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冬，阙州城内风挟着黄沙，盐粒一般粗细的雪落在枯瘪干黄的边草上，浸肌砭骨，一片荒凉。
大军的营帐抵挡不住外面的风寒，烛火摇曳几近熄灭。
“报！大将军，三万虏骑已至商水桥，纵使雪夜难行，抵达驻地也不过一个时辰。”
一名探查兵神色慌张闯进营帐，周身寒气未褪，战靴也已损坏严重，看得出行路之焦急。
被称作大将军的男人正抚摸着面前一只上好檀木制成的影箱，他没说话，手在箱子上锁处摩挲。
半晌，他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将箱子打开，眼中流露出不忍与无奈。
唰得一声，长剑出鞘。
下一秒，寒光淬上影箱，木屑横飞。
男人沉声，“你就与我，一同葬在这里吧。”
—
初春，南泽市的雨已经连绵半月，搞得人呼吸间都是潮气，今日好容易放了晴。
沈听眠午觉醒来，刚刚梦里的场景仍在脑中留有余味。她活动了一下身子，仔细回忆着梦中男人的脸，枕旁手机的闹钟响，她回过神，关掉下床。
今日还是无果。
自记事起，关于那男人的梦每年都要断断续续地做，像是一部连续剧循环播放。
她能清楚记得那男人的身形轮廓，唯有五官一直是模糊的。
她打开窗，宿舍楼外那棵樱花树不知何时开的花，满簇的樱花像是层层叠叠的粉云，风里也终于有了些春天的味道。
因为接连阴雨，沈听眠已经很久没去公园给人画速写小像，于是收拾一番，带上画具出了门。
她乘公交，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地方，在人工湖上方石桥上寻了处景色漂亮的位置，支开画架，摆上用白卡纸做的宣传画报，上面写着：美术生就业新方向——速写人像30元一幅，彩色人像45元一幅，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没客人时，她就自己在小本子上画些风景写生。
因为天气好，公园里人比以往多。
都说月色衬美人，日光亦是。沈听眠手拿着画笔坐在那里，一头及腰的乌黑秀发随风扬起，明媚日光洒在她工笔画似的精致脸庞，人融于景，如同一幅江南水墨，引得路人忍不住驻足。
虽然她从不以美貌为资本，但托这副姣好皮囊的福，她画架前很快便围起一圈人。
画完最后一个，已经是下午五点，她活动着手腕，想着一会儿在附近找家餐馆解决晚饭。
来往人流中，一个格外显眼的男人，映入眼帘。除了英俊的外貌，他穿著正式，熨帖的白衬衫和西装裤，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气质与闲散的游客完全不同。
不知为何，沈听眠见到他，心跳莫名快了些。她生出想为他画一张画像的冲动。
男人路过她，没有停下，她嘴比心快一步，唤道，“先生。”
她声音不大，却没想到男人转了身。
“叫我吗？”
男人停步，看向她，她突然有些后悔，因为对方看上去非常赶时间的样子，大概不会答应让她画像。
但既然已经喊住了人家，总没有什么都不说的道理。
她礼貌地微笑道，“先生，要不要买一张画像？”
男人似乎有些犹豫，沈听眠看出来了，她本也没抱什么太大希望，而男人却在下一秒折返到她面前，将画架前的收缩椅打开，干脆利落地坐下。
“在这个位置，可以吗？”
沈听眠点头，“当然。”
男人皮肤很白，五官轮廓的棱角分明，明明是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眸，但漆黑似墨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举手投足间，带着淡淡的疏离。
这样俊美的容貌，坐在任何位置都不会影响美感诞生于笔间。
因为灵感充沛，这张画像她画得很快，也很满意。她交给对方时，甚至有些期待对方的评价。
男人拿过画像，只淡淡说了句不错，便拿出手机扫了她的收款码。
沈听眠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给远在家乡当乡镇教师的闺蜜池妗发了条微信。
【我今天遇到一个很像他的人，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有种一下被拉进梦境时空的错觉。】
池妗很快发来回复——
【哇，沈小眠，你怎么又开始神叨了？不过你们搞艺术的，这个样子也是情有可原。】
沈听眠莞尔一笑，将刚才男人拿走画像前拍好的照片发送给了池妗，并说。
【你不是一直好奇他是什么样子吗？发你画像看看，如果那张脸不模糊的话，应该很像。】
池妗给她回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包。
【你不会是看见帅哥，为自己的心动找借口吧？】
沈听眠有些无奈，眉头微蹙，回了她两个字。
【肤浅。】
—
沈听眠收好画具，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她用手机搜了附近一家评分还不错的面馆，导航着走过去。
此时正是饭点，面馆里人很多，她找了个角落的空位置，店主在那儿堆了很多杂物，比如大包的餐巾纸和空的汽水瓶。
她将画具贴墙放好，又把杂物往一旁推了推，空出足够的地方，然后点了一份牛肉拉面。
等面的时候，接到林梅的电话。
她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用纸巾擦拭着桌面上的油渍。
“阿眠，奶奶最近心脏又不太好，我带她去医院检查了，拿了些药。最近是旅游淡季，古城人不多，小店也没什么收益，再加上你爸爸的费用，所以下个月的生活费……”
林梅语气中充满歉意，最终话没说完，叹了一口气。
“没关系的妈，我兼职赚了一些，足够生活了，如果家中紧张，我还可以帮衬你一些。”沈听眠笑着宽慰。
“不用了，不用了，阿眠，你自己拿着，在那儿消费高，家里帮不上你，怎么好再拖累你。”
谈话间，拉面被端上来，沈听眠朝老板娘道了声谢，往面里加了些醋和辣椒油。
拉面热腾腾的，冒着白气，这家面很筋道，牛肉也给的大块。
她拍了照发给林梅，让她不要担心，她过得很好。
走出面馆时，天已经黑透了，她乘公交返回学校。在等车时，她还是往林梅银行卡里转了三千块钱，虽然不多，但足够分担些压力。
到宿舍时只有姜琪一个人在，她进门时姜琪在打电话，边说边哭，只不过说的是家乡方言，她听不懂内容，也无心探究。
她洗漱完，打开电脑准备完成设计课大作业的收尾工作。姜琪走到她身边，有些欲言又止。
沈听眠卸了妆，一张小脸素白恬静，她将头发随意用发簪盘起，松松搭在脑后。极具东方味道的美，没有一丝攻击性，但她平日里冷清的性子，却让姜琪不怎么敢与她亲近。
这是做室友三年里，她第一次主动找沈听眠帮忙。
“我明天要去精神科复查，实在没人陪我，我自己的话有些害怕，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她不确定沈听眠会不会答应她，因为她一直觉得沈听眠性子淡淡的，看上去与世无争，不好相处。
“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我还可以再问问别人。”她给她递了一个台阶。
但沈听眠没跟着下，她点头道，“可以的，明天几点，我定好闹钟。”
姜琪舒了一口气，“我们九点到就可以了，谢谢你啊，明天复查完请你吃饭。”
次日七点，沈听眠便起床了，她有很规律的生物钟，池妗常说她作息规律的不像现代人。早七晚十一，就算有事情熬了夜，第二天也照样能起。
要去的医院离学校很远，开车也要一个小时。
姜琪一上出租就开始瞌睡，沈听眠快速解决完在宿舍楼下便利店买的三明治和牛奶，便戴上耳机靠在车窗听歌。
快到医院时，她叫醒姜琪，
爸爸植物人多年，奶奶身体也不怎么好，沈听眠经常跑医院，但精神科还是第一次来，没想到人还不少，有很多是十三四岁年纪的孩子。
姜琪说，“每次来我都很感慨，这个世道不仅成年人苦，孩子也苦，不知道有谁在幸福。”
沈听眠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只得安抚性拍了拍她的肩。
沈听眠陪她坐在候诊区等，忽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从1号诊室出来。
他今天倒是没有穿衬衫西装，而是简单的白t和休闲裤，看上去比那天多了些生活气。
姜琪也看见了，她有些惊讶道，“这不是司凛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沈听眠不认识他，在心里将“司凛”两字默念了两遍，猜着发音到底对应的是哪两个汉字。
原来是叫这个名字。
“司凛是谁？是明星吗？”
沈听眠猜他身份，依据有二，一是他长得实在好看，二是能让大学生都认识的，肯定是曝光度高的职业。
姜琪看着她，“司凛哎，你不知道吗？今年刚评上市里杰出青年代表，有他采访的那本财经杂志卖得比时尚杂志都好。”她皱了皱鼻子，想了会儿，“哦，我记得他有个科技公司，研发的一款便民医疗app拿了国内外好多奖。”
沈听眠轻轻喔了声，她没想到再次遇到他，是在这种地方。
姜琪有些惋惜道，“这么年轻有为，却也要来看精神科。”
候诊大屏此时正显示姜琪的名字，她将包塞到沈听眠怀里，“你就不用陪我进去了，在这等我一会儿。”
沈听眠淡淡点头，她将两人的包都放在身侧空椅子上，然后拿出手机，打开百度，开始在输入框中用拼音打出“si lin”，没想到输入法自动跳出来的第一个就是。
她点了搜索，看到页面上照片，才确定了他名字是哪两个字。
司，凛。
读起来像是寒冬在口腔寂寞地绕了一圈，让她想起那日她为他画像时，那双寒潭般的眼睛。
大军的营帐抵挡不住外面的风寒，烛火摇曳几近熄灭。
“报！大将军，三万虏骑已至商水桥，纵使雪夜难行，抵达驻地也不过一个时辰。”
一名探查兵神色慌张闯进营帐，周身寒气未褪，战靴也已损坏严重，看得出行路之焦急。
被称作大将军的男人正抚摸着面前一只上好檀木制成的影箱，他没说话，手在箱子上锁处摩挲。
半晌，他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将箱子打开，眼中流露出不忍与无奈。
唰得一声，长剑出鞘。
下一秒，寒光淬上影箱，木屑横飞。
男人沉声，“你就与我，一同葬在这里吧。”
—
初春，南泽市的雨已经连绵半月，搞得人呼吸间都是潮气，今日好容易放了晴。
沈听眠午觉醒来，刚刚梦里的场景仍在脑中留有余味。她活动了一下身子，仔细回忆着梦中男人的脸，枕旁手机的闹钟响，她回过神，关掉下床。
今日还是无果。
自记事起，关于那男人的梦每年都要断断续续地做，像是一部连续剧循环播放。
她能清楚记得那男人的身形轮廓，唯有五官一直是模糊的。
她打开窗，宿舍楼外那棵樱花树不知何时开的花，满簇的樱花像是层层叠叠的粉云，风里也终于有了些春天的味道。
因为接连阴雨，沈听眠已经很久没去公园给人画速写小像，于是收拾一番，带上画具出了门。
她乘公交，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地方，在人工湖上方石桥上寻了处景色漂亮的位置，支开画架，摆上用白卡纸做的宣传画报，上面写着：美术生就业新方向——速写人像30元一幅，彩色人像45元一幅，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没客人时，她就自己在小本子上画些风景写生。
因为天气好，公园里人比以往多。
都说月色衬美人，日光亦是。沈听眠手拿着画笔坐在那里，一头及腰的乌黑秀发随风扬起，明媚日光洒在她工笔画似的精致脸庞，人融于景，如同一幅江南水墨，引得路人忍不住驻足。
虽然她从不以美貌为资本，但托这副姣好皮囊的福，她画架前很快便围起一圈人。
画完最后一个，已经是下午五点，她活动着手腕，想着一会儿在附近找家餐馆解决晚饭。
来往人流中，一个格外显眼的男人，映入眼帘。除了英俊的外貌，他穿著正式，熨帖的白衬衫和西装裤，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气质与闲散的游客完全不同。
不知为何，沈听眠见到他，心跳莫名快了些。她生出想为他画一张画像的冲动。
男人路过她，没有停下，她嘴比心快一步，唤道，“先生。”
她声音不大，却没想到男人转了身。
“叫我吗？”
男人停步，看向她，她突然有些后悔，因为对方看上去非常赶时间的样子，大概不会答应让她画像。
但既然已经喊住了人家，总没有什么都不说的道理。
她礼貌地微笑道，“先生，要不要买一张画像？”
男人似乎有些犹豫，沈听眠看出来了，她本也没抱什么太大希望，而男人却在下一秒折返到她面前，将画架前的收缩椅打开，干脆利落地坐下。
“在这个位置，可以吗？”
沈听眠点头，“当然。”
男人皮肤很白，五官轮廓的棱角分明，明明是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眸，但漆黑似墨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举手投足间，带着淡淡的疏离。
这样俊美的容貌，坐在任何位置都不会影响美感诞生于笔间。
因为灵感充沛，这张画像她画得很快，也很满意。她交给对方时，甚至有些期待对方的评价。
男人拿过画像，只淡淡说了句不错，便拿出手机扫了她的收款码。
沈听眠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给远在家乡当乡镇教师的闺蜜池妗发了条微信。
【我今天遇到一个很像他的人，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有种一下被拉进梦境时空的错觉。】
池妗很快发来回复——
【哇，沈小眠，你怎么又开始神叨了？不过你们搞艺术的，这个样子也是情有可原。】
沈听眠莞尔一笑，将刚才男人拿走画像前拍好的照片发送给了池妗，并说。
【你不是一直好奇他是什么样子吗？发你画像看看，如果那张脸不模糊的话，应该很像。】
池妗给她回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包。
【你不会是看见帅哥，为自己的心动找借口吧？】
沈听眠有些无奈，眉头微蹙，回了她两个字。
【肤浅。】
—
沈听眠收好画具，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她用手机搜了附近一家评分还不错的面馆，导航着走过去。
此时正是饭点，面馆里人很多，她找了个角落的空位置，店主在那儿堆了很多杂物，比如大包的餐巾纸和空的汽水瓶。
她将画具贴墙放好，又把杂物往一旁推了推，空出足够的地方，然后点了一份牛肉拉面。
等面的时候，接到林梅的电话。
她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用纸巾擦拭着桌面上的油渍。
“阿眠，奶奶最近心脏又不太好，我带她去医院检查了，拿了些药。最近是旅游淡季，古城人不多，小店也没什么收益，再加上你爸爸的费用，所以下个月的生活费……”
林梅语气中充满歉意，最终话没说完，叹了一口气。
“没关系的妈，我兼职赚了一些，足够生活了，如果家中紧张，我还可以帮衬你一些。”沈听眠笑着宽慰。
“不用了，不用了，阿眠，你自己拿着，在那儿消费高，家里帮不上你，怎么好再拖累你。”
谈话间，拉面被端上来，沈听眠朝老板娘道了声谢，往面里加了些醋和辣椒油。
拉面热腾腾的，冒着白气，这家面很筋道，牛肉也给的大块。
她拍了照发给林梅，让她不要担心，她过得很好。
走出面馆时，天已经黑透了，她乘公交返回学校。在等车时，她还是往林梅银行卡里转了三千块钱，虽然不多，但足够分担些压力。
到宿舍时只有姜琪一个人在，她进门时姜琪在打电话，边说边哭，只不过说的是家乡方言，她听不懂内容，也无心探究。
她洗漱完，打开电脑准备完成设计课大作业的收尾工作。姜琪走到她身边，有些欲言又止。
沈听眠卸了妆，一张小脸素白恬静，她将头发随意用发簪盘起，松松搭在脑后。极具东方味道的美，没有一丝攻击性，但她平日里冷清的性子，却让姜琪不怎么敢与她亲近。
这是做室友三年里，她第一次主动找沈听眠帮忙。
“我明天要去精神科复查，实在没人陪我，我自己的话有些害怕，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她不确定沈听眠会不会答应她，因为她一直觉得沈听眠性子淡淡的，看上去与世无争，不好相处。
“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我还可以再问问别人。”她给她递了一个台阶。
但沈听眠没跟着下，她点头道，“可以的，明天几点，我定好闹钟。”
姜琪舒了一口气，“我们九点到就可以了，谢谢你啊，明天复查完请你吃饭。”
次日七点，沈听眠便起床了，她有很规律的生物钟，池妗常说她作息规律的不像现代人。早七晚十一，就算有事情熬了夜，第二天也照样能起。
要去的医院离学校很远，开车也要一个小时。
姜琪一上出租就开始瞌睡，沈听眠快速解决完在宿舍楼下便利店买的三明治和牛奶，便戴上耳机靠在车窗听歌。
快到医院时，她叫醒姜琪，
爸爸植物人多年，奶奶身体也不怎么好，沈听眠经常跑医院，但精神科还是第一次来，没想到人还不少，有很多是十三四岁年纪的孩子。
姜琪说，“每次来我都很感慨，这个世道不仅成年人苦，孩子也苦，不知道有谁在幸福。”
沈听眠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只得安抚性拍了拍她的肩。
沈听眠陪她坐在候诊区等，忽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从1号诊室出来。
他今天倒是没有穿衬衫西装，而是简单的白t和休闲裤，看上去比那天多了些生活气。
姜琪也看见了，她有些惊讶道，“这不是司凛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沈听眠不认识他，在心里将“司凛”两字默念了两遍，猜着发音到底对应的是哪两个汉字。
原来是叫这个名字。
“司凛是谁？是明星吗？”
沈听眠猜他身份，依据有二，一是他长得实在好看，二是能让大学生都认识的，肯定是曝光度高的职业。
姜琪看着她，“司凛哎，你不知道吗？今年刚评上市里杰出青年代表，有他采访的那本财经杂志卖得比时尚杂志都好。”她皱了皱鼻子，想了会儿，“哦，我记得他有个科技公司，研发的一款便民医疗app拿了国内外好多奖。”
沈听眠轻轻喔了声，她没想到再次遇到他，是在这种地方。
姜琪有些惋惜道，“这么年轻有为，却也要来看精神科。”
候诊大屏此时正显示姜琪的名字，她将包塞到沈听眠怀里，“你就不用陪我进去了，在这等我一会儿。”
沈听眠淡淡点头，她将两人的包都放在身侧空椅子上，然后拿出手机，打开百度，开始在输入框中用拼音打出“si lin”，没想到输入法自动跳出来的第一个就是。
她点了搜索，看到页面上照片，才确定了他名字是哪两个字。
司，凛。
读起来像是寒冬在口腔寂寞地绕了一圈，让她想起那日她为他画像时，那双寒潭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