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唐浅的住所,忙完公事回到书房已经将近午时,一进屋就发现书案上放着什么东西,“有人进过我的书房吗。”唐浅问府上的下人,下人连忙摇头否认生怕惹火上身,毕竟之前有下人因为私进书房被打了板子赶出府去,这所宅院是赵谦离开后唐浅租下来的,除了贴身下属几乎无人知道,能在重重护卫下进到书房,不是亲近之人就是个高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书案上放着的,是一封没有留名的信,内容也极简单,“如君所料,切勿牵连无辜,若进展顺利,数日后约君相见。”无比熟悉的字迹,唐浅看后将信烧了,他知道赵谦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对陈府对手本就是逼其现身的低等手段,唐浅向来自诩君子自然不想如此低劣,但是他也明白这是赵谦为了保住陈府所用的迂回手段,好在陈府这个软肋用的顺手,若到了时限见不到人可另想办法,要真的将人逼急了,下次送到书房的可就不是一封信这么简单了,对于这场游戏唐浅有足够的耐心,但他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袭击事件发生的第三日,陈默齐查到了这些人的具体身份,隶属于某个江湖组织的底层打手,只是拿钱办事的小喽啰,这样组织为了钱什么活都接什么人都收,这种线索等同于没有,这也在事先的预料当中,这日晚间清儿收到了赵谦的消息,“府上之事乃唐之手笔,意在逼我现身,勿烦扰已想到办法,近来多事多多保重。”看过消息的陈默齐轻笑出声,“论心计,赵谦还是没有唐浅狠毒,移祸江东的招数可上不了台面。”清儿在一旁听着,笑着说道:“他和我是一样的,大哥你和唐浅是一样的,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没比谁高贵,但唐浅终究没有你老道,这么摆明的威胁嫁祸。”陈默齐抬手敲了敲清儿的头,“你以为是他不想吗,他是不敢,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赵谦想要对他出手简直易如反掌。”

    穆树境内的某座深山,几天前刚下过雪山间四处皆是一片苍白,一所搭在半山腰的木屋,一个不满两岁的娃娃穿着一身兽皮缝制的衣裳在雪地里玩的不亦乐乎,“穆晟博,你怎么又不听话啊,好说不许乱跑的。”同样的一身兽皮手里拎着两只野兔身后还背着弓箭,几个纵身的功夫就到了孩子身前,一把将小小的一团从雪堆里抱出来了,“看你搞的这一身雪,冷不冷啊。”一边说话一边进了屋里,再出来时娃娃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鸽鸽,鸽鸽。”还不会讲话的娃娃看着远方飞来的鸽子呜呜的叫喊着,本来在屋子里做饭的人猛然冲了出来,“鸽子在哪。”信鸽直接落到了他的肩头,看着信鸽腿上绑着的竹筒那人苦笑着说道:“终是躲不过,这一天还是来了。”

    半个月后,章煜的身体已完全康复,这日晚间在书房与赵谦下棋,棋子还未落下便听到赵谦说:“我要走了,先生。”摩挲了许久的棋子被丢回棋盒,“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赵谦点了点头起身向章煜行礼,“有件事一直没有对您说,其实穆树皇族早已有了新的血脉,是我七哥的儿子已经快满两岁了。”章煜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穆言冥竟然有个两岁的儿子,而且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在骗我。”几经思虑章煜都觉得不可能,所以他认为这是赵谦为了离开编造的借口,毕竟这件事除了赵谦没有人知道更找不到其他任何佐证,这样的反应也在赵谦的预料之中,“先生你知道我从不说谎,关于这件事我是证据的,这证据还是孩子的父亲亲手写给您的。”

    丞相亲启:

    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穆树的朝堂应该已经安定平稳了,先和您道歉,我这个穆树的君主并不称职,劳烦您为我收拾烂摊子了,我并没有死在谦弟手上,关于这一点我想您该明白,穆树皇室是不允许伤害同脉之人的,就像我对大哥那样。关于这个孩子,他的母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宫女,本来我是打算在她生产之后将母子二人送出宫去,却不想她生下孩子之后便去了,我不想自己唯一的血脉成为众矢之的,所以连夜将孩子送走,或许这一辈子您都不会见到他,我也不想您见到他。

    “七哥的字迹先生不会认错吧,现在您相信我说的话了吗。”赵谦等章煜的情绪稍稍平复之后才开口说道,“所以,这是你们兄弟二人的计划,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能自由,他的孩子能重返宫中坐上王位。”冷静下来的章煜总算是明白了其中关节,看清了这场瞒住了天下人的巨大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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