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故人2
十年前,那日正是上元节。薛兆的父亲薛可为于酒楼中和旧友会晤,突然间见薛兆鼻青脸肿地跑上来告状,说有人欺负他,薛可为对薛兆一向严厉,加之正和旧友谈的兴起,便斥责了薛兆,让他远远滚一边去。
薛兆幼时体弱多病,比同龄人瘦小许多,加上长得像妈妈,秀气的像个小姑娘,总受到其他小朋友的欺负,有时候扯他一下头发,有时候拧他一下脸蛋,就想看他哭。
可薛兆就是不肯哭,实在忍不了了就跑去跟父亲告状,但是父亲从不管这些小事,其他人见薛兆没人撑腰,便更加胆大妄为,那日薛兆告状再次无果,回去后便被一群孩子推进了桥下浅河中。
薛兆终于慌了神,在河中扑腾,颤声喊道:“放我上去!放我上去!”孩子们玩心大起,捡起地上小石子丢他,七八个孩子将石子乱掷一气,这一乱丢,便丢到了路过的宁一品身上。
宁一品这天刚与父亲吵架,赌气离家出走,正是一肚子的火,一颗石子飞来砸在她脑门上,宁一品怒道:“谁!谁拿石子掷我!给我道歉!”
领头的孩子稍微大些,大概八九岁,生的膀大腰圆,见宁一品是一个秀丽的小姑娘,便不以为意,道:“谁叫你走这边?那边路那么宽敞,你偏偏走这边,砸到你也不稀奇。”
宁一品杏眼一瞪,双拳一握,冲上前去便给了他一拳,道:“我爱走哪边走哪边!你管的着吗?快给我道歉!”
那小孩在众“小弟”面前被一个小姑娘揍了,顿感颜面扫地,愤怒无比,喊道:“我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说罢撸起袖子,欲挽回颜面。
宁一品五岁便背武经,六岁便开始习武,七岁便可以提起和自己一样重的钢刀,有模有样的耍上两把,这下见可以跟人打架,心中反而高兴,心想:“这下打了他们爹爹也不能说我啦!又不是我故意挑事。”
领头小孩一拳往宁一品脸上砸去,宁一品马步一扎,双手将他胳膊一擒,“轰”的一声,把他过肩摔的地上去,指着他哈哈笑道:“你现在和我道歉,我就饶了你。”
那小孩爬起来,一张脸涨的通红,气得哇哇大叫,又朝宁一品扑来,想将她按在地上打。宁一品侧身一闪,揪住小胖孩的领子,啪啪打了他两个大耳刮子。小胖孩捂住脸,眼泪汪汪,呼唤众小弟道:“都上啊!打死她!”
宁一品更加高兴,心想:“好啊!一起上我就每人抽他两个大嘴巴!”想到此处,面露喜色,笑嘻嘻地向众小孩看去。
其他小孩见小胖孩都打她不过,纷纷面露惧色,不敢上前,终于,这时有个年龄较小的孩子被吓的哇的一下哭出来,其他小孩顿时四下逃窜,捂着脸着各找各妈去了。
宁一品松开小胖孩,拍拍手,说道:“走吧,我打了你,现在已经不生气啦。”小胖孩不敢再惹她,洒泪跑开了。
这时宁一品才发现河里还有个人,于是递竹竿把他拉了上来。
薛兆在河里泡了许久,见眼前的小女孩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不知为何想起自己病逝的妈妈,又想起爹爹不来帮他,登时觉得自己凄苦不堪,没人怜爱,抽噎了几下,哭了出来。
这下可把宁一品整的不知所措了,连忙柔声安慰道:“你别哭,你别哭,你爹爹妈妈呢?”
哪知道薛兆越哭越凶、越哭越凄惨,宁一品安慰了许久也没见他好,终于不耐烦了,道:“你再哼哼唧唧哭个不停,我可要拔拳打你了!”
薛兆心中又委屈又有气,喊道:“你敢打我吗?我爹爹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宁一品一拳揍在他脸上,直揍的他眼冒金星、鼻血直流。薛兆一愣,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终于不哭了,一脸懵地看向宁一品。
宁一品收回拳头,眨眨眼睛,然后面露歉色,挠挠脑袋,道:“谁让你激我,我这人最激不得。”
见他没反应,宁一品生怕刚才一拳把他揍傻了,轻轻摇了摇他胳膊,道:对不起,我送你回家吧,你要是还生我气,就去宁家庄找我爹爹吧,说你给宁一品打了,他一定会狠狠地责罚我……”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心虚,意识到自己又闯了大祸,差点落下泪来。
薛兆擦干脸上的血,道:“你放心吧,我绝不告状。”说罢站起身来,却突感眼前一黑,身子软绵无力、摇摇欲坠。
宁一品听他说不告状,感激之心油然而起,忙扶住薛兆,道:“我背你回家。”说罢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答没答应,一把将他捞起在背上。
薛兆本就身体不好,在冷水了泡了许久,便感了风寒,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硬撑着说了“薛府”两个字后,便伏在宁一品背上睡着了。
宁一品背着他到处问路,好在薛可为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宁一品便很快找到了薛府,将薛兆交给了管家。
此时天已经黑了,上元灯会开始,街上熙熙攘攘全是人,宁一品送完薛兆后,自己却迷路了,可惜大家都知道薛府,但不是都知道宁家庄。
宁一品在街上窜来窜去,肚子饿得咕咕作响,便抱膝坐在街边角落,像往常一样等三叔和爹爹来找自己。
等了许久许久,仍不见有人来,她肚子越来越饿,鼻子闻到一股香香的肉包子味,看过去,见到了一个极美极美的妇人,穿着淡绿色的绸衫,牵着一个大约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女孩,二人拿着包子,也是看着她。
美丽妇人携那女孩走过来,将包子递给她,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问道:“你爹爹妈妈是谁?你是迷路了么?”
宁一品这时莫名想哭,自己出生时母亲便难产去世了,从没见过自己妈妈,心中想到:“她要是我妈妈那该有多好。”
她低头咬了一口包子,心中忽而生起气来,心想:“爹爹和三叔还不来找我,我干脆不回去好了!叫他们一辈子找我不到!”于是摇头,不肯说自己父亲的名字,也不肯说自己家在哪。
美丽妇人料想这姑娘八成是和家里赌气跑出来了,便不再不多问,一手牵宁一品,一手牵身后的女孩,对那女孩说道:“婉晴,你陪这个小妹妹玩一会儿,千万别乱跑,我去问问谁认得她。”
这女孩便是陆婉晴了。
陆婉晴照顾宁一品甚是贴心,陪她聊七聊八说个不停,后来宁一品终于良心不安了,虽心中甚舍不得她们,但还是告诉了美丽妇人自己爹爹的名字和住处。
美丽妇人问了她好几遍:“你父亲叫宁岳定?你还有个三叔?他长什么样子?”
宁一品便答:“高高的,瘦瘦的,下颌有一道小疤,他教我武功,对我很好。”
美丽妇人身躯怔了一下,望着远方,忽而落下泪来。三人走到宁家庄附近后,美丽妇人便让陆婉晴领着宁一品回家了。
宁一品千分万分不舍,依依惜别,求陆婉晴一定一定要再来找她,两个小姑娘手拉着手,说了好一些话,这才分开。
薛兆幼时体弱多病,比同龄人瘦小许多,加上长得像妈妈,秀气的像个小姑娘,总受到其他小朋友的欺负,有时候扯他一下头发,有时候拧他一下脸蛋,就想看他哭。
可薛兆就是不肯哭,实在忍不了了就跑去跟父亲告状,但是父亲从不管这些小事,其他人见薛兆没人撑腰,便更加胆大妄为,那日薛兆告状再次无果,回去后便被一群孩子推进了桥下浅河中。
薛兆终于慌了神,在河中扑腾,颤声喊道:“放我上去!放我上去!”孩子们玩心大起,捡起地上小石子丢他,七八个孩子将石子乱掷一气,这一乱丢,便丢到了路过的宁一品身上。
宁一品这天刚与父亲吵架,赌气离家出走,正是一肚子的火,一颗石子飞来砸在她脑门上,宁一品怒道:“谁!谁拿石子掷我!给我道歉!”
领头的孩子稍微大些,大概八九岁,生的膀大腰圆,见宁一品是一个秀丽的小姑娘,便不以为意,道:“谁叫你走这边?那边路那么宽敞,你偏偏走这边,砸到你也不稀奇。”
宁一品杏眼一瞪,双拳一握,冲上前去便给了他一拳,道:“我爱走哪边走哪边!你管的着吗?快给我道歉!”
那小孩在众“小弟”面前被一个小姑娘揍了,顿感颜面扫地,愤怒无比,喊道:“我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说罢撸起袖子,欲挽回颜面。
宁一品五岁便背武经,六岁便开始习武,七岁便可以提起和自己一样重的钢刀,有模有样的耍上两把,这下见可以跟人打架,心中反而高兴,心想:“这下打了他们爹爹也不能说我啦!又不是我故意挑事。”
领头小孩一拳往宁一品脸上砸去,宁一品马步一扎,双手将他胳膊一擒,“轰”的一声,把他过肩摔的地上去,指着他哈哈笑道:“你现在和我道歉,我就饶了你。”
那小孩爬起来,一张脸涨的通红,气得哇哇大叫,又朝宁一品扑来,想将她按在地上打。宁一品侧身一闪,揪住小胖孩的领子,啪啪打了他两个大耳刮子。小胖孩捂住脸,眼泪汪汪,呼唤众小弟道:“都上啊!打死她!”
宁一品更加高兴,心想:“好啊!一起上我就每人抽他两个大嘴巴!”想到此处,面露喜色,笑嘻嘻地向众小孩看去。
其他小孩见小胖孩都打她不过,纷纷面露惧色,不敢上前,终于,这时有个年龄较小的孩子被吓的哇的一下哭出来,其他小孩顿时四下逃窜,捂着脸着各找各妈去了。
宁一品松开小胖孩,拍拍手,说道:“走吧,我打了你,现在已经不生气啦。”小胖孩不敢再惹她,洒泪跑开了。
这时宁一品才发现河里还有个人,于是递竹竿把他拉了上来。
薛兆在河里泡了许久,见眼前的小女孩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不知为何想起自己病逝的妈妈,又想起爹爹不来帮他,登时觉得自己凄苦不堪,没人怜爱,抽噎了几下,哭了出来。
这下可把宁一品整的不知所措了,连忙柔声安慰道:“你别哭,你别哭,你爹爹妈妈呢?”
哪知道薛兆越哭越凶、越哭越凄惨,宁一品安慰了许久也没见他好,终于不耐烦了,道:“你再哼哼唧唧哭个不停,我可要拔拳打你了!”
薛兆心中又委屈又有气,喊道:“你敢打我吗?我爹爹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宁一品一拳揍在他脸上,直揍的他眼冒金星、鼻血直流。薛兆一愣,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终于不哭了,一脸懵地看向宁一品。
宁一品收回拳头,眨眨眼睛,然后面露歉色,挠挠脑袋,道:“谁让你激我,我这人最激不得。”
见他没反应,宁一品生怕刚才一拳把他揍傻了,轻轻摇了摇他胳膊,道:对不起,我送你回家吧,你要是还生我气,就去宁家庄找我爹爹吧,说你给宁一品打了,他一定会狠狠地责罚我……”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心虚,意识到自己又闯了大祸,差点落下泪来。
薛兆擦干脸上的血,道:“你放心吧,我绝不告状。”说罢站起身来,却突感眼前一黑,身子软绵无力、摇摇欲坠。
宁一品听他说不告状,感激之心油然而起,忙扶住薛兆,道:“我背你回家。”说罢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答没答应,一把将他捞起在背上。
薛兆本就身体不好,在冷水了泡了许久,便感了风寒,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硬撑着说了“薛府”两个字后,便伏在宁一品背上睡着了。
宁一品背着他到处问路,好在薛可为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宁一品便很快找到了薛府,将薛兆交给了管家。
此时天已经黑了,上元灯会开始,街上熙熙攘攘全是人,宁一品送完薛兆后,自己却迷路了,可惜大家都知道薛府,但不是都知道宁家庄。
宁一品在街上窜来窜去,肚子饿得咕咕作响,便抱膝坐在街边角落,像往常一样等三叔和爹爹来找自己。
等了许久许久,仍不见有人来,她肚子越来越饿,鼻子闻到一股香香的肉包子味,看过去,见到了一个极美极美的妇人,穿着淡绿色的绸衫,牵着一个大约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女孩,二人拿着包子,也是看着她。
美丽妇人携那女孩走过来,将包子递给她,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问道:“你爹爹妈妈是谁?你是迷路了么?”
宁一品这时莫名想哭,自己出生时母亲便难产去世了,从没见过自己妈妈,心中想到:“她要是我妈妈那该有多好。”
她低头咬了一口包子,心中忽而生起气来,心想:“爹爹和三叔还不来找我,我干脆不回去好了!叫他们一辈子找我不到!”于是摇头,不肯说自己父亲的名字,也不肯说自己家在哪。
美丽妇人料想这姑娘八成是和家里赌气跑出来了,便不再不多问,一手牵宁一品,一手牵身后的女孩,对那女孩说道:“婉晴,你陪这个小妹妹玩一会儿,千万别乱跑,我去问问谁认得她。”
这女孩便是陆婉晴了。
陆婉晴照顾宁一品甚是贴心,陪她聊七聊八说个不停,后来宁一品终于良心不安了,虽心中甚舍不得她们,但还是告诉了美丽妇人自己爹爹的名字和住处。
美丽妇人问了她好几遍:“你父亲叫宁岳定?你还有个三叔?他长什么样子?”
宁一品便答:“高高的,瘦瘦的,下颌有一道小疤,他教我武功,对我很好。”
美丽妇人身躯怔了一下,望着远方,忽而落下泪来。三人走到宁家庄附近后,美丽妇人便让陆婉晴领着宁一品回家了。
宁一品千分万分不舍,依依惜别,求陆婉晴一定一定要再来找她,两个小姑娘手拉着手,说了好一些话,这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