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雪一时不备，被林善书的“自投罗网”搞得措手不及，呆愣在原地，半晌不吭声。
林善书也等着郭雪的回应，不再说话。
空旷的实验室刹那间安静下来，才让人察觉出夜晚的到来。
郭雪终于回神，抑制不住地合拢双手，发出一声清脆的拍掌声。
“太好了，林老师！谢谢你！我，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郭雪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与激动，在林善书面前像个孩子般由衷道谢。
这让林善书感到轻松，一整天的疲惫思绪似乎也随着郭雪的高兴而消散殆尽。
他明知故问：“就这么开心？”
郭雪重重点头：“嗯嗯，当然开心。你都不知道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这下林善书反倒是真的有点好奇。
“自从我读研后，几乎每天都在失败和打击中度过，找不到任何成就感和自我价值。”
林善书对此表示理解，默默点头。
郭雪继续说道：“但现在和你签订合约后，证明我还是可以完成一件事情的，我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林善书没想到只是这么小小一件事，就能让郭雪获得这么大的满足感，一时不知是该感叹她太容易满足，还是该同情她去年是多么悲惨。
但无法否认的是，眼前女孩如月光般清澈皎洁的眼神，此刻深深映射在他的心湖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回到家，已是深夜十一点。
郭父郭母一直坐在客厅看电视，等待夜归的郭雪。
看见女儿灿烂的笑脸，郭母亦笑着询问：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我靠自己的努力拉到第一笔订单啦！PS：张老师的人情单不算。”
郭父赞叹：“我女儿就是厉害。”
“有多少钱？”郭母好奇道。
郭雪突然僵住，才反应过来：糟糕！她忘记追问林老师订单金额了。
郭母看着女儿迷糊的样子，和郭父对视一眼，互相摇了摇头。
女儿的打工人之路还任重而道远啊。
次日，待郭雪再次来到实验室后，才得知林善书已经去外地作报告，归期不定。
她郁闷地独坐于实验台前，后悔昨日怎么不多问一句。
王瑶从细胞房出来后，看到的就是郭雪一脸懊恼的模样，她好奇问：
“你怎么了？”
“没事。”
“没事你怎么垂头丧气的样子。”
郭雪抬头看了王瑶一眼，突然眼睛一亮：
“师姐，你最近需要定试剂吗？昨晚林老师才许诺我，你们以后可以找我们公司定诱导试剂。”
王瑶突然想起今早林导的一句话，拍了拍脑门，说：
“今早忙忘了，林导确实让我找你签单，先签十只，好用再续。”
郭雪心中默默估算，这笔订单约有两万，加上张老师的一万，目前三万到手，一周时间，已完成销售额的十分之一，进度可观！
她忍不住衷心赞叹道：“林老师可真是大方又善良啊。”
王瑶颔首：“是的，林导真的很好。”
说到此，王瑶似是有了谈兴，继续道：“我本科护理，非本专业学生，去年入学初入实验室时啥也不会。”
“是林导手把手教我，整整一学期，我才渐渐摸到窍门。”
“而我同期入学的另一个本科同学，直到现在，都还一知半解。”
“那林老师确实是好老师啊。想我去年，整整一年，就在单打独斗，碰得头破血流，结果毫无结果，每逢组会，就是我的受难日。”
王瑶同情地看向郭雪。
“那怪不得你要退学。”
郭雪不再多说。
王瑶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夸赞林导说：“林导是位真正的科研工作者，喜欢钻研，又有idea，能跟着他，是我们的幸运。”
“我看到林导应该是去年才回国吧？你们现在有文章了吗？”
“是的，我和李强同期入学，今年研二，有思小我们一届，刚入学两个月。”
“我和李强目前在合作同一个课题，是林导去年申请的国自然项目，按照进度，明年刚刚好发表。”
“真厉害啊。”郭雪再次由衷赞叹道。
如果她去年的导师是林善书，今年的自己一定还在科研道路上坚持着吧。
但郭雪也不后悔自己现在的状态，人生本就是充满着各种意外。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
经过一周多的努力，王瑶的实验终于成功，郭雪也得以去拓展新业务。
一周多来，她经常和102室的三个同学去二楼公共平台刷脸，一时竟也认识了更多的同学。
因此，当她再次出动时，她直接去到顶楼八楼的微生物实验室，找自己新认识的同学。
新同学名刘元可，蓉城本地人，和郭雪同年，今年研一。
郭雪有了上次经验，入新实验室后，不再随意敲门，而是先仔细观察，见实验台边的学生没有做实验后，才轻轻上前询问：
“同学你好，我是百佳生物销售，请问你们一般都做些什么实验啊？”
但这位同学明显不想搭理郭雪，双眉紧蹙不耐烦地回答道：
“我不缺试剂，还有实验，你去找其他人。”
郭雪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但还是勉强笑道：
“好的，打扰同学了。”
初战失败，郭雪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这只是小事，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她拿起桌上的宣传单，继续往里走，那种又甜又臭的菌液味越来越浓厚，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郭雪？”
郭雪转身，看向声源处，身后赫然是张老师。
郭雪漆黑的瞳孔微微睁大，弯着嘴角说：“张老师您好，上次还没好好感谢您的支持。”
张老师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浑身充满书卷气，此时乌黑的长发被鲨鱼夹尽数固定于脑后，更显气质卓越。
她轻柔熟悉的嗓音再次响起：“不是什么大事，你最近工作顺利吗？”
“托您的福，我在您实验室对面又签到新订单了。”
“是林老师啊。”张老师了然颔首。
“您怎么在八楼？”郭雪随意搭话道。
张老师含蓄地笑了笑，微微红晕浮现于双颊，幸福的模样一目了然。
“八楼的刘老师现在是我对象。”
此话过于震惊，郭雪没控制住自己的八卦之心，脱口而出：
“什么时候的事？”
换做别的老师，一定会觉得郭雪礼貌欠佳，但张老师和郭雪较熟，也不生气，继续道：
“就今年年初。”
“恭喜恭喜。”郭雪意识到自己的冒犯，急忙补救。
张老师也是一位专注于科研的人，自从来到S大后，一直忙于课题基金文章，一晃就四十岁。
郭雪曾经还以为张老师这辈子也不会交朋友，没想已经交往快一年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刘老师如何，配得上仙女般的张老师吗？
郭雪的八怪之心再次燃起，更想一睹刘老师的庐山真面目。
结果这念头刚出，那位神秘的刘老师就从外面的办公室进来。
“舒星，你东西拿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如枯枝败叶般涩哑的嗓音传入郭雪耳旁，让她也跟着一并转头。
来人估计也是四十来岁，微胖，寸头，但皮肤细腻，微微泛着油光，很普通的中年男性长相，这让郭雪微微失望，甚至觉得他配不上张老师。
但张老师明显坠入爱河的模样，一见刘老师到来，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闪闪发亮，一副恋爱中的小女人模样。
郭雪一时被夹在两人中间，进退两难。
“这位是？”刘老师上下打量着郭雪，询问道。
“这是我以前的学生，郭雪。”
“郭雪，这位就是刘老师，是这间实验室的管理人。”
林老师充当着二人间的桥梁，不紧不慢地互相介绍二人道。
郭雪听完，急忙弯腰给刘老师行礼：
“刘老师您好，我是郭雪，初次见面，久仰久仰。”
郭雪学着师傅大魏传授的话语，毕恭毕敬地打完招呼。
这显然让刘老师十分满意，他笑着将手伸向郭雪：
“你好。”
郭雪回握，但掌心处粗糙滚烫的触感，总让郭雪感到不自在。
林老师想到学生的不易，顺势补充：
“郭雪现在在百佳当销售，你们实验室有需求可以找她。”
刘老师也很给女朋友面子，说：“可以。你去休息室找刘元可，她负责这方面事务。”
天上掉馅饼，郭雪喜从天降，满脑子只剩钱，瞬间忘记刚刚的不适，急忙回复：
“我刚好认识刘元可同学，谢谢刘老师，谢谢林老师！”
随后，二人应该还要出去约会，郭雪则前往休息室签单。
这层楼的学生空间明显比一楼小，休息室内一半是书桌，一半则是堆了一堆不知道何物的杂物。
此时只有刘元可一人在屋内。
她听到动静转身，看到来人，微微震惊。
“你怎么上来啦？”
“我本来是来推销的，结果还真让我撞上大运了。”
刘元可不明所以，歪着脑袋一副疑惑的模样。
郭雪遂将刚刚的事一一道来，刘元可终于明白，略一思考，说：
“我最近还真缺试剂。现在实验到了关键时刻，需要一堆抗体验证，但我们实验室经费有限，不知你能不能给个优惠啊？”
郭雪现已对自家产品了熟于胸，毫不犹豫地就开始介绍起来。
一刻钟后，郭雪又签一单，金额一万。
林善书也等着郭雪的回应，不再说话。
空旷的实验室刹那间安静下来，才让人察觉出夜晚的到来。
郭雪终于回神，抑制不住地合拢双手，发出一声清脆的拍掌声。
“太好了，林老师！谢谢你！我，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郭雪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与激动，在林善书面前像个孩子般由衷道谢。
这让林善书感到轻松，一整天的疲惫思绪似乎也随着郭雪的高兴而消散殆尽。
他明知故问：“就这么开心？”
郭雪重重点头：“嗯嗯，当然开心。你都不知道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这下林善书反倒是真的有点好奇。
“自从我读研后，几乎每天都在失败和打击中度过，找不到任何成就感和自我价值。”
林善书对此表示理解，默默点头。
郭雪继续说道：“但现在和你签订合约后，证明我还是可以完成一件事情的，我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林善书没想到只是这么小小一件事，就能让郭雪获得这么大的满足感，一时不知是该感叹她太容易满足，还是该同情她去年是多么悲惨。
但无法否认的是，眼前女孩如月光般清澈皎洁的眼神，此刻深深映射在他的心湖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回到家，已是深夜十一点。
郭父郭母一直坐在客厅看电视，等待夜归的郭雪。
看见女儿灿烂的笑脸，郭母亦笑着询问：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我靠自己的努力拉到第一笔订单啦！PS：张老师的人情单不算。”
郭父赞叹：“我女儿就是厉害。”
“有多少钱？”郭母好奇道。
郭雪突然僵住，才反应过来：糟糕！她忘记追问林老师订单金额了。
郭母看着女儿迷糊的样子，和郭父对视一眼，互相摇了摇头。
女儿的打工人之路还任重而道远啊。
次日，待郭雪再次来到实验室后，才得知林善书已经去外地作报告，归期不定。
她郁闷地独坐于实验台前，后悔昨日怎么不多问一句。
王瑶从细胞房出来后，看到的就是郭雪一脸懊恼的模样，她好奇问：
“你怎么了？”
“没事。”
“没事你怎么垂头丧气的样子。”
郭雪抬头看了王瑶一眼，突然眼睛一亮：
“师姐，你最近需要定试剂吗？昨晚林老师才许诺我，你们以后可以找我们公司定诱导试剂。”
王瑶突然想起今早林导的一句话，拍了拍脑门，说：
“今早忙忘了，林导确实让我找你签单，先签十只，好用再续。”
郭雪心中默默估算，这笔订单约有两万，加上张老师的一万，目前三万到手，一周时间，已完成销售额的十分之一，进度可观！
她忍不住衷心赞叹道：“林老师可真是大方又善良啊。”
王瑶颔首：“是的，林导真的很好。”
说到此，王瑶似是有了谈兴，继续道：“我本科护理，非本专业学生，去年入学初入实验室时啥也不会。”
“是林导手把手教我，整整一学期，我才渐渐摸到窍门。”
“而我同期入学的另一个本科同学，直到现在，都还一知半解。”
“那林老师确实是好老师啊。想我去年，整整一年，就在单打独斗，碰得头破血流，结果毫无结果，每逢组会，就是我的受难日。”
王瑶同情地看向郭雪。
“那怪不得你要退学。”
郭雪不再多说。
王瑶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夸赞林导说：“林导是位真正的科研工作者，喜欢钻研，又有idea，能跟着他，是我们的幸运。”
“我看到林导应该是去年才回国吧？你们现在有文章了吗？”
“是的，我和李强同期入学，今年研二，有思小我们一届，刚入学两个月。”
“我和李强目前在合作同一个课题，是林导去年申请的国自然项目，按照进度，明年刚刚好发表。”
“真厉害啊。”郭雪再次由衷赞叹道。
如果她去年的导师是林善书，今年的自己一定还在科研道路上坚持着吧。
但郭雪也不后悔自己现在的状态，人生本就是充满着各种意外。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
经过一周多的努力，王瑶的实验终于成功，郭雪也得以去拓展新业务。
一周多来，她经常和102室的三个同学去二楼公共平台刷脸，一时竟也认识了更多的同学。
因此，当她再次出动时，她直接去到顶楼八楼的微生物实验室，找自己新认识的同学。
新同学名刘元可，蓉城本地人，和郭雪同年，今年研一。
郭雪有了上次经验，入新实验室后，不再随意敲门，而是先仔细观察，见实验台边的学生没有做实验后，才轻轻上前询问：
“同学你好，我是百佳生物销售，请问你们一般都做些什么实验啊？”
但这位同学明显不想搭理郭雪，双眉紧蹙不耐烦地回答道：
“我不缺试剂，还有实验，你去找其他人。”
郭雪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但还是勉强笑道：
“好的，打扰同学了。”
初战失败，郭雪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这只是小事，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她拿起桌上的宣传单，继续往里走，那种又甜又臭的菌液味越来越浓厚，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郭雪？”
郭雪转身，看向声源处，身后赫然是张老师。
郭雪漆黑的瞳孔微微睁大，弯着嘴角说：“张老师您好，上次还没好好感谢您的支持。”
张老师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浑身充满书卷气，此时乌黑的长发被鲨鱼夹尽数固定于脑后，更显气质卓越。
她轻柔熟悉的嗓音再次响起：“不是什么大事，你最近工作顺利吗？”
“托您的福，我在您实验室对面又签到新订单了。”
“是林老师啊。”张老师了然颔首。
“您怎么在八楼？”郭雪随意搭话道。
张老师含蓄地笑了笑，微微红晕浮现于双颊，幸福的模样一目了然。
“八楼的刘老师现在是我对象。”
此话过于震惊，郭雪没控制住自己的八卦之心，脱口而出：
“什么时候的事？”
换做别的老师，一定会觉得郭雪礼貌欠佳，但张老师和郭雪较熟，也不生气，继续道：
“就今年年初。”
“恭喜恭喜。”郭雪意识到自己的冒犯，急忙补救。
张老师也是一位专注于科研的人，自从来到S大后，一直忙于课题基金文章，一晃就四十岁。
郭雪曾经还以为张老师这辈子也不会交朋友，没想已经交往快一年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刘老师如何，配得上仙女般的张老师吗？
郭雪的八怪之心再次燃起，更想一睹刘老师的庐山真面目。
结果这念头刚出，那位神秘的刘老师就从外面的办公室进来。
“舒星，你东西拿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如枯枝败叶般涩哑的嗓音传入郭雪耳旁，让她也跟着一并转头。
来人估计也是四十来岁，微胖，寸头，但皮肤细腻，微微泛着油光，很普通的中年男性长相，这让郭雪微微失望，甚至觉得他配不上张老师。
但张老师明显坠入爱河的模样，一见刘老师到来，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闪闪发亮，一副恋爱中的小女人模样。
郭雪一时被夹在两人中间，进退两难。
“这位是？”刘老师上下打量着郭雪，询问道。
“这是我以前的学生，郭雪。”
“郭雪，这位就是刘老师，是这间实验室的管理人。”
林老师充当着二人间的桥梁，不紧不慢地互相介绍二人道。
郭雪听完，急忙弯腰给刘老师行礼：
“刘老师您好，我是郭雪，初次见面，久仰久仰。”
郭雪学着师傅大魏传授的话语，毕恭毕敬地打完招呼。
这显然让刘老师十分满意，他笑着将手伸向郭雪：
“你好。”
郭雪回握，但掌心处粗糙滚烫的触感，总让郭雪感到不自在。
林老师想到学生的不易，顺势补充：
“郭雪现在在百佳当销售，你们实验室有需求可以找她。”
刘老师也很给女朋友面子，说：“可以。你去休息室找刘元可，她负责这方面事务。”
天上掉馅饼，郭雪喜从天降，满脑子只剩钱，瞬间忘记刚刚的不适，急忙回复：
“我刚好认识刘元可同学，谢谢刘老师，谢谢林老师！”
随后，二人应该还要出去约会，郭雪则前往休息室签单。
这层楼的学生空间明显比一楼小，休息室内一半是书桌，一半则是堆了一堆不知道何物的杂物。
此时只有刘元可一人在屋内。
她听到动静转身，看到来人，微微震惊。
“你怎么上来啦？”
“我本来是来推销的，结果还真让我撞上大运了。”
刘元可不明所以，歪着脑袋一副疑惑的模样。
郭雪遂将刚刚的事一一道来，刘元可终于明白，略一思考，说：
“我最近还真缺试剂。现在实验到了关键时刻，需要一堆抗体验证，但我们实验室经费有限，不知你能不能给个优惠啊？”
郭雪现已对自家产品了熟于胸，毫不犹豫地就开始介绍起来。
一刻钟后，郭雪又签一单，金额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