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嘻嘻哈哈地打趣了一阵儿，突然有人问我：；“哎，月丫头，老方那孙子是跟你在一起上学吧？”
我一时困惑：谁？没印象啊……
“就是那个，长得特别秀气那个，白白净净的，跟书生的那个。”见我还不明白，其中一个姨跟我比划着描述，“他个儿不高，八字眉，眼尾下垂，高鼻梁，上嘴唇厚下嘴唇薄，一看就特别斯文特别老实的那个。”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我仔细在脑海中描摹这这个模样，总觉得在哪见过，思来想去，不确定地问道，“是不是叫方砚云？”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儿，月丫头你知道他？”
“知道，我们一个班的，他特别老实，学习特别好，先生很喜欢他。”
相对于我这种聪明但不好学的，方砚云简直跟我是两个极端。
他聪明、好学，人也老实，做功课也认真，就是每天放学总是一副很忙的样子，不知道在忙什么。
想着，我多问了一嘴：“他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你方叔给他交不起学费了，要办退学呢？”
“怎么回事儿？”
“你也是知道的，你方叔那混账儿子死前给他欠了一屁股债，这不，刚才有人去闹，把你方叔的照相馆都给砸了，没了吃饭的家伙，谁还能供得起孩子上学？可怜那孩子了，一直勤学俭工，不知道还……哎，月丫头，你去哪去？”
“我去看看方叔。”
“他家的店都砸完了你去又有什么用啊？月丫头？月丫头！”
到照相馆的时候，哪些人已经走了。
四处狼藉。
原本精致的招牌已经破碎不堪，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与周围的碎石和尘埃混杂在一起。门窗也被破坏，露出里面一片残破的内景。
我顿了顿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方叔？”
声还没落地，我就被断成两截的不知道什么杆给绊了一脚。
往里走，可以发现里面的设施几乎都被砸坏或损坏。相机、镜头等贵重物品，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有的甚至被摔得粉碎。曾经用来展示照片的架子也已经倒塌，照片散落一地，沾满了灰尘和泥土。
若更细致地观察，可以看到一些照片上还残留着模糊的血迹。
我心一跳，快步走进去，只见方叔闭着眼、头破血流地瘫坐在墙的一角，衣服都被血洇湿了一大片，
我叫了他两声，没反应，快速走进，探了探鼻息。
还活着。
恰巧这时候折枝来找我，见到这副场景，他瞳孔缩了一下，立马赶上前来，将方叔背到背上。
“去医院。”
……
妈的，无论什么时候医院都是一个鸟样！
我出来的时候没带钱，折枝也是一样。
是折枝将他的金耳坠连带他自己这个人押在这儿，大夫才通融让我回家取钱去。
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交了钱，又紧着问了一下病房号，才一溜小跑地跑到病房前。
我从外面往里望——
方叔已经醒了，头上包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坐在病床上捧着杯热水不知道在想什么。折枝就坐在病床旁边陪着。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着。
我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咚”地落回肚子里。
我稳了稳呼吸，推门而入。
听到开门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朝我望，折枝起身，将座位让给我，扶着我的肩让我坐。
我以为方叔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会是感谢，没想到，他叹息一声，看着我，眼中满是愁苦：“月丫头，你不该带我到这儿来，住院是要花钱的，我还不起你钱。”
我第一次见方叔露出这般凄苦的神情，在我的记忆里，方叔一直是个沉默寡言又心气儿高的人。
他是读过书的。
对，读过书，有着读书人的傲气，还参与过什么革命，后来被抓了，放出来才平心静气地开照相馆、娶妻生子，又看着儿子带回来个孙子又带回来一屁股赌债。
孙子的母亲是谁方叔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死的他也不知道。
总之他就靠着一个照相馆给儿子埋了，又养活孙子、还赌债。
照相馆生意不算好——客源都被那些个西洋照相馆抢了去，可无论多么穷，方叔都没受过一次别人的接济、没欠过别人一次人情，这样的人，让他服软，比杀了他都难受。
我吸了吸鼻子，说：“没事儿方叔，上次你给我照向还没收钱呢，医院我有人儿，住院也就那几张相片的钱，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好病房，哪里又需要那么多钱呢。”
方叔看着我，又叹了口气，难得地没有反驳我。
我又抬头看折枝，问：“医生那边怎么说？”
折枝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安慰：“医生说只是一些皮外伤，可能会有轻微脑震荡，还有些营养不良，好在不严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那就好……现在几点了？”
折枝：“刚过午时。”
我回过头来问方叔：“叔你饿不饿？正好我俩一会儿要买点午饭，要不要给你稍一份？”
“不用了，我回家做饭，我孙子中午要放学了，我还得回去给他做饭呢。”
眼见着方叔就要下床，我赶紧一把拦住。
“就让他和我们吃得了，反正都是同窗，一起吃顿饭就当增进下友谊，叔你好好躺着哈，等回来我们给你带好吃的，你放心，这事儿我不会跟他说的。”
“哎！月丫头，你有钱么？”
“放心吧，我之前不上学的时候在外面赚了好多呢，吃顿饭不成问题的。”
出去的时候，折枝问我，他们是不是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当然不知道啊，他们要是知道我是开赌坊的女儿得多恨我啊。有些事不知道总比知道好。”
……
我俩赶到学堂的时候人都回家吃饭了。
我寻么着方叔的孙子估计已经走了。
刚准备离开，就听见里面传来夫子苦口婆心的劝导：“方同学，不是我不通融，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学校就是这样的，你已经拖欠一个月的学费了，再还不上，就真的要辞退你了。”
“先生，求求您了，钱我一定会还上的，您就再通融我两天，我爷爷要是知道我被辞退肯定受不住，先生我求您了。”
“唉……这也不是我说就行的事儿，这样吧，我再向上面申请申请，看能不能宽限你两天，可若是你真的还不上，我也没办法了。”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意识到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事儿，我拽着折枝拔腿就要走，没想到背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崔同学？你不是腿抻到请假了么？”
“哈哈，啊哈哈，是啊，我腿是抻到了。”我自知逃不过，尬笑着转身面对先生，挠了挠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扯了扯折枝的袖子，“折枝，我腿疼，背我。”
“啊？哦。”折枝很听话地把我背了起来。
我这方说道：“先生你看，我是抻到了，走不了，只能让人背着。”
先生对我的拙劣演技很是无语。
他推了推眼睛，抱着书本，看着我黏在折枝背上的模样感叹了一句：“你们兄妹关系真好啊。”
我：“啊？兄妹？不是啊，先生您误会了，这是我丈夫。”
折枝：“……”
先生：“！！！”
我：“哈哈哈，我结婚早先生您是知道的，对了，您是要去吃饭吧？我就不耽误您了，方同学在里面吧？我去找他。”
一提到方叔的孙子，先生沉默了，他点了点头，抱着书本离开。
我松了口气，拍了拍折枝的肩，轻声道：“可以了折枝，放我下来吧。”
折枝：“你刚才那么说，就不怕被别人知道你有我这样一个夫君？”
我：“害，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嘛！在外面我都是见一个炫耀一个的，先生这一看就是不跟同学沟通，要不然也不能知道这么晚害得我还得单独跟他解释一遍。”
折枝：“……”
滑滑梯般离开了折枝的背，我想跟折枝一起进去，折枝却摇摇头让我自己一个人进去，他在外面等。
好吧。我撇了撇嘴，大步往教室里走。
座位上，方叔的孙子还在收拾书包，见到我进来，愣了一下：“崔同学，你不是……”
“哎呀，我逃学逃习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走，你爷今天有事儿，让你跟我俩一起吃顿饭，咱们去街上看看吃什么。”
“等等，书包、书包还没收拾完。”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摆摆手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就往外拽，边拽边说：“哎呀，你不下午还得上课么，收拾那劳什子玩意做什么，走走走，我都要饿死了，吃饭吃饭！”
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
富人区与穷人区只一街之隔，确实两边人无论如何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看着街旁西洋风的林立小洋房，方砚云的眼里写满艳羡，尤其是看到那些装修得极为精致的酒楼餐馆时，更是惊得连嘴都合不上。
他悄悄问我：“崔同学，这里的东西是不是都很贵啊？”
言下之意：这里的东西我们买不起，快走吧，不要被人笑话。
我看了眼折枝，笑着悄悄对他说：“没事儿，折枝有钱呢。”
我没想到折枝耳朵这么好使，竟一下子就听见了，转过头来对我笑。
我笑着一扬眉，朝他使眼色。
他一副了然的模样，假装没听到似的问我俩：“想吃点什么？”
我转头去看方砚云：“对啊，吃什么？”
见他一副受宠若惊又诺诺的模样，我就知道他不敢点，四处看了看，直指不远处那座熟悉的酒楼：“就去那个吧。”
……
到门口，折枝问我要不要他再回去拿些钱，他怕我们手里的钱不够。
我眨巴眨巴眼睛，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没事儿，能赊账。”
这酒楼在我名下，我来吃顿饭难不成还赊不起账？
见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折枝便明白我自有我的用意，不再多言，任我拽着他俩往前冲。
方到门口，就被拦下。
“三位可有预约？”
我一时困惑：谁？没印象啊……
“就是那个，长得特别秀气那个，白白净净的，跟书生的那个。”见我还不明白，其中一个姨跟我比划着描述，“他个儿不高，八字眉，眼尾下垂，高鼻梁，上嘴唇厚下嘴唇薄，一看就特别斯文特别老实的那个。”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我仔细在脑海中描摹这这个模样，总觉得在哪见过，思来想去，不确定地问道，“是不是叫方砚云？”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儿，月丫头你知道他？”
“知道，我们一个班的，他特别老实，学习特别好，先生很喜欢他。”
相对于我这种聪明但不好学的，方砚云简直跟我是两个极端。
他聪明、好学，人也老实，做功课也认真，就是每天放学总是一副很忙的样子，不知道在忙什么。
想着，我多问了一嘴：“他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你方叔给他交不起学费了，要办退学呢？”
“怎么回事儿？”
“你也是知道的，你方叔那混账儿子死前给他欠了一屁股债，这不，刚才有人去闹，把你方叔的照相馆都给砸了，没了吃饭的家伙，谁还能供得起孩子上学？可怜那孩子了，一直勤学俭工，不知道还……哎，月丫头，你去哪去？”
“我去看看方叔。”
“他家的店都砸完了你去又有什么用啊？月丫头？月丫头！”
到照相馆的时候，哪些人已经走了。
四处狼藉。
原本精致的招牌已经破碎不堪，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与周围的碎石和尘埃混杂在一起。门窗也被破坏，露出里面一片残破的内景。
我顿了顿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方叔？”
声还没落地，我就被断成两截的不知道什么杆给绊了一脚。
往里走，可以发现里面的设施几乎都被砸坏或损坏。相机、镜头等贵重物品，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有的甚至被摔得粉碎。曾经用来展示照片的架子也已经倒塌，照片散落一地，沾满了灰尘和泥土。
若更细致地观察，可以看到一些照片上还残留着模糊的血迹。
我心一跳，快步走进去，只见方叔闭着眼、头破血流地瘫坐在墙的一角，衣服都被血洇湿了一大片，
我叫了他两声，没反应，快速走进，探了探鼻息。
还活着。
恰巧这时候折枝来找我，见到这副场景，他瞳孔缩了一下，立马赶上前来，将方叔背到背上。
“去医院。”
……
妈的，无论什么时候医院都是一个鸟样！
我出来的时候没带钱，折枝也是一样。
是折枝将他的金耳坠连带他自己这个人押在这儿，大夫才通融让我回家取钱去。
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交了钱，又紧着问了一下病房号，才一溜小跑地跑到病房前。
我从外面往里望——
方叔已经醒了，头上包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坐在病床上捧着杯热水不知道在想什么。折枝就坐在病床旁边陪着。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着。
我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咚”地落回肚子里。
我稳了稳呼吸，推门而入。
听到开门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朝我望，折枝起身，将座位让给我，扶着我的肩让我坐。
我以为方叔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会是感谢，没想到，他叹息一声，看着我，眼中满是愁苦：“月丫头，你不该带我到这儿来，住院是要花钱的，我还不起你钱。”
我第一次见方叔露出这般凄苦的神情，在我的记忆里，方叔一直是个沉默寡言又心气儿高的人。
他是读过书的。
对，读过书，有着读书人的傲气，还参与过什么革命，后来被抓了，放出来才平心静气地开照相馆、娶妻生子，又看着儿子带回来个孙子又带回来一屁股赌债。
孙子的母亲是谁方叔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死的他也不知道。
总之他就靠着一个照相馆给儿子埋了，又养活孙子、还赌债。
照相馆生意不算好——客源都被那些个西洋照相馆抢了去，可无论多么穷，方叔都没受过一次别人的接济、没欠过别人一次人情，这样的人，让他服软，比杀了他都难受。
我吸了吸鼻子，说：“没事儿方叔，上次你给我照向还没收钱呢，医院我有人儿，住院也就那几张相片的钱，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好病房，哪里又需要那么多钱呢。”
方叔看着我，又叹了口气，难得地没有反驳我。
我又抬头看折枝，问：“医生那边怎么说？”
折枝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安慰：“医生说只是一些皮外伤，可能会有轻微脑震荡，还有些营养不良，好在不严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那就好……现在几点了？”
折枝：“刚过午时。”
我回过头来问方叔：“叔你饿不饿？正好我俩一会儿要买点午饭，要不要给你稍一份？”
“不用了，我回家做饭，我孙子中午要放学了，我还得回去给他做饭呢。”
眼见着方叔就要下床，我赶紧一把拦住。
“就让他和我们吃得了，反正都是同窗，一起吃顿饭就当增进下友谊，叔你好好躺着哈，等回来我们给你带好吃的，你放心，这事儿我不会跟他说的。”
“哎！月丫头，你有钱么？”
“放心吧，我之前不上学的时候在外面赚了好多呢，吃顿饭不成问题的。”
出去的时候，折枝问我，他们是不是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当然不知道啊，他们要是知道我是开赌坊的女儿得多恨我啊。有些事不知道总比知道好。”
……
我俩赶到学堂的时候人都回家吃饭了。
我寻么着方叔的孙子估计已经走了。
刚准备离开，就听见里面传来夫子苦口婆心的劝导：“方同学，不是我不通融，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学校就是这样的，你已经拖欠一个月的学费了，再还不上，就真的要辞退你了。”
“先生，求求您了，钱我一定会还上的，您就再通融我两天，我爷爷要是知道我被辞退肯定受不住，先生我求您了。”
“唉……这也不是我说就行的事儿，这样吧，我再向上面申请申请，看能不能宽限你两天，可若是你真的还不上，我也没办法了。”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意识到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事儿，我拽着折枝拔腿就要走，没想到背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崔同学？你不是腿抻到请假了么？”
“哈哈，啊哈哈，是啊，我腿是抻到了。”我自知逃不过，尬笑着转身面对先生，挠了挠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扯了扯折枝的袖子，“折枝，我腿疼，背我。”
“啊？哦。”折枝很听话地把我背了起来。
我这方说道：“先生你看，我是抻到了，走不了，只能让人背着。”
先生对我的拙劣演技很是无语。
他推了推眼睛，抱着书本，看着我黏在折枝背上的模样感叹了一句：“你们兄妹关系真好啊。”
我：“啊？兄妹？不是啊，先生您误会了，这是我丈夫。”
折枝：“……”
先生：“！！！”
我：“哈哈哈，我结婚早先生您是知道的，对了，您是要去吃饭吧？我就不耽误您了，方同学在里面吧？我去找他。”
一提到方叔的孙子，先生沉默了，他点了点头，抱着书本离开。
我松了口气，拍了拍折枝的肩，轻声道：“可以了折枝，放我下来吧。”
折枝：“你刚才那么说，就不怕被别人知道你有我这样一个夫君？”
我：“害，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嘛！在外面我都是见一个炫耀一个的，先生这一看就是不跟同学沟通，要不然也不能知道这么晚害得我还得单独跟他解释一遍。”
折枝：“……”
滑滑梯般离开了折枝的背，我想跟折枝一起进去，折枝却摇摇头让我自己一个人进去，他在外面等。
好吧。我撇了撇嘴，大步往教室里走。
座位上，方叔的孙子还在收拾书包，见到我进来，愣了一下：“崔同学，你不是……”
“哎呀，我逃学逃习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走，你爷今天有事儿，让你跟我俩一起吃顿饭，咱们去街上看看吃什么。”
“等等，书包、书包还没收拾完。”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摆摆手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就往外拽，边拽边说：“哎呀，你不下午还得上课么，收拾那劳什子玩意做什么，走走走，我都要饿死了，吃饭吃饭！”
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
富人区与穷人区只一街之隔，确实两边人无论如何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看着街旁西洋风的林立小洋房，方砚云的眼里写满艳羡，尤其是看到那些装修得极为精致的酒楼餐馆时，更是惊得连嘴都合不上。
他悄悄问我：“崔同学，这里的东西是不是都很贵啊？”
言下之意：这里的东西我们买不起，快走吧，不要被人笑话。
我看了眼折枝，笑着悄悄对他说：“没事儿，折枝有钱呢。”
我没想到折枝耳朵这么好使，竟一下子就听见了，转过头来对我笑。
我笑着一扬眉，朝他使眼色。
他一副了然的模样，假装没听到似的问我俩：“想吃点什么？”
我转头去看方砚云：“对啊，吃什么？”
见他一副受宠若惊又诺诺的模样，我就知道他不敢点，四处看了看，直指不远处那座熟悉的酒楼：“就去那个吧。”
……
到门口，折枝问我要不要他再回去拿些钱，他怕我们手里的钱不够。
我眨巴眨巴眼睛，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没事儿，能赊账。”
这酒楼在我名下，我来吃顿饭难不成还赊不起账？
见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折枝便明白我自有我的用意，不再多言，任我拽着他俩往前冲。
方到门口，就被拦下。
“三位可有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