跟我有什么关系?”陆元反驳,他知道郑媛在暗指上回的乌龙,现在两人相处久了,他没那么紧张了,开始恢复小孩子本性,“是我哥的问题,他绑的你,你有本事骂他去。”

    郑媛被这话给堵住了,只能闭嘴开车。

    陆羽问:“郑媛姐姐,你是不是特别有钱啊?有钱人出门才带保镖呢。”

    “……也不是,我,主要是仇人多。”

    郑媛带着陆元和陆羽回到了村里,果然见到有几个人准备动工,旁边围着一些村民,远远地看着,陆元走上去拦住他们:“你们不能拆水池,我们家还要靠这个喝水的,以前司法所已经来调解过了,你们签了同意书的。”

    那人根本理都不理,推开陆元,他往后踉跄了两步。郑媛皱眉上前扶住陆元,转头吩咐陆羽:“你去把村委的人找来,告诉他们,不过来我们就拿着锄头开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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