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家离开后，她回忆着上午与南南相处时的点滴，总结了一些对方的性格特点、绘画习惯以及接受能力在手机备忘录上，方便回学校进行备课。她向来不喜欢用一套教学方案来敷衍雇主，且司凛给的课时费这么高，她更没有不好好教的道理。
接下来两周她准时在周末的上午八点去到司家，而那天被派去接他的男生也一直执行着接送她出入别墅区的任务，一来二去两人熟稔起来，男生叫秦言，是司凛的助理，偶尔司凛有私人行程的时候，他还会充当一下司机。
秦言话很多，短短十分钟的路程他能喋喋不休很多事情，从他大学时光的回忆到来给司凛当助理的过程，沈听眠只是安静地听，偶尔被问了问题就避重就轻地回答两句。他的话痨在她第一天初来时极大减少了她的紧张感，所以她心底还是对他有些感激的。
她来司家，并不是每次司凛都会在，他不在时会有一个中年女佣人在照顾南南，而司凛会在她走前回来，给她结算了当日的工资。
其实是很小的事，司凛完全可以让助理与她对接，但他亲自做这件事，且每次赶回来总会问一下南南当日的学习情况，可见他对这个女儿是十分上心的。
沈听眠有时会疑惑，为什么总不见孩子的妈妈，她猜测了许多种可能性，无从证实，而她也不会逾越界线去求证什么结果。她只需要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够了。
—
那日她照常八点到，却没看见秦言，她在阴凉处站了会儿，接到了司凛的电话。
“沈老师，很抱歉临时问你，今天是否有空？我工作原因要出差，阿姨昨晚回了老家，南南很信任你，可以麻烦你照顾她一天吗？”
沈听眠刚想说“好”，那边似乎有人讲话，司凛的声音被拉远，听起来很不真切，几秒后，温和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抱歉，刚刚有些事情要处理。”司凛的声音礼貌疏离，“如果沈老师愿意的话，我一会儿将今天的课时费和南南的生活费一起转给你。”
沈听眠觉得有些好笑，大概在司凛眼里，她是一个非常爱财的人，所以他会想到用钱来引她答应。司凛的话无论语气还是用词，都礼貌客气，没有半分冒犯之意，但在沈听眠听来，却有些不适。
不过这几周相处下来，她很喜欢南南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独自放她一人在这么大的别墅里，她也不放心。于是她温声答应下来，并说，“课时费照常就好，生活费就算了，一个小孩子，我还是养得起一天的。”
司凛闻言淡笑出声，回了句“那就多谢沈老师”。
沈听眠凭着记忆走到“咏安园”门前时，支付宝弹出来一条转账消息，是秦言的号，备注了一个“司”字。
整整一万块。
她脚步顿了顿，然后收了手机，进门。
穿过亭廊，看见坐在石阶上抱着一大盒蜡笔在地上涂画的小姑娘，她快走了几步，上前把人捞起来，小姑娘的白裙子上果然染了些尘土。
“沈老师！”南南雀跃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来了。”
“怎么会？我可是很守约的，”沈听眠牵起她的小手，“走吧，带你先去洗个手，再换身衣服。”
帮着南南洗好手换了身深色的休闲衣服，沈听眠才开始上课。今天要学习画静物了，她先找了些水果和造型简单的茶杯、陶瓷罐、花瓶，让南南认真观察了一会儿，选出几个喜欢的，借自然光摆出光影效果。
她没有直接讲那些阴影、暗面、亮面的知识点，而是让小姑娘先凭着自己的感觉画，然后她再将一只苹果举在阳光下，柔声说。
“苹果亮亮的这一面，是被天使吻过，而暗暗的一面，是被恶魔吻过。我们人也是，开心的时候是因为天使在，心情糟糕的时候是因为恶魔在。所以被天使吻过的地方要用明亮一点的颜色，被恶魔吻过的地方要用深沉一点的颜色。”
小姑娘点点头，看着是听懂了。
她抽出一张新的画纸，一脸正色道，“那我要画一张特别明亮的老豆，希望他的天使可以一直在他身边。”
小丫头长着张可爱的脸，还有些婴儿肥，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大有拯救世界的架势。
沈听眠想起之前在精神科遇到司凛的事，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在思绪沉陷前，她将自己拉了回来。
她是他女儿的家教老师，而他是她的雇主。萍水相逢的关系，好奇这么多干嘛。
—
午饭时沈听眠想点外卖，却发现这位置周围没什么能吃的，离市区商圈又远，那些餐厅根本配送不过来。
南南用手托着腮，趴在桌上眼巴巴看着她，“沈姐姐，老豆不在，我们去吃汉堡包吧。”
两人对视几秒，一拍即合，沈听眠带着她出门了。
考虑到天气热，总不能让南南跟着她等公交，她一咬牙就打了专车，况且司凛给了她这么高的时薪，她得对得起才行。
一小时后，两人到了南泽市最大的商场，小姑娘很兴奋，拉着她的手跑得飞快，直奔麦当劳。
沈听眠点了份儿童套餐给她，又给自己点了份单人餐，两人饿到下午两点，都吃得很开心。
吃完饭沈听眠又带着她逛了会儿，直到天微微暗，小姑娘说饿了，两人又在外面解决了晚饭，才打车回去。
结果到家时司凛还没有回来，眼看时间到了晚上九点，沈听眠犹豫几次，还是没有给他发出那条询问的消息。
司伽南还趴在地毯上拼乐高，那是一个很大的城堡，只拼完了不到三分之一，城堡的小主人很有耐心，从晚饭回来后，已经拼了一个多小时之久。
沈听眠哄她去睡觉，帮她选了条淡紫色的纯棉睡裙，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可爱的小猫造型的床头灯，柔和温暖。
小姑娘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很大，良久，她嗫嚅道，“沈姐姐，我睡不着。以前老豆或者刘阿姨都会给我讲睡前故事的。”
沈听眠想了想，温柔问，“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没听过的，白雪公主灰姑娘或者阿拉丁神灯我都听好多遍了，好无聊。”
现在小孩倒是讲究了，沈听眠在脑子里搜索着故事，古希腊神话她想起不少，但讲给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些不合时宜。
半晌，她想到一个，小姑娘绝对不会听过。
“要讲咯，快闭上眼睛。”
她俯身帮南南盖好被子，对方已经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在宋朝时，有一位将军，在当将军之前呢，他其实是一个皮影雕刻师......”
“宋朝？是唐宋元明清的那个宋吗？”
沈听眠点点头。
“皮影戏我知道欸，之前老豆带我旅游时有见到过！”
她只讲了一句，小姑娘却回了她好多句，沈听眠哭笑不得，只能威胁她如果再不乖乖闭眼就不讲故事了。
这招果然好用，小姑娘闭眼闭嘴，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于是她继续道，“他曾是村里最后一位皮影雕刻师，当时村民没什么娱乐项目，最喜欢挤到他院子里看皮影戏，在那群看客中，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她总是在表演结束后，留下帮他一起收拾戏台。久而久之，他们就相爱了。姑娘没有亲人，只有一个瘸腿的哥哥。不多时战乱四起，官兵来村里征兵，他早已躲好，却听见姑娘哭泣的求饶声，是姑娘的哥哥要被带去战场。于是他主动换了那姑娘的哥哥，比起一个瘸子，一个身体康健的人自然更符合官兵心意。在出发前，他用工具，最后雕刻了两只皮影，一只是他的模样，他送给了姑娘，另一只是那姑娘的模样，他一直带在身边......”
沈听眠讲得很入迷，没有听到卧室门打开的声音，她低头看时，小姑娘已然睡着。她关了灯，轻着步子出去，正遇上一身得体西装的司凛。
“司先生，你...你回来了。”
司凛淡淡“嗯”了声。
他身上有着风尘仆仆的味道，俊逸的脸上带着些许倦意。
两人走到客厅，沈听眠穿好外套，拿上包准备离开。司凛却倏然开口，“沈老师，太晚了，秦言下班，我送你走。”
她想说不用，司凛已经脱下西装外套，换了双休闲的鞋子，走到她前面，帮她开了门。
“走吧。”
“好。”
她跟在他身后，看他开锁了一辆和之前不一样的灰车，夜色浓重，她也无暇顾及车的牌子。她在纠结，应该去坐副驾驶还是坐在后座。
而司凛已经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沈听眠坐进去后，他又不轻不重帮她关上车门，才坐进驾驶位。
一切举止都无比绅士。
他问了她学校地址，没开导航，路上车少了许多，一路畅通。
两人一路无话，只有在快到时，司凛问她，“哪个门离你宿舍近？”
“南门。”
她答。
然后车子拐了个弯，十分钟后停在学校南大门前。
沈听眠解开安全带，道了谢，准备下车。司凛却突然道，“沈老师，今夜你讲的那个故事，有结局吗？”
沈听眠一怔，原来刚刚司凛早回来了，还一直在听她讲故事。
司凛的目光在夜色中格外灼热，他的呼吸，胸口起伏的程度，都在极力克制、忍耐，沈听眠不知道他突然的变化是因为什么，她只是摆摆手，故作轻松道，“故事嘛，结局是由人定的，讲故事的和听故事的，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结局。”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俯身在车窗，温和道，“司先生，谢谢你送我。”
司凛看着她，不在意地笑笑，“是我该谢谢你，沈老师。”
沈听眠的背影，长发黑直柔顺，随着动作瀑布般流动，那条米白色碎花长裙，裙摆随风摆动，露出纤细的脚腕，还有左脚腕上红绳系的银铃铛。
那只哑的银铃铛。
接下来两周她准时在周末的上午八点去到司家，而那天被派去接他的男生也一直执行着接送她出入别墅区的任务，一来二去两人熟稔起来，男生叫秦言，是司凛的助理，偶尔司凛有私人行程的时候，他还会充当一下司机。
秦言话很多，短短十分钟的路程他能喋喋不休很多事情，从他大学时光的回忆到来给司凛当助理的过程，沈听眠只是安静地听，偶尔被问了问题就避重就轻地回答两句。他的话痨在她第一天初来时极大减少了她的紧张感，所以她心底还是对他有些感激的。
她来司家，并不是每次司凛都会在，他不在时会有一个中年女佣人在照顾南南，而司凛会在她走前回来，给她结算了当日的工资。
其实是很小的事，司凛完全可以让助理与她对接，但他亲自做这件事，且每次赶回来总会问一下南南当日的学习情况，可见他对这个女儿是十分上心的。
沈听眠有时会疑惑，为什么总不见孩子的妈妈，她猜测了许多种可能性，无从证实，而她也不会逾越界线去求证什么结果。她只需要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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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她照常八点到，却没看见秦言，她在阴凉处站了会儿，接到了司凛的电话。
“沈老师，很抱歉临时问你，今天是否有空？我工作原因要出差，阿姨昨晚回了老家，南南很信任你，可以麻烦你照顾她一天吗？”
沈听眠刚想说“好”，那边似乎有人讲话，司凛的声音被拉远，听起来很不真切，几秒后，温和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抱歉，刚刚有些事情要处理。”司凛的声音礼貌疏离，“如果沈老师愿意的话，我一会儿将今天的课时费和南南的生活费一起转给你。”
沈听眠觉得有些好笑，大概在司凛眼里，她是一个非常爱财的人，所以他会想到用钱来引她答应。司凛的话无论语气还是用词，都礼貌客气，没有半分冒犯之意，但在沈听眠听来，却有些不适。
不过这几周相处下来，她很喜欢南南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独自放她一人在这么大的别墅里，她也不放心。于是她温声答应下来，并说，“课时费照常就好，生活费就算了，一个小孩子，我还是养得起一天的。”
司凛闻言淡笑出声，回了句“那就多谢沈老师”。
沈听眠凭着记忆走到“咏安园”门前时，支付宝弹出来一条转账消息，是秦言的号，备注了一个“司”字。
整整一万块。
她脚步顿了顿，然后收了手机，进门。
穿过亭廊，看见坐在石阶上抱着一大盒蜡笔在地上涂画的小姑娘，她快走了几步，上前把人捞起来，小姑娘的白裙子上果然染了些尘土。
“沈老师！”南南雀跃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来了。”
“怎么会？我可是很守约的，”沈听眠牵起她的小手，“走吧，带你先去洗个手，再换身衣服。”
帮着南南洗好手换了身深色的休闲衣服，沈听眠才开始上课。今天要学习画静物了，她先找了些水果和造型简单的茶杯、陶瓷罐、花瓶，让南南认真观察了一会儿，选出几个喜欢的，借自然光摆出光影效果。
她没有直接讲那些阴影、暗面、亮面的知识点，而是让小姑娘先凭着自己的感觉画，然后她再将一只苹果举在阳光下，柔声说。
“苹果亮亮的这一面，是被天使吻过，而暗暗的一面，是被恶魔吻过。我们人也是，开心的时候是因为天使在，心情糟糕的时候是因为恶魔在。所以被天使吻过的地方要用明亮一点的颜色，被恶魔吻过的地方要用深沉一点的颜色。”
小姑娘点点头，看着是听懂了。
她抽出一张新的画纸，一脸正色道，“那我要画一张特别明亮的老豆，希望他的天使可以一直在他身边。”
小丫头长着张可爱的脸，还有些婴儿肥，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大有拯救世界的架势。
沈听眠想起之前在精神科遇到司凛的事，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在思绪沉陷前，她将自己拉了回来。
她是他女儿的家教老师，而他是她的雇主。萍水相逢的关系，好奇这么多干嘛。
—
午饭时沈听眠想点外卖，却发现这位置周围没什么能吃的，离市区商圈又远，那些餐厅根本配送不过来。
南南用手托着腮，趴在桌上眼巴巴看着她，“沈姐姐，老豆不在，我们去吃汉堡包吧。”
两人对视几秒，一拍即合，沈听眠带着她出门了。
考虑到天气热，总不能让南南跟着她等公交，她一咬牙就打了专车，况且司凛给了她这么高的时薪，她得对得起才行。
一小时后，两人到了南泽市最大的商场，小姑娘很兴奋，拉着她的手跑得飞快，直奔麦当劳。
沈听眠点了份儿童套餐给她，又给自己点了份单人餐，两人饿到下午两点，都吃得很开心。
吃完饭沈听眠又带着她逛了会儿，直到天微微暗，小姑娘说饿了，两人又在外面解决了晚饭，才打车回去。
结果到家时司凛还没有回来，眼看时间到了晚上九点，沈听眠犹豫几次，还是没有给他发出那条询问的消息。
司伽南还趴在地毯上拼乐高，那是一个很大的城堡，只拼完了不到三分之一，城堡的小主人很有耐心，从晚饭回来后，已经拼了一个多小时之久。
沈听眠哄她去睡觉，帮她选了条淡紫色的纯棉睡裙，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可爱的小猫造型的床头灯，柔和温暖。
小姑娘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很大，良久，她嗫嚅道，“沈姐姐，我睡不着。以前老豆或者刘阿姨都会给我讲睡前故事的。”
沈听眠想了想，温柔问，“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没听过的，白雪公主灰姑娘或者阿拉丁神灯我都听好多遍了，好无聊。”
现在小孩倒是讲究了，沈听眠在脑子里搜索着故事，古希腊神话她想起不少，但讲给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些不合时宜。
半晌，她想到一个，小姑娘绝对不会听过。
“要讲咯，快闭上眼睛。”
她俯身帮南南盖好被子，对方已经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在宋朝时，有一位将军，在当将军之前呢，他其实是一个皮影雕刻师......”
“宋朝？是唐宋元明清的那个宋吗？”
沈听眠点点头。
“皮影戏我知道欸，之前老豆带我旅游时有见到过！”
她只讲了一句，小姑娘却回了她好多句，沈听眠哭笑不得，只能威胁她如果再不乖乖闭眼就不讲故事了。
这招果然好用，小姑娘闭眼闭嘴，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于是她继续道，“他曾是村里最后一位皮影雕刻师，当时村民没什么娱乐项目，最喜欢挤到他院子里看皮影戏，在那群看客中，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她总是在表演结束后，留下帮他一起收拾戏台。久而久之，他们就相爱了。姑娘没有亲人，只有一个瘸腿的哥哥。不多时战乱四起，官兵来村里征兵，他早已躲好，却听见姑娘哭泣的求饶声，是姑娘的哥哥要被带去战场。于是他主动换了那姑娘的哥哥，比起一个瘸子，一个身体康健的人自然更符合官兵心意。在出发前，他用工具，最后雕刻了两只皮影，一只是他的模样，他送给了姑娘，另一只是那姑娘的模样，他一直带在身边......”
沈听眠讲得很入迷，没有听到卧室门打开的声音，她低头看时，小姑娘已然睡着。她关了灯，轻着步子出去，正遇上一身得体西装的司凛。
“司先生，你...你回来了。”
司凛淡淡“嗯”了声。
他身上有着风尘仆仆的味道，俊逸的脸上带着些许倦意。
两人走到客厅，沈听眠穿好外套，拿上包准备离开。司凛却倏然开口，“沈老师，太晚了，秦言下班，我送你走。”
她想说不用，司凛已经脱下西装外套，换了双休闲的鞋子，走到她前面，帮她开了门。
“走吧。”
“好。”
她跟在他身后，看他开锁了一辆和之前不一样的灰车，夜色浓重，她也无暇顾及车的牌子。她在纠结，应该去坐副驾驶还是坐在后座。
而司凛已经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沈听眠坐进去后，他又不轻不重帮她关上车门，才坐进驾驶位。
一切举止都无比绅士。
他问了她学校地址，没开导航，路上车少了许多，一路畅通。
两人一路无话，只有在快到时，司凛问她，“哪个门离你宿舍近？”
“南门。”
她答。
然后车子拐了个弯，十分钟后停在学校南大门前。
沈听眠解开安全带，道了谢，准备下车。司凛却突然道，“沈老师，今夜你讲的那个故事，有结局吗？”
沈听眠一怔，原来刚刚司凛早回来了，还一直在听她讲故事。
司凛的目光在夜色中格外灼热，他的呼吸，胸口起伏的程度，都在极力克制、忍耐，沈听眠不知道他突然的变化是因为什么，她只是摆摆手，故作轻松道，“故事嘛，结局是由人定的，讲故事的和听故事的，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结局。”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俯身在车窗，温和道，“司先生，谢谢你送我。”
司凛看着她，不在意地笑笑，“是我该谢谢你，沈老师。”
沈听眠的背影，长发黑直柔顺，随着动作瀑布般流动，那条米白色碎花长裙，裙摆随风摆动，露出纤细的脚腕，还有左脚腕上红绳系的银铃铛。
那只哑的银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